纖手遮天 正文 第二百零三節 百年好合……?
    他說得我心裡沒了底。

    跟長公主的事情要真被瞞下來那皇室的態度就還是不明確的是禍是福難以估料。該不會皇帝猜到我還在試探風頭故意用密詔的口吻讓我放鬆警惕乖乖回京?

    我小心地問曹寰:「那聖上對此是否震怒……」

    「秦生認為聖上應當怎樣?」

    啊呀他這口氣就是又要教訓我了。「學生不敢以為。」

    曹寰清清嗓子道:「去前面吧方才頗費了口舌到你這院也沒個茶水潤潤。」

    「是。」我提起燈籠引路。

    曹寰跟在我後面輕聲道:「殿下與秦生是同歲什麼時候他能像你一樣知曉分寸曹某便可以放心了。」

    唔我想我大概明白他的口舌都花費在哪裡了東宮回宮肯定是被一頓好訓。搞不好曹寰還得當著元啟帝的面教訓東宮輕了不可重了更不行。所以他有夠疲倦下班回來沒那心思管教我了。

    我說:「監國殿下的分寸自然與學生不同辛苦先生教導。殿下將來總會明白先生的良苦用心。」

    「天命運道未必酬人。將來的事誰也說不准倒是秦生你年紀尚輕真要一肩負下帛陽長公主這個重擔?」

    我聽他似乎話中有意急忙道:「聖上有何吩咐學生照辦就是。重擔不敢當克己而行總是能辦到的。」

    「說得好。」

    曹寰停下腳步扶著廊柱望向水池。我順著他的視線看過去昏暗的光照中只見成群結隊的蚊蟲在一人高處舞動。看得我頭皮麻:「啊!這回帶進京地乾貨。有驅蟲避蛇地草藥。改日送到先生府上吧?」

    「夏日未盡觀近處總有細小蚊蠅不妨看遠便是風景了。」

    曹寰指指池塘方向越過小亭再往上看就是長街沿路各處樓閣屋簷的剪影落日擠在其間似乎被隔作數段。而月亮正淡淡地掛在空中。兩者輝映下景色越顯得凝重莊嚴連看的人也覺得自己的站姿應肅穆許多才與景物相稱。

    「秦生你原本是鄉野學子貢入仕途兢兢業業數十年。若無大過應是以四品之下官階善終。」說到這裡他停頓片刻「如今行事是否決心已定是否瞭解前途驚濤駭浪凶險難測?」

    唉我原以為他疲於教導東宮對我改為點到即止誰知他對學生仍是一視同仁。

    心裡笑著他嗦。我答道:「學生不諳世事只希望先生多多提點。」

    接收帛陽這個大麻煩並不是因為她可憐我倆之間是利益交換或者說是她威脅我同時又需要我幫助的關係。我沒得什麼選擇。

    凶險就凶險吧。帛陽快「生」了先等著賜婚才是正道。

    隔天我才知道奉子成婚居然只是一道聖旨就完事喜宴之類的從簡從無。我期盼已久的大紅喜事啊!這好歹也是我此生的第一次成親至少要擺幾十桌酒宴吧?

    東宮捎信說不便前來。

    如今我這邊長輩只有曹寰連徐松都不知道喜訊(或者是裝作不知道)。平輩中僅僅是阿青張緹趵斬來喝喜酒。加上會所的夥計和曹府地老人也才六人……

    帛陽那邊更加蕭條。半個人都沒有。

    皇上有示意低調處理喜帖不讓於是我們兩家的親友加起來恰好一席酒。

    這裡要說說趵斬平時別人請他去應酬他不去現在誰都避之不及的喜事他反倒跑來湊熱鬧……也算我沒白跟他同事一場。

    新郎一般是騎馬去接新娘可惜我不會怎麼學也不敢爬上去。再加上以前聽說即墨君曾經落馬受傷我更是沒膽子嘗試了。於是大清早我被塞進轎子裡面趕去皇城靜室接帛陽。

    看那兩個枕頭墊得她肚子老高她頂著紅蓋頭十分羞澀地低頭。一根玉竹纏著紅綢兩人各執一端我牽著她往外走心下倒是有些慶幸——因為假孕的關係我不用走走過場背她進門真好……否則我說不定會被她壓趴的那可就讓人笑掉大牙了。

    接了新娘一行人從西門出皇城前往御賜的駙馬府。

    一前一後兩頂喜轎看起來肯定很詭異。

    更詭異的是駙馬府坐落於長街最深處緊鄰朝天宮廣場頗大一紅牆宅院以前是太后家地地產這下算嫁妝給我了。(其實也就是我家的東西給我用。)之前我去驗看有嘴巴管不住風的護宅神秘地說這兒鬧鬼。

    管他呢鬼比人好打多了誰怕誰。

    迎親的隊伍安安靜靜行進不奏喜樂也不張揚行經菜市路人詢問接的是誰家姑娘侍從全都不敢言語。如此過了石橋再上長街路上人漸稀少於是偷偷地連人帶轎送進駙馬府裡。

    哪怕是有好事的跟著來看駙馬府的匾額還反扣在門內根本沒掛上去。

    誰也不知道這就是帛陽長公主出嫁了。

    一進喜堂大門便闔上連賓客都不讓跟進。大堂兩邊都排著面熟的皇衛軍士堂上奉著聖旨數位宦官請我和帛陽過去聽宣。

    我忐忑得很前面的步驟都走過了總不會到拜天地地時候輕描淡寫說「你去死」吧?

    那聖旨念下來我才算明白原來事情沒有想像的那麼多波折。

    即使是結親了公主依然是公主不能當普通人家的姑娘對待。人家是把小夫妻以後要遵從的禮節全列出來在此宣讀。而這份詔書也不是皇帝所寫。是長青宮太后出的。她老人家負責這事婚後第七天我還得帶上帛陽去跟她問安。

    我鬆了口氣但是聽著那老長老長地規章制度漸漸感到將來地生活不會有什麼自由存在……

    整個駙馬府是分作內外兩層的我平時只能生活在外層的幾座宅院裡除非長公主召喚否則不得入內。入內的時候要有宦官全程陪伴我跟帛陽相會宦官和侍女就呆在門外。每次相會不能過兩個時辰。到點了他們會把我拎出去……

    整個府上常駐三名宦官監控我們的夫妻生活。內院常駐一位嬤嬤(負責指導帛陽的生活規止)外院派駐皇衛十人每個月都更換人選以免跟我混熟了出亂子。

    這什麼亂七八糟的我還叫一家之主嘛?比在曹府寄住還縛手縛腳!

    我真想掀桌不幹了!

    本以為做個假駙馬走走過場就完事誰想到這未來地日子簡直跟坐牢一樣。那要是被張緹趵斬知道了不笑翻才怪!

    我不知道宣讀規章地宦官看見我地眼神了沒但他一定注意到我周圍地氣場變化了。他突然往後退了一步口中少許結巴嚥下唾沫繼續念誦的時候底氣也沒那麼足了。

    接下來規定的是我的行為舉止除了作風要正派以外更要求「朝九晚五」早早回府不得在外多逗留如果長公主有半句怨言。就要受笞刑。

    此刻哪怕我對帛陽的脾氣再有怨言也比不上對她身份的怨言了娶皇室地女子真不是人幹的活!

    我怨恨起那兩個枕頭來要不是它們我真想翻悔、臨陣脫逃。

    手中的玉竹顫了顫。不知帛陽是想說什麼我用小指彈彈竹身她也輕輕地彈回來。

    在喜堂上跪了不清楚是多久我從對每條每款斤斤計較到大致聽過到完全聽不進去到冷汗漣漣幾近虛脫。念誦的宦官都輪換過三次。居然還沒念完。

    當然條款是有進展的。現在念到長公主對我家祖墳的權力……

    我晃了晃覺得眼前的景物都在打轉胃裡很痛人不太清醒了。

    卡嗒一聲響我手中的玉竹落地只剩半截紅綢還纏在手背上。

    不行了……軍訓都不興跪這麼久的何況這個身體從來就缺乏鍛煉……

    我暈頭暈腦地往右邊倒去帛陽驚叫一聲連忙把我扶住!我就跟沒骨頭似地把體重壓到她身上……

    誰知接下來出現了讓我覺得最丟臉最錯亂的事情!

    帛陽伸出左手攬住我的肩蓋頭一掀把我給打橫抱了起來!

    咦?

    啊啊?

    這個公主抱(真的是名副其實公主抱……)是怎麼回事?

    帛陽放聲呵斥:「別念了!放著明兒再說!會不會看兆頭?大喜的日子給你們這樣糟蹋!本公主不威當是好欺負?」

    我再暈也被她給驚醒了:「長、長公主?」

    她並不低頭看我壓抑著怒意對為的宦官道:「你們哪個管事帶出來地!本公主與駙馬要入內歇息還不快引路?磨磨蹭蹭作死呀!」

    對方嚇得連連應諾。

    眾目睽睽之下我被帛陽抱進了內院七拐八拐過了數道門抱進新房安置在矮榻上……

    我石化得很嚴重。

    我當時就沒覺得自己還能再恢復過來。

    帛陽把官宦侍女統統趕了出去走得慢的還被她嚇得滑了一跤。她讓所有人都「滾」出院門外關上門再進屋卡卡閂好門扉咚咚咚上樓來再關緊房門。背靠著門扇終於長長地吐了口氣。「哼再不作他們日後便吃定你我了!」

    我驚魂未定地看著她:威是可以可……她威的方法太讓人震驚了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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