鳳九 玉京卷 第二十三章 撲朔迷離05
    見元鈞竟然得了和元彥一樣的病,鳳九大驚失色,連趕到太子寢宮。

    慌亂之下,她連頭髮都沒束,只是隨意地挽了挽,就一路急急忙忙地趕來。

    剛邁進殿門,迎面就看見太醫們正在議論紛紛,似乎正在商量醫治之法,聽見宮人稟報太后駕到,都連忙跪下迎接。

    鳳九幾步就跨到元鈞床前。

    只見元鈞面色奇異的潮紅,像是渾身的血液都聚集到了臉上一般,甚是可怕,雙目緊閉著,看起來已經完全陷入昏睡之中,發著高燒,雙唇都乾裂了。

    鳳九伸手在他額頭上一試,旋即忙不迭地縮回手來。

    怎麼會這樣滾燙?就跟火爐似的,難道是著涼了?可是看起來又不像啊……

    她困惑的回頭看向身後的太醫,沉聲問道:「太子病情到底如何?」

    「這……這……」

    一干太醫支支吾吾半晌,片刻之後,太醫院院令才吞吞吐吐地開口。

    「啟稟太后,太子病情……病情怪異,看似風寒引起高燒,卻又並非風寒所致,病因……病因……」他說到此處,支吾了許久。

    鳳九聽的不耐煩起來,厲聲喝道:「病因怎麼了?」

    「病因……病因不明……」太醫院令一個激靈,連忙將後半句話說了出來。

    「病因不明?」鳳九揚起眉來,訝異地想了想。就連忙轉頭看向床上躺著的元鈞。

    身旁,孫公公靠近她耳邊,小聲說道:「太后,太子地病情,和先帝是非常相似的。」

    「相似?」鳳九皺著眉,喃喃反問了一句:「有多相似?」

    「九成以上。」孫公公回道。

    「九成?」鳳九聞言,心中驚疑不定,又連忙低頭看向元鈞。

    只見他雖然意識朦朧,可還是皺緊了雙眉。似乎很痛苦的樣子,兩片乾裂的唇瓣間偶爾溢出一聲低弱的呻吟。

    鳳九心疼地看著。

    看元鈞如此痛苦的樣子,鳳九伸手握住了他的小手,同時。也不由自主地想起元彥來。

    如果孫公公說的是真的,元鈞地病情與元彥那麼相似的話,豈不是說,元彥當初這是這樣高燒不退?也是這樣痛苦不堪?

    可恨她當初正在邊關。代替國君犒勞三軍,根本不知道元彥的病情那麼嚴重,以至於在他臨之前,自己身為妻子。竟然沒來及趕回來在他身邊,每每想起,都是她心中一道難以彌補的遺憾。如今見元鈞也身患不明病症。心裡不免惶惶不安。

    身後。孫公公又低聲問道:「太后,可要讓其他人退下?」

    「……」鳳九聞言看了他一眼。想了想,緩緩點了點頭:「也好。」

    孫公公這才轉身,將拂塵一揮,揚聲道:「太后有令,眾人退下。」

    殿內,一干人等唱了聲諾,就紛紛魚貫退出,最後退出地兩人,反身將殿門關上。

    空蕩蕩的寢殿內,就只剩下鳳九、孫公公,還有躺在床上昏迷不醒的元鈞。

    鳳九坐在床邊,一聲也不出,只是低頭看著元鈞,間或伸手摸摸他滾燙的額頭,許久,才緩緩開口問道:「孫公公,可是有話要說?」

    沒料到她話剛一說完,孫公公就撲通一聲跪了下來,連連磕頭。

    「奴才護主不力,疏於職守,還請太后嚴懲。」

    鳳九皺著眉看了他片刻,才一揮手,道:「孫公公,起來吧。」

    她低頭看了看元鈞,繼續說道:「這到底怎麼一回事?你細細說來。」

    孫公公這才站起身來,神色憂慮,卻躊躇不語。

    鳳九心知他定然有話要說。

    孫公公雖然是奴,但一直跟隨元彥左右,兢兢業業盡心服侍,也從不仗著自己得國君信任就仗勢欺人,為人敦厚老實,一向深得宮內上上下下敬重,不然鳳九也不會放心將小太子元鈞交給他照顧,如今見他神情異樣,也不由得納悶,連忙問道:「孫公公,有話就請直說。」

    孫公公這才猶豫著,往鳳九身邊靠近,壓低了聲音,緩緩開口。

    「太后,小太子地症狀,和當初先帝發病時候一模一樣。」他說的很慢,像是一邊回憶,一邊敘述。

    鳳九並沒有催促他,而是認真的聽著。

    「當初先帝……也是全無徵兆,頭天晚上就寢之前還好端端的,第二天一早,就高燒不退,只是他神智還清楚,還要老奴將奏折全數拿來寢殿,病榻之上,猶自批閱。」

    「……當時太醫怎麼說?」鳳九隱約從孫公公地話裡聽出了一絲不對勁,連忙問。

    「也說像是風寒,可又不像風寒。」孫公公回答道。

    「像是風寒?又不像風寒?」鳳九喃喃的重複了一次,心中越加困惑,「後來呢?」

    「後來……後來,陛下本以為只是小病,並沒怎麼在意,只吩咐太醫煎了幾帖藥服下,還是照舊處理國務,一切如常,後來,病情越來越嚴重,連日高燒不退,人也開始神智模糊了,清醒的時候越來越少,到後來,就昏迷不醒,藥石無效,不久之後就……就……」

    孫公公說到傷心處,禁不住老淚縱橫,想到是在鳳九面前,又連忙用袖子擦了擦眼淚,繼續道:「陛下剛駕崩,西炎就攻來佔了玉京……」

    「……哀家知道。」鳳九抿著唇,低低應了一聲,

    說也奇怪,西炎地軍隊奇兵突起,佔了玉京,卻並未對玉京造成什麼損傷,百姓生活一如從前,皇宮之內,也一切如故,以衛螭素來地手段來說,算是奇特之極。

    衛螭為什麼如此手下留情?難道他地目的,並不是青泓?

    可如果不是為了青泓,他又為何出兵青泓?為何聯合北夜,將父親地兵力牽制在北疆?更為何要突占國都玉京?

    而且,他口口聲聲說目的是為了青泓玉璽,但從他的所作所為來看,又全然不像是為了玉璽了……

    一會兒可著勁的和自己作對,甚至擄走元鈞;一會兒又明裡暗裡地幫助自己,他到底是敵是友?

    鳳九皺著眉思考半晌,也依舊不得其解。

    衛螭,你到底在想什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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