纖手遮天 正文 第一百七十四節 轉眼又換了一撥
    我吃驚地看著遠處。

    亂軍紮營處的後方原本正裊裊升起炊煙現在卻突然亂了起來。塵土飛揚以我的眼力看去簡直就是地平線無故拔高了許多。

    那是什麼銅山關的人馬想通了突然出擊給亂軍打一個措手不及?

    沒那道理銅山關總共才一千來人除去不能作戰的再扣掉必須留守在關口的剩下的人數還夠殺出來與上萬人的亂民作戰?再說了他們整個就是為了保護銅山關而駐留主力轉移到墨河去了留下的人怎麼敢再分兵行動就不怕北狄騷擾?

    比起內亂來說外敵更要小心提防。

    上面那句是口號不用嚴格照辦因為無論威脅是內憂或者外患落實到個體身上那都是生死存亡大事沒什麼輕重厚薄。所以我倒是滿希望來的正是銅山關的人。

    「會不會是調去墨河的人馬回來了?」張緹瞇著眼睛遠眺他跟我一樣眼神不算太好。

    擱現代的話我想我們都應該是兩三百度的近視眼了不過至少比周裴那個睜眼瞎好。

    阿青恰好巡了一圈城牆回來聽見張緹的猜測立刻道:「怎會呢分明是連我朝大旗也沒有的。」

    所謂旗幟一類的東西混在塵土裡面連顏色都很難斷定以我們的視力更不可能看見上面的字樣了。這就是個境識字的看不見。看得見地不識字。

    在亂軍後方騷亂的人馬到底是什麼來歷我們只能繼續觀望。

    不久留在城裡的即墨君和江近海得到消息也登上城牆關注異變的動向。

    東宮混在守軍中賊手賊腳地靠近張緹和阿青都回來瞥了他一眼我想裝作沒注意到他也難。見他招手我便一邊攏起袖口扇風一邊悄悄滑向他所在的城樓陰影下。

    「兵部密函送出了沒?」他小聲問我。

    我點頭。

    在亂民切實抵達城下的那天。我立刻送出求助函兩封一份是以知縣身份寫給知州大人請求調兵另一份是東宮給的兵部密函直接要求祝州方面調人馬增援。

    路上不安全但只要沒被亂民截住這密函按照六百里加急的度傳遞現在應該已經送到管事的人手裡了。就看那總兵或者節度使什麼的何時能調起駐兵趕過來。

    東宮頗有些慶幸:「多虧當時明智給了秦晏密函備用。」

    是哦要不是我自己上門去討。你會記得給點特權麼?

    有時候舉手之勞也會在將來救自己一命明白這個道理就行。

    不過他更該明白地是作為東宮太子不要給別人增添煩惱比較好。像這樣任性地逃家。弄得我這邊壓力陡增真是太不省心了。

    「既然密函已經送出了眼下跟亂民打起來的應該就是祝州兵力吧?」東宮頗樂觀地搭起涼棚張望。

    「不見得。阿青說看旗幟不像。」

    「管他是哪個州的人馬來了就好……」

    東宮不在意地答應著。但當他認真辨認的時候表情卻越來越嚴肅:「那是——」

    我等著他的下半句話可他彷彿不敢置信揉揉眼睛抬頭繼續辨識對方來歷完全把等著他公佈答案的我忘記在旁邊了。

    「是什麼?」我忍不住催促。吊人胃口是壞毛病。

    「不可能啊——」東宮一把拉住我「你說過每個關口都有留上千守兵吧?」

    我倆動靜大了點阿青又是懷疑地看向這邊我急忙拉著東宮拐到城樓裡面。找了個旮旯悄悄說話:「不要急三公子每個關口處上千守兵確實是有的怎麼?」

    「在外面的除了墨河人以外另一撥分明就是北狄人啊!」

    什麼?

    這下麻煩大了為什麼北狄人會衝進關內來。因為暴民的關係導致邊防薄弱了麼?

    我簽下的通文。是只有十來個北狄人名額地就看剛才那黃沙滿天的陣勢。少說也能有上千騎兵吧。這這這、肯定是不請自來了。別說什麼是來替我們解圍擅自踏入他國領土衝著夏城來這個居心毫無疑問比亂民更加險惡。

    夏城往北的地形當其衝就是一片「很方便排陣請盡情混戰」的黃土平原天生地戰場。

    城的兩側被險峻山壁保護著對於想從銅山關進中原的人來說別無它路。

    也正是因為山形環伺本城才只有南北兩個門佔盡地利頗有第二層關防的意味。而且這道防線不單有城牆城樓還是一個能長期堅守的要塞。

    所謂軍事重地差不多也就是這樣一個地方吧。

    不清楚銅山關出了什麼事我有些擔憂地看著略微整頓下來、開始反擊地亂軍竟希望他們大敗北狄軍。

    但烏合之眾還是不能與掠奪者一較高下的很快亂民的隊伍開始撤退看準了馬上部隊的劣勢退入林地中往西去了。

    北狄人沒有追稍作整頓便派了使者送書信來從他們蹩腳的中原文字中大概能看明白對方想表達的意思是:解圍這個人情比天還大所以夏城應該奉出布匹絲綢和上好的大米作為酬謝這樣才是友好的表示。

    什麼友好的表示根本就是想勒索財物。

    張緹皺眉:「今年北方也一樣乾旱無水所以牧區地北狄人更加不好過了吧?南下劫掠的時間提前了不少。」他頓了頓建議道:「要不就先交納著?看他們索要的東西也不是十分困難。」

    「不行!」阿青立刻反對。

    除了他以外還有兩個聲音。

    東宮是脫口而出的他意識到自己不該吱聲馬上埋下頭混在守兵中裝什麼也沒生過。

    而最該注意他的人也同時喊出了「不行」二字並沒有現東宮就在五步遠的地方呆著。

    即墨君上前一步握拳慷慨道:「秦大人為何猶豫?對方不過蒙昧蠻族天朝素來不懼若在此擅自妥協任其掠奪逞兇飽食而去我朝天威何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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