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預言 第三卷 滅世 第八十八章 情濃情痛
    殺機陡現天涯握緊了拳頭他沒有直接一拳揮了出去只是有些好奇又有誰吃了熊心豹子膽竟然過來窺探他殭屍之王!

    那是一棵幾人合攏都抱不過來的大樹綠蔭如蓋後面就是藏個幾人也不容易覺天涯感覺樹後只有一人。

    沒有任何動靜山風仍然怒嘯吹的樹枝簌簌響動也就是這樹枝的響動這才遮掩了那人掩來的聲音天涯等人又震撼於噬靈子的話語竟然沒有留意。

    眼中現出了怒意天涯身形一閃已經到了樹前他已不想再看樹後是誰他已經沒有了心情樹後是誰結果都只有一個死!

    轟然一聲大響那顆幾人抱不攏的大樹竟然從中央斷為兩截上端如蓋的部分斜飛而出向著山下落去剩下的一半自然不能再遮蓋住那人的身形只見白影飄飄那人悶不做聲突然竟向天涯衝去。

    依稀能夠見到他身後的寶劍他竟然不抽出寶劍禦敵莫非想用身體和殭屍之王抗衡?他難道瘋了竟然這般不顧自己的死活,還是自大的厲害自以為自己身體強悍的可以和殭屍媲美?

    天涯冷哼了一聲握緊了拳頭就要擊出光閃電射的功夫他只看到白影閃動那人的的面容被一塊白巾蓋住似乎並不想讓天涯看到了本來的面目。

    心中一動蓄勢的一拳已經擊了出去只是拳頭沒有到了那人的近前拳風直比山風還要狂猛吹起了那人臉上罩著的白巾。

    渾身陡然一怔天涯突然大喝了一聲擊出的拳頭展開一抓竟然把全部的力道收了回來只是勁風卻已不能收回捲起那人向山崖下落去。目光一凝天涯已經到了半空一把抓住了那人的手腕輕輕的一送已經把那人送回了原處多久沒有這麼輕柔的舉動三年?

    他此刻不像是要滅世而是想要保護一個心愛的花瓶一般他一直充滿了仇恨一直想要去毀滅沒有人能再讓他起了保護之心除了無憂。

    那個和他青梅竹馬兩小無猜的無憂。

    嘴角露出一絲苦笑臉上遮蓋的白巾已經吹落下了山崖現出了清秀脫俗的面容只是臉上不再是無憂無慮多了一絲憔悴更多的卻是濃濃的哀愁無憂已經變了許多。

    沉默了片刻無憂輕輕道:「你為什麼不殺了我?」

    天涯不語也在望著那方落下山崖的白巾終於消失在視線之內心中歎息了一聲歎息是因為失落的東西就很難再找回。

    「天涯!」無憂輕呼了一聲突然上前了一步。天涯渾身一震反倒退後了一步冷冷道:「我不是天涯!」

    無憂一怔終於止住了腳步呆呆的站立在哪裡眼中淚光閃動卻強抑住淚水緩緩道:「那我叫你什麼?血獠王或是殭屍之王?」

    天涯語氣中沒有半分的波折淡淡道:「血獠王也好殭屍之王也罷都和當年的天涯完全兩樣今天你不該來的。」

    「不該來嗎?」無憂喃喃道「其實」她眼中終於泛起了一絲淚光「我真希望你剛才一拳能夠把我打死。」

    天涯不語只是平日穩如泰山的身軀竟然有些顫抖對於無憂他更多的還是內疚。但是若說沒有愛意那也是欺騙自己但他心中總有一個淡淡消散的人影如一座大山般的阻隔在二人的中間。

    「如果打死了我你能夠回頭我寧可被你打死。」無憂終於落下了眼淚她看起來雖然嬌弱內心卻堅強無比她很少為人流淚只是為什麼每次見了天涯都難以抑制。

    天涯心中突然湧起了一陣衝動想要上前抱住那個一直只能藏在心底的女子放棄滅世放棄仇恨放棄一切一切眼前卻又浮現那個永遠無法忘懷的面容淡淡的離去的身影。「天涯三天真的太短我覺得遠遠不夠哪怕再有一天也好!」那是嫵媚對他說過的話。

    驀然間握緊了雙拳天涯又退後了一步離無憂雖然只是多出了一步卻如同隔了一道天塹此生難以跨越。

    嫵媚奢求的一天他都無法實現他又怎能奢求著放棄。

    「你把自己看的太高了。」天涯終於說道很冷一種讓人刺痛的冷「我沒有必要回頭也不需要回頭你的死活和我沒有任何關係。」

    望著天涯退後了一步無憂的內心如同沉入了深淵她聰明如斯怎麼會不知道天涯的抉擇只是她不能放棄。

    緩緩上前一步「你真的不把我的死活放在心上嗎?」無憂嘴角一絲淒然的笑意「那你剛才為什麼在我的生死關頭反倒把你的一幫手下招了回去?」

    天涯冷冷道:「我招呼他們有事你以為是因為你的緣因?」

    「那麼剛才從懸崖邊上把我救回呢?卻是因為什麼?」無憂不想放棄任何一絲努力在她眼中眼前的不是什麼血獠王不是什麼殭屍之王只是那個和她從小自大愛著自己的那個天涯師哥。

    天涯沉默不語面上並無表情心中卻如驚濤駭浪一般。

    良久或許只是剎那天涯終於移動了腳步冷冷道:「我可以救你一次救不了你千次萬次你如果想要留住了性命最好以後不要過來找我我現在不想殺你不代表我以後不會殺你!」內心卻一聲長歎知道這種說辭自己也不會相信難道以後他就能忍心傷害無憂?天涯永遠不會殭屍之王也不會!

    無憂呆呆的立在哪裡喃喃道:「要想留住了性命最好不要找你?天涯」她望定了那雙熟悉異常卻又顯得陌生的眼眸「你可知道若沒有了你在身邊我留住了性命又有何用?」

    天涯渾身一震幾乎難以自己抬頭望天半晌不語。

    無憂淒然道:「我雖然很惋惜嫵媚姐姐的死可是我倒有些羨慕她寧可當初死的是我因為我知道最少在你的心中她始終是……」

    天涯突然一聲大喝道:「住口!」

    無憂一怔望著天涯如玉般的臉龐不知道什麼時候已經佈滿了淚水。

    天涯伸手一招一顆血紅色的珠子從他手中逸出眼中卻是噴著熊熊的怒火上前走了一步一股凌厲的氣勢蓬勃而出彷彿世間萬物都不能阻擋一樣。

    無憂嬌弱的身軀微微顫動卻動也不動的望著天涯。天涯停下了腳步望著那顆著淡淡光輝的珠子道:「你知道這是什麼?」

    無憂緩緩搖頭。

    天涯突然仰天狂笑了起來良久不絕山嶽彷彿為之顫抖就是凜冽的寒風都是無法遏制無憂雖然修為早非當初的那個無憂無慮的小姑娘可是竟覺得耳邊如同雷鳴轟隆狂風大作一般終於忍不住掩住了雙耳大聲叫道:「師兄求求你不要笑了。」

    只是她的這般聲音在天涯的笑聲中弱不可聞如同驚濤駭浪中的小舟一般只覺得一顆心砰砰的跳個不停彷彿隨時都有裂開的可能。無憂終於忍不住花容失色駭然之餘更是凜然師哥的修為比起當年的血獠王而言實在高出太多這對仙道而言絕對是個滅頂之災。

    突然斜睨到無憂蒼白的臉色天涯心中一怔終於緩緩的止住了笑聲盯著那顆珠子道:「這是嫵媚留給我的唯一一件東西我當年千辛萬苦的挽留只能留下這件東西。」

    望著那顆血紅色的珠子無憂心中不解對於當初的事情她也是一知半解不過卻知道古月可以算是處心積慮了望著天涯愴然的樣子無憂心中更為傷心知道當年必定生一件讓他傷透了心之事不然平日懶散懈怠的師兄怎麼會如此瘋狂竟然瘋一樣尋找仙魔兩道報復「這是嫵媚姐姐留給你的珠子?」無憂小心翼翼道。

    天涯終於不在瘋狂望著那顆血紅色的珠子一字字道:「這是嫵媚的一滴精血她捨卻了性命用仙魔兩道為之瘋狂的洗心神水救了我的性命。」

    無憂心中一凜知道洗心神水意味著什麼那就是嫵媚的血液!

    「她耗盡了全身的血液只是為了救我一命」天涯緩緩道語氣越來越平靜無憂卻越來越心驚他瘋狂的時候還可以說理智失去可是看師哥的這種態度只能用心灰若死來形容了她敏感的知道師哥的決心已經無可動搖再沒有回頭的餘地卻不知道如何安慰。

    「你知道是誰將我打死的?」望了一眼無憂天涯淡淡道徹底的恢復了平靜彷彿述說著一件和自己毫不相關的事情。

    無憂心中一寒隱約知道什麼卻只是問道「誰?」

    「就是我們視為親生父親一樣的茶糜峰的座也就是我們的師父古月道長。」天涯望著無憂一霎不霎。

    無憂沉默半晌終於道:「事情過去這麼多年嫵媚姐姐人死不能復生師兄你難道不能放棄……」說到這裡頓了一頓放棄?天涯怎麼可能放棄如今看來他這三年來每做的一件事情都是針對仙魔兩道有備而來怎能是自己一句說放棄就放棄的。臉上紅暈上湧無憂低聲道:「師哥如果你放棄了這段恩怨我願意和你永遠在一起找個沒有人煙的地方永遠一起嫵媚姐姐如果在世的話想必也不會贊同你今日的所為。」

    天涯望著遠方良久才道:「你這句話當初嫵媚對我說過我也答應過嫵媚。」無憂心中一酸卻只靜靜的聽著。天涯望著無憂緩緩道:「無憂這個世上若說我還愧疚誰也就只有你一人了。」

    鼻子一酸本來已經收住了淚水又流淌了出來無憂淚眼迷離上前一步已經撲到了師兄的懷中輕輕喚了一聲「師兄……」如同當年一樣。

    天涯沒有拒絕只是用手扶住了嫵媚的肩頭盯著她的眼眸一字字道:「當年如若我沒有下山我那時已經決定和你一起一生一世永不分離!」

    無憂淚水不絕只是望著師兄低聲道:「師兄如今我也一樣。」

    「如今不行!」天涯的眼中突然綠芒一現深幽有如死水無憂心中一凜「為什麼?」

    天涯望定了無憂一字字道:「因為我虧欠嫵媚的實在更多!」

    雖然仍在天涯的懷中無憂卻感覺如同抱著千年的寒冰一樣一顆心更彷彿冰冷得不再跳動卻仍然抱著一絲幻想「師哥我……」

    緩緩的推開了無憂天涯臉上再沒有一絲表情「今日是你和天涯的最後一次相見再一次相見的時候你要記得……」天涯一字字道:「那不是天涯而是為嫵媚想要滅世的殭屍之王!」

    無憂上前一步想要抓住師兄驀然現眼前黑影一閃天涯已經蹤影不見她伸出的手掌無力的落了下來。無憂眼中已經沒有了淚水她已經流了太多太多的淚水也竭力想要挽留只是這一切都變得絕無可能!

    xxx茶糜峰大殿中孤零零的坐著一個道人白白鬚一臉正氣正在凝神的望著眼前的一面鏡子。那裡一個少女孤單單的佇立在山頂望著遠方良久沒有動上一絲一毫眼中是無盡的失望和無奈彷彿已經化成一塊石頭。

    這個坐著的道人正在望著那面鏡子又驚又怒。

    「師兄」隨著一聲呼喚兩個人一前一後的走了進來前面那個須皆白慈眉善目後面那人雙眉半黑半白一臉苦態正是古芒古覺二人。

    那個被稱作師兄的那人不問可知就是神跡山茶糜峰的座古月了。

    緩緩的坐正身體古月的目光終於離開了那面鏡子投在了古芒古覺的身上。古芒卻望了一眼那面鏡子突然問道:「是他?」

    古月眼中憤意上湧「不錯就是那個小畜生!」

    古芒緩緩道:「這次倒也不能算是一無收穫雖然死了不少神族的弟子可是總算知道血獠王還有那個什麼殭屍之王就是天涯那個畜生了。」他口氣中深惡痛絕仍是一副恨鐵不成鋼的樣子只可惜這時沒有哪個觀眾在此不免少了幾分效果。

    長袖一拂空中那塊人體大小的鏡子已經變成了一道銀光倏然轉入了古月的長袖之中「不錯沒有想到他沒有死而且還變成了殭屍之王。」

    「定然是那個小狐狸精用洗心神水救了他的性命!」古芒恨恨道他和古月三人處心積慮的這久無非也是為了洗心神水沒有想到反倒便宜了天涯那小子怎麼能讓他不怒欲狂。

    古月眼中卻有些疑惑「看他目前表現的實力而言絕對不止洗心神水這麼簡單而且沒有聽說過洗心神水能將人變成一個殭屍而且還是殭屍之王。」

    說到殭屍之王四個字大殿一下寂靜了下來三人眼中都有了疑惑驚懼良久古覺才道:「師兄說的不錯如果洗心神水真能把別人變成了殭屍之王那麼當年的嫵媚也是殭屍了她若是殭屍當初在陷空沼澤也不會那麼容易受傷了。」

    古月緩緩點頭古芒望了二人一眼「這麼說一定是暗囂窟中這個畜生得到的奇遇了。」

    「多半如此」古覺一拍大腿「除此之外再無別的解釋了師兄當初天涯那個畜生也就是什麼血獠王和逐鶴真人拼了個兩敗俱傷我們為什麼不趁機出手解決了這個逆徒如果當初我們出手絕容不得他到了暗囂窟後面也不會生出了許多事端。」

    古月歎息一聲道:「他畢竟是我茶糜峰的弟子我們教他十數年恩情還在你若讓我下手除他還是有些於心不忍。」

    古覺一怔嘟囔了一聲古月卻沒有聽清。原來古覺心中不屑如果在外人面前你這般說法還有情可原這裡只有我們三人你在我們面前你還裝什麼假仁假義如果你不忍除他當初為什麼打了他一掌那掌力道之足幾乎打的他不得生現在倒念起師徒的恩情了。

    古芒緩緩道:「師兄不親手除了天涯這個逆徒原因很多當然不忍也是其一之了。」

    古月微微捋鬚點頭古覺問道:「難道還有其他的目的不成?」他終日和古芒在一起對古芒的畏懼遠過於古月對於古月雖然有了些許不滿對於這個終日一起的師兄還是言聽計從的。

    古芒望了一眼古月緩緩道:「先這個洗心神水經過了第二人的身體再服用下來效果大為減弱不然我們當初為了妖後身上的洗心神水設計佈局為什麼到了天涯的身上反倒並不著急了。」

    古覺恍然道:「原來如此這麼說當日在大殿師兄故意對劍散人說什麼血獠王的身上就有妖後的洗心神水也是騙局了。」

    古月微覺尷尬暗道你要不是我的師弟看在你這麼多年為茶糜峰竭心盡力的樣子光憑這一句我就要和你翻臉了。

    古芒微笑道:「騙局到也說不上你以為當初劍散人和月珞風雷等人都是好心除魔嗎?他們為的當然也就是洗心神水了不然何以聽到師兄提及到血獠王受了重傷就急急忙忙的趕了過去當初師兄也勸他們從長計議他們只是當作耳邊風罷了。」

    古月沉聲道:「的確如此他們也是圖謀洗心神水的下落我本待力約十八峰的座共同商議沒有想到他們不聽我言匆忙離去這才落個如此下場卻促成了天涯這個逆徒的修為。不過我也萬萬沒有想到一個受了傷的血獠王竟然也能殺了幾大掌門而且還把劍散人收在了手下。劍散人也是太過沒用實在辜負了我們對他的期望。」他本來以為劍散人最不濟也能和血獠王打個兩敗俱傷卻做夢也沒有想到是這種結果。

    古芒緩緩道:「不止我們仙道的三派掌門我這半年來查得最少有四派魔道的掌門也是不知下落不知所終其中就包括那個噬鬼門的噬靈子看來這個逆徒心機之深絕對不在你我之下。」

    古覺心中嘀咕我們也是機心他也是機心我們看來和他也沒有什麼區別只是心中嘀咕卻沒有當著兩位師兄的面說了出來。古芒又道:「本來師兄也說了就算天涯那個畜生過了劍散人那關也絕對不能從暗囂窟活著出來因為暗囂窟裡面機關凶險實在非常人能夠想像。」

    古月歎息一聲捋鬚不語似乎在沉思著什麼古芒恨恨道:「沒有想到我們千算萬算再無紕漏這個天涯卻不但出了暗囂窟還得到一身更高的修為這可真是老天不長眼睛了。」

    他暗恨老天不長眼睛卻不知道天涯也在一直罵著老天看來老天實在難做很難順了每個人的心願。

    「兩位師兄如今我們怎麼辦?」古覺忍不住問道有古月古芒在這裡他知道一切都會安排的妥妥當當也就不用自己動腦了。

    古芒這時也望向古月「如今天涯變成了殭屍之王實力已在你我之上這事情就絕非你我能夠解決了更何況這個殭屍道有一種古怪的法門如果咬上誰立馬變成了殭屍之王的手下而且被咬那人威力大增渾身更堅硬如鐵刀槍不入實在讓人頭痛。」古覺點頭眼中竟然也有一絲驚懼他和古芒在仙矗門看了許久卻能忍住並不出手實在是對那些殭屍心存畏懼並沒有什麼必勝的把握天涯的一個手下況且如此他本人的實力更是不言而喻了。

    古月冷笑道:「這次我特意裝作不知讓孤隼峰玉柱峰蓮花峰還有坐望峰以及無憂天宇下山就是算準了他們必然拿殭屍不下如果有了損傷十八峰的四峰折損了弟子必然不會再不聞不管趁亂之下我們才好實施我們的計劃。」

    古芒微笑道:「不錯這下不光是我們茶糜峰的事情了十八峰的座長老必定坐不安穩我想就是免褻瀆大神也不會穩如泰山了。」

    古月微微一笑突然揮手止住了古芒的話頭抬頭望向大殿的入口一人匆匆忙忙的走來看其裝束卻是茶糜峰的弟子「天青什麼事這麼匆忙?」

    天青臉上有了詫異之色急聲道:「師父免褻瀆大神命座下弟子前來請師父到祭神峰一敘。」

    古月古芒等人互望了一眼會心的一笑心道該來的還是來了!

    xxx神跡山向東八十里處坐落著一個小鎮小鎮的年代久遠誰也說不清它是什麼時候建立名字倒和神跡山有些關聯叫做盤古集大概是說盤古也曾在這兒休息過吧不過究竟盤古在不在這裡過就不得而知了。

    這裡的民風到是淳樸質厚也都樂得安逸加之離神跡山較近無論是魔道妖族從來也沒有侵擾過這裡。

    盤古集的東門有一家茶樓茶樓的年代似乎也和小鎮一樣的古老竹子搭建的兩層小樓已經是處處斑剝雖然歷次修茸還是給人一種搖搖欲墜的感覺茶樓無名只有樓外的竹竿上掛著一張布幔上寫一個茶字。

    那塊布幔上面也是灰濛濛的不見顏色讓人以為是不是盤古開天以來就從沒有洗過不過正如有些東西年代越是久遠越是有人喜愛這個茶樓正是因為這樣反倒讓盤古集的居民分外滿意工作一天休閒時落腳多是選在了這裡。

    此時樓下大廳中已經坐滿了客人都是粗布衣衫口裡說著粗話的苦力們大口喝著粗碗中的茶湯人多嘴雜紛紛談論著各種離奇的古怪趣事。二樓倒是肅靜七八張桌子還算乾淨只有三兩伙人坐在那裡。天涯一個人獨自坐在臨窗的一張桌旁怔怔的望向窗外剩餘兩桌人各有四五人在那裡竊竊私語著。

    從窗口望去遠處就是高聳的神跡山。天涯望著神跡山心中默念神跡山上的茶糜花你可曾又已盛開?座上的清茶早已涼透黯然的望著神跡山天涯坐在窗口已經很久。

    每年的這個時候茶糜花開都是他和無憂最為開心的時候徜徉在花海漫步在花叢之中伊人如花爛漫的般的笑容彷彿仍在昨天只是卻只能永久的留在記憶裡。

    輕輕擺弄著手中的茶杯天涯搖搖腦袋似乎想將過去通通的遺忘只是很多事情已經深入腦海又怎麼能輕易忘記。

    天涯知道創世神甲要出現的事情也想見識一下這仙道上傳得神乎其神的盤古戰甲是什麼模樣但到哪裡去找創世神甲的下落天涯也不清楚不過既然是神族放出的消息還是先到神跡山附近看看再說。

    想到是神族傳出創世神甲要出現的消息天涯不禁想起當初在陷空沼澤時嫵媚不也是因神族放出自己被困的消息才落入神族設下的圈套這回傳出創世神甲的消息是否也是個圈套?就算仍然是陰謀天涯也沒有什麼可以畏懼的因為他已經不再是當年那個懵懂無知的天涯。

    店夥計冷冷的看著天涯一臉的不高興這個客人穿著倒是體面可是一坐就半天茶也不喝一口又不見要什麼吃食難道是沒有地方去要在這住下不成。

    「小二哥!」一聲呼叫從茶樓門外傳來粗曠的聲音從樓下紛紛嚷嚷的談話中透出直傳到樓上。坐在窗口的天涯也被呼喊喚醒了思緒不由得向樓下望去看到樓下門外站著一個精壯的漢子皮膚黝黑濃眉大眼厚厚的嘴唇透出一副憨厚一身粗布衣服肩上背著一捆乾柴卻是一個樵夫。

    店夥計本來看著天涯一臉的不高興見到下面的漢子臉上才露出了點笑容急急的趕了下去。

    「小二哥」那樵夫見店夥計下樓忙放低了聲音道:「柴送來了你看放在哪裡好?」

    「原來張剴大哥送柴來了就放在樓下的角落吧。」店夥計像是和他頗熟從他身上接下擔子要幫他送去。

    「你忙你的我自己來就可以。」樵夫止住店夥計的幫忙大步走向角落處將柴放下碼好轉身看著小二欲言又止。

    「還有什麼事情嗎?」店夥計看到他的樣子問道。

    「是是這樣。」張剴猶豫了一下吞吞吐吐的說道:「今天已是月末不知掌櫃的能不能把柴錢結了。」彷彿是他欠了人家的錢一臉的不好意思。

    「你不說我倒是忘了。」店夥計一拍腦門恍然大悟:「不過張剴大哥掌櫃今天一早就外出辦事大概還要等上個把時辰才能回來要不你明天來再把錢給你?」

    「掌櫃的出門了?」張剴一臉的失望「我還說好今天取了柴錢給母親抓藥呢。」

    「是這樣?」店夥計聽他這麼說也是一臉的同情「張大嬸的病好些了嗎?」

    「唉還是老樣子不能動彈這不剛剛開了張方子要去給她抓藥。」

    店夥計也一聲歎息「家裡有個病人真是難為你了你先在這兒等一下掌櫃的也快回來了。」

    抬頭一看四處已經座滿了客人店夥計說道:「你就去樓上等一下吧。」

    「那怎麼行」張剴忙說道:「樓上哪是我這樣的人呆的地方還是在門外站著等掌櫃的好了。」

    「站著等?」店夥計笑道:「你還是上樓上坐著吧你是有事找掌櫃的不收你錢的再說你站在外頭像討債一樣掌櫃的回來不會高興的!」店夥計連勸帶哄的帶著張剴走上了二層。

    張剴隨同店夥計走到樓上幾桌的茶客也聽到他倆的談話不約而同的抬頭看他。張剴察覺到茶客們看他竟有些害臊一時間手腳不知道放在哪裡才好。

    「張剴大哥!」店夥計沒有看到他的神情只顧招呼道:「你就坐臨窗的那桌好了。」

    空閒的桌子有好幾張他偏偏要張剴坐到天涯的桌上也是有意趕天涯走希望天涯厭惡張剴是個粗人早些走人才好畢竟一壺茶也喝不完只是干坐的客人是不受店家歡迎的。

    出乎他的意料天涯非但沒有不高興反倒熱情的向張凱打了個招呼:「這位大哥要是不介意就到小弟這兒坐下好了。」

    「鄉下人介意什麼這位公子要是不嫌棄我一身灰土那我就坐下了。」張剴看到天涯一臉的熱情大為感動這麼乾淨的公子不嫌棄和自己一個鄉下人坐在一起張剴非但沒見過更是沒聽說過。

    「夥計!」天涯沖一臉錯愕的店夥計說道:「再給我換壺茶來對了還需要幾碟乾果點心。」

    「啊!」店夥計一愣神瞬間反應過來「好了公子稍等。」轉身下樓張羅去了。

    「這位大哥是叫張剴嗎?」天涯看到店夥計下去了向張剴問道他剛才聽店夥計這麼叫他。

    「是啊我叫張剴是鎮東十里張莊人靠砍柴為生。」張剴不但說出名姓還將自己是哪裡的人幹什麼的都說了出來天涯聽了臉上露出一絲笑意感覺這個人真是實在。

    這時店夥計已經將四色乾果點心端了上來茶盤上更放著一壺熱茶放好後店夥計剛要說話天涯已經將一錠銀子放在他的面前「小哥辛苦了這些銀子作茶錢多餘的就當作我賞你的了。」

    「謝謝公子謝謝您了。」店夥計臉上笑開花了連聲的謝過這錠銀子足有二兩現今米賤銀貴二兩銀子足夠五口之家一月的用度折去茶果錢還能剩下一兩多這怎能不讓店夥計歡喜。

    「這位公子」張剴看到天涯出手這麼大方也感到意外但他卻不吃驚更沒有為夥計得到銀子而羨慕問道:「還沒有請教你的姓名呢?」

    天涯笑了笑說道:「看我糊塗的只顧和大哥說話卻忘記告訴你我叫什麼了你叫我天涯好了。」

    「天涯」張剴口裡念著說道:「這位公子……對了天涯老弟你不是本地人吧?」

    「我是路過這裡本來想休息一下就走沒想到卻遇上了大哥看來你我是有緣分了。」天涯笑著說道側身向另外兩桌人看去那兩桌人還在低頭品茶神色卻有些不正常天涯也不理會仍和張剴開心的聊著。

    天涯和張剴聊了一會兒張剴也被天涯的親切所感神色恢復原樣顯出山裡人豪爽的性格兩人聊著山中趣事天涯當初在神跡山也是四處遊蕩對神跡山的事物十分熟悉不時插上兩句張剴覺得面前的這個兄弟不簡單竟如同在山裡長住過一樣。

    「天涯兄弟」張剴笑問道:「莫不成你也在山裡住過?」

    「呵呵」天涯一笑但心裡卻是微微一酸「是啊小時候在山裡的親戚家住了幾年但那是很早是事情了。」

    「怪不得你對山裡的事情這麼熟悉!」張剴一臉釋然的說道。

    「對了張剴大哥!」天涯有意差開話題裝做剛剛想起的樣子「剛才聽你在樓下說你母親患病不知道多久了?」

    「唉!」張剴長長歎了口氣說道:「老母患病如今已經快三年了。」

    「那為什麼不請郎中醫治呢?」天涯不解的問道。

    「請了幾個郎中只是治了和沒治一樣錢花了不少卻沒有作用。」張剴歎息著說道。

    「那你怎麼不去請神跡山的道長們來為你母親醫治?」天涯心裡驚奇這裡靠近神跡山而且神跡山中的神族弟子一向是以活菩薩自稱,山下的百姓有不少人是被他們醫治得好的。

    「別提神跡山的道長們了。」張剴眼望四處見另兩桌人還在那裡品茶閒聊似乎沒有注意自己和天涯聊些什麼小聲說道:「聽說出現個什麼血獠王現在神族都忙於戒備哪裡還會有人下山來幫助我們這些小小的百姓啊。」

    天涯心中暗自一驚沒想到自己的滅世計劃竟會連累了普通的善良百姓更為血獠王的名字能讓一個普通百姓知道而奇怪照說神族中人是不會將他們擔憂血獠王的事情說出去的可這次是為什麼?

    「張大哥。」天涯看著他覺得自己應該幫他一下「伯母既然有病我還是略懂些醫術的你要是信得著我我去給伯母看看如何?」

    「那太好了。」張剴一聽高興的站了起來拉著天涯向外就走嘴裡不住的說著:「有什麼信著信不著的你要是醫好我娘的病就是讓我做牛做馬我都願意。」

    「張剴大哥」這時店夥計也走到樓上手裡拎著一串制錢「你到哪裡去難道柴錢都不要了?」

    「呵呵」張剴憨厚的笑了笑從夥計手裡取過柴錢帶著天涯向鎮東走去天涯跟在他的身後不禁也為他的孝心感動想到自己還未到盡孝的年齡雙親就死於戰禍心裡也有些心酸。他這次一反常態是因為從張剴身上又見到了久違的人性這些年來伴隨著他的只有陰謀和算計。天涯自小救心地善良只是因嫵媚的死變得偏激不可理喻張剴的出現卻又勾起了他的本性復甦就連自己也沒察覺出來。

    心裡高興張剴走得也快沿著崎嶇的山路大步前行他這一輩子都是在這裡走來走去天涯自然更是不在話下了。

    突然看到遠處有炊煙升起狗吠隱約傳來天涯問道:「張大哥快到了吧。」

    張剴憨厚的笑著搓搓手掌「是呀快到了有炊煙的地方就是我家這裡人跡稀少通常都是幾里外才有一戶人家聽到狗叫沒有?」

    天涯微微點頭張剴樂呵呵的笑道:「那是我家的黃狗叫做大黃你別說大黃還是很有靈性的每次遠遠的就能知道我的動靜早早的叫了起來,家裡這個時候想必也知道我要回家了。」

    天涯心中竟然也有了一絲溫馨更多的卻是酸楚回家?不錯回家的感覺自然是十分美妙只是自己已經沒有了什麼家「那如果來了陌生人呢?大黃也會叫喚你家裡又怎麼知道來的一定是你。」

    張剴卻沒有注意到天涯的臉色又道:「大黃見到親人的時候叫聲和遇到陌生人叫聲是不一樣的。」說著模仿了幾聲狗叫呵呵笑道:「它遇到陌生人就是這樣叫。」

    天涯臉上露出了笑容心道張剴大哥雖然憨直沒有想到卻也這麼細心。

    再過了片刻已經到了張剴家的門口天涯看到眼前的兩間草房已經很舊了一道柴門斜斜的倚在矮雜樹圍成的院落前面院內很乾淨幾小塊菜地連結處還加雜種了些不知名的花草。

    沒等二人踏入了庭院一條大黃狗興奮的跑了過來不住的伸舌舔著他覺張剴身後的天涯那狗兒放下張剴竟撲到天涯身上搖頭擺尾極是親熱。張剴笑道:「大黃看到生人都是大吼大叫的沒想到看到兄弟你竟然變得這麼聽話看來已經把你當作一家人了。」

    天涯不由的對這黃狗也喜歡起來暗想道這世間的人恐怕大多想殺了我沒想到這黃狗竟會和我這麼親熱或許只有動物才不像人類那樣的深藏機心了只是這世間不也有像張剴這樣的人物?

    房門『吱』的一響從裡面走出一個姑娘天涯抬頭看去見她雖是一身粗布衣衫卻乾淨利落臉龐清秀文靜。

    「張剴哥。」姑娘看到有人跟隨張剴到家不禁一怔:「你買回藥來了嗎?」

    「藥不急著買了我先帶回一個郎中。」張剴笑著說道。

    「郎中?」那姑娘看了一眼天涯臉上露出疑惑「郎中在哪裡?」

    「呵呵」張剴笑道:「這不就是嗎。」說著把天涯要給他母親看病的事說給姑娘聽了。

    「哦對不起」姑娘聽完看著天涯不好意思的說道:「那快請這位大哥進屋吧。」

    「別大哥大哥的。」張剴在一旁笑著說道:「叫他天涯好了是我遇到的好兄弟」轉身對天涯說道:「天涯兄弟這是我未過門的媳婦叫蘭草我不在家都是靠她照顧老母的。」

    天涯衝她點頭笑了一笑蘭草卻是羞紅了臉白了張剴一眼轉身回到裡屋去了。

    回到家中的張剴沒有了在鎮上時的拘謹笑著拉著天涯向屋中走去。

    屋內的光線有些陰暗一張木床上躺著一個老婦人蘭草正給她餵水看到天涯進來忙起身退到一旁老婦人想是聽蘭草說了給她看病的事掙扎著要坐起來。

    天涯忙到她的床前扶她躺下低聲說道:「老人家你還是躺在這裡吧我來看看你的症狀。」

    張母吃力的點頭同意一旁的蘭草看到天涯給老人看病轉身拉了一下張剴兩人走出屋外在屋外嘀咕了幾句似乎是在商量著什麼。天涯也不介意這世上若還有哪個不用防備也就是眼前的這個張剴了對於仙道魔道他卻是沒有一個信任的。

    把脈後天涯覺不是什麼大病只是年老體虛加上受了風寒又問了一下原來的郎中開了什麼藥原來先前遇到的郎中不是內行竟將藥用錯了反倒延誤了病情。

    天涯看到張剴兩人出去正好稱意對於郎中來講醫治老人的風寒當然是需要藥材什麼的對於殭屍之王這又有什麼難事只是用手握住老人的手腕一股靈力已經順著老人的掌心傳遍了老人的全身不到片刻的功夫已經調理好了老人的經脈驅走了老人體內的風寒。老人臉上露出了很久未有的舒坦表情望著天涯的眼神中很是感激可能以為天涯就是神族的神仙了只是一股困意傳來緩緩的閉上了雙眼昏沉沉的睡了過去。覺得老人的脈象已經平和天涯知道已經沒有了什麼大礙這一場調理對於天涯而言還是輕而易舉的事情但張母最少可以多活十年以上了微微一笑起身向屋外走去。  
本站首頁 | 玄幻小說 | 武俠小說 | 都市小說 | 言情小說 | 收藏本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