重現修真路 第五卷 第二章 仙界異藥
    「你們當真捨得這些笙蘭?」望著那滿牆的潔淨花兒,易天闊不得不再次問道。

    呵呵笑著,大長老自然明白他的顧慮,「你儘管放心好了,既然我們已經決定了走這條陷路,是成是敗就看這一把了,笙蘭興許珍貴,但依舊比不上我翼族人的自由,你就放心的拿去用吧。」

    搖頭苦笑,對於翼族人那莫名其妙的信任,易天闊已經不知道該說什麼好了,也許是太渴望得到自由,當機會降臨時,三位長老無不握緊了手,生怕他會跑掉。「那好吧。」他喚出五天罄,最近用它已然成了習慣,以往使用時的勉強也逐漸不再,看樣子他的修為該是又上了一層了。

    走至牆壁前,仔細地打量著牆上那一朵朵的潔白花兒,水晶一般的花瓣在細微光線的照射下發出了淡淡的亮光,像是在等待著有心人的摘取。就連它散發出的香味,也不時地誘惑著他的鼻端,那種香味是他從未聞過的,那該是仙界才有的味道。

    讓眾人退出洞外,易天闊手中的五天罄一轉,雙臂橫掃而出,隨之,一道極快的光芒閃過,牆上的笙蘭紛紛掉落了下來,在落地前,被一股無形的力量托住,包裹在了一起,緩緩地送到他的面前。笙蘭天性喜好潔淨,若是沾上了半點灰塵,那便會失去所有功效,這也正是他不用手摘而用真元力將之掃下的原因。

    「好了?」眾人魚貫走進,望著空蕩蕩的石壁,多少還是有點不捨,他們真的是豁出一切了,笙蘭若是在成長期被摘下便留不下種子,這也就意味著,如果他們這次失敗,笙蘭便會永遠的從極上峰消失。

    「走吧,磨藥大概需要三日時間,在禁制開啟時應該可以完成了。」易天闊將笙蘭收入龍紋戒指,率先走出了洞穴,這裡,已經沒有任何存在的價值了。

    三位長老特地空出了最邊上的一間屋子,並派人將其重重保護了起來,易天闊身在屋裡,望著漂浮半空中的潔白花團,他遲疑了許久,最終還是掏出了幾塊靈石,布了一個不小的隱蔽陣,惟有這樣,才能確保他在製藥期間不被任何人打擾。閉上眼,他緩緩地吐出口氣,在雙手上蓄滿了真元之力,伸向了空中的潔白花團……

    笙蘭,仙界中最奇特的藥材之一,因喜性冰寒,所以一向生長在無人居住的極寒之地,那種地方即使是修真者或是仙人都是很少踏足的。

    而它之所以會被奉為異藥,正是因為它那獨特的喜性,長期生長於極寒之地,笙蘭早已被寒氣滋潤通透,一般來說,即使只是站在它的旁邊,那煞人的寒意也是擋不住的,易天闊也是憑藉著深厚的真元才能勉強將其包裹,但持續時間也不會很長,所以三位長老才會急催著他趕緊製藥,而製藥的方法,則記載在翼族族長留下的那本手記之中,想來也該是京源所授。

    以寒制寒嗎?易天闊輕笑,沒想到被稱為極寒的藥物也可以用來當做催醒劑,京源也不虧為神獸,能承受的了這樣冰寒的大概也只有它了。

    手心一翻,他不顧一陣陣襲向自己的寒氣,強催著真元快速運轉起來,笙蘭必須被研磨至足夠細膩,半點都馬虎不得。漸漸的,當寒氣不再,手心也恢復了以往的溫度。他睜開眼,瞧著手中之物,暗暗道了聲危險。笙蘭即使已成了粉末,可它的威脅性仍在,手掌上退去了大半的冰霜讓他瞭解之前的舉動有多麼的危險,一不小心整隻手臂都會不保。

    想那三位長老也是看了製藥方法後才會找上了他,否則以翼族那普通人的身體,真的很難承受這極寒之苦,更別想在毫無污染的情況下將笙蘭研磨成粉末。

    「這樣應該就可以了吧。」自言自語地說著,他從地上站起,發現原本圍繞在身體四周的靈石依舊毫無破損地運轉著,若是在禁制之外,它們大概早就『功成身退』,化為一堆碎末了。

    「大哥,你真打算將京源喚醒?」福花雖然躲在戒指裡,但外面發生的一舉一動他還是很清楚的。「京源身為神獸,莫說是你,就連十二神君也難以駕御得了它,若是它醒後不認帳,反而拿你出氣怎辦?」被人弄得昏睡了近千年,要說沒有起床氣那是不可能的吧。

    「按你說該如何?」易天闊不回答,反而笑呵呵的問道。

    許久,悶悶地聲音自戒指中傳出,「我就是不知道該怎麼辦才問你的啊,其實你只要讓我出面,什麼事不好解決,可你偏偏不要,有時候我真是搞不懂你在想什麼。」

    明知他心裡的疑惑,易天闊也不多說,只是淡淡地問道:「在仙界中知道你被逍遙老哥封在煉妖水晶裡的有多少人?」

    「這個……幾乎全知道。」不太好意思地回答著,福花開始後悔當初的行經了,不過偷拿了那臭老頭的一件「爛玩意」,居然鬧得全仙界都知道了,這叫他以後怎麼回去?怎麼在仙界立足?真是丟臉丟大了!

    「那就是了。」易天闊生長在商人家庭,對於一些隱藏在黑暗背後的不安因數他比任何人都要清楚,自然也比福花多了幾分顧慮。「既然全仙界的人都知道你被逍遙老哥關進了煉妖水晶,那如果你突然出現在人前,並且出現在這充滿疑問的禁制之中,你猜,會引起什麼樣的後果?」

    「什麼樣的後果?」福花想歪了腦袋,疑惑之色爬滿眼底。驟然,他叫了出聲,「你該不會是懷疑……」仙尊啊,事情真是越弄越亂了,怎麼這小小的一個禁制,居然連仙界也扯進來了!

    「所以說,任誰都可以出現,但惟獨你這個應該被逍遙神君關在煉妖水晶裡的人不可以。」逍遙老哥曾吩咐過他的出現不可以透露給任何人知道,如今看來,他的囑咐也有幾分道理,不僅在凡世,就連仙界,也是複雜的讓人頭疼啊!

    「那就是說我根本就沒機會出來了是不是?」嘟著小嘴,福花悶悶不樂地盤坐著,開始抱怨起逍遙神君的大嘴巴,若不是他到處宣揚,自己怎麼會落到連太陽都曬不到的境地!

    「好了,別生氣了,陪我去極上峰一趟吧,京源也該醒來了。」將笙蘭的粉末裝進用仙界虎石打造的精緻小瓶中,易天闊說道:「但願它醒來之後脾氣能好些。」除了極寒之外,京源的惡劣脾氣在仙界也是出了名的。

    沒讓人跟著,易天闊一路由峰腳下直飛崖頂,仰望著那巨大的「石崖」,在石土的覆蓋下,依稀還可見幾分京源頭顱的影子,大大的獸口正是他曾經進出過的冰洞。

    將戒指裡的福花喚出,易天闊隨手將半蝶握緊,吩咐道:「你就在一旁看著,如果我不下去了,你再出手。」

    他輕描淡寫的一句話讓福花微愣,「大哥,你究竟想做什麼?」喚醒京源不是只要有笙蘭的粉末就行,怎麼他現在說的好像要去赴死一般?

    「你看著就知道了……」說著,他抬起左手,另一隻手握著半蝶就朝掌心劃了下去。

    「哇呀!大哥你想幹嗎!」雖然知道那點傷死不了,但福花還是直替他叫疼。

    看著自己的鮮血順著手掌滑入瓶中,易天闊等了半晌,直到瓶子有了八分滿,這才握緊拳頭合起掌,蓋上瓶蓋,笑道:「這是喚醒京源最重要的媒介,沒有它怎麼成。」花鷺的手記裡記得並不完全,上面只說了要將笙蘭研磨成粉末,卻沒有記載如何將粉末製成能令京源甦醒的藥,就連最最重要的一點……如何刻印也沒寫。

    不過無妨,幸好玉瞳簡裡記載了這些偏到不能再偏的仙界秘方,照葫蘆花瓢他還是會的,只期望在刻印的過程中不要有任何差錯就好。

    「哼!這一定又是那死老頭子教給你的怪招,大哥你也奇怪,什麼不好學,偏偏跟他學這個!」福花不滿地抱怨,伸手在他的血口上一抹,瞬間,血流不止的現象已然停止,取而代之的是新生出來的粉色嫩肉,完全看不出曾經受過傷,細嫩的猶如初生的嬰兒。

    「這可跟逍遙老哥沒關係。」易天闊完全是站在逍遙神君那邊的,誰叫福花自己頑皮,偷了人的法寶來玩,逍遙神君沒直接把他送到仙尊那受刑就已經很仁慈了。「別再埋怨了,快跟我進來吧。」招招手,提醒他該做正經事了。

    一進入冰洞,福花立刻被凍的直吐舌頭,連連說道:「這地方也未免太冷了吧。」連他的仙體都受不了,普通人在這裡還不得凍死?

    「呵呵,你以為京源是說著好玩的。」易天闊指示他退後,摸出虎石瓶,拔開瓶蓋,反手便將裡面的東西往冰牆上潑去……

    『吱啦』一聲,是鮮血落在冰牆上融化的聲音,接著,與鮮血混融在一起的笙蘭粉末也開始發揮起自己的威力,將四周凍結起來,形成了一幅妖艷詭異的冰上血圖。

    深吸一口氣,易天闊心知接下來就必須格外小心了,煉陣可不是隨便畫畫就能成的,萬一不小心錯了一步,京源很有可能就此長睡不醒了。

    手心中蓄滿了真元,易天闊緩緩地將手貼在冰牆之上,感覺到強烈的寒意不斷向自己襲來,一陣比一陣強烈,不消片刻,他的手已經沒有了任何感覺。

    唉,真是件苦差事啊!在心裡暗歎,他強忍著不斷湧向元嬰處的寒流,慢慢移動手掌,在冰牆……或者該說是京源的舌頭上用真元之力刻畫出一道道沾著鮮血和笙蘭粉末的痕跡。

    「外縛印?!」驚訝地低叫出聲,福花有點難以置信的瞪著他,大哥竟然會仙家的印法,這、這也太誇張了吧?!先不說這種印法的完成需要大量的元力,就是一般的仙人也不到全部完成,大哥這麼做真是冒險過頭了,難怪他會用自己的鮮血做媒介,原來就是為了節省真元,以求能夠到最後。

    眼見冰牆上的圖案越來越繁雜,福花的心也跟著提到了嗓子眼,外縛印失敗後反噬的威力很是強大,大哥是絕對承受不了的。

    「降三世皆莫印!」當易天闊大汗淋漓地準備劃下最後一筆,福花突然大叫出聲,尖細的童音險險地打斷了他的動作,心頭一震,他連忙審視劃下的位置,這才發現若不是福花的阻止,自己將犯下一個多大的錯誤。

    手臂一抬,再度落下時已然勾畫出了一道最完美的弧度。頹然地往地上一倒,易天闊的身體上覆滿了汗珠,一臉青白看得福花是緊張萬分。「大哥你還好吧?」果然,仙家印法對於他來說還是太勉強了,看大哥現在的樣子,沒有個兩三天是恢復不了了。

    算是完成了,看來他也不差嘛。得意地看著冰牆上的刻印,易天闊發現自己的元嬰雖已空涸,但相比起原先,竟有了少許的成長,想來應該是真元用盡後又勉強支撐到結完印的後果,

    「困境使人成長」,雖然記不得這句話是誰說的了,但此刻想想還真是該死的有道理!

    「大哥你……」還不待福花關心的話說完,兩人就只覺四周轟然一震,緊跟著,腳下的地面開始晃動起來,一點一點地往上升著,他們面前的冰牆竟也移動了幾分,刻在上面的印案不停地散發出孩人的血紅光芒,鮮血在順著刻印流動著,原本浮於表面的帶著微微綠色熒亮的笙蘭粉末也慢慢地被吸收進了冰牆之中,不過一剎那間便全然消失不見。

    忽遠忽近的低沉獸吼不斷地傳進了他們的耳中,似咆哮似哀怨,重重地敲打著兩人的心口。慌忙拉著福花跑出冰洞,易天闊放出飛劍轉眼移到了與極上峰相距數里的高空中,眼見著整座山峰在搖動,所有人都知道,京源已從千年的沉睡中醒來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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