血,紅得觸目。
雪,白得耀眼。
唐寧只覺自己的眼睛無比酸澀,緊接著,鼻翼兩側便是冰冰的涼。
「為什麼你要這麼做!」唐寧只覺臂彎中紫靈的身體,輕得彷彿一片雪花。
一滴淚,無聲地落在紫靈蒼白中透著淡淡青黑的臉上。
紫靈扯了扯唇角,微笑彷彿午夜幽曇盛開在他的臉上,「對不起,還欠你一次!」
他的眼皮緩緩地垂了下來,濃密如蝴蝶翅膀的深紫色睫毛上沾著一片小小的雪花,緩緩地融化成水珠,滑過他的臉,摔在雪地上,碎了。
「我是不會讓你死的!」紫靈的聲音彷彿還在她的耳邊迴響。
「我也不會讓你死的!」唐寧堅定地抱起已經暈迷過去的紫靈,「我帶你去找冰澤,他一定會救你的,你不會死,不會死的!」
當!
紫靈手中的長劍清脆落地。
唐寧皺了皺眉,終於還是將長劍和插在黑衣人身上的短劍收到自己身上,這才抱著紫靈向冰澤他們的方向狂奔了過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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儘管此刻周圍是冰天雪地,冰澤的額上卻已經冒出一層細汗,為了救紫靈,他已經將自己的水療術使用到了極限。
儘管如此,被透明的水元素包裹著的紫靈卻依舊沒有任何好轉的跡象。
唐寧的雙掌緊緊地握在胸前,她知道,冰澤已經用上了全力。
嘩!
原來圍繞著紫靈高速流轉的水球突然破裂,迅速化成無形的元素消散。
冰澤臉色蒼白地跌坐在地上,他的精神十分萎靡。
唐寧知道,冰澤的精神力已經消耗到了極限。
「對不起……」冰澤深吸口氣,向唐寧露出一個報歉的表情。
「你已經盡力了,紫靈是內傷加上中毒,可能你的水療術效果不是很明顯!」唐寧勉強扯扯唇角,向冰澤安慰道。
猶豫了一會兒,唐寧將自己的手指扣上了紫靈頸間的大動脈。
動脈處的博動已經變得微弱而遲緩。
唐寧顫抖著移開了手指,突然抓住了一旁的羅傑,「羅傑,快,帶我回村子,帶我和紫靈回村子,我要去找愛莎,她一定可以再次救紫靈的!」
羅傑搖了搖頭,「唐寧,現在離村子還有一天多的路程,以紫靈現在的情況……」
「不行,我不能讓他死,是我帶他到這裡的,就要將他安全地帶回村子!」唐寧用力地搖晃著羅傑的手掌,「快,給我帶路!快啊!只要見到愛莎,就有希望!」
羅傑任由唐寧搖晃著自己,滿臉淒然地沉默了。
莫羅輕輕拍拍唐寧的肩膀,「唐寧,你已經盡力了,我想紫靈他已經瞭解了你的努力!」
「不!不行!我不能讓他死!」
唐寧此時心中唯一的想法,就是換救紫靈的生命,她絕不允許自己眼睜睜地看著紫靈在自己的面前死掉。
莫羅輕歎口氣,緩步退到了後面。
一向愛多嘴的多多站在他的肩膀上,難得地沉默著。
雪地上,冰澤的臉已經轉成了青紫色,和上次他在祭壇時的情形一樣。
冰澤最能理解唐寧的悲傷,儘管身體已經相當疲憊,他仍是堅持著走到唐寧身邊,第一次主動地握住了她的左掌。
祭壇!
左掌!
血!
唐寧猛地從冰澤手中抽回了自己的手掌,抓起放在紫靈身側的那把深紫色小劍,用力地在手掌正中那道淡淡的傷痕上劃過。
銀粉色的血液立刻順著刀口流了出來。
「你這是幹什麼!」冰澤緊張地注視著唐寧。
「快,幫我扶住他的頭,把他的嘴撬開!」唐寧斷然地命令著冰澤配合著自己的動作。
上一次,就是*自己的血救回了紫靈的命,這一次,沒有了愛莎,這血還會不會起作用,唐寧並不確定,她只是在盡自己最大的努力。
冰澤此時也明白了唐寧的想法,雖然他並不認她這麼做,但是,他並沒有反對,只是按照唐寧的要求,穩穩地扶著紫靈冰冷的臉。
銀粉色的血液一滴接著一滴地流下,從紫靈被撬開的牙齒間滴進去。
與他口中原有的血液混合,緩緩地進入他的身體。
莫羅的墨綠色眸子緊緊地盯在唐寧的手掌上,注意到那片耀眼的銀粉色,他的目光裡露出一絲疑惑。
羅傑的眼神裡卻滑過了陰冷的黑色霧氣,他偷偷地瞟了一眼多多,看那只長嘴鸚鵡一直在緊張地盯著唐寧,這才小心地抬起右手,抓住了皮帶下的一隻黑色皮囊,緩緩地捏碎了。
「唐寧,夠了,如果你損失太多的血,會傷害自己的身體的!」眼看著唐寧的手掌已經微微地顫抖起來,冰澤再也堅持不住。
「不要動!」瞭解到冰澤的想法,唐寧低沉地吐出三個字。
她不知道那夜到底用了多少血液,為了保險起見,唐寧決定盡量多一些。
「再這樣下去,救不回紫靈,我們還要救你!」莫羅猛地抓住了唐寧的手掌,順手扯下一塊衣襟,包裹住她的傷口。
唐寧任由他將傷口裹好,頹廢地撲坐在地上,卻是不敢看紫靈的臉。
一直沉默的多多突然尖叫起來,「羅傑!你……」
啪啪啪!
三聲清脆地擊掌聲突然響起。
羅傑的身邊突然凝聚起一團濃郁的黑色霧氣。
一個身著黑色魔法袍的削瘦老頭從黑霧中緩緩地走了出來。
看清這人的臉,除了羅傑之外,所有人都變了臉色。
「真是感人的場面啊!」原魔法部主任庫艾特冷笑著嘲諷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