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的氣息拂在我的頸項，溫熱，被屋外的冷風一吹，合著巨大的溫差，一時間一冷一熱，渾身一個小抖。他的唇就貼在我的耳，冰涼的唇瓣貼著耳側低聲細語吐氣如蘭。
「告訴我，你還有什麼是跑江湖的借口，還是從一開始你的一切都是借口！」他的聲音低沉帶著磁性，說出來的話，卻帶著三分怒意，六分警告，一分探不明的隱約柔情。
這樣曖昧的態度，還有那近乎挑逗的語氣，和那不熟悉的情神，突然讓我有點心虛與懼意。不自覺想往後退，卻發現後面***長著張桌子。只好扯著那張嚴重變型的笑臉，吱唔著回道：「沒……沒有，我發誓，我是忠的！」就算不是忠的，製造條件也要變成忠的。
「忠？」他語氣裡透出一絲諷刺的意味「你對誰忠？我嗎？還是你心心唸唸的聖喑其？或是你自己？」更是斜身靠了過來，我不由自主的往後抑，我每退一點，他就跟著更近，直到我完全靠在了桌面上，他支起雙手俯看著我，我這才看清那張原本傾城臉上的猙獰。他那如墨的眼裡燃起的最原始的憤怒，和最無奈的不甘：「拒絕呀，拒絕，我終還是太小看了你。原以為給你貫上了上官夫人的名份，縱使你千般不願，也絕是離不了我。」他直直的盯著我的眼睛，臉色早已沒有了平靜，眼裡突然閃著一種近似嗜血的瘋狂。這種地眼睛我只在一個人的臉上見過，許多年前，那個死在眼前人手下的那抹瘋狂的怨靈。
心裡突的一涼，有絲後怕，真覺的想要逃開那眼神，他卻不允，支手掰過我的臉，強迫我直視他：「怎麼？你現在連看我也不願了嗎？」他慢慢的俯身靠近，那只閃著紅光的黑眸愈加明顯。
「依依！」我叫著他地名。試圖喚醒他的理智。掙扎著想要擺脫他，他卻貼得更緊。
「別叫我依依！」他高聲反駁，生生截斷了我的話：「你知道我有多恨這個名字？」他恨恨的盯著我：「這不是我地名，一開始就不是。我討厭別人這樣叫我，尤其是你，是你……」他神色一暗，像是想起什麼。瞬間陷入一團泥沼，臉上都是迷茫和絕望，不知所措。眼神也開始四處游移找不著焦距。那樣磅惶失惜的樣子，是我從來沒有見過的。不論是以前的他還是現在地。他像一個小孩，極力想證明自己，卻又總是遭人否定。以至於自己也找不著最初的原則。他在害怕！
其實細想下來。我不瞭解他。卻不是他讓人看不透，而是我從未下決心去想要瞭解過。這樣的他也是需要別人的理解地吧？
這樣想著。手已經不由自主的撫上了那張臉，疼惜著他的痛苦。
他一愣，看著我地眼神慢慢回復冷靜，這才反應過，嘴角又拉上那股冷笑：「你這算什麼？憐憫嗎？先是徹底地拋棄我，再來憐憫我？我不需要你地憐憫！」拋棄他？拜託，拋棄人的那個是他吧！
他一把揮開我地手，扣在頭頂「你聽著，我從未打算對你放手，五年前如此，現在如此，以後也是如此！」我愕然，驚訝於他對我在乎，我原以為他單只是好強，好強的想要佔有我，想要拿回他覺得屬於他的東西。卻沒想到，他真正是把我放在了心上，只是這個心上，研究又有多深？
他臉上的冷意更盛，瞪大的眼睛未曾離開過我的臉，「五年前我沒有能力留下你，現在……絕沒有再一個聖喑其能將你帶走！」
「聖喑其！」我念著那個似乎及其遙遠的名字，突然一股惡寒湧上心頭，反口的就急呼道：「你對他怎麼樣？」
他頓了一頓，突然滿腔的怒火徹底的燃燒，幾乎是咬牙切齒的道：「我對他怎麼樣？你說我能對他怎樣？事到如今，你心裡還是裝著他嗎？拒絕，我真真是想看看你的心到底是什麼做的？」我只聽見嘩的一聲，衣料破裂的聲音，他憤怒的臉埋在我的心口，像是親暱的親吻，卻是在發狠的咬。
好痛！我想躲，揚起手掙扎，他卻將我唯一一隻空閒的手，也扣在了頭頂。
「為什麼？你就這般的下作，已為人婦卻只想著別的男人？」他狠咬著，無論我怎麼呼痛，他都不住手，出口的話語滲著毒，「即便如此，還天天往外跑，那個啟雪是誰？當真只是你哥哥？還是說他只是又一個你跑江湖的借口，實則是你紅杏出牆下的情人！幹盡下流齷齪……」
「閉嘴！」他那句話徹底的激怒了我，四面八方湧出的怒氣，引得全身都顫動起來，張嘴直向他近在咫尺的耳朵咬去，他吃疼鬆開我，也不知道是從哪來的膽量和氣力，揚手就給他那如玉的臉上一巴掌。
啪的一聲清脆的聲響，打醒了眼前的人，也打醒了我自己。
「你……」他一時間僵持著，想不到我既也是會出人的，驚訝的看著冒火的我，卻也說不出話來。
我眼裡燒著的火，連自己都感覺得到灼人的溫度，起身坐起，一把抓起他的衣服，轉身一個反撲，倒把他壓在了桌上，瞪著一雙不能再大的眼睛，咬著牙，心裡總想著把他那句令人痛恨的話，狠狠的瞪著眼前還在發愣的人，吼著道：「你***的給我聽著，雖說我不願承認，但T***我現在為止就只你一個！」我不敢保證以後：「你可以罵我，鄙視我，甚至冤枉我，我欠你的，我認！但你不能算在我哥頭上，他是我哥，就是我哥，你說我什麼都可以，就他不行！絕對！」
我這個人就是愛護短，家人是家人，情人是情人，他可以誤會我和聖喑其的關係，但不能詆毀我的哥哥，那個從小一心一意護我，疼我入骨的哥哥？
依依好像被我這突如其來的怒氣嚇到了，愣在當場，久久回不過神來。白晢的臉上還留著我那個巨大的巴掌印。
我放開他，一步一跺腳，憤憤的走出房間，肚子裡仍是聚著滿滿的火氣，無處消退。我想咬人，真正的想咬人。偏偏我愛啃的那張臉不在眼前。腳步愈加怒恨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