龍與地下城之武僧 第七卷 第二十章 戰果
    船長是一個三十多四十歲的中年人,留著滿臉的大鬍子。阿爾豐斯看到他和大副時,兩人都坐在船長室慢慢喝著酒,一副悠閒放鬆的樣子,船上最後的三個海員都在細心擦拭著舵把等物品,誰也沒有向進來的兩人看上一眼,在甲板指揮的二副已經命喪大海。

    蘭希搞不懂,在這種的情況下這五個人是不是被嚇傻了,這是最不應有的舉動。

    「會不會是個陷阱?」她看著阿爾豐斯。

    阿爾豐斯搖了搖頭,這些人不是被嚇傻,而是做著最後的工作,他們都知道自己沒有活下來的希望。

    船長正了正頭上的軟圓帽,將攤在桌面的航海圖慢慢折疊好,大副幫著將兩腳規、量尺、四分儀等航海用具整理好,裝入一個小匣子。

    「一個老海員最寶貴的東西都在這裡了,希望它們能發揮最後一點作用,不會跟著這艘船一起沉入大海。你們要的東西在第二層。」船長將海圖和木匣推到阿爾豐斯面前。

    「地道的蘭姆酒,可以給我們來上一杯嗎?」阿爾豐斯笑著說道,一拉身邊的蘭希,在船長的對面坐了下來,「當然。好酒要用來享受才會更有味道。」

    兩個裝著琥珀色液體的杯子送到了他們面前,雙方都沒有再出一聲。

    另外一艘船已經冒起了熊熊大火,慘叫聲不斷迴盪在海面,奧帕正帶著它的部下展開屠殺,有韋伯在旁邊看著阿爾豐斯不擔心自己的部屬出現陣亡狀況。

    船員們還在全神貫注的工作著,外邊的事情好像和他們已經沒有關係,這是他們最後一次為這艘船服務。只有知道自己必死無疑的人才會有這種心態,他們已經決定和船共存亡。

    大副一杯接著一杯大口灌著酒精,這種壓抑的氣氛讓這個二十多歲的小伙子感覺很沉悶,四五杯之後,他突然一把將酒杯摔到地面砸得粉碎,霍然站起,他終於忍不住了。

    「坐下來,如果你還當我是你的船長!」船長低沉著嗓子喝道,「就算死,我們也得保持身為海員應有的尊嚴。」

    「可是……可是我很不甘心,反正是死,和他們拼了。」大副大喝一聲,正在收拾東西的幾個海員都向他看了過來,這也正是他們想說的話和想做的事。

    「拼?你拿什麼拼!外面的六十五人已經盡了全力,這兩位從上船到走到這裡只用了五分鐘。」船長盯著阿爾豐斯的臉慢慢說著。明顯他一直注意著憑空出現在海面上的兩人。

    「我不願意就這麼死!我還年輕……」大副的臉色變了幾下,顯然在做著最後的心理鬥爭,拳頭握得格格作響,船長的話給了他致命一擊,徹底粉碎了抵抗的決心,長歎一聲,頹然坐下,隨即雙手抱著頭,不斷的錘打著自己。

    一里外的海面,隱約可以見到士兵們抗著大箱大箱的奢侈品從船艙裡走了出來,呼喝聲表示零星的戰鬥還在繼續。誰都可以看出這只是戰鬥的尾聲。

    阿爾豐斯慢慢轉動著杯子,既沒有說讓他們活,也沒說要他們死,蘭希開始也不太瞭解阿爾豐斯究竟是有什麼意圖。不過在看到大副的動作之後她也慢慢放鬆下來,甚至也舉起酒杯喝了一小口,她很放心,酒裡要是有手腳阿爾豐斯早已經出言提醒了。

    阿爾豐斯想看的是人類對待死亡的心態,他已經如願以償,危急時乞命的人見得多了,作困獸之鬥的死硬分子也很稀鬆平常,不過像這個船長的表現還真是少見,以最冷靜的心態面對死亡。

    「能不能在我喝著酒時和這船一起沉下去?這是一個小小的不情之請。」船長對自己的船員很嚴厲,但對著阿爾豐斯時卻表現得很輕鬆。

    「我說過要你們死嗎?」阿爾豐斯慢慢玩著手裡的酒杯。

    大副和其他三個船員頓時面露喜色,阿爾豐斯的話無疑在烏雲滿天的情況下透出的一絲陽光。

    「不過我也沒說讓你們活下去。」

    烏雲隨即合攏,剛看到的陽光也被擋在外面。

    蘭希不由得噗哧一笑,阿爾豐斯玩人可玩得夠絕的,一句話讓他們飛上天堂,再一句話又讓他們從天堂掉回地獄。

    「你究竟想怎麼樣?」船長一拍桌子站了起來,他終於忍不住了,「人可以殺,卻不能隨便侮辱!」

    「不想怎樣,不介意的話我想請你們到我地船裡喝上一杯。」阿爾豐斯展顏一笑,「你的酒很好喝,不過請相信我珍藏的酒不會比這瓶蘭姆酒差。」

    掃蕩的船艙裡沒有酒,卻有夢域,在那裡所有人都能喝到自己想像中最美的美酒。

    奧帕將部隊的傷亡報告整理出來,十三人受傷,船隊幾乎全殲,只俘虜九人,阿爾豐斯手頭佔了五個名額,除了三個船長,還有多明哥的兩個會計,一個大副,三個船員。

    多明哥商會的注意力全部都集中到陸路,海路缺少應有的防備,運輸船上都是一些普通的船員,不單缺乏戰鬥人員,連法師都沒有配置。法師的集中使用雖然能夠獲得更大的效果,只是人手的極度稀缺也讓其它商隊顯得捉襟見肘。

    奧帕眉飛色舞的講述著進攻步驟。

    一開始是韋伯在掃蕩甲板上引誘敵人射擊,運輸船上的武器不多,每次射擊只有稀稀疏疏三十多枝箭,掃蕩完全升到海面後,奧帕指揮部下利用掃蕩船身高大的優勢,只三輪強弩輪射就將對方的弓箭手完全壓制住,然後韋伯和卡爾率領五十名突擊隊開始過舷肉搏。因為互相進行遠程攻擊,有兩名士兵被流箭所傷,受過救護訓練的士兵在五分鐘之內做出簡單處理。

    船員們在海裡大概救起一百多個護衛人員,全船總共有兩百四十人,人數上雙方都差不多。不過在接觸的第一輪卡爾他們用輕十字弓幹掉四十多人,奧帕留下六十人進行不間斷射擊,它親自帶領九十人發起第二波衝擊,將缺乏武器裝備的船員驅散,然後進行短兵相接戰。六十人的十字弓手分出五十人進行第三輪攻擊隊。只留下箭法最精準的十人作為狙擊手,用單發弩矢進行準確射殺。

    肉搏過程中有十一人輕傷,不過身體活動不受影響。其中有九名是突擊隊員,他們的負傷率最高。最後一波五十人過去的同時戰鬥已經結束,因為奧帕率領的九十人都隨身攜帶著短十字弓,面對面的衝擊,一輪齊射就摧毀了船員們的抵抗意志。

    「為什麼要進行肉搏?帶那麼多弩矢過來都幹什麼用了?」阿爾豐斯有點不滿,「韋伯呢?」如果韋伯動手。只需六十人就能衝垮對方。

    「對方都以船舷作為掩護,掃蕩的舷只比運輸船高出兩尺,存在很大的射擊死角,直射的弩除了壓制之外,不能造成太大傷害。」奧帕平靜的陳述著,「韋伯是第一個過舷的人,不過對方負責指揮戰鬥的船長是老手,並沒有分出太多船員對付他。卡爾他們按照原訂計劃攻過去,分三波攻擊地原因是船體的寬度不夠,無法同時過舷。」它翻開隨身帶著的小本子,竟然將整個戰鬥過程靠回憶一一記錄下來,以便總結利弊。

    阿爾豐斯點了點頭,奧帕扎扎實實的按照海盜搶劫的步驟進行攻擊,雖然沒有多少新意,但也沒有太大的失誤,這種情況下只有十來人受傷也算幸運了,不過這種幸運是建立在武器的應用基礎上,輕十字弓的齊射摧毀了敵人的鬥志。

    「你想出什麼辦法解決?」阿爾豐斯繼續問下去。

    「主人,我對這次戰鬥作了一個總結:第一,開始就應該毀掉運輸船的風帆和舵等動力裝置,不能讓他們將落海的同伴救上來,運輸船上地武裝防衛很單薄,只有一些隨身武器和少量弓箭,對方船員也沒有著甲持盾,很容易被擊垮;第二,我們該準備一些火箭之類的物品,趁機引起混亂,這樣就算有抵抗,也會變得很弱;第三,要加強突擊隊員的防護能力,他們是最容易受到傷害的士兵。」奧帕邊說邊用筆記了下來,「還有,據其中一個船長說,要是護航還在,被殲滅的肯定是我們,因為每艘護航都配備前三後二五台投石器,專門用於遠程艦戰,他們也是人手一把重十字弓,只是船在下沉的時候和鎧甲一起丟掉了。」

    「想法很好,不過做起來有難度,撞沉船很容掉連但是真正摧毀船本身的動力卻是很難辦到,船在海上航行不單可以利用風力,還能以人力搖櫓前進,而且舵在水下,除了掃蕩,我們不太可能準確的將它摧毀。這次你幹得好,打仗就是和做生意一樣,不斷的從實戰中吸收經驗,打多了才可以摸索出一定的規律。」

    奧帕的戰術雖略嫌保守,但並不能掩蓋對時機的細緻把握和人員分配上的合理,而且它也注意到了突擊問題,普通部隊會將這個任務交給重騎兵完成,但他們這支部隊沒有重騎,以輕步兵負擔攻堅任務實在太艱難,重步兵又嫌移動緩慢,不適合衝擊戰術,厚重地裝備也不為阿爾豐斯所喜愛。輕步兵一定也得具備攻堅能力,不然無法適應戰鬥的需要,這是從這場近乎實戰的演習中暴露出的急需解決的問題。

    甲板上一些士兵正圍著一箱箱搶劫來的物品議論紛紛,沒有阿爾豐斯的允許,他們不敢私自開啟。阿爾豐斯當眾撬開一口箱子,裡面的東西引得圍觀的人口水直流。幸好瘟疫和蘭希一起待在第三層,不然小黑龍又會舊病復發了。

    「主人,數目不太對,按以往的清單應該不止這麼一點。」奧帕清點完數目,又再拿出從賬簿上抄來的單據進行核對。

    「老闆,這批貨有問題,好像都是些陳年舊貨,你看,上面覆蓋著不少灰塵。」卡爾拿起一顆珍珠仔細看著。

    「重新封好,任何人都不准動。麻煩來了。」阿爾豐斯重新將箱蓋蓋好,裡面沒有設置殺人的陷阱,不過一定不是好事。

    那九個人被請到第三層喝酒,說是喝酒,其實就是讓掃蕩挖出他們腦裡隱藏的東西。一踏上這艘船他們的意識已經被控制,在沒人帶路的情況下渾渾僵僵的朝第三層樞紐室走去,表面看上去一副熟門熟路的樣子。恐怕以前奧帕他們就是被這樣控制的,在不是特別注意的情況下掃蕩很容易得手。

    掃蕩得到的結果讓所有人震驚,這批東西確實是對付搶劫者的陷阱,每件奢侈品上都做有暗記,這樣就可以從流散在各地的貨物中找出主要集散地,那些看起來很像灰塵的粉末,任何碰到這種粉末的物品也會帶上眼睛看不見的螢光。通過特製的鏡片才可以看到上面的光芒,這也可以成為追查的線索,就算將粉末清理乾淨,但在物品的表面依然會留下淡淡的光斑,這種東西會附入物品表面細微的凹孔裡,無法徹底清除。

    多明哥商會這次是鐵定心要追查到底了,可他們萬萬料想不到,上次在陸地被劫,這次在海上同樣失手,兩次都是同一夥人幹的好事。要是他們知道對頭就是和他們打架的人,恐怕都得氣死。卡爾開玩笑的說,要是再有下一次,估計他們得從天上將貨物運過來了,因為所有的路都不安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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