毒胭脂 正文 第十五章 二節
    二

    工人們將貨一併的碼在了船上幾個持槍的日本兵上得船來檢查了貨物見確已裝好那日本兵互使了眼色王景誠暗道糟糕恐有變故忙偷挪步在不顯眼的側處。果然日本兵將槍指向他們道:「舉起手來快快地站成一排!」

    工人們不曾想到日本人來這一招卻亦有所耳聞日本人的狠毒早時有將俘獲的俘虜押去挖戰壕建碉堡戰壕碉堡建好後那些俘虜便被永遠埋在即將竣工的工地上。顯然今晚日本人又欲故技重施罷了。

    此時船已鳴笛開向江面日本兵將工人們趕至船倉底層此處既封閉又潮濕呆久必得窒息而死幾十名工人被帶到地下倉幾個日本兵哈哈大笑:「支那人愚蠢得像豬啊!哈哈哈!」笑完一個日本兵推了推槍膛正欲抬臂射殺工人不料被後面猛然撲來的人撲倒在地其餘日本兵叫罵著八嘎一邊就要開槍而幾十名工人卻反應快他一拍早已湧來將他們狠狠擊倒在地上。

    王景誠命兄弟們將這幾個日本兵綁個結結實實將他們押進關著金爺手下的同一個船倉裡船倉一開陣陣熱悶的霉味撲面而來再看裡面金爺的手下個個已被窒息得半昏半迷日本兵嘴裡皆塞了布團呼救不得便只得栽倒在這如蒸籠的船底機倉內。

    王景誠親手將那倉門關上道:「等一會一塊弄沉了。」回頭便去了貨艙逐一將那木箱子打開了看這一看方才知道有一半的箱子是塞了垃圾一半才是裝了真傢伙原來金爺是想分開運的方式掩人耳目。萬一哪頭遇到不測總還有一半免去了損失。王景誠不禁失笑:「還真教吳媽給猜準了這金爺!」

    待船走遠不見了碼頭上燈火時方才將那批煙土悉數燒個精光再將灰燼傾入江中夜色裡那火光倒映入江中如是水中的火焰。燒成紅色的海洋燒得眾人熱血沸騰。船上弟兄們將那些暈死過去的日本人和金爺的手下一併綁了沉入江中看此景船上眾人皆拍手稱快。王景誠見那星星之火即將熄滅手一揮。道:「走!我們回去!」弟兄們士氣正高亦歡聲笑道:「這會可有青幫那夥人好看的了!」

    「這回山澤鐵定是不放過金爺地了!」

    「哈哈哈好戲才開場耐心看吧!」

    「操他姥姥的。最好多來幾次給這山賊浩武看看我們斧頭幫的厲害!」

    王景誠卻不禁噙了眉不知五爺那方已是如何的情況了……不稍多時。船便趁了夜色開回港口因怕巡察的憲兵現異樣船上的燈火全數熄滅一靠岸眾弟兄摸黑而上。

    卻說這五爺攔金爺的這趟鏢閘北火車站是6路最便捷地選擇料定他金爺除了坐火車否則插翅亦難上天。

    火車剛開不久。五爺便現金爺與獨眼龍都在車中料定車內必有真貨便靈機一轉製造了車內一起不小的亂子派幾十個兄弟滋事找架。金爺因押鏢不想將事鬧大。便壓制亂子而裝成混混的兄弟們自然不依便動手打了起來五爺見時機已到迅帶上幾十個身手不錯的兄弟摸去了裝貨車廂又摸黑幹掉了盯貨的金爺手下才將那些箱子一一撬開不出所料果然不少地煙土待裝好引爆的炸藥點燃引子五爺又叫武功高強的幾個人將那貨車車廂與列車掰開不稍多時便見那遠了去的貨櫃一聲震天響炸成碎片。

    而金爺與圍在鬧哄哄的人群裡隱約聽見爆炸暗道一聲不好已中人家地聲東擊西之計便掏槍將裝成混混的幾個兄弟擊斃待欲去貨廂查看時才見列車已斷成兩半載貨的那截列車燃著熊熊大火被遠遠拋在後面漸成一個火苗般大小。金爺咬牙切齒回過去尋那伙打架之人卻才知那夥人早已跳車逃生去也。

    五爺與眾兄弟早回了火車重再做起商人、先生或學生模樣地人物火車一下北平立即轉車回了上海。

    金爺在北平站下得車來手足無措早候在車站來接應的裴志坤的部下大為火光這趟鏢砸了便意味著裴志坤與日本人翻臉再不可聯手無疑對裴志坤是失去保護罩的打擊。

    裴志坤本正意得志滿坐在北平大宅院內飲熱茶聽得部下報來情況端著茶杯的手微一顫動面色陰沉問:「去查到是誰幹的好事沒有?」

    那部下亦屏息吊膽道:「金爺的人說是斧頭幫干的青幫與斧頭幫早些時候結下黑幫之間地仇恨這次斧頭幫有意破壞金爺的鏢讓金爺斷了活路。」

    站在裴志坤身後的驚黛聽罷不由心內暗自驚喜原來王景誠與五爺幹了一單漂亮的活計呢可謂一石三鳥日本人、金爺與裴志坤均得以重擊卻不知他們是否安全怕只怕這一單也必得招來殺身之禍罷!驚黛暗思量著不禁為王景誠擔了憂來。

    裴志坤啪地將茶懷扔在了梨木圓桌上杯身一歪茶便漾漾灑了一桌裴志坤甚是惱怒地在堂內來回踱步驚黛忙上得前去玉手撫在他胸脯道:「裴爺這單沒了還有下一單麼可著什麼急呀我看這金爺也是個飯桶這般重要的鏢也給砸了裴爺可別輕易放過他要不你可怎麼同日本人交待呢?」驚黛暗中打量裴志坤神色。裴志坤卻不耐煩地將驚黛地手拂開道:「你們女人家懂得什麼?這可是關係到政治的大事兒不是拿了金爺就好交差錢沒賺到賠了本倒還罷了最難搞地是政治這東西你不懂就別亂說!」

    驚黛見裴志坤已是氣急攻心不禁摔了絹子道:「好我不懂我不礙你眼了這總行了吧?」

    裴志坤看了看驚黛一眼卻不由得搖頭歎氣。

    驚黛出得門去卻見院內積雪甚厚而院中的梅枝卻三三兩兩地結了花蕾有些甚至已是含苞欲放的模樣不禁一喜便踏雪看梅尋嗅梅蕾暗香。

    來北平短短時間卻如覺一生般漫長唯有今天才覺是希望如是那三月的曖陽透了黑厚的雲層間隙照射身上不甚溫曖。春天大約也是不遠了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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