靈道 卷二:紛紛擾擾 第二十七章:蛻變
    許凡凝立在一個小土包之上靜靜的觀察著手上的螢光燦燦的始石這裡是距離那個山洞的數十里之外的地方。縐廉坐在下面的泥土之上不停的喘息著樓乾只是出了幾招但是已經將他打成了重傷本來他已經用自己的力量強行將傷勢壓了下去但是許凡剛才帶著他高的移動之後腹部那個直透後背的傷口再次撕裂而開他拚命的堵住才沒讓腸子從肚子裡溜出來。

    恢復了些許力量之後縐廉踉蹌地站了起來他貪婪的盯著許凡手上的始石嚥了幾口口水之後將視線移到許凡白皙的臉上然後開口說:「許、許凡始石能夠先、先借我看看麼?」

    語氣及其卑微低下可想而知以前作威作福的他有多麼的不習慣。許凡沒有說話似乎始石已經吸走了他全部的注意力。縐廉見他沒有反應又接著說:「你看……當初要不是我你可能早已經死了而且也不可能有現在……反正這塊始石對你也沒什麼用了你就好心把、把他給我好麼?我受了這麼重的傷隨時都有可能死去始石有再生的能力你就當報答我當初救了你幾次你只要救我一次就行了……」

    許凡終於開口了:「你竟然知道死的可怕那麼——當初你為何要去傷害她?」

    縐廉思考了一下才記起許凡口中的「她」所指的是誰他帶著討好的笑說:「當時也不是為了做戲給那些所謂正道的看迷惑他們麼?要不是這樣你也得不到始石不是?你就看在以前……」

    「以前?」許凡打斷了縐廉的話終於裝過頭看向縐廉他微笑起來「以前我們有的只不過是利益關係、相互利用罷了。不過我倒是真的很感謝你把我帶入這個世界感謝你在我從醫院裡逃出來之後挑選了我做你的『狗』不然我作為一個永世抬不起頭的普通人直到生命終結的時候。」

    縐廉臉上的卑微在許凡帶他逃離之後就一直沒有消失過他極力的討好著這個從前任他呼來喝去的男人訕笑著說:「怎麼能說『狗』這麼難聽我當時一看到您就知道您是一個可造之材將來……」

    「不過……」許凡壓根就沒聽縐廉的話一見到他說話縐廉馬上閉上了自己的嘴許凡說「相對於我對你的恨這點感謝根本就是微不足道的。在你沒有理會我的請求傷了她之後我就在心裡暗暗誓如果有那麼一天我不再需要你的時候我會殺了你。我想現在已經是時候了……」

    許凡語氣平凡輕鬆得要去上一次廁所一般縐廉神色大變猛的後退幾步結巴著說:「你、你真的要殺我?」

    許凡點了點頭:「你沒聽到我和那個樓什麼的對話麼?『我也想要你的性命』並不是指想救你我想你的領會力真的有問題。」

    縐廉恐懼的喘息著雙腿極力的忍住顫抖說到底他也只是一個膽小鬼而已尤其是知道自己的死亡將在眼前的時候。他大腦混亂而急的運行著就在許凡一步步朝他走進手已經緩緩抬起的時候他突然大叫起來:「你別殺我、你別殺我!我還有用如果你不殺我我就告訴你我力量的來源我可以讓你得到更強大的力量以你現在的本事甚至完全將那裡控制在手中!求你不要殺我!……」

    許凡手重新落了回去輕聲的對縐廉說:「說吧如果確實有用的話我會放了你不會殺你、任你自生自滅。」

    縐廉快的點頭然後如倒豆般說著:「我曾經也是正道的弟子小時候因為身體孱弱而常被人欺負即使在後來進了師門也是一樣那些同門根本就是把我當苦力使用……」

    許凡不耐煩的打斷了他:「我不想知道你小時候是怎麼樣的我只想知道你所說的『那裡』其他的我不感興趣。」

    縐廉點頭哈腰的說:「是、是……有一次師傅差遣我到西邊的大漠隔壁去找一種藥材那是一種生於極為惡劣環境中的蠍子。我記得那時候是傍晚的時候我在戈壁與沙漠的交界處尋找因為水袋不見了所以很渴我在沙漠的邊緣看到了一處濕沙所以我打算追上去找一下誰知道我追著上去之後在一座沙丘之後現了一塊金屬。我好奇之下拔開了那下面的沙那是一扇巨大的金屬門我想我可能找到寶了……就在這時候金屬門突然打開了那是一個通道我朝下面走了很久之後走到一個很大的空間之內那中間有一個很大的水池當時一團巨大的綠氣就漂浮在那水池之上不停的飄蕩。我以為見鬼了打算轉身就跑誰知道一下子就跑不到了然後就聽到一個巨大的聲音在我耳朵中炸響……那聲音說可以給我絕強的力量只要我給它找一百個人的精血就可以。然後我看到了一道青氣進入了我的身體我的力量果然在瞬間就提升了數倍他說只要一百個人的精血就可以再賜予我比現在還要強大百倍的力量我當時就被迷惑了當夜悄悄的跑到一個村莊將裡面的人殺了個精光然後按照那個聲音的說法將精血提取了出來然後送了回去果然他再次提升了我的力量。」

    「他在我眼前將那些精血塗在了身水池之後的又一個巨大的銅門之上他賜予我這把青刃並告訴我它吸收的精血越多我的力量也就會越強並且教會了我一套與以前完全不同的修行之法。那聲音告訴那扇銅門之後有這個世界上最強大的力量即使飛昇的仙神重新回到凡間也不會是那股力量的對手。但是要打開他就必須找到始石……」

    許凡皺了皺眉頭:「這就是你找始石的原因?你不是為了提升自己的力量嗎?」

    縐廉連忙說:「這只是其中的一部分原因。那聲音告訴我說始石可以瞬間提升人的修為並且有再生的能力。並且要是運氣好得到石髓的話那將會使人得到一次巨大的蛻變無論在那方面都會大大提升……」

    許凡思考著:「無論哪方面?」

    縐廉接著說:「對是那聲音跟我說的而且道籍上也有記載石髓可以無限的提升人的身體、修為、甚至是精神。所以空靈者無謂在接觸石髓的時候一定要保持心靈的空靈其他邪、善二者都無可避免的都會瞬間被放大只憑當時一念。那聲音告訴我始石中的力量他們可以不需要全部由我提都都可以而且只要我帶回始石就可以並且會再給我無限的力量甚至只要打開那道銅門我將會擁有一切……」

    許凡看著手上那塊始石喃喃的說:「需要它嗎?」

    縐廉還以為在問他連忙說:「對、對但是並不需要那麼大塊那聲音吩咐說只要拳頭大就足夠了因為始石難有而且一般極為細小我當年運氣好一下子就遇到了那麼大一塊誰知道正當我要進去的時候彌黃門……」

    許凡搖了搖手:「不要說那麼多廢話你和彌黃門的恩怨我並不怎麼感興趣你只要告訴我那個地方在哪裡就行了。」

    縐廉眼珠子突然一轉然後帶著惶恐說:「我只記得在西邊具體在什麼地方我已經忘了。」

    許凡冷笑一聲一拳砸在縐廉的身上當場砸斷了他四條肋骨慘叫一聲倒在了地上。許凡一腳踏在他的胸膛上似乎不顧他的慘叫:「如果你再敢欺騙我的話我想我並不在乎馬上就讓下地獄。要知道那地方的吸引力對我來說並沒有如你所說的那麼大而且我也並不知道真假你要是全說出來我既然答應放了你我自然會實現我的承諾。但是你要是再敢這樣的話有所隱瞞的話我馬上就殺了你!」

    縐廉連慘叫都不敢了拚命的閃躲著許凡那雙充滿殺機的眼睛可憐兮兮的說:「我說我說、那地方就在青海和新疆的交界處那裡有個縣城叫卡扎納納那裡有一塊很大的戈壁戈壁就連著沙漠那個地方就在哪裡只要拿著青刃在方圓一里只內它就會有反應的……我保證我說的全是真的求你不要殺我我不要始石了、我不要了……」

    許凡將腳從縐廉的身上取了下來然後伸出手:「青刃呢?」

    縐廉十分不捨地從背後慢慢的將青刃取了過來那柄青刃似乎有意識、知道要離開主人一般嗚嗚的顫抖著許凡一把將它取了過來。然後緊緊的將其握住閉上了眼睛似乎在與其交流一般良久之後他突然睜開了眼睛手微微一動一團混合著精血的青氣突然從劍尖處噴了出來落在泥土裡。縐廉絕望的看著那滴精血的滑落原本就經過一次斷裂青刃、一直不復從前模樣的青刃更顯得平凡普通了他苦著臉說:「我現在什麼也沒有了你就讓我走吧……」

    許凡身上的氣勁磅礡的在劍身上流動著良久之後青刃終於再次輕輕的嗚鳴起來然後越叫越響最後開始顫抖突然從他手上飛了起來歡快的圍著許凡繞著圈。許凡愉快的將它重新握在手中仔細的看著這柄青色已經減退大半血色卻沒有絲毫減退並帶著靈氣的全新青刃一邊像是喃喃自語又像是對縐廉說一般:「我摸去了它原來大部分力量特性但是這其中那個巧妙的吸收精血的設置我並沒有去動它我又在這其中注入了大量的靈氣不知道它吸收精血的特性是加強了還是減弱了……你願意做它的第一個實驗品嗎?」

    縐廉瞬間呆楞然後不可思議的看著許凡嘴唇顫抖著:「你、你、你不是答應、答應放了我嗎?」

    許凡裝作一臉的迷茫:「我什麼時候答應過你?而且我就算答應過你又怎麼樣?不要忘了你現在在我心裡只是一條狗甚至連一條狗都不如……我想殺便殺!」

    縐廉眼珠定定的看著許凡良久之後他才突然記起自己曾經對他說過類似的話。喉嚨「咯咯」的響了良久之後他突然神經質的大笑起來笑得那麼大聲、笑得那麼淒涼、笑得那麼不顧一切甚至連腹部因為而再次大出血都不顧。

    他知道自己要死了不會有人來救他所以在生命最後的一刻他放肆、暢快的大笑著笑出了眼淚笑出了肚子裡的腸子只到最後他終於笑不動了喘息幾口斷斷續續的說:「你知道嗎?這段時間、我也長在想我可能、可能隨時都會被人殺死但是、但是我沒想到、沒想到最後竟然會死在你的手上——死在你這條狗的手上!哈哈哈哈……好好好你畢竟也當過我的狗曾經在我的腳下匍匐過叫過我爺爺哈哈哈哈我不虧!老子不虧……呃!」

    聲音突然截然而止那柄青刃筆直的插在他的心臟上獲得新生的利刃似乎為了討主人的歡喜一般拚命的吸收著它曾經主人的精血……許凡站立在一具臥倒的屍體和矗立的利刃邊上看向西方的天空良久之後他又看向了南方……夕陽正在西下染得天地如血般殷紅。

    夕陽正在西下但是謝楊完全感受不到他身體的每一寸都被強烈的光芒包裹著如一個太陽般拚命地燃燒。他的雛鳳勁甚至介力都在被快的滲透著那些剩餘的石髓在他手觸到之後迅地纏繞著他的手指遍佈到他的全身。

    而後造成了現在的狀況。

    雛鳳勁正被一次次的打散然後重新運行、再次打散、運行……似乎永無止盡一般而他的身體在經過上次自然力量的改造本來已經極為精悍但是如今它們再次被石髓所滲透拚命的驅逐著中間一切對他身體有害的東西。總而言之謝楊身體上的一切因為石髓正在進行一場巨大的變革這其中包括他所有一切的力量還有那個他一直觸摸不到的感靈以及那個神秘的只會貪婪的圓球以及在漫長的時間中有所磨損的允耳器……當然最主要的還有他的精神。與他身體上出現的變化一樣他的精神世界亦是出現了劇烈的變化。

    與許凡當時瀕臨死亡的空靈不一樣他是一個活生生且相當健康正常的人而且在這之前他還被許凡的「輕視」所激怒所以在他精神的深處一個聲音正在不停的咆哮著:「要殺了他!要殺了一切敢於激怒自己的人!我一定要強過許凡、強過外面那個死殘廢、我要世界上再沒有人是我的對手、我要變強、強大到沒有人在能阻止我……我怎麼可能會輸給他?我能打敗他一次、兩次、三次就能打敗他更多次……我要強大!要這世界惟我獨尊!」

    這個聲音越來越大最後猛然間佔據了他大半個精神世界。而在此同時一個熟悉的面孔出現在那剩餘的角落裡父母、姐姐、張家兄弟、歐華、老啟、唐清、袁瑗……甚至還有鍾小愛和那只見過兩次面的寧絮。一些溫情的畫面相繼閃過與那強橫與暴虐的意念對抗著。

    頭疼!

    非常疼!這麼久時間來一直沒有任何感覺的他突然感覺到頭劇烈的疼痛起來兩種情緒在他精神世界瘋狂的衝擊著。

    與此同時石髓所產生的力量終於全面的觸及到了那個處於虛實之間的圓球。圓球幾乎是下意識的開始了猛烈的吞噬不過這次它沒有再次將力量簡單的匯聚而是在吸收進去之後不停的加固著自己四周的壁壘。

    半虛無的圓球很快的將自己完全充實起來它不再有虛無而是真真正正成為了一種古怪形態的實體。它還在吸收著不過已經沒有前面那麼猛烈了它如開始消化石髓那古怪能量般慢慢的蠕動良久之後一股股神秘至極的波動經由它出現在謝楊的大腦之中那虛無的感靈迅的吸收了這種波動要是謝楊此刻能感覺的話他一定能夠現自己無法掌握的感靈在慢慢的強化與他身體的聯繫。

    已經變化成乳白色並半透明的圓球在吞吐了數十次之後終於不再吸收石髓的力量了。而是開始了下沉直到胸腹之間的時候才慢慢停止了下來。而那裡正是謝楊體內雛鳳勁運行的集中地帶。

    原先用作儲藏之用的那個組織快的被圓球取代著在那裡中轉的雛鳳勁開始從圓球的一端進入待積蓄了一定的數量之後從另一端悄然而出。而這些重新出現的雛鳳勁已經與之前的特性大相逕庭——雖然它們還在按照雛鳳勁的原始路線運行著。但是現在的它們卻比原先的雛鳳勁更顯得靈氣十足蘊涵的力量根本就不在一個檔次之上。

    那些變異後的雛鳳勁按照原先的路線慢慢的運行每過一個細胞它們就會分化出一部分然後迅的滲透進去改變著謝楊身體內原先的力量製造結構。很快的全新的雛鳳勁從那些細胞裡被吐了出來加入了新雛鳳勁的大軍之中開始下一個的改變……這種變異後的雛鳳勁按照路線運行了十二輪之後慢慢的平靜下來而那個圓球也終於完全穩固下來充當起了全新的力量中繼站。

    但是這些變動並沒有絲毫減輕謝楊精神世界的爭鬥兩種聲音交叉著佔據著每一寸空間如世界大戰一般慘烈的搶奪著。

    唐長海小心的看著對他來說正在呆的謝楊外面的光芒已經消退了下去。他前面感覺到前面一股強大到足以讓謝楊殞命的力量突然爆他下意識的就以為這力量要傷害謝楊那時候他眼睛看不到但是如此強大的力量他還是能清晰感覺到的作為師兄他毫不猶豫的朝前撲了上去「替」謝楊攔住了這一波攻擊但是自己卻吐了幾口血飛到了洞口。

    本來已經去掉了半條命但是沒過多久那強大的光芒再次暴射了出來。他身上的傷勢幾乎極為迅的就癒合了甚至修為也有了小小的增長。他馬上站起來但是當時光芒實在是太盛了他一點也感覺不到。幸好沒過多久光芒就消退了下去而謝楊則是一副呆楞的站在那裡他等了半天卻見謝楊還是這個模樣。

    終於他想了想怕這個剛見面沒多久的師弟出事走過去在謝楊的肩膀上輕輕的拍了一下小聲問:「師弟你沒事吧?」

    謝楊身體突然怪異的劇烈顫抖起來眼皮下的眼球正在快的翻滾。唐長海心裡大急以為謝楊受了什麼重傷剛想將手壓到他肩膀上。謝楊的手突然一把將他的手抓住度快到幾乎連影子都沒有。

    唐長海嚇了一大跳再次擔心的問:「師弟你沒事吧?你怎麼了?」

    謝楊猛地睜開了眼睛眼神如兩柄冰寒的鋼刀般插進了他的胸膛。他強忍住恐懼的神色吞嚥了幾口口水謝楊的眼神凌厲、狂暴得似乎就想將他切成兩半。他想後退但是手卻被謝楊那如鋼鐵的手掌緊握著抽也抽不掉。

    突然謝楊的眼睛變得血紅漫天的殺機從他眼睛裡噴射而出!唐長海大驚之下全身修為盡數提了上來另一隻手化拳為掌當下就要朝謝楊的胸前砸去。

    這時候謝楊眼神中的血色卻又盡數退了下去僵直的臉部肌肉融化為和善的笑容他吐出了一句:「師兄我沒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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