紅魂玉之妖女 正文 一百三十七章 月下訴情
    夜色稠密得像化不開的濃墨寒月被薄雲遮蓋越襯得夜空不見底。

    夜晚全身動彈不得強而有力的臂彎將她緊緊抱住擁入懷中。林間小道上一道黑影正在飛疾馳寒風迎面撲來刮得人面生痛。他似乎是知道寒風傷面當下小心翼翼的護著她不讓她受到寒風侵襲。

    溫暖的懷抱隔斷了寒風的肆虐夜晚心中蕩起了一陣恍惚。

    回過神來她現自己雙腳已踏在平地上。舉目四望此處偏遠寂靜看來已是遠離城鎮。

    失神間雙肩俱是一痛穴道被解。

    夜晚看向眼前之人心中惱怒:計劃快要成功之際竟橫生枝節!心生忿然當下毫不客氣的推開了他傲然怒視冷然道:「鳳公子似乎太多管閒事了!」

    寒風湧動吹開縷縷薄雲大地頃刻覆上了一層銀色薄紗。

    鳳若行沉默不語眼睛灼灼地膠在她臉上深邃的眸中彷彿有無數星星藏於深處顧盼間星光閃耀。清冷的月光傾瀉在他身上他籠罩於冷清的月光中整個臉龐也覆上淡淡的華光。

    好半晌他淡然開口擇地有聲「你到底是誰?」

    低沉的聲音在寂靜空曠之地乍響聞者不禁一陣心悸。

    夜晚臉上有掩飾不了的訝色嬌軀一震心思翻騰。她終究是太魯莽了。在陌生人眼中。她是殘酷冷漠的夜晚。在親近人眼中她又是明朗熱情的陶籬竹。同一人卻有截然不同地性格怎能不遭人懷疑?

    陶籬竹也隨之一震為鳳若行這份敏感以及他對自己的熟悉瞭解。

    焦躁的感覺在心頭湧起使她心神不寧神思浮動。心念翻騰之下夜晚已有了決定。她在心中無聲地開口:小籬交給你了。

    陶籬竹無聲地點點頭心中明白此事非同小可。

    只是一瞬兩個靈魂便作了交換由陶籬竹控制了這具身體。

    陶籬竹抬起頭。眼眸定定地落在鳳若行的臉容上。堪稱天人的臉容染上了銀色光澤越顯得溫潤如玉。儒雅的氣質安閒的性情……鳳若行完全符合少女夢想中白馬王子的形象。只是眼前的他似乎跟以往她所熟悉的鳳若行不一樣。具體什麼不一樣一下子她也說不上來。

    沉默半晌她才抿嘴淺笑佯裝無意「你多慮了我還是我。」

    鳳若行依然沉默方纔她臉上地訝異與冷寂他全看在眼裡。

    自從她醒來後。性子便變得反覆無常眾人只道是冷月痕的死對她打擊甚大就連他也是這般認為。不過方纔她那句冷凝的話語卻打破了他過往的認為。讓他有一種感覺:眼前這個人並不是自己所熟悉的「陶籬竹」她的語氣行為更像是「夜晚」。明明是同一個人怎能會有截然不同的性子?那一瞬間他甚至荒唐地覺得眼前之人身體內有著兩個不同的靈魂。一個是「陶籬竹」一個是「夜晚」。所以質問脫口而出。

    他忍不住搖了搖頭一個身體有兩個不同的靈魂?簡直是無稽之談。如此他寧願相信她是因為冷月痕的死打擊太大以至於性情反覆無常。

    鳳若行思索了一番挑著平緩地話語慢慢地道:「我知道冷門主的死對你打擊很大。只不過過度哀思沉湎於身體無益我希望你能從陰霾中走出來。」

    陶籬竹沒料到他竟不再糾纏於剛才的問題。忙鬆了一口氣點頭答道:「這我知道。我已經盡量克制自己以最平和的心態去接受這個事實了。」

    聽了她地話鳳若行靜靜不語。

    恍惚間陶籬竹覺得站在她面前的鳳若行十分不真實。即使有月光的映照他的表情卻是模糊不清的。雖近在咫尺。但她與他彷彿隔著千山萬水。距離遙遠得讓她捉摸不透他地心思。沉默半刻鳳若行再次淡然相問:「你口中所謂的接受事實就是這種做法?」

    他的話扯回了她游離的神思。不明所以之下她開口問道:「你在說什麼?」

    鳳若行神色凜然雙唇緊抿抬腳朝她逼進了幾步「你是想將浣紗樓與悠然山莊置之不理嗎?」

    他高大的身軀給了她無形的壓力身體不自覺地往後退了幾步。她突然明白他所說之事了。至今為止夜晚所做的一切都是瞞著她進行的。她理智上覺得夜晚此舉欠缺考慮過於魯莽。情感上卻隱約知道夜晚的目地絕不簡單。加上她如今跟夜晚同為一體無法不為她辯解於是低聲呢喃「我只是想做我自己想做的事有何不對?」

    鳳若行美到極致的俊臉似有怒意湧動眼眸越深邃「那你有沒有為自己的安全考慮過?有沒有為別人設身處地的想過?」

    陶籬竹不知他氣從何來。這事從頭到尾都是由夜晚策劃剛才夜晚給氣她受如今她又要代夜晚受氣。心中不禁來氣怒火一下子爆出來「我又沒讓你來救我!」

    話一出口心已後悔。只是說出去的話如同潑出去地水覆水難收。倉惶間她只得緊咬唇瓣不置一詞。

    鳳若行地臉色越加難看了「好很好!原來竟是我自作多情白操心了!」

    聽到這樣自暴自棄的話陶籬竹不禁抬眸。印象中鳳若行從來都是儒雅安閒平易近人。溫柔得如三月地春風永遠給人暖入心扉如沐春風的感覺。

    何時能見得他如此失態?他地話也確是奇怪。彷彿意有所指難道他說的不是指夜晚搗亂婚宴之事?

    看到他深邃的眼眸中閃動著她看不清的情緒她當下心中巨震身體忍不住顫瑟了一下慌忙躲過了他的目光。

    這種眼光灼熱得令她無法直視心中更是隱隱泛著不安。

    「看來季莊主對你有所隱瞞。」鳳若行肯定道。

    一句話深深地吸引了夜晚與陶籬竹的注意力。

    鳳若行注視著她平靜無波地說下去聲音聽不出喜怒「上一次季莊主為了維護你。幾乎與整個武林正派為敵。」

    短短一句話已讓陶籬竹猜到整個過程。她身軀輕顫似乎不敢相信這個事實。好半晌才從牙縫中逼出幾個字「怎麼可能?」說話間因顫抖上下牙關咯咯作響。

    腦海中想起的是她剛醒來時季羨淵的含糊其辭當時自己明明就知道那些所謂的正派人士不會輕易放過她卻心安理得地享受季羨淵帶給她的安逸生活將當中過程地艱險給忽視過去了。

    現在從別人的口中得知她將情何以堪?

    鳳若行再次朝她走近幾步兩人的身軀幾乎要緊貼在一起。「事實就是這樣。你前去搗亂婚宴無可厚非放火燒莊卻是過了。行動間毫不顧及自身安危與悠然山莊的安全。」

    陶籬竹驚訝得失聲高呼雙手緊緊地抓住鳳若行胸前的衣衫「放火燒莊?」她心中升起不好的預感。隱約中也知道夜晚瞞著她的是什麼事了。

    鳳若行只當她是為這事洩密而驚訝沒將她的怪異放在心上繼續說下去「你可知道此舉只會是將悠然山莊置於風浪尖口上?武林正派人士不會放過扳倒悠然山莊的機會。」

    一時之間知道太多的事情陶籬竹有點接受不了。她愣愣地看著鳳若行。口中喃喃自語「怎麼會這樣?悠然山莊不是不太理會江湖之事又怎麼會被人借此機會扳倒?」

    鳳若行輕笑眼中卻沒有絲毫笑意「江湖上這些事情多地是了。取而代之對於武林人士來說是一個多大的誘惑想必你也很清楚。」

    陶籬竹吶吶不能語她無力地放下扯住他衣衫的手只覺全身的力氣被抽空整個人都空蕩蕩地。季羨淵的隱瞞。夜晚的隱瞞……他們什麼事都是瞞著自己一時之間她好像沒有存在的意義了。

    看到她臉上露出淒苦的神色鳳若行心中升起一種柔軟語氣也不自覺地軟了下來「你也不用如此擔心。以季莊主地能力。旁人也不會輕易佔了他便宜。我將此事告訴你。只是想要你凡事多考慮幾遍不要衝動行事。」

    陶籬竹的心思已全不在此處。聽到鳳若行的軟聲柔語恍惚之下只想從別人口中肯定自己存在的意義於是情不自禁地問脫口而出「你為什麼要這麼關心我?」

    鳳若行語氣一頓停止了說話。神色也隨之一滯眼眸越深邃。他看到陶籬竹臉上期待的神色好半晌才呢喃出聲似是自言自語又似反問「我的心意你還不清楚嗎?」

    陶籬竹的心跳猛然停了一拍。繞她怎樣猜測也想不到這就是他的答案。惶然下她竟不知要作如何反應。

    他是自己所熟悉的鳳若行嗎?她好像從來都沒有嘗試著去瞭解他。在她地心中他是作為一個朋友而存在的。溫和安閒平易近人這只是他平素的表象而已。她不是很清楚的嗎?他絕不像外表看上去那麼簡單但是為什麼她從來就不想著去瞭解他?是因為她先入為主的緣故嗎?

    陶籬竹只覺頭腦一片混亂再也理不出絲毫頭緒。

    看著她臉上神色變幻鳳若行忍不住冷笑一聲語氣略帶不善「一直以來你眼中注視著不就是只有莊皓玉一個?何曾有我的影子存在?」

    話剛出口鳳若行驀然愣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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