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上引 正文 第六章下 再次對敵
    廖靖華疼得悶哼一聲,而那隻大雕則將口中的一小塊肉仰脖吞了下去,嘴角血淋淋,看起來頗為恐怖,吞下了小塊肉後似是嘗到了人肉的鮮美,於是它更是興奮起來了,重新低頭再去啄岩石的縫隙和藏在縫隙中的人。

    廖靖華哪裡甘心就此被這大雕吞掉,將手上那三四米長的木桿舉起向那大雕打去,啪的一聲,小腿般粗的木桿正砸在那隻大雕的腦袋上,木桿也被砸斷,手上只剩下了七尺餘長的一截而已,那隻大雕被這根木桿突然一砸,腦袋一昏就啄偏了,而且這隻大雕雖然週身羽硬如鐵,但是腦袋上的羽毛卻不多,哪裡能承受得了立刻痛入感官,被打之下的疼痛讓它不免更是怒極,哇哇怪叫著,越加瘋狂的撲擊起來,尖嘴不斷的啄在石頭上。

    眼見著這巖縫愈來愈淺,而手上的那截木桿也已經被那隻大雕啄得只剩了三尺多長的破爛一段兒,怕是再這麼撐下去真的要這般窩囊的葬身雕口了。

    廖靖華狠吸一口氣,膽氣也隨之一壯,將那三尺多的木桿用力一揮。向大雕的腦門直接砸去,大雕反應極為靈敏,腦袋已被砸過一次,又豈會被砸到第二次?當下十分靈巧的向後一縮頭,木桿揮了個空,而廖靖華也藉著這個機會翻身而起,嗖地從巖縫中蹦了出來,站在平地上卻並不逃走,用兩條腿與一對翅膀比速度肯定必輸無疑,而廖靖華則是打定主意,哪怕死了也不會死的叫大雕太順溜兒,這個書生終於也發狠了。

    而那隻大雕也是一愣,往日無論是抓蟲還是抓獸,哪個見它撲將下來不是驚慌逃命,可是眼前這獵物卻擺出一副戰鬥的架勢,這倒是讓大雕有些覺得納悶兒了,反而不敢輕易的再去進攻,只是展著一雙鐵翅圍著廖靖華轉悠著,而廖靖華手上端著那破爛的三尺木桿,也跟著那大雕的腳步轉著身,始終都將木桿對準了大雕。

    此時的廖靖華不由懷念起赫連春水給的那袋怪金來,若是那怪金還在,小小的金錠丟將出去,比千斤大石都好用,肯定能砸大雕幾個跟頭,只是現在說什麼都沒用了,怪金早已不知去向,直至此時他仍不相信自己的寶貝會是被聞仁義盜了。

    不待廖靖華想得太多,那隻大黑雕巨大的腦袋一送,試探著就向廖靖華啄來,雖然只是一種試探性的,但是那大雕的速度仍是其快無比,尖銳的鐵嘴帶起的風聲尖利刺耳。

    砰--,被驚得出了一身冷汗的廖靖華,在那只尖嘴將要啄到自己身上的時候,迅速的揮動木桿將那只尖嘴打開,只是如此一來,三尺木桿則只剩下了兩尺不足,那木桿本就只有小腿般粗細,此時又變得如此短小了,更加不足以護身了。

    那大雕晃了晃腦袋,再次向廖靖華啄來,廖靖華終於靜下心來,十分冷靜的將那木桿一橫,只聽得啪的一聲大雕一喙再次啄到了木桿上,小腿般粗細的木桿,好像是一根朽木一般的一聲炸裂,而那尖喙不停,透過木桿接著又向廖靖華啄來,饒是廖靖華躲得夠快,前胸也被那隻大雕又啄下了一塊皮肉,連胸骨也被啄到幾塊碴子,疼得廖靖華忍不住哇然大叫,可是叫的同時動作卻不敢慢,連忙就地一滾,閃開大雕隨後致命的啄食。

    廖靖華雖然只不過是一個書生,看的書卻不少,否則的話他哪裡知道什麼是大雕,一般的雕類啄食的都是那種在地上奔跑的蛇蟲鼠兔,這隻大雕體形雖大,可是與正常雕類的習性也應該差不多,否則的話也不可能每當這時就飛落下來,尋找那些體形頗大的怪蟲,本來廖靖華站立之時那大雕尚有些不習慣,此時就地一滾,正與那些蛇蟲等物的動作極為相像,那大雕哪裡還會放棄。

    只見大雕巨步微動已是接近了廖靖華,巨喙「噗--」地就向他腰間啄去,廖靖華根本就來不及站立起來抵抗,於是只能就地翻滾著,而身上則不斷的被那大雕啄中撕下一條條的肉來,好在都只是擦傷只是丟了點兒肉,失了些許血而已,只是廖靖華在如此一翻一滾當中,傷口也混進不少的碎石,於是不免更加疼痛異常。

    片刻之後翻滾得有些頭昏的廖靖華,忽然亂抓的手碰到一個彈性頗好的東西,這才醒悟過來,原來那正是那根自怪樹上摘取下來的軟枝,丟失了三寶的廖靖華直至此時才終於想起另外兩件可做武器的東西來,一個是軟枝,其次自然是那根獸筋了。

    一抹綠影閃動,啪的一聲,接著便是那巨雕怪嘯聲起,原來是廖靖華在危急之間,以那兩丈多長的軟枝打在了巨雕的眼睛上,那條軟枝雖然已經有月餘沒有使用過了,可是早先練就出來的準度卻還在,當真是指哪兒抽哪兒,絲毫不落空處。

    那隻大雕踉蹌著後退,口中更是哇哇的怪叫不止,而左眼中也是血紅一片了,已經被廖靖華的那條軟枝抽得充起血來。

    大雕的眼中立刻濃濃的閃動著恐怖的殺氣,正當它大怒後想再次擊殺廖靖華時,卻又突然停了下來,抬起頭看了看起得更濃的迷霧,便有些猶豫的停步不前了,略一思考後它終於揮翅沖天而起,連怪蟲也不抓了,直上雲霄而去,廖靖華此時終於才算長長的出了口氣,軟倒在地上,全身上下都透滿了血跡,臉上也異常蒼白的沒有了血色。

    然而沒等他緩過氣來,簌簌聲響起,軟倒地上的廖靖華只覺得汗毛乍豎,回頭望去,只見三五成群的怪蟲,突然從那一人多高的草叢中鑽了出來,一個個或吐著信子,或舞動著尖銳的肢體,但均是一副饞相,沾液則從各式各樣的口器中流將出來,緊盯著廖靖華身上的血跡,原來是這些怪蟲聞到血腥氣,紛紛聚了過來。

    「吾命休矣!」本來重傷纍纍的廖靖華不禁悲呼一聲閉上了眼睛,此時他雖然有軟枝獸筋在手,可是剛才在與那隻大雕相鬥之時,早已經用盡了最後的一絲力氣,此時想動個手指頭都有些困難,何況是面對如此之多的怪蟲。

    一隻長著兩隻三尺餘長怪異刀臂,狀似螳螂卻又非螳螂的怪蟲,終究先忍不住的高高彈跳起來,帶著呼嘯的風聲就向廖靖華撲了過去,兩隻角質刀高高舉起攔腰劈去,那只螳螂怪蟲尚在空中,卻見一隻軟體足有丈許長的怪蟲也忽地一下子沖了起來,雖然全身都是軟嗒嗒的,可是那怪蟲的頭上卻也長著一隻三尺餘長的刀狀堅角,而它的堅角正撞在了那螳螂怪蟲的胸前,立時就將那只螳螂怪蟲當場撞成了兩截,餘下的半截蟲子一時還沒有死,依舊舞動著兩隻刀臂尚自前爬著,想要在廖靖華的身上剁上一刀。

    那軟蟲與螳螂怪蟲這一打起來,立刻便像是引起了地震一般,那數十上百條各式各樣的怪蟲立刻都紛紛攘攘的向著廖靖華湧來,都想在他的身上來幾下子,只是還在途中那些怪蟲們就內鬥了起來,似乎誰都不想讓自己的獵物落入其它蟲子的手上。

    這一起頭立刻如同一鍋煮沸了的稀粥,怪蟲們打翻了天,各種蟲子的怪叫聲,打鬥時肢體被切斷的噗噗聲,紅的,紫的,黃的,青的,各種顏色的蟲血迸射出來,澆得廖靖華一頭一臉都是,連他本身那些鮮血的痕跡都看不清了。

    這些蟲血似乎有著很好的治傷效果,當廖靖華整個人被蟲血覆蓋以後,身上的傷口竟然不再痛楚難當,反而有一種麻麻癢癢的感覺,血也止住了外流,力氣也漸漸的回到了自己的身上,這不禁讓他大喜過望起來,眼睛一邊盯著那些亂戰成一團的怪蟲,一邊默默的恢復著自己的體力,尋找著可以脫困的時機,好好的一個大活人就算是死,廖靖華也不想讓自己被分屍吃進這些噁心的蟲子肚子裡。

    如此打了近一個時辰,饒是那些怪蟲雖然數量眾多,可是無論哪一個都極為強悍,因此此時都是損傷慘重,到的最後只剩下五個全身帶傷的比較強悍的怪蟲來。

    撲通兩聲,又有兩隻怪蟲傷勢過重,終於倒了下去,只剩下了三個,一個是長相彷彿如螞蟻一般,體形有半人大小的怪蟲,一個是一隻三尺多長,通體烏黑的怪異蜈蚣,還有一個則是一條有著稜角分明的軀體,頭上還長著一團肉瘤怪角的、體長不過尺餘的小紫蛇,這三隻最後剩下來的怪蟲都是極為強悍的,一時之間,三隻怪蟲都圍在了廖靖華的身邊,成了三足鼎立的姿態,誰也不敢亂動,生怕招來其餘兩者的攻擊。

    「不曾想到,原來這蟲子竟然也懂得兵法,也懂得三足鼎立的策略。」廖靖華看著虎視眈眈的三隻怪蟲不由苦笑了一下。

    三隻怪蟲互相試探著、警戒著,它們能在這殘酷的大自然中生存至今,自然有它們的本能,否則的話早已淪為其它蟲子的口中之食,在它們身後那如山的蟲屍,就是它們的警告,所以它們也分外的謹慎起來。

    廖靖華的體力已經恢復了幾成,站立行走早已經應該沒有什麼問題了,只不過對兵書有過研究的他卻深知,自己此時絕不能動,也不能起身,只要自己一起身,立刻便會打破這三足鼎立的形式,如果三隻蟲子一齊向自己撲擊,除非自己可以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式搶先幹掉一個替代對方的位置,否則必死無疑。

    只不過當廖靖華重新將目光在這三隻蟲子身上掃了一掃後,不由暗自搖了搖頭,從前他還以為自己可以在這山崖之下縱橫無敵了,現在看來只是眼前的這三隻怪蟲無論哪一個,怕都不是他能惹得起的,天才知道它們到底抽了什麼瘋兒,怎麼竟然在今日會一起跑出來攻擊他,從前卻一直不見蹤影,想必是因為發現可以輕易幹掉他們的聞仁義已經不在這裡了吧,看來這些蟲子也知道柿子撿軟的捏,廖靖華不禁在心中有些苦笑道。

    三隻怪蟲在廖靖華的身邊小心的遊走著,尋找著另外兩隻的破綻,流逝中竟然足足轉悠了幾日有餘,廖靖華早已經是餓得兩眼發花顧不得許多了,強忍著噁心揀了幾塊掉落在他身邊的那些破爛蟲肉充飢,如果沒有這個,不用那些怪蟲攻擊他,他怕是也要餓死了。

    迷霧起得更濃,三步之外已經看不見東西了,在迷霧當中,也不知是哪兩隻怪蟲撞到了一起,立刻打鬥聲起,廖靖華連忙一個翻身,剛剛將身子翻過來,卻聽砰的一聲,扭頭望去,卻是那只半人大小的螞蟻跳了過來,那兩片如刀般的口器深深的鉗入地下,將一塊人頭大小的石塊自地下拔將出來,雙刀一合,咯的一聲,石塊被夾成了碎塊掉落下來。

    廖靖華聲都沒有吭一聲,迅速抽出軟枝就抽了過去,準備的幾天,他已經是憋足了勁道與準頭,這一抽當真是如流星趕月,而距離又近,啪的一聲正打在那螞蟻頭上其中一根觸角上,立時就把它的那根觸角打得齊根而落,淡黃的血液也從那斷口處流了出來,那只螞蟻怪蟲似是極痛,在地上翻滾了數圈兒,泥土將傷口糊住後,才再度又向廖靖華撲來。

    廖靖華再度揮動軟枝,那只螞蟻吃過虧,哪裡還肯硬衝,於是八隻細腳快速划動著猛地向後退去,沒入了迷霧當中,接著就聽見砰的一聲,好像是那只螞蟻撞到了什麼上,接著打鬥聲更加劇烈,片刻之後,一隻蜈蚣腦袋自迷霧中飛了出來掉落在廖靖華的腳下,翻了幾個跟頭,而蜈蚣那雙黑乎乎,被一層角質覆蓋的小眼睛死死的盯著廖靖華,一張尖嘴還不斷的開合著,好像這腦袋都要咬他一口一樣。

    廖靖華心中不禁又是一驚,再細聽迷霧之中依然打鬥聲不斷,卻不知道這只蜈蚣是怎麼落了敗的,而那螞蟻可能又與那條小蛇鬥了起來,這也正好給了他一個絕好的機會,當下也不敢再停留在此地看熱鬧,立刻飛快的撒腿就向茅屋奔去,至少茅屋那裡還有聞仁義遺留下來的一些粗製鐵器,總比手上的木棍要強上許多。

    雖然有迷霧遮擋著視線,只是這回茅屋的路途廖靖華已是熟得不能再熟了,因此狂奔片刻後就已經鑽進了茅屋,從屋子的角落裡拿起一把斧頭來,握緊了斧把,心裡才稍微有了些安全感,他這時候才算是安下心來,只是感覺身上有些發虛,後背也冷汗直流,大約是這幾天擔驚受怕再加上飢餓所導致的。

    廖靖華抱著斧頭在這茅屋裡足足悶了幾天,倒也沒見那些怪蟲前來尋麻煩,漸漸幾天過後迷霧又散,他這才走出屋去,沒想到卻看見那一蛇一螞蟻,這兩隻傢伙居然正遠遠的蹲在茅屋數十丈之外,不懷好意的緊緊的盯著他。

    廖靖華心下一驚正想退回來,可是卻發現那只怪蟲雖然蠢蠢欲動,卻像是在顧忌著什麼不敢向前來,他不由大奇,看看自己的身上,寶貝已經丟失了,並沒有什麼可以震懾怪蟲的東西存在,再向四周望去,直至此時他方才發現,在這茅屋四周,寸草不生,還有些黃色的石頭散亂的排布在房子周圍。

    看到這些石頭廖靖華這才大悟,先前還以為是那些亂草是被聞仁義除去的,直到發現那黃色的石頭他才明白過來,原來那些黃色的石頭竟是硫磺等物,難怪一直有些怪味道兒,而蛇蟲鼠蟻最怕的就是這種東西,自然聞仁義可以在這間茅屋裡倒頭大睡了,因為只要那只黑雕不來煩人,這裡確實是這怪蟲遍佈的崖谷中最為安全的地方了。

    想到那個聞仁義,廖靖華不由再次苦笑一下,在這之前一切事宜都有聞仁義照料著,根本就輪不到他來操這份兒閒心,現在聞仁義生死不知,一切都得靠自己的時候,從前沒有注意到的地方,現在竟然看在眼中都分外真切了,這大概就是人潛意識裡的惰性了吧,想想古人倒誠不欺我啊,廖靖華不免心有慼慼的長歎著。

    廖靖華不是沒有想過用手上的斧頭將那兩隻怪蟲幹掉,然後接著去搭建天梯,可是當他看到那一蛇一蟻,十分輕鬆的便幹掉了數十隻、前來意圖撿便宜的怪蟲之後就放棄了,那隻小蛇只是以身體或是嘴裡的獠牙輕輕的碰上一下,那些怪蟲就立刻全身抽搐著倒了下去,而那只巨蟻則更是靈活,輕輕一縱便撲到獵物的身上,兩片刀狀的口器一合,蟲子碩大的腦袋便掉了下去,簡直是如刀切豆腐一樣。

    廖靖華雖然也曾經打遍怪蟲無敵手,可是那時候卻是在異書的幫助下,然後以怪金為武器砸死的蟲子,再加上如意靴其快無比的速度,無論是防守還是逃避都是穩操勝券,但是現在什麼寶貝都沒有了,廖靖華哪裡還有這些本事,直到這個時候他才發現,原來自己沒有了寶物的幫助之後竟然是如此的不堪一擊。

    現在對付這兩隻怪蟲的封鎖,看來只能指望在那只黑雕身上了,大概再有個兩三日左右的時間,那只黑雕也該來找麻煩了,相信做為天敵,它也能嚇退這兩隻怪蟲的,只是如此一來又成了前門驅了虎,後門又進了狼,那隻大雕可比眼前這兩隻怪蟲難對付多了。

    現實往往都是很無奈的,廖靖華也無從選擇,直接衝出去無疑是最蠢的行為,那兩隻怪蟲都是從蟲山屍海中殺出來的最強悍的怪蟲,實力自然也非同一般,怕是比起那只巨雕來也差不了多少,只不過因為天生相剋,無法與巨雕相比罷了。

    果然,等了三天後,迷霧聚了又散,迷霧重新散去之時,天空中重新響起了悠長的雕鳴聲,那只巨大的黑雕再次前來覓食,那一蛇一蟻終於全身顫抖著,拚命的向叢林中退去,只是顫抖的身子又如何能退得太快?它們距最近的叢林尚有百多丈遠。

    那只巨雕已經看見了,不禁在空中喜鳴一聲,這些實力強悍的怪蟲輕易並不出叢林,甚至從不輕易露面,只是躲在自己的老巢裡,所以這種美味就算是巨雕想要捉,基本也是有心無力的,因為那高高的叢林會擋住它那龐大的翅膀,而現在它們竟然自己出來了。

    興高采烈的巨雕在空中一個俯衝,一雙鐵爪直接先向那隻小紫蛇抓來,小蛇立刻盤成一團,中間人立的三角腦袋對著巨雕絲絲的吐著蛇信,小蛇雖然劇毒無比,可是黑雕那一身的鐵羽卻正是它的剋星,讓那條小蛇根本就咬不穿,毒不透雕翎。

    只見那只巨雕頭一伸一縮,如一道黑色的閃電一般其快無比的俯衝下來,那隻小蛇還是好好的盤在地上,那頭大雕卻是看也不看,展開巨翅在飛離地面丈許的地方向著那只逃跑中的大蟻追去,巨翅只扇動了一下,就已經落到了大蟻面前。

    大雕一隻左翅一扇,強勁的巨吹立時將那只半人大小的巨蟻吹了幾個跟頭,在那巨蟻肚皮向上時,巨雕閃電般的迅速前衝,一口便啄到了那只巨蟻的胸腔處,瞬間就將那只巨蟻的胸腔啄個了透,這只巨蟻生命力倒也強悍,竟然猶自掙扎不死,只是也再無力逃跑了,被那巨雕一口口的啄碎吞了下去,只留下一個圓圓的大肚子還在原地翕動著。

    在巨雕對付大螞蟻的時候,那條小紫蛇還盤在原處一動也不敢動,直到大雕將那只巨蟻吞食完畢,那隻小紫蛇頭上的肉瘤這時才緩緩裂開,流出一團團青紫色的漿液,雖然隔著幾十丈遠,但廖靖華還是能聞到一陣甜香的味道,勾人食慾,只是這氣味剛剛聞上片刻,他就覺得頭昏眼花的全身無力,不禁心下大驚,沒想到這條小紫蛇竟然毒到這個地步,嚇得他連忙屏住呼吸,好在只是吸進一點點而已,屏息片刻之後就已經回復過來,而此時那甜香味道已經擴散在了空氣中,無甚大礙了。

    而肉瘤破裂的小紫蛇漸漸的失去了神采,眼睜睜的看著那隻大黑雕行到它跟前,一口將它啄成兩段,只是三口兩口就把它吞進了肚子,那隻大雕似乎是吃得十分痛快,吃罷打了個飽咯,自它的口中噴出了一股紫氣。

    看著大雕吃飽了廖靖華心中不禁稍稍鬆了一下,既然這只黑雕是吃飽了,吃飽了就不會再打自己的主意了吧?他如是想著,只是他卻想錯了,那隻大雕再次又將目光落到了他的身上,在大雕的眼中,人,才是最美味的食物,更何況它還親口嘗過廖靖華的血肉呢。

    看著那隻大雕再度露出敵意來,廖靖華的心裡一緊,該來的還是來了,再望望身後這間小茅屋,他不由搖頭苦笑了一下,這茅屋怕是那大雕的翅膀扇得重了些都承受不住吧,至於周圍那些硫磺石頭,只能擋擋蛇蟲鼠蟻,這隻大雕卻不怕這些東西。

    將手上那粗製的斧頭一橫,廖靖華此時心也不驚了,肉也不跳了,眼神也不亂了,握著斧頭的手也有力了,在這種生命的威脅下,又沒有了寶物的幫助,人體裡那股神秘的潛能被激發出來,經過叢林和山崖下與怪蟲搏鬥磨練的廖靖華,此時絲毫不亞於尋常人類當中那些絕頂武林高手,而在生死之間徘徊的人,往往是最能調動身體裡那股神秘潛力的。

    那隻大雕似乎是極為好奇的歪著腦袋盯著廖靖華,廖靖華今日與往日絕對不同,往日是他一來有寶物相護,二來又有那個巖縫藏身,所以拼不出死志來,可是現在的他卻已經將那股野性般的生命潛能在無意之中調動起來之後,變得像極了一隻負傷反噬的野獸,雙目冒著凶光,緊緊的盯著那隻大雕,在那隻大雕的眼中,也許廖靖華就像一隻向它張牙舞爪的小鼠一般可笑,這是一種強勢對弱勢特有的一種輕視,一種實力上的差距。

    廖靖華深深的吸了口氣,在這種狀態下,吸進的好像不是一口氣,而是一份力量,絕對的力量,這力量使得廖靖華身上的肌肉都鼓漲了起來,全身的肌肉虯起,像是一個肌肉巨人一般,充滿了爆炸般的感覺。

    隨著一口口的氣吸進去,廖靖華身上的肌肉更加鼓漲了,皮膚都有幾個彈性不佳之處被漲裂,可是徘徊在生死之間的他卻並沒有注意到這些,在他的眼中,所有的一切都已經消失了,只有眼前這只巨雕,那只巨雕的每一個動作,每一個眼神,在他的眼中都開始無限度的放慢,精確無比,深浸在這種玄妙狀態下的廖靖華並不知道他現在有多麼的危險,若是再這麼對峙下去,雖然他能無限度的去發掘自己的潛力,但是最後會是他的心臟承受不了身體的強度破裂而死,根本就不用那隻大雕動喙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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