重現修真路 第三卷 第三章 靈魂救贖
    鼓音隨著風慢慢逝去,空寂的鼓陣也被一陣足以令人窒息的氣氛包圍著。「易……」哈賴剛開口,從腳下傳來的震動恰好打斷了他的話。

    「石鼓!」就在他們四處尋找震動來源的時候,哈賴突然指著身邊的石鼓叫道。

    隨著他的手指望去,易天闊發現周圍的石鼓竟以一種十分整齊的方式向地下緩緩陷去。一個、兩個、三個……一個跟著一個,陷入土裡的石鼓再也找不到一絲殘留下來的痕跡,就像是從來沒有存在過一般,不出幾分鐘,紅色的土地上已經失去了所以石鼓的蹤影,剩下的,只有一地雜亂散佈的枯枝爛木。

    「怎麼回事?」戴著龍紋戒指的手指陡然竄過一道疾速的紅光,跟著,火熱的感覺由手指尖端流入心頭,燙燙的,像是一股暖流,包裹了他的全身。低頭一看,古樸的戒指依舊靜靜的戴在手指上,並無什麼不對勁的地方。

    「消失了……」哈賴的聲音幽幽地響起,眼神也變得有些飄忽。

    「連這個也……」納悶地轉個身四處看了一圈,易天闊先是一愣,而後突然腦中飄過一絲疑慮:「難道……」急急忙忙地從戒指裡拿出紅石,雖然只是粗略的掃了一眼,見到的景象卻足以讓他明白了石鼓祭壇消失的原因。

    環視著空曠無一物的血紅色土地,易天闊率先邁開腳步:「走吧,出去再說。」

    「你剛剛是不是說了什麼?」步出密林,哈賴突然問道。

    「什麼?」不明白他的話,易天闊一邊走一邊打探四周的地形。

    「剛剛在祭壇那裡你是不是說了什麼?」他好像有聽到易天闊說了句活佛什麼的,石鼓祭壇和活佛有什麼關係嗎?

    「我說的話?什麼話?」狐疑地望著他,易天闊將拿在手裡的紅石遞出,「對了,你仔細看看,裡面有什麼東西……」

    接過紅石,哈賴還是很困惑,「有什麼東西?剛剛不是看過了嗎,什麼都沒有啊……」眼睛仔細盯著紅石,瞬間,他被眼前的東西驚呆了,透明紅的紅石之中赫然浮現著一幅黑色的咒圖,雖然縮小了許多倍,但他還是一眼就看出來這幅圓形的圖案是什麼東西。「千魔咒?!」千魔咒怎麼會出現在紅石裡?先前並沒有的啊!

    聳聳肩,易天闊道:「你還不明白嗎?這個紅色的石頭才是被祭祀的東西,原先石鼓祭壇地下的千魔咒根本就是個障眼法,真正的千魔咒應該是被加在這個紅石裡的。」一開始他就很奇怪,明明地上排設了那麼危險的咒術,為什麼他們卻一點事都沒有,甚至在破壞紅鼓的時候也沒有任何阻礙,原來,真正的祭壇是這個貌似普通無奇的紅色石頭,它才是千魔咒依附的正主!

    「奇怪……」仔細觀察了許久,哈賴出聲道:「喂,你過來看看,這個千魔咒和我以前看過的好像不太一樣啊,和先前地上的也有點出入。」

    不一樣?接過手,易天闊擰著眉細細看著。雖然對密宗的咒術一竅不通,但對於自己的記憶力他還是很自信的,和先前畫過的那副千魔咒的圖一比,發現正如哈賴說說,兩者的確有些出入。「這裡、還有這裡,地上排布的是弧線,這裡卻是波紋……」

    小小的紅石被兩人傳來遞去,浮現在紅石中央的千魔咒圖案也被細細的比較了一翻,最後發現這個千魔咒和原本祭壇地上的千魔咒有許多相異之處,最奇怪的是術咒最上端原本應該的用藏語寫成的一句話竟變成了一句修真語,翻譯過來是:靈魂救贖!

    「靈魂救贖……怪不得……」想起安魂曲結束後突然飄來的聲音,易天闊終於明白了為什麼他明明沒聽過那首曲子,卻又知道它名字的原因了。「哈賴,安魂曲你以前聽過沒有?」

    「安魂曲?」面露驚訝,哈賴驚問:「你怎麼知道安魂曲的?這可是我們密宗的不傳密曲啊!」如果說先前只是有點欣賞他,那現在哈賴可是由衷的佩服了,這個易天闊到底是什麼人吶,竟然連安魂曲都知道!

    「不是剛剛才聽過嗎,至於名字,嘿嘿,當然是它告訴我的。」揚揚手中的紅石,易天闊笑道。

    這下哈賴真是懵了……安魂曲?!「什麼時候?我什麼都沒聽見啊,你說你聽見了安魂曲?」

    「怎麼,你沒聽見?」不會啊,鼓聲很大,差不多傳遍整個林子了,怎麼可能沒聽到。

    摸著長鬍鬚,哈賴雙眼明顯的透著困惑,他的確是沒有聽見啊,不要說安魂曲了,連聲鳥鳴都沒有。

    哈賴沒有聽見鼓聲?!那就是說那曲安魂曲是特意演奏給自己聽的了!呵呵,原來鼓樂也可以用密術傳音的啊!

    「先回去村子吧,石鼓祭壇消失了,紅石也已經在我手上。雖然不知道那些人會不會再重建一個,但無論如何鍾楹是不能再待在村子裡了。」只要鍾楹還在那個供奉村,被當成供品祭祀的危險便永遠無法除去,唯一的辦法就如哈賴所說的那樣,帶她離開,離這個紅山密林越遠越好!

    「嗯,也好,一邊走以便說吧。」哈賴點點頭,跟著他向村子的方向走去。

    「安魂曲……我們密宗最為神秘的樂曲之一,傳說具有安定靈魂,平定心神之效,在很久以前宗裡的喇嘛和活佛們一向都是用此曲安慰那些帶著仇恨冤屈死去人們的靈魂,只要被此曲超渡過,靈魂都會得到安息,順利升天。」哈賴將安魂曲的傳說一一道來,稱它為傳說,是因為安魂曲在很久以前就已經失傳了,真真正正的成了密宗裡的傳說之曲。

    雖然對安魂曲的傳說知之甚詳,但讓他頗為遺憾的還是沒能聽見安魂曲,照易小子的說法,石鼓祭壇裡曾經演奏過此曲,可惜啊,他卻無緣聞得!

    「那個祭壇的確困住了許多冤死的靈魂,那個人演奏安魂曲的用意應該就是為了渡化這些冤魂的。」淡淡地說出自己的看法,易天闊突然想起了鍾楹那張清秀的臉龐,如果哈賴沒有揀到活佛留下的遺物,如果當初他沒有發現那個神秘的祭壇,如果自己不理會他的要求轉身就走……那麼,一個月後,這個紅石之中一定又會多添一個無辜的冤魂。

    而且不知怎麼的,自從聽到安魂曲後他始終有個大膽的想法,那個演奏鼓曲的人一定就是樹皮書和鏈珠的原主人,沒有理由的,他就是這麼覺得,甚至在那個時候他還不自覺地喚了那個人的稱謂——活佛。

    再次看著手中的紅石,易天闊將其緊緊握住。只要這塊石頭在他手中,那些人就休想再度舉行祭祀儀式,他敢肯定,這個石頭就是祭祀中必不可少的東西!石鼓祭壇好建,可若想從他手中奪回紅石,那就得看他的飛劍同不同意了!嘿嘿……哭吧,真想看看那些惡人急得跳腳的狼狽模樣!

    相較與易天闊的好心情,哈賴則沉默了許多,緊跟在他的身後,低著頭不知道在想些什麼。

    「到了……」眼前的光線驟然亮了起來,和陰暗潮濕的樹林相比,易天闊還是較喜歡外面的耀眼陽光。

    和四個月前一樣,小得不能再小的村子沐浴在午後充足的陽光中,偶然,幾個人從屋子裡走出,照面時還會親切的相互點點頭,一切看起來是那麼的溫馨平凡,但就是這樣的村子裡,卻隱藏著一個不僅殘忍且滅絕人性的駭人秘密。

    「是鍾楹。」望著村口,哈賴若有所指的道:「我跟她說你在辦很重要的事,事情做完後就會回來看她,這個傻丫頭就信以為真了,不僅天天等在村口,還一個勁的纏著我問你什麼時候才回來,煩得我實在是受不了了!」

    看著他可憐不已的苦瓜臉,易天闊對他可沒有半分的同情,自作主張的傢伙活該有此報應。「走吧,這次她肯定不會再煩你了!」一邊笑著,他還不忘榔榆他兩句。

    「那是當然啦……因為你已經回來了嘛!」沒好氣的嘟喃著,哈賴摸摸鬍子忍不住給自己叫屈,「真不知道我是為了什麼,唉,忙死忙活的這麼久人家還不見得領情……」

    歪頭看他一眼,易天闊好笑地搖了搖頭,呵呵,哈賴,真不如改名叫無賴算了!

    還沒走近村口,就已經遠遠的見鍾楹朝這邊跑來,縱使有段距離,但易天闊還是很清楚的看到她眼角的淚珠。和哈賴幻化出來的幻影一樣,鍾楹的確是瘦了很多,原本圓潤的臉頰也微微的凹了一些,看起來很是不好。

    「鍾楹……」低聲喚著,易天闊笑得有些勉強,面對著她帶著淚的笑臉他始終還是笑不出來。

    原本想不顧一切的撲向他懷裡的,但少女的矜持卻制止了她這麼做,淚眼迷濛,鍾楹除了拚命掉淚就再沒了任何舉動。

    「那個……你們還是到屋子裡說吧,這裡說話始終不方便。」謹慎地看看四周,哈賴發現許多村人正往這邊走來。

    點頭,易天口拉起鍾楹便往她的屋子走去,哈賴因為經常到村子裡來,自然就由他去應付那些好奇的村人。

    剛進屋,易天闊便開門見山地說道:「鍾楹,你說過要跟我走的是嗎?」

    沒料到他第一句話就是說這個,鍾楹嬌顏一紅,頭深深地低了下去,兩隻小手也在不停地相互絞著,滿是羞卻的模樣。

    「那就走吧。」知道了她的答案,他也不想多說什麼了,至於活人祭祀和石鼓祭壇的事他也壓根沒想過要和她說,這種血腥駭人的事情她還是不要知道的比較好。

    「你有沒有什麼重要的東西要收拾,我們一會就走。」在這個村子裡多待一分鐘他都覺得壓抑,也許是心理作用,他總覺得這個村子已經和四個月前不同了。

    雖然不知道他為什麼這麼急,但鍾楹還是很聽話的開始收拾起東西來。

    「就只有這麼多嗎?」望著她手裡的一隻小小的包裹,易天闊問道。

    點點頭,鍾楹笑著比畫著,這些都是她最珍貴的東西,除此之外她便是身無長物了。

    勉強能看懂她的手勢,易天闊接過她手裡的包裹往龍紋戒指裡一放,隨即說道:「走吧。」

    眼見著包裹在一瞬間失去了蹤影,鍾楹呆了一下,還沒緩過神來就已經被易天闊牽著到了門外。

    剛剛那個……是魔術嗎?聽說有一種叫魔術的手法就是能把東西變沒的。在紅山裡住了十多年,鍾楹不僅對外界的事情一竅不通,甚至還把易天闊將東西收起的舉動看做是普通的魔術手法。但這也正是那些人想要的,因為在邪術中,越純真的少女就越是能取得神的歡喜。

    『等一下!』鍾楹突然拉拉他的袖子,做了個要他稍等的手勢。

    「怎麼了?」低頭看著她,易天闊問道。

    鍾楹比畫了一大串手勢,可易天闊一個也看不懂。應付完那群多事的村民,哈賴正好走了過來,見到鍾楹的手勢,他解釋道:「她說想和大娘告別,因為當初就是大娘把他帶回村子裡的。」

    寒著臉,易天闊一口回絕:「不行。」如果真的是那個大娘帶鍾楹來村子的,那麼毫無疑問的她一定也是那些邪人中的一個,現在讓鍾楹跑去找她不是羊入虎口是什麼?!而且村子裡肯定還有一些毫不知情的村民,萬一動起手來絕對會傷及無辜的。

    被他冷硬的態度嚇了一跳,鍾楹垂下額,眼圈紅了一片。

    「鍾楹啊,不是我們不讓你和村長大娘告別,其實……那個、那個,我們要趕時間……所以……」結結巴巴地勸著,哈賴最怕看見女人哭了,特別是鍾楹這樣的小女生,一哭起來就剎不住了。

    「鍾楹!」正當易天闊和哈賴為了鍾楹的要求左右為難的時候,村長大娘卻自己送到了他們的面前。

    猛地抬起頭,鍾楹發現一向慈祥寬厚的大娘竟一臉憤怒的瞪著自己,後怕之下連忙躲在了易天闊的身後。

    一手指著哈賴,大娘移動著頗有噸位的身體,一步步向他們走來。「我早就該發現的,你這個不安好心的喇嘛,說,你們想要帶鍾楹去哪兒?」

    將鍾楹攬在身後藏好,易天闊不悅地瞪著她,細看之下竟隱隱感覺到眼前的這個大娘和四個月前的那個大娘有著些許的不同,但不同在哪兒他也說不上來,畢竟他也只見過她一次而已。

    「哈賴,你護好鍾楹。」易天闊吩咐著,隨即跨步迎了上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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