龍與地下城之武僧 第八卷 第三十七章 三大統領
    蘭希也在思考這個問題,如果是她來回答,一定會在咒法或者死靈兩系中選擇其中之一,不過她不會以自己的思維去影響阿爾豐斯的判斷。

    「預言。」阿爾豐斯稍微思索一會,說出了一個答案。

    「我想聽一下你的解釋,為什麼你這個根本不會魔法的武僧竟然選擇了一個看起來沒有任何作用的魔法派系。」佩奇的聲音聽起來十分尖銳,不過卻有著和神一樣的威懾力,讓人無法拒絕。

    「所有的魔法都是為了去尋求某種東西,或者是力量又或者是知識,不過如果預先知道了一切結果,這些魔法又能起到什麼作用呢?所以我覺得預言是最強大的魔法。」阿爾豐斯不加思索的說出了自己的答案。

    「我死後的三千年之內,一個不到二十歲的年輕人類,在朦朧的黑暗中穿透禁錮之門,你們將會獲得一次自由的機會,從此以後,這個世界將會被灰色所籠罩。」佩奇瞪著一雙死魚般的眼珠,眼核在輕輕轉動,「這是所羅門死前對我所說的預言,你說我應該信還是不信?」

    「預言的靈驗與否取決於語言上的解釋,作為一個偉大的統領,您心中應該有了一個決定。」阿爾豐斯很圓滑的將這個麻煩球踢了回去,他才不會那麼笨的去說什麼答案呢,佩奇無非是想將自己兜進圈套裡面,說信,就要和這幫人綁在一起,不信,那麼一切都完蛋了,估計再也不會有命活著走出去。雖然不知道這是個怎樣的圈套,但想來也不會是什麼好事,所羅門為什麼要關他們,除了當事人之外已經無從得知。退一步來講,如果要和他們混在一起。對奈落也很難有個交待。

    「我們渴望自由,渴望重新回到屬於自己的世界,所以我不得不相信這個預言。因為你和你的夫人,是唯一的兩個小於二十歲的人類,就算你們不是預言中的人,我也不會錯過任何機會。跟我來,這麼聰明的人應該知道什麼事情可為,什麼事不可為。伏波。說出你的判斷結果。」佩奇身體向後稍稍一仰,身體像最輕的絨毛一樣在空中飄浮不定,好像根本就沒有重量。

    「騎士先生和頂級半神實力相差無幾,但還沒達到低階神的標準。」伏波剛才和阿爾豐斯交手顯然是奉命行事,目的是測試他的實力,「而那位美麗的女士則屬於普通人類。」

    阿爾豐斯承認,交手的時候如果不是自己投機取巧絕對贏不了這個萊薩精靈,他的防守幾近完美,如果不是想試探自己的實力,只要守住自身防線就能立於不敗之地。無論多充沛地內勁。時間一長。終究會有衰弱的時候。

    「跟在我後面,我知道你們很想親眼看到寶藏,不過只有一次嘗試的機會。」佩奇的小手在身後一推。一個閃著藍色螢光的次元門出現在阿爾豐斯面前,「這是通往藏寶庫的路,哈哈,無知的人類就算能摸進來沒辦法找到藏寶庫,就連普通的中階神也過不了我這一關。」

    次元門設置得很巧妙,它不是佩奇釋放出來的,阿爾豐斯注意到那個可以轉動的次元門背面——也就是原來向著外界地一面隱隱有氣體在流動,就像一面可以活動地鏡子,鏡背朝外,鏡面向內。如果不是佩奇伸手推動,誰也不會發現空氣中竟然隱藏這這麼一個東西。

    瘟疫興奮異常,眼睛直勾勾地盯著次元門,在這一刻它的小腦袋裡除了錢再也裝不下其他東西了。

    阿爾豐斯和蘭希對望了一眼,相視苦笑,佩奇根本沒有給他們選擇地機會,藏寶庫裡面肯定有某種東西可以破除這個方圓兩里的神力結界,就因為所羅門那個該死的預言,佩奇才留下了所有人的命。目的就是用來威脅這兩人,不答應肯定死定了,只有先應承下來才有一線生機。

    佩奇的身體已經飄入次元門。阿爾豐斯輕輕吸了一口氣,也跟了過去。看伏波那副小心謹慎的樣子,這只死嬰萎縮者的能力可能真像他自己所說的那樣,普通中階神也拿他無可奈何。

    剛跨過次元門,阿爾豐斯就感覺到了一種灼眼的赤紅——黃金,只有純度最高的黃金才會散發出這種光芒。這是一個規模宏大的聖殿,佔地約為一千坪,所有的一切都以黃金製成,雖然看不到有明火光源,但卻和點了幾千枝牛油巨燭也沒多大區別,就連那些最微小的角落也看能得一清二楚。

    整個聖殿沒有任何擺設,置身其中彷彿來到了一片完全空曠的地帶,不過在輝煌的金光中顯得無比的莊重和嚴肅。一條條一百多尺高的黃金柱將整個殿堂支撐起來,柱上刻著讓人看不懂的文字符號——阿爾豐斯所懷疑的所羅門之柱就設在這裡。如果過不了佩奇那一關,世界上也不會有人發現這個隱藏的秘密,就算事先調查再多關於所羅門的資料也沒有用。

    殿上的柱子總共二十四根,每一根的直徑為兩尺,光是柱子就已經消耗了不知道多少斤黃金,阿爾豐斯不禁讚歎所羅門的手筆之大,要是讓這筆黃金投入到市場,世界上的黃金價值可能立即貶值四成,那些使用黃金作為儲備的國家或者領主虧的恐怕連內褲都剩不下了。所羅門控制的版圖究竟有多大?竟然可以收集起這麼多的黃金資源。

    瘟疫早已經整個撲到了黃金柱上,不停用身上的鱗片摩擦著,這個地方是它心目中的天堂,雖然整座建築沒有一枚金幣,但是每個角落都閃爍著慾望的火花,它愛極了這座聖殿,完全沒有顧慮到這地方能不能找到填飽肚子的食物。

    蘭希看著瘟疫的動作,嘴角邊蕩漾出了笑意,就像看著一個淘氣的孩子,她自己反倒對這座聖殿沒有多大興趣。

    「這是我守衛的前廳。莫干和古力斯負責守衛中廳。後廳是你們該去的地方。」佩奇抬起短腳向著牆上輕輕的踢落。殿堂最深處的一面牆壁從中分開,前廳豁然開朗,好像空間在幽深中得到無盡的引伸。

    一陣幾乎不能覺察地震動被阿爾豐斯敏銳的觸覺捕捉到了。佩奇沒有故意顯示任何威力,這一腳卻蘊涵了最自然也是最平衡的力量,如果因此而引發大面積的坍塌絕不是什麼希奇的事情。每一座建築物甚至每一件事物都有著自己的固定頻率。搗亂這個頻率物體就會發生碎裂,佩奇施加的外力震動了整座建築的固有頻率,兩個峰值疊加在一起達到了一個平衡的最高峰,進而才會將門打開。如果引起的震動再大一點,整座建築就會倒塌,用力稍微輕一點,也無法打開後面的通道。只要明白這個道理,一拳將整座山峰打碎並不是什麼難事。難就難在怎麼將力量控制在恰到好處的要點上。

    就在阿爾豐斯心中大加讚歎的同時,瘟疫突然放棄了它心目中的黃金天堂,蹦蹦跳跳的連飛帶爬衝了進去,也不理會蘭希在旁邊低聲呼喚。

    「你好像沒有留戀這筆巨大財富的樣子。」阿爾豐斯笑著看了看蘭希。他們並肩走在佩奇身後,既然來到這裡,退縮已經沒有任何意義。

    「事情辦成了,我不擔心你會獨吞這個寶藏。辦不成,再多的留戀也起不到作用,」蘭希拈起腳尖,輕輕的在阿爾豐斯臉上親了一下,「別以為我像瘟疫那個淘氣包一樣貪財。」

    中廳比前廳足足大出了三倍有餘。分為左右兩部分對稱的建築,中間以每排二十條的黃金柱間隔,形成一條五十尺寬。長約兩百碼的黃金走廊。佈局和外面的殿堂差不多,除了黃金柱,沒有任何的裝飾。

    靠近左邊的廳中悄無聲息,右廳卻傳來一陣沉悶的響聲,地面也散發著一層隱隱的黑氣,阿爾豐斯對這種聲音並不陌生,那是龍族特有的聲音。

    一個黑球慢慢從左廳飄了出來,這是一團中心高速旋轉的能量體,阿爾豐斯看到它就好像看到剛在自己腦裡形成不久的那個漩渦,難道這種東西也存在智力和生命?

    「古力斯不但有智力。而且他的智力也遠遠勝過一些中階神,可以這麼認為,你看到的僅僅是一個陰影斑點形狀的黑球,真正的大腦就在漩渦的最深處。在上一次眾神之戰中它的主人戰死之後古力斯就瓦解了他的身體,將他的大部分智慧都保存了下來。」佩奇看著古力斯,呆滯而空洞的眼睛中複雜難明的神色一閃而過,「準確地說,我和他都是被眾神遺忘的生物。」

    阿爾豐斯有點瞭解了佩奇神色中的含義。他自己也是一個被人遺忘在角落裡的孤兒。失落、無助和怨恨這種複雜的情緒比常人體會的更加深刻,很多孤兒都會想盡辦法引起別人的注意。以期獲得更多的關注,進而得到社會的認同。

    「你們應該都是被所羅門收養的生命,所以無論他怎麼對待你們,你們都不會產生反抗的心理。所羅門就算從出生就開始掠奪,窮其畢生的精力也不可能收集到數量如此之多的黃金,」阿爾豐斯手掌在黃金柱上重重拍落,「這些東西應該都是你們幫他弄來的。」

    「你不覺得探究別人的私事是種很無聊的舉動嗎?」一把低沉的聲音從右邊傳了過來,一頭身型龐大的紅色巨龍從金柱中施施然走出來。兩側的翼尖幾乎碰到了相距十五碼的黃金圓柱上,寬敞的走廊勉強能夠容納下八九十尺高的龐大身軀,不過它除了前進或者後退,根本就別想轉身。

    這頭龍的全身都覆蓋著火焰一樣的紅色鱗片,從背到胸顏色才逐漸轉淡。頭頂長著兩個鋸齒一樣向背脊生長的長角——瘟疫正乖乖的趴在雙角的匯合點上——雙眼猶如火山口裡沸騰的岩漿一樣熾熱,但卻露出一種極為深沉的眼神,頭頸高高的仰起,極為傲慢地看著阿爾豐斯。它每走上一步,腳下就散發出陣陣的黑氣,乍看之下就像踏著一陣黑色的雲霧,這是傳奇龍特有的力能。

    和其他兩個統領相比,紅龍莫干自然而然的散發出一種懾人的領袖氣質。阿爾豐斯突然將它和強盜傑克聯繫到了一塊,要是打家劫舍。這個傢伙永遠都不會落於人後,當然這種魅力也會為他們招攬到不少爪牙。這頭龍對阿爾豐斯的問題如此敏感,很可能所羅門的寶藏大部分都出自它的傑作。

    「嘖嘖,和預言真的很吻合,」莫干低下頭對兩個人類左瞧右看,下巴幾乎平平地貼著地面。「真的想讓他們試一次?」它的眼睛突然一翻,自下而上以一種很滑稽的方式看著飄在半空的另外兩個統領,就如同瘟疫看阿爾豐斯時的那種神態。和剛才的那種傲慢的態度極不相稱,不知道那一種才是它的本來面目。怪不得瘟疫一聽到它的聲音就跑進去,如果莫干的體積縮小成瘟疫那樣,估計很多人都會以為它們是性格極為相似的兩兄弟,只是外貌有點差別而已。

    佩奇和古力斯沒有回答,身體向兩邊一讓,露出了中間的道路。它們的動作無疑勝過了最好的回答。

    「得了,我就知道你們商量事情的時候總沒我的份,」莫干很悠閒地甩著尾巴,「人類。那只索薩塞德寄生蟲是我的跟班。聽說你打了它一拳,現在我也打你一拳作為回報,不然可能以後都沒機會了。」

    阿爾豐斯連回答的機會都沒有。莫干的前爪突然在他胸口輕輕一碰,「現在你們可以進去了。」

    蘭希大驚之下緊緊揪住阿爾豐斯的手臂,惟恐他受到傷害。阿爾豐斯也想不到這頭紅龍說打就打,沒半點預兆,龍爪剛伸出就已經縮了回去,速度快得無與倫比,這只傳奇紅龍的速度比一般的龍快了幾乎兩三倍。他不是躲不開,而是根本就不想躲,反正這些魔君現在是有求於自己,總不會先將人打成重傷再放進去吧。他現在是絕對的有恃無恐。

    「我們?難道你們就在這裡乾等著?」阿爾豐斯略微低頭,看著到達自己胸口的龍首。

    「沒錯,我們進不去。要是我們自己能做到這件事,何必在這裡像呆瓜一樣等著那麼長的時間?」莫干後腿一撐,身體平平地離開地面,如同雜耍藝人在街邊賣藝的動作一樣。

    蘭希直看的驚奇不已,眼前的這傢伙到底是不是野生龍,可能所羅門以前將它縱容慣了,連瘟疫都沒那麼孩子氣的舉動。

    莫干大尾一掃。長廊裡頓時激起一陣勁風,像無形的氣墊在兩個人類背上輕輕一托,從龍身兩側的空隙中擠了過去。像佩奇這樣細小的身體能夠使用巧勁還能說得過去,莫幹這樣的龐然大物竟然也能將勁力使用得出神入化,還真是超出了兩人的想像之外。

    「進去之後千萬別回頭,回頭必死無疑。」兩人身後傳來了莫干的聲音。

    阿爾豐斯和蘭希慢慢朝著盡頭走去,瘟疫沒有跟來,它不符合預言標準,就算它想,那三個魔君統領也不會讓它亂來。

    「我有點害怕。」蘭希挽著阿爾豐斯的手臂,將頭靠在他肩上,「它們現在有求於我們才會這麼客氣。我們就算能幫它們脫困,也要擔心事成之後會不會給我們來上一刀?」

    「太長遠了,等事情辦完了再考慮這個問題吧。誰知道在裡面等著我們的會是什麼?」阿爾豐斯自言自語地說道,「它說沒進過裡面,又怎麼會叫我們不要回頭?奇怪了。」

    兩人並肩慢慢而行,他們心裡都清楚,這極有可能就是他們短暫人生中最後的一段路。

    盡頭處是一扇小門,只比人類略高略寬一點,身材稍胖的人都很難擠過去。門上以黑色的木炭寫了一句古希伯萊咒文。蘭希剛想伸手按到門上,阿爾豐斯一把握著她的手掌,將她的身體向著自己扳了過來,「看著我,我們很可能一碰到這道門就會煙消雲散,我很想知道一個答案,你願意成為我的妻子嗎?」

    「是的,親愛的,我願意。」蘭希直愣愣地看著阿爾豐斯,眼中突然流出了兩行淚水,感激和愛慕之情不言而喻。她怎麼也想不到阿爾豐斯會在這種時候向自己求婚,世界上再也找不到第二個像他這樣的男人了。

    就算是死,阿爾豐斯也不想讓蘭希帶著失望離開這個世界。他們的手合在一起,慢慢向門上推去,四片嘴唇溫柔的錯疊在一起,就像他們按上黃金門的那雙手一樣溫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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