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身後傳來低低的呻吟聲,衛螭連忙俯身看去,柔聲問道:“阿九?你好點了嗎?”
可回答他的,只是鳳九微弱的喘息。
臉色越發慘白了,丁點兒血色也無,衛螭擔心地伸手摸了摸她額頭,觸手冰冷,就像摸到冰塊似的。
“怎麼會越來越冷?”衛螭緊張起來。
他身上攜帶的傷藥也算是萬中挑一的上品了,如今看起來,似乎對鳳九根本沒起什麼作用,雖然止住了血,但對傷勢並沒有起效。
“不可能這樣的……”衛螭心中犯疑,可現在而今眼目下也顧不上再去思考其中原委。阿九的身體越來越冰冷,要是任由這樣下去,恐怕凶多吉少。
看著鳳九蒼白的臉色,衛螭猶豫了片刻,旋即下定了決心。
“罷了罷了,等你清醒後要殺要剮我都認了……”他嘀咕著,解下自己衣服,精赤了上身,將昏迷不醒的鳳九抱在懷裡。
他的身體火熱,可懷裡的人渾身冰涼,肌膚相觸,溫差過大,讓衛螭也不禁抖了一下,但馬上將鳳九抱得緊緊的。
鳳九一直昏迷著,根本不曾清醒過,慘白的雙唇間或溢出兩聲痛苦的呻吟,似乎十分難受,身體軟綿綿的,要不是衛螭用結實的手臂圈住了她腰,整個人就要往地上倒去,根本沒有半分力氣。
衛螭抱著她,不顧懷裡人冰塊似的,想要用自己的體溫讓鳳九暖和起來。
也許是察覺到有了熱源,鳳九下意識地往衛螭溫暖的懷裡拱了拱。
衛螭一手抱住她以免滑下去,一手握住她的手,十指相扣,掌心相接。他閉上眼,將自己的內力緩緩地往鳳九體內輸去。
不知過了多久,衛螭才發覺懷裡的人身體逐漸暖和了起來,他連忙看去,只見鳳九原本緊皺的雙眉不知不覺間已經舒展開來,似乎沒有之前那樣難受了,體溫雖然還是偏低,但也不再像塊冰似的,有了點兒溫度,只是神智依舊不清,雙眼閉著,沉沉昏睡。
發現鳳九情況好轉了點,衛螭一顆懸著的心也放了下來。
他將鳳九又抱緊了一點,正在此時,卻見她雙唇蠕動,像是要說什麼。
“阿九?你說什麼?”衛螭連忙將耳朵湊近,想聽清她說的話。
“……”鳳九將頭略仰了仰。
“阿九?”衛螭又小聲地問了問。
隨著這聲輕喚,鳳九原本緊閉的雙眼微微張開了一點,眼神渙散,雖然看著衛螭,卻沒有焦距,更像是看著不知名的遠方。
“……元彥……”她無意識地,輕輕地開口。
可就是這兩個字,卻讓衛螭的臉色一下子變了。
冷酷,敵視,甚至帶著厭惡。
即使是在昏迷之中,她依舊念念不忘那個男人嗎?
那個軟弱又溫吞的男人,要不是因為身為青泓國君,又怎麼能娶阿九為妻?
他根本就配不上阿九!
一想到阿九居然在昏迷中還念著元彥,衛螭就說不出心裡什麼滋味兒!
當初聽見婚訊的時候,他簡直不敢相信,鳳九怎麼會答應嫁給元彥的?
難道僅僅因為元彥是青泓國君,而鳳九是鳳將軍之獨生女?如果真的是那樣,無非也就是一場政治婚姻,互相得利,“相敬如賓”也就是最好的結局了,可婚後兩人恩愛親密,人所共見,又不像是政治婚姻,倒令衛螭心裡一直存了老大一個疑團,百思不得其解。
如今聽阿九神志不清中叫出元彥名字,衛螭心中老大不滿,可元彥已經死了,他再不爽,總不能和個死人爭吧?當下也只好裝作沒聽見,將阿九抱緊了一些,思緒卻早已不受控制的飄到了九霄雲外。
“我叫元彥,字綿祧。”
記憶裡,那個男人的音容笑貌不知何時清晰起來,和他見面的那一幕,已經過去了很久,卻清楚的就像昨天才發生一樣…………
“這段時間真是麻煩你照顧阿九了。”
男人容貌清雅,身著黃衫,神色安詳溫和,臉上帶著和藹的微笑,對著自己緩緩開口。
他是突然出現的,就像在自家花園裡閒庭信步一般,悠閒地,也是突然地就出現了眾人眼前。
從他自報姓名開始,所有的人就已經知道了他是誰。
衛螭也不例外。
甚至,在他剛出現的剎那,他就已經猜到了這個男人的身份,但是等他親口說出自己姓名之後,衛螭還是忍不住多打量了他幾眼。
青泓國君姓元,單名一個彥字。
元彥身上沒有為君者那種咄咄逼人的氣勢,和高高在上的架子,反而親切隨和,讓人一見之下,親近感油然而生,和藹的更像是鄰家大哥哥,怎麼看都不像身為一國之君的男人。
即使身處困境,四周都是敵人,他依舊不慌不忙,臉上總是帶著那抹溫和的笑容,讓人看了如沐春風。
當然,在衛螭看來,就怎麼看怎麼討厭!
明明刀都架到脖子上了,怎麼還能一副若無其事的樣子?難道他就一點也看不出來現在是什麼樣危險的處境?
人為刀俎我為魚肉,橫看豎看上看下看左看右看,發號施令的都不是他元彥!
可是為什麼,鳳九一見到元彥出現,會像是安心似的立刻松了一口氣,即使自己並未脫困?
難道元彥就這樣值得她信任?
不問前因不問後果,全無保留的信任?
僅僅是因為她和元彥青梅竹馬?
還是因為情人眼裡出西施?
姑且不論原因是什麼,反正他衛螭看元彥就是不順眼!
情人眼裡出西施,反義詞就是情敵眼裡出東施!
如果元彥當真有本事,怎麼會對西炎的侵略束手無策?
如果元彥當真有本事,怎麼會突然之間就一命嗚呼,留下千斤重擔落在妻子肩上?
如果元彥當真有本事,怎麼會讓阿九如此年輕就要挑起復國的重任?
如果元彥當真有本事……
不知道怎麼會突然想起元彥那個家伙來,衛螭不滿地哼了一聲。
老實說,在阿九面前,他的性子算是收斂了很多,不然依著他素來張狂霸道的性格,想要的東西就一定要得到手,哪裡會這樣小心翼翼地旁敲側擊?
只是……阿九不是普通女子啊!
衛螭心裡很清楚,他要的,並不是一時的歡娛啊!
懷裡的人輕輕動了動,頓時將衛螭游離的思緒給拉了回來。
“阿九,你醒了?”衛螭低頭看向鳳九。
要是阿九當真清醒了過來,那應該就沒有什麼大礙了……
鳳九的臉靠在他胸前,腦袋低著,長長的頭發散亂地將面孔都遮去了大半,呼吸急促。
衛螭覺得不太對勁,伸手撥開鳳九凌亂的長發,卻見她臉色奇異的潮紅,雙唇干裂,身體不再像之前那樣冰冷,而是異常的高溫。
“糟糕!”
衛螭暗叫不好。
鳳九畢竟傷口未愈,又被冰冷的河水泡了半宿,就算是鐵打的身體也熬不住了,如今傷勢惡化,發起了高燒。
之前是冷的像冰似的,如今是滾燙的就像火烤一般。
“水……”也許是燒糊塗了,她的兩眼半閉半張,漆黑的眸子失去焦距地看著不知名的一點,茫然又無神,嘴唇干得幾乎快要裂開,低低地呻吟。
“水……這裡哪來的水?”衛螭見她這個樣子也不禁慌了。
說實話,這照顧人的事情,他還是有生以來第一次做,從來都是被人伺候慣的他,如今不是因為情況特殊,又怎麼會和鳳九單獨在一起?又哪裡知道,會讓自己照顧一個病人?
他還從來沒做過照顧病人的差使!
如今見鳳九難受地低吟,喃喃念著要水,衛螭又不是大羅神仙,哪裡變得出清水來給她潤唇?
轉念之間,衛螭突然想出個荒唐的念頭。
他低頭,輕柔的將自己的唇覆在鳳九的雙唇上,濕潤的舌尖緩緩舔過她干裂的唇瓣。
果然,這招還算有效,鳳九不再念著要水了,只是……兩唇相觸,衛螭的心猛地亂跳了一下,可是還來不及心猿意馬,就旋即發現,阿九的呼吸熾熱如火,體溫高的可怕,情況已經越來越危急了。
“……”衛螭沉默了一會兒,終於下定了決心。
他將鳳九抱了起來,大踏步走到洞口,將手中一根青竹管狀的東西對准了朗朗晴空。
“嗖”地一聲。
一道紫色的煙霧就隨之竄上了半空,顯得格外引人注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