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上引 正文 第十章上 你是什麼獸
    騎著那匹野馬一口氣奔出怕是有千裡之遙,方才慢了下來,有了這匹俊馬代步,行走的速度也快了許多,連著行進數月有余,終於,一道數十丈高的崖壁擋在眼前,遠遠望去,那崖壁好像是草原與山區的分水嶺一般,只要爬上那崖壁便進了大山當中,且山壁陡峭,這野馬哪怕是再神俊,怕是也難以在這山嶺中奔行。

    廖靖華跳下馬來,那俊馬打著響鼻,圍著廖靖華轉悠著,廖靖華笑了一笑,伸手拍了拍馬脖子,“伙計,多謝你一直將我送到這裡來,在下還要繼續前行,再向前你就毫無用武之地了,去吧,草原才是你馳騁的地方。”廖靖華說著將那野馬調了個頭,向草原當中趕去。

    那野馬似是懂得人的心思一般,走了幾步,回過頭來,深深的看了廖靖華一眼,忽地發出一聲長嘶,身體直立而起,前蹄踢蹬著,落地放開四蹄,急馳而去。

    “唉,有的時候這些野物卻要比人懂事得多了。”廖靖華看著消失的一點馬影子喃喃的自語著,直到那匹野馬消失在他的視線裡,這才轉過來身來面向那大山深處。

    緊了緊身上的東西,抓著巖縫向崖頂攀去,廖靖華爬過那絕頂山崖,這等小山崖自是不看在眼中,只是幾息的功夫便已攀到了頂端,鑽進了叢林當中。

    廖靖華在這片叢林中穿行著,越走越覺得有些不太對勁,不由停住了腳步,側耳傾聽了片刻,這才發覺,卻是這叢林中實在是太靜了,只是偶爾的風吹過樹梢的梢的聲音,竟然沒有一絲的鳥鳴蟲叫,已經在野外生活慣的廖靖華不由的小心起來,有道是事出異常必有妖,怕是這附近有什麼厲害的野物出沒。

    廖靖華幾乎是提心吊膽的前行著,卻始終都沒有見到什麼異常之物,直在叢林中行得三日,方才聽得鳥叫聲,只是這鳥叫聲卻從廖靖華從前所聽不盡相同,這鳥聲好像清脆了些,也響亮了些。

    忽,一只全身火紅,身後還拖著一縷火星的怪鳥自廖靖華身前三丈外飛過,嚇得廖靖華險些驚叫起來,沒想到這鳥竟然也可以帶起火星來。

    “這……莫非是火鳳不成?”廖靖華遠遠的看著那只拖著火星遠去的小鳥不由驚聲道,只是想想便又啞然而笑,若真的是火鳳的話,怕是這片樹林早就著起火來。

    正當廖靖華稱奇之間,忽地,自草叢中鑽出一只碩大的野雞來,細看之下,方才發覺,卻是不知不覺間走到了野雞窩邊,在那野雞窩裡,還有四五只拳頭般大小的雪白雞蛋。

    廖靖華呵呵的樂了起來,看來今天有雞蛋可吃了,想到這裡,廖靖華不由流起口水來,正好上前將這野雞趕走去撿起雞蛋,卻見那只野雞卻不像廖靖華從前遇到的那些野雞那般膽小,咯咯的怪叫著便向廖靖華撲來。

    廖靖華連那些猛獸都不怕,又哪裡會怕這一只小小的野雞,雖然大了點,雞還是雞,當下也不在意的伸手便向那撲來的野雞拔去,卻不料這野雞一回爪便勾在了廖靖華的手臂上,尖銳的雞爪與那只黑雕爪都有得一拼,深深的插入了他的肌肉當中,尖嘴也向廖靖華的眼睛啄來。

    廖靖華心裡猛地一驚,沒料到這片叢林當中連一只野雞也這般的厲害,當下揮起拳頭一拳正砸在那只野雞的腦袋上,將那只野雞砸得嘎達慘叫一聲摔將出去,正砸在一株大樹上,撞落不少的樹葉。

    廖靖華低頭看了看自己的手臂,上面被那只野雞抓出四只指頭般粗的血洞,血水汩汩地流了出來,隱隱還能看到藏在肌肉當中的慘白筋腱。

    卻見那只野雞在地上翻了個跟頭又爬了起來再次向廖靖華撲了過來,廖靖華心頭大驚,自己有多少實力他可是清楚得很,剛剛那一拳別說是野雞,就算是曾經在山崖下讓他吃盡了苦頭的黑雕怕是也承受不了要昏上一陣,可是這只野雞卻像沒事一般,怎麼能不讓廖靖華心驚。

    廖靖華就這般與這只護蛋的野雞斗將起來,身上更是被這野雞抓啄出數道傷痕來,越打廖靖華越是心驚,眼前的不過是一只野雞便讓自己手忙腳亂,若是遇到更厲害點的野獸,不是要葬身獸口?若是異書帶在身邊就好了。

    倒底還是廖靖華技高一籌,抓住機會一把抓住了那只野雞的脖子掄將起來砰砰的在地上一通猛摔,摔得那只野雞在地上怎麼也爬不起來,長長的尾翎早已是凌亂不堪,一對翅膀更是拖到地上,漂亮的紅綠羽毛上染滿了草屑泥土,甚是狼狽。

    廖靖華也不好過,身上布著五六個深深的血洞,若非他在叢林中煉出一身厚實的肌肉出來,怕是就要被這只野雞將內髒啄出來,廖靖華抹了一把頭上的冷汗,也不敢再去撿那些野雞蛋,落荒而逃,只是卻越加小心謹慎。

    靠在一棵大樹之上,小心的處理著身上的傷口,那被野雞啄出的傷口雖不至命,可是卻足有一指多深,將身上的獸皮衣扯下數條來緊緊的將傷口包裹住,這才長長的噓了一聲,無力的靠在大樹上,狠狠的喝了幾口水。

    幾根指頭般粗的蔓籐貼著地面無聲的向廖靖華游來,似是蛇行一般,廖靖華的眉頭緊跳幾下,每次遇到危險的時候都會如此,本就神經緊崩的廖靖華一下跳了起來,放眼四望,身子微曲,擺出戰斗的姿態來,可是看了一圈,卻並沒有什麼異常,廖靖華甩甩腦袋,莫不是太過於緊張之故?就在廖靖華剛剛轉身之際,那幾根已經不動的蔓籐突地揚了起來,一根纏到脖子上,剩余的幾根緊緊的將他的四肢纏住向後拖拽而去。

    廖靖華拼命的掙扎起來,大力之下,數根蔓籐斷裂,可是馬上便有更多的蔓籐纏將上來,那蔓籐上還有一些細小的尖刺,扎入皮膚中後便覺得全身發麻,有力也無處可使。

    蔓籐縮了回去,那卻是一朵花的葉子,那花兒粉紅粉紅,足有一人大小,在那花的周圍,有無數如蔓籐一般的葉子,且有不少的葉子都纏著此各色動物,而廖靖華便是其中一員。

    忽在,一枝蔓籐卷著一只半人大小,腿長耳短的奇異生物送到了花朵中央,那花瓣倏地合擾,片刻花兒再次盛開,那只動物已是不見了影子,卻是那花兒更加的鮮艷,更加迷人,一股股迷人的香氣也自花中散發出來,香氣之下,周圍的蔓籐也好像是瘋長了幾圈一般。

    “果真是大千世界,無奇不好,好神奇的花。”廖靖華身上雖然無力,可是這眼睛卻看得清楚,心中雖然慌亂,但見這花的神奇之處,卻猶自驚歎起來。

    每隔個把時辰,便有一只動物被送進花中,不時的還有一些不小心路過此地的動物被蔓籐卷來,忽地,聽得嘰嘰聲,卻是一只尺長的小動物被卷來,那小動物形似松鼠,通體烏黑,後腿長而前腿短,尖尖的小腦袋上頂著同樣尖尖的耳朵,耳朵尖部一縷細毛聳搭下來,一雙烏溜溜的小眼睛四下轉著,看到廖靖華後猛地一亮,可憐巴巴的看著他。

    “這小東西,太是可憐了。”廖靖華喃喃的自語著,頂著身上的酸麻,微微的握了握手,果然,體內那股熱流再次自後腰處升起,身體也猛地鼓漲起來,身體原本柔和的線條也呈現出稜角分明來,在這生死之間,一股更為龐大的潛力自體內升起,那股力量盤旋在體內,似是隨時都會爆炸一般,身上那數個血洞也猛地噴射出血水來,直射到丈許開外,若非廖靖華已經過數次潛力爆發,怕是這副身體已然支撐不住爆裂開來。

    “呔”廖靖華大喝一聲,全身猛地用力,似是一陣巨風自廖靖華的身周吹起,纏在他身上的蔓籐終是吃力不住,碎裂起來,脫困落地的廖靖華腳下一軟,險些栽倒在地上,那蔓條所帶的麻醉之物著實厲害,此時的廖靖華還是半邊身子發麻。

    強撐著一把將那通體烏黑的可憐小東西抄在手上,撕開那些蔓籐,此時更多的蔓籐向廖靖華射來,廖靖華雖然有心將這害人之花毀去,可是他的身體卻不許允他這麼做,能逃得性命便已是蒼天保佑了,哪裡還有時間去毀花。

    抱著那只軟在懷裡的小家伙,拖著半麻的雙腿,跟跟蹌蹌的奔跑著,直逃出數裡之遙,那些纏人的蔓籐方才退了回去。

    體內那股爆炸般的力量漸漸的退了下去,廖靖華的身上再次湧起那種酸痛的感覺來,也許是有那蔓籐的麻毒在其中,這次的疼痛顯得並不是那般的難忍,抱著那只猶自酸軟中的小家伙,終尋到一處泉眼,借著清涼的泉水清洗了一翻自己的身體,這才細細的打量起那只被救出的小家伙。

    小家伙也醒了過來,瞪著一雙烏黑的小眼睛與廖靖華對視著,嘰嘰的叫著,兩只短小的前爪也比劃著,似是想向廖靖華傾敘著什麼,只是廖靖華卻又哪裡懂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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