新明史 第十卷 第五十三節 制罪
    當柴彪在日本姦污日本天皇妃子的事情傳回了京城的時候,朱文正也帶著他的最後調查結果返回了京城。當然,這件事情,在帝國暫時還處於保密狀態,而日本政府也是通過外交渠道向帝國提出抗議,並且請帝國皇帝來處理這件事情的。前來發表抗議的不是別人,正是上杉謙信最為信任的宇佐美定滿。

    在接見宇佐美定滿的時候,朱祁鈺也將剛回到京城的朱文正叫了過來,畢竟朱文正才是策劃這件事情的主謀,由他們直接交涉比較容易。

    「也就是說,物證,人證都很齊全?」朱文正對日本人辦事的效率還是挺滿意的。

    「非常齊備,而且是在床上捉到的!」宇佐美定滿點了點頭。

    朱祁鈺皺了下眉毛,說道:「難道柴彪真的姦污了靜御前?」

    朱文正悄悄的看了皇帝一眼,見到皇帝如此神色,心裡也有點疑惑。當然,朱文正並不知道皇帝與靜御前之間的那段故事。連宇佐美定滿都不知道。對朱祁鈺來說,他覺得最為虧欠的就是靜御前,如果這次又讓靜御前做出了犧牲的話,他確實有點於心不忍。

    「陛下完全可以放心,如果柴彪真的姦污了貴妃的話,那事情就沒有這麼簡單了!」宇佐美定滿微微一笑,「在床上的是我們另外安排的一名少女,身材與靜御前非常相似,不然的話,天皇也不會幫上忙了。當然,至於是不是靜御前,這已經不重要了,重要的是,我們有了足夠的證據!」

    「這就好!」朱祁鈺鬆了口氣,其他的那些日本女人,他可不在乎。

    「那麼現在天皇的意見呢?」朱文正接過了話題。「如果按照日本的法律。這應該是什麼罪名?」

    「如果按照我們日本的法律的話,這將是株九族的死罪!」宇佐美定滿停頓了一下,「不過,按照我們之間的條約,帝國臣民在日本有外交赦免權,所以我們將此事交由皇帝陛下發落!」

    朱祁鈺點了點頭。「柴彪雖然是朕的妻叔。不過敗壞帝國名譽,破壞明日友好關係,罪大惡極,朕絕不會包庇罪犯的!」

    「陛下,此事還有待商議!」這時候,朱文正連忙搶過了話題,同時對宇佐美定滿做了個請的手勢,「軍師,此事我們還需要詳細商議一下,有結果之後。我再來通知你。這幾日,你就先在京城小住,所有的費用都由帝國承擔,還請軍師玩的愉快一點,請!」

    宇佐美定滿也沒有遲疑,立即就離開了御書房,其實他也只是來傳信的。這些事情,都是按照皇帝的安排去做的,他自然不需要過問下一步應該怎麼做。皇帝自然會有新的指示。

    送走了宇佐美定滿之後,朱文正這才把門給關上了,然後走了回來。「陛下,此事很是關鍵,處理柴彪的問題。我們應該詳細考慮一下!」

    朱祁鈺請朱文正坐了下來。「這事都是你安排的,到了這一步,我們該怎麼做?」

    朱文正思考了好一陣。這才說道:「臣離開廣州的時候,柴國公也準備返回京城。此事。現在處於保密狀態,不過我們不妨利用一下輿論。先把勢早起來,只要輿論一傳開了,那麼柴匯必然會做出反應,到時候,我們再根據這些反應來採取行動!」

    朱祁鈺皺了下眉毛,沒有急著開口。

    「其實,我們有兩個選擇!」朱文正知道他還沒有能夠說服皇帝,「,是直接將這一案件交給日本政府處理,這對柴彪來說,是最為糟糕的結果。不過,柴匯極有可能採取棄車保帥的做法,通過犧牲柴彪來保全柴氏家族,所以,我們如果這麼做的話,就需要準備好其他的罪證。第二,把柴彪接回來,按照帝國律令治罪。這對柴彪來說,這是最好的結果。當然,為了保全柴氏家族,並且不讓把柄落到陛下的手裡,柴匯極有可能反對這麼做。不過,到了這一步,我們肯定有辦法控制住柴彪手上的股分。當然,一個主要的原因還是,我們必須要有其他方面的罪證,至少要有經濟方面的罪證,這樣才能控制住柴彪掌握的那部分股份,而不是按照相關法律,由柴彪的子嗣來繼承這些股份!」

    朱祁鈺點了點頭。」怎麼說,我們都需要柴彪在經濟方面的罪證,看樣子,你應該早就有所準備了!」

    朱文正點了點頭。」臣現在有兩手準備,一是日本方面提供的證據,主要是日本政府提供的這些年來他們出售棉花的價格,以及購買布料等工業原料的價格。二是臣用重金從柴彙集團公司內部購買來的一些賬本,上面記載了在柴彪管理柴氏紡織集團公司這幾年,所申報的棉花購買價格,以及出售成品的價格。這兩分數據有著巨大的出入,這就是柴彪經濟犯罪的證據!」

    朱祁鈺一驚,這下明白了朱文正設的這個局了。柴彪在日本所犯的刑事罪,其實只是一個引子而已,而真正的殺著,還是後面的經濟罪名。按照帝國律令,只要經濟罪名成立,那麼柴彪所有的私人資產都會被立即凍結,在司法機構徹底查清此案之後,由政府對其資產進行清理。而這就是朱祁鈺要達到的目的,只要把柴彪的資產清理出來,那麼就好辦了。而只定刑事罪的話,那是沒有用的,必須要在經濟方面著手!

    「但是,柴匯會不會因此而提前彌補這些致命缺陷呢?」這也是朱祁鈺必須要擔心的,隨著他步步逼近,柴匯在沒有選擇的情況下,會不會做出亡命抵抗呢?

    朱文正點了點頭。「這個可能是肯定有的,所以我們還要做一件事情!」

    朱祁鈺皺了下眉毛,顯然,朱文正已經把整套方案想好了,不然也不會提出這些事情來。

    「既然我們要徹底清查清查柴彪,那麼就必須要首先立案。」朱文正看了皇帝一眼。「要趁柴匯離開廣州。還沒有到達京城的時候立案,好讓柴匯無法做出反應。到時候,我們派遣官員在廣州清查柴氏紡織集團公司的所有賬目,而陛下只需要將柴匯留在京城,那麼柴家群龍無首,到時候。那些留在廣州的晚輩根本就無法應付。只要把柴彪的經濟案件查清楚了,我們就有正當的理由收繳柴彪的資產,並且對其資產進行拍賣!」

    朱祁鈺點了點頭,不過,他很快就發現了一個問題。「朱文正,此時安排這件事情,是不是太晚了?」

    朱文正尷尬地笑了一下。」臣已經安排下去了,所以還要請陛下恕罪,臣這次又是先斬後奏!」

    「這是朕給你的權力,並沒有社麼罪過!」朱祁鈺鬆了口氣。」不過,朕以為,就算是柴彪有貪污公司的行為,不過這也只是柴氏家族內部事務,如果不由柴氏家族的人提起訴訟的話,恐怕這個官司不好打!」

    「其實不然!」朱文正卻顯得很有信心,「首先,柴氏家族還有很多旁系,這些旁系都對家族產業有野心。要鼓動他們出來控告柴彪貪污家族資產,以公謀私的話,並不是難事。其二,我們還有最後一手,就算柴氏家族團結一致。沒有人願意出來充當原告,那麼我們還可以直接用帝國檢查機構,以打擊經濟犯罪為罪名。直接由檢查機構提起公訴,這樣。照樣能在法院立案,並且依照相關法律審理。當然,結果是一樣的,柴彪的貪污行為是肯定的,通過核對賬本,搜查柴彪的家產,自然就能有證據了!」

    「這樣最好,只要我們有證據,那什麼都好辦!」朱祁鈺笑了起來,「不過,我們這麼做,是不是太露跡了?」

    「陛下,事以至此,我們還有任何選擇嗎?」朱文正淡淡的笑了一下,「柴富一事,已經讓我們無法停下來了,就臣這段時間在廣州所見,柴匯正在做相關的準備,雖然柴氏家族的行為有所收斂,不過這次的鬥爭是不可能和解的,除非,陛下肯做出讓步!」

    「這絕不可能!」朱祁鈺猛的拍了下桌子,「不管怎麼樣,絕不可能妥協。另外,廣東地方官員肯定也有所牽扯,要讓方向借查南昌案的機會,調查柴氏家族與地方政府,官員勾結的證據,到時候,我們將這些人一網打盡!」

    「方向已經在廣州了,現在正在全面調查南昌案在廣東地區的涉案官員,柴氏家族也可能牽扯其中!」

    「如果柴氏家族真與南昌案有關聯的話,那就更不能放過他們!」朱祁鈺冷笑了一下,「這些事情,不做則已,要做,我們就要做絕,不能給對手任何的反擊機會。現在,柴彪一事已經定了下來,只要我們搞定了柴彪,那麼柴氏家族就將元氣大傷!」

    「還有一人。「朱文正遲疑了一下,「只有此人站在我們這一邊,我們才能取得優勢!」

    朱祁鈺一愣,立即就明白朱文正說的是誰了。皇后的態度在這場鬥爭中是非常關鍵的,甚至可以說,皇后的態度,將直接決定柴氏家族的命運。這也是朱祁鈺感到最為棘手的。雖然現在皇后已經知道了皇帝的企圖,雖然柴美嬌本人在對待柴氏家族的問題上是中立的態度。但是,要想說服皇后,有那麼容易嗎?怎麼說,柴家都是皇后的娘家,而皇帝要對付的都是皇后的親人,皇后會站在皇帝這一邊嗎?

    見到皇帝一副為難的樣子,朱文正心裡也大概有數了。他當然知道皇后在這場鬥爭中的作用,不過,朱文正很清楚疏不間親這個道理,不管皇帝怎麼看待皇后,作為外臣,朱文正是不能去干涉皇帝的家事的,這是外臣的一大禁忌。到底該怎麼做,這只有皇帝能夠決定,而作為外臣,朱文正能做的,就最多只是提醒一下皇帝而已!

    「皇后的事情,朕會仔細考慮的!」朱祁鈺長出了口氣,「不過,現在最重要的,還是先把柴彪一事解決好。趁著帝國警察部成立的機會,讓他們也在其中發揮點作用吧,當然,首先還是搞好輿論宣傳!」

    朱文正點了點頭,也就不多說什麼了。

    當柴彪姦污日本天皇貴妃的消息傳開了之後,帝國的輿論一下就熱鬧了起來。雖然,絕大部分帝國百姓對此都沒有太多的感受,畢竟在帝國百姓的心裡,日本的形象是很不好是,一次朝鮮,一次東征,一次平叛,日本給帝國惹了很多麻煩,讓帝國損失了很多優秀將領,還支出了大筆的軍費,而這些將士都出身百姓,而且所有軍費也都是帝國百姓的血汗錢,他們能夠對日本有好感嗎?不過,理智點的,也都知道這次的事情非同小可,一些明眼人都知道,這樣的事情,被皇帝拿出來宣傳,那就表示柴彪要倒霉了,而柴彪是柴氏家族,而柴家又是帝國最強大的外戚家族,這也讓一些明眼人看了出來,柴氏家族這個外戚已經沒落了,皇帝甚至要對付柴家,消滅這個威脅!

    當然,這些消息在朱祁鈺家裡引起的轟動更大,柴美嬌的神色更顯得憔悴了。就連段靈她們都感到了家裡緊張的氣氛。皇帝是數日,甚至十數日不會來看看皇后,就算是在家裡,也都呆在御書房裡與大臣們商議事情。這些變化,已經讓這個家裡的情況緊張了起來。

    當然,受到衝擊最大的就是柴匯。如果說,柴富的事情只是皇帝要教訓柴氏家族的話,那柴彪的事情,也就成為了皇帝對柴氏家族下殺手的標誌了。到了這一步,柴匯心裡也非常的清楚,皇帝不僅僅要教訓柴氏家族,而且還要徹底的毀滅掉這個家族。而在這個時候,柴匯的所有決定都將直接關係到整個家族的命運,對於這個五十多歲的帝國頭號家族領袖來說,他已經被逼到了毀滅深淵的邊緣!

    輿論造勢迅速的推動著這個即將吞沒柴氏家族的巨大漩渦,當帝國最高法院宣佈對柴彪的資產進行徹底的清查時,這個漩渦爆發了,而龐大的柴氏家族也開始向漩渦的核心捲去,整個帝國的形勢都緊張了起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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