龍與地下城之武僧 第八卷 第九十章 豁然開朗
    阿爾豐斯聞言馬上衝了上去,這哪裡還算得上是甲板?三條生桅斷了兩根,剩下的一根即使勉強還能直立,包裹在外面的木料已經全部碎開,裡面淡黃色的晶體也出現了深深的裂痕,怪不得在海面遠遠看起來掃蕩好像少了點什麼,甲板上坑坑凹凹的一片,放眼看去整個甲板已經沒有完整的地方,走在上面都幾乎能夠感覺到高低不平的路面,就像年久失修的小路。

    無論誰看見這副慘狀,都可以想像得出當日戰況的激烈程度。

    事先完全沒估計到龍族的氣量和容忍限度,這才會讓這件事發生,阿爾豐斯不禁暗暗懊惱。如果思考再周到一些,或者能避免發生直接的衝突,至少,也得等到自己回來才行。事實上,他已經比預計的日期早了兩天露面,而坐鎮大局的人,無論是凱瑟琳還是蘭希,又或者布蘭克和奧帕,都沒有足夠的能力壓制住龍族的怒火。

    「你這個會移動的窩好像被暴戾的野獸盡情蹂躪過一番。」朱迪斯眼光四轉,破碎的狀況讓掃蕩看起來即將沉沒,不過掃蕩早就將最主要的損壞填補過了,以免造成船艙大量進水。

    「如果沒有這場蹂躪,可能我們都想不出辦法解決眼前的困難。」跟在阿爾豐斯身後的奧帕並沒有和以前一樣馬上動怒,只是不動聲色地回了一句。不見將近一個月,阿爾豐斯才留意到他們都在緩慢的成長,因為距離過近,有時候反而會讓這種感覺消失。

    「這兩位是我以前的同伴,我曾經寫信讓他們過來幫忙,其他人呢?」阿爾豐斯轉過頭看著奧帕,其實是想知道當自己不在的時候這幫人究竟搞了什麼東西出來,但他很快就轉移了話題。就算是一個驚喜吧,沒有自己,他們也能夠在各種嚴峻的環境之中活得有信心、自在。至於易卜拉欣和朱迪思的身份,含糊其詞帶過也就好了。

    「都在軍營,蘭希小姐一直在協助軍團長大人處理事務。自從上次一戰,龍族們就沒有再來搗亂,在那兒傷員也得到更好的照顧。」對於蘭希,一直沒和阿爾豐斯完婚,奧帕也就按照以前的習慣直呼其名,而不是稱呼主母。還有一點奧帕沒有說出來,軍營人多,龍族不敢隨意亂來,偶爾殺一兩個人沒有問題,但成千上萬地屠殺會讓為整個龍族招來更強大的對手。

    「究竟來了多少龍?」阿爾豐斯用手撫摸著甲板上一個深約一時、直徑近五尺的大坑,旁邊有一道細小的裂紋,切口兩側的晶體已經被完全磨碎,這是浩劫之刃在快速揮動時造成的傷害,重如浩劫之刃,竟然也會有砍偏的時候。

    「兩頭龍王,四頭太古龍,還有那頭母銀龍。」奧帕扳著手指算了算,「出手的是綠龍王和其中一頭長老綠龍,銀龍王和其它的龍族只在旁邊掠陣觀戰,它們離開之前說會在你出來的時候再來拜訪。」說起龍王的時候它即便是眼中露出恐懼,但再也沒有那種害怕得渾身發抖的感覺。

    兩頭龍王?阿爾豐斯輕輕抽了一口涼氣,蘭希還真敢搏,如果生命門沒有全開,就連自己恐怕也得腳底抹油。在痛苦女士那裡得到的挫折對他來說是個很好地磨練。力量上的強大不是永恆,必須鍛煉出一種與掌握的力量相匹配的智慧和勇氣。而勇氣決不是魯莽的衝動,而是綜合雙方的實力對比後地心態量度,諸如痛苦女士之類的人物。可以從思想上瓦解對手的鬥志,達到不戰而屈人之兵的目的。但同時,這種情況只適用於比自己更弱的對手,產生一種居高臨下的威凌,讓對方陷入不自覺的恐懼當中。

    因為痛苦女士所施加的影響,而讓阿爾豐斯的思想受到了太多的羈絆和牽掛,他突然清醒過來,痛苦女士之所以被稱為痛苦的原因,就是她可以讓自己的對手體會到各種痛苦的味道,這比單純的殺戮更困難,讓一個生物失去生命只是很簡單的舉動,而讓對方體會到痛苦並被深深折磨,卻不是一件容易的事情。

    每個人、甚至存在於世界上的每個生物,都有各自生存和發展的智慧,阿爾豐斯知道自己的擔心只是無謂的多餘,如果他們只能在自己強大力量形成的保護傘下發展壯大,無疑是對生命真諦的一種玷污,沒有形成自主壯大意識的生物,根本沒有資格生存在這個世界上。

    即使是一個小小的病菌,它的生命本身就是為了為了分裂,從而誕生出更多的病毒,人類對它們的憎恨,只是因為病菌會隨處傳播,從而感染更多的人,就這種生存方式的本身而論,絕不會有善惡對錯之分,這根本就是自然界的一種存在形式。如果一個高等智慧生物連小小的病菌都不如,還有什麼資格存在於這個世界上?阿爾豐斯仰頭對著天空笑了笑,他終於解開了自己最後的心結,如果自己的部屬還想繼續在這個世界上生存發展,那他們的智慧必須通過不斷的摸索才能總結歸納出來,自己幫不上太多的忙。就像一個父親,無論怎麼疼愛自己的子女,都不可能一輩子讓他們處於自己的羽翼保護下。

    「我到軍營一趟,是時候履行未盡的合約了。」阿爾豐斯此時再無任何牽掛,很瀟灑的轉身就走。現在,他可以隨時回到塔隆,甚至和多克放手一戰,即使是繼續面對痛苦女士,他也不會再有什麼心理負擔。

    每一個生命都必須踏上自己的路,有生必有死,有存定有亡。

    奈落真正想要的只是阿爾豐斯,並不是他手下的人,無論那幫人死後去到什麼地方,都不再是阿爾豐斯考慮的問題,是變成冥界的靈魂,還是成為奈落手下的一員,甚至變成祈並者……這些都不再成為他擔心的事情。

    蘭希看到阿爾豐斯的時候做的第一件事情就是撲到他身上,喜極而泣。洛卡和布蘭克兩人高興得攀住了阿爾豐斯的肩膀,像是多年沒見的老朋友。凱瑟琳雖然淡淡的沒有任何表示,但目光中也流露出一種極度的欣慰。

    和他們比起來,船上那四個傢伙簡直就是不知道感情為何物的木頭,好像阿爾豐斯只是剛從海邊釣魚回來一樣。奧帕是食人魔,本來就不能更多的理解人類的感情,多一個人,少一個人,沒多大感覺;阿曼奇是個工作狂,對技術日以繼夜的鑽研讓他無法覺察到阿爾豐斯的長期離開;冷山是巫妖,亦不會表露過多的情感;掃蕩就不用說了,時間對它沒有半點概念,幾百年和幾天沒有實質性的分別。

    只有人類才能體會到時間造成的差距,這也是人類成為感情最為豐富種族的主要原因。

    軍隊裡地一切事務都被處理得井井有條,韋伯受傷後,凱文接替了他的工作,利用手頭掌握的諜報網絡對安東尼這個文尼斯商人進行監控,對教廷暗殺網絡的第一層已經組建完畢。不少被僱傭的殺手已經展開了工作,這一個月中,有九個教士被暗殺,數量並不是很巨大,但畢竟已經邁出了最重要的第一步。其實不只有阿爾豐斯一人採取了這種行動,還有很多秘會早就展開了反抗教廷的工作。

    最著名的是一個隱修會,他們開始通過各種渠道意圖靠近這個針對教士的殺手集團,但安東尼出於安全理由,暫時還沒有和他們進行接觸。如果這些秘會聯合起來,無疑將會形成一個強而有力的反抗力量。

    收穫最大的是克拉克領導的自由小隊和卡爾率領的十字弓騎兵。他們在斯林姆世界大肆掠奪,在短短一個月中掠奪到了令所有十字軍都眼紅的財富,大量的金銀和貴重的藝術收藏品被安東尼的渠道通過水路運回文尼斯。讓這個傢伙不僅避免了破產的窘境,還一夜暴富,根諾的商會看著讓人垂涎三尺的戰利品只能徒呼奈何。

    不過卻有情報稱,根諾商會的私人勢力已經打算假扮成斯林姆海軍在海面進行攔截伏擊。但想來領導神聖奧馬軍隊的施瓦本大公也不會無動於衷,畢竟他才是文尼斯商會的真正庇護者,只要安東尼拿出一部分錢財作為報酬,騎士們很願意為了正義的理由為他們提供軍事性保護。

    至於從神廟中搶來的大量各種水晶,阿曼奇全部收為己用,掃蕩的船體破碎嚴重,這些物資無疑成為最好的補充,他們擬定出一個工程浩大的修復計劃,如果成功,將會產生出一個前所未有的偉大作品,實際的行動參與者都是亡靈衛隊,只有這些特別的不死生物部隊才能長期在水下工作,對掃蕩的船殼進行改頭換面的改變。

    阿爾豐斯攬著蘭希的纖腰,聞著從她身上散發出來的淡淡幽香,一陣無比的溫馨和寧靜充斥著整個心靈,除了一件事之外,他對一切都感覺很滿意,甚至為自己的部屬感到驕傲,「那些龍族……」

    洛卡從武器堆裡翻出一面深綠色的圓盾,「這是我們繳獲的戰利品,是蘭希從龍王身上弄下來的,比重步兵所用的鋼鈍還要堅固很多,但卻只有木盾的重量,經過阿曼奇的改造之後,變成了布蘭克的專屬防具。」

    「它們真正想找的目標是你,所以上次沒有全面開戰」,蘭希緊緊握著阿爾豐斯的手臂,好像這個人會隨時從身邊離開,「龍王的實力深不可測,上古龍無法和它們相比,小心點。」

    門外一條黑影筆直的飛了進來,穩穩站在了阿爾豐斯的肩膀上。瘟疫顯然嗅到了阿爾豐斯的氣味,直接從外面飛到他身上,小頭顱隨後就貼上他的面額不斷的摩擦著,語無倫次的說著只有阿爾豐斯才聽的懂的語言。

    蘭希帶著阿爾豐斯來到戰地醫院,這是由平等騎士團建立的醫護系統,阿爾豐斯一眼就看到了那些教廷送來給自己的侍女,她們現在都成了醫護人員,大大緩解了人手的嚴重不足,除此之外,還有一些神聖奧馬的騎士也自願加入這個醫護組織,用空閒的時間提供志願服務。

    「施瓦本大公想讓自己的騎士進入平等騎士團,但姐姐一直沒有答應下來,需要你的點頭才能完成這件事情。」蘭希面帶著微笑,向朝自己行禮致敬地騎士進行回禮,「其實我也覺得很好。人多了才會獲得更多的資源,不然騎士團很難發展壯大。」

    「凱瑟琳太多心了,既然我把騎士團交到她手上,她完全可以按照自己的意圖去辦,沒必要再對我馬首是瞻。不過,騎士?你看我的樣子又有哪點像個騎士了?」阿爾豐斯轉頭對著蘭希微微一笑,在眾多騎士面前也不敢有太過份的舉動,「不過既然合併,得想個好名字,在馬薩雷的時候,我很嚮往吟遊詩人口中那些關於神聖奧馬帝國條頓森林的故事,合併之後,不如就叫做條頓騎士團吧,布蘭克應該很喜歡這個名字,我知道他非常喜歡在森林裡隱居。」

    「那些奧馬騎士應該會感覺很自豪吧,用他們家鄉的森林來命名一個全新的騎士團,好像把我們的騎士團全送給他們了。」蘭希也輕笑起來,在阿爾豐斯身邊她完全沒有當日應戰龍王的氣概,很難想像得到,這麼一個只會貼在阿爾豐斯身上的小女人,竟然會直面龍王的挑戰。

    韋伯一直呆在戰地醫院接受治療。兩個侍女正細心地為他纏上繃帶,這個暗夜武僧只有左手還能活動,他正無聊的翻著一本聖經,右臂和右腿完全被繃帶覆蓋,傷勢之重超乎了阿爾豐斯的想像。

    兩個侍女一看到阿爾豐斯馬上跪了下來。在名義上,她們還是阿爾豐斯女人,即使連情婦都算不上,但這就是她們負擔的使命。

    阿爾豐斯擺擺手,讓她們站了起來。直接對上韋伯的眼光,兩人互相對視片刻,面上都露出了笑容。

    韋伯掩起聖經,眼神中露出一點無奈,「感覺自己很沒用,想幫忙,卻連一下都挨不起。」

    「在龍王一擊之下還能夠活下來,說出去也足以成為一個傳奇故事了。」阿爾豐斯走過去扯開繃帶,別說肌肉,連筋骨都已經全部碎裂,錯雜在一起,鮮紅的肌肉裡蠕動著無數地蛆蟲,大自然確實是個能工巧匠,製造出這些以腐肉為食的小生命,它們對新鮮的血肉不敢興趣,但卻可以把腐爛的肌肉舔食乾淨,防止傷口發生大面積感染。

    經過培訓的護理員都知道,繃帶綁得過實會導致傷口附近的肌肉損壞,而在傷口上放上一些特別培養出來的蛆,則可以防止傷口惡化。傷口明顯已經被治療的魔法處理過,但卻無法恢復被打得支離破碎的骨胳和筋絡。「過一會我會讓那頭龍王也嘗試一下這種滋味,你得站在旁邊看著才行,不然那會很無趣。」阿爾豐斯的手以極快的動作把固合在一起的筋骨重新扳斷。

    韋伯緊緊咬住牙齒,巨大的痛苦讓他的神經承受力已經繃到了頂點,嘴唇變得慘白,面上迅速冒出豆大的冷汗。阿爾豐斯只能這麼幹,如果一直置之不理,在筋骨重新固定之後韋伯就成了廢人,他自己也承受過這種痛苦地滋味。

    「不……不用……,我可以……堅持下去。」韋伯看到蘭希走到自己身邊,艱難的阻止了蘭希要把自己擊昏的舉動。

    「讓她干吧,這樣你會少受點痛苦。」阿爾豐斯覺察到韋伯不僅身體有問題,肝肺腎之類內臟器官也受到了巨大的震盪,不及時治療,撐不了一年就會因為器官的損壞在極度的痛苦中死亡。

    「不……現在的痛苦……會提醒……自己……以後更小心。」韋伯仍在竭力反對。

    「格」的一聲,韋伯不禁痛苦的低吼起來,阿爾豐斯已經將他的鎖骨拗斷。

    這聲音將醫院中的其他人都吸引了過來,幾個騎士想強行中斷阿爾豐斯的動作,蘭希回身制止了他們的動作。這麼殘忍的治療方式超乎了他們的想像,除了三十七軍團的人,侍女們都親眼看過阿爾豐斯劫後重生的過程,韋伯和他比起來,現在這點傷勢簡直算不上什麼,至少他還能活動和看書,阿爾豐斯當時是連說話都說不了。

    痛苦終於結束,阿爾豐斯將生命能量輸入韋伯體內,腐爛的傷口被新生的肌肉填補,粉碎的骨胳逐漸再度形成,把下塌的肌肉頂了起來,傷勢以不可思議的速度奇跡般癒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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