霸漢 第 四 卷 第二章 平定平原
    夜色極為明朗大漠的明月散出的光彩讓任靈永生難忘那在白日裡的萬里黃沙在月色之中竟泛著奇異的光彩。

    清冷而悠遠天空極為平靜。

    天是好天夜是好夜只是大漠的風自遠處吹來了一陣淡淡的血腥是自鎮子的南面吹來血腥是因為殺戮才有的。

    靈活沒睡她睡不著在想白天為什麼小刀六不讓她看那屋子之中的東西這鎮子之上究竟生了什麼事?還有那群封鎖這小鎮子的究竟是什麼人?而這自遠而來的一百多騎又是些什麼人呢?

    喊殺聲、呼喝聲與馬嘶聲很快便停止了鎮南的鎮口已經被打開那自遠處連夜趕來的騎隊如風般捲入鎮中急促的蹄聲使整個鎮子都在震動掀起了嗆人的塵埃。

    當然在夜色之中自然不會有人看到那揚起的塵埃但每個人的心神都為之繃緊。

    鎮子入口的人只是與那群衝入鎮中的人作了短暫的交鋒然後作了妥協讓那群人衝入了鎮中。

    深夜入鎮的人是大漠中極負盛名的馬賊群悍狼!

    悍狼是一支馬賊群的名字也是這支馬賊領的名字。

    小刀六收集過這些人的資料對於關外的每一支馬賊的資料他都會極力收集齊全因為他將來很可能會與這群馬賊打交道。想做塞外的生意若不與馬賊打交道那是不可能的。

    小刀六一向是極為謹慎細心的人每一件事都是有備無患只有知己知彼才能游刃有餘。

    小刀六知道這群進入鎮子的馬賊是悍狼所以他又下了一道命令:如果有人敢擅闖他們的駐地(鎮北的三條胡同)的五十步內立殺無赦!

    小刀六不想與這股馬賊打交道即使是在大漠之中的其它馬賊群也都不願與這些人合作只因為這些人不僅狠、狡詐更不講任何原則他們從不會在乎黑吃黑從不會留下任何活口包括老人與小孩。在大漠之中的女人知道悍狼來襲都會準備匕在這群人破入帳中之前自殺!任何落到悍狼手中的女人都是生死不能受盡千萬般折磨和污辱才會死去。

    是以沒有人願意與這群馬賊沾上一點關係在大漠中他們沒有夥伴和同盟者因為他們的夥伴和同盟者都已經死在他們的手中死得極慘。小刀六細數眾馬賊群這小鎮之上的慘案極像是悍狼所為。

    想要滅掉悍狼的人極多但是能毀去悍狼的人卻絕少!這群人是大漠的魔鬼是馬賊中的敗類是以小刀六說過任何靠近五十步的悍狼馬賊格殺勿論。

    當然如果不是因為有任務在身小刀六想在這一個月朗星稀的晚上將這一群惡魔全都送到他們應該去的世界!只是這一刻他並不想得罪太多的人不想讓自己的戰士遭受任何損失這不值得。畢竟他只是個商人一個稍微特別一點的商人。

    悍狼有四名悍將也都是大漠之中殺人無數的凶魔。知道悍狼的人便一定知道狂狼、瘋狼、野狼、餓狼四人這四人與悍狼本是五兄弟悍狼最大也最凶悍、狠絕所以他理所當然地成了這群狼人的領。

    悍狼衝入小鎮似乎鬆了口氣立刻協同那群異族武士封住小鎮的入口似乎害怕有人跟著他們也進入了鎮子之中。

    野狼似乎對這個鎮子極熟悉他一入鎮便立刻領著數十名馬賊橫衝直撞地找歇足之處彷彿這處鎮子便是他們昔日的城堡一般。

    「請止步這裡是我們的休歇之地我們主人有令擅入者殺無赦!」

    一個冷冷的聲音倒讓野狼嚇了一跳跳動的火光之中他看到了幾張冷峻而森殺的臉。

    「哈哈哈……」一干馬賊不由得大笑起來這似乎是他們聽到的最好笑的事情。

    「你知道老子是誰嗎?」野狼猙獰地冷笑問道。

    「野狼!」那答話的人冷而堅定地道這種語氣讓人覺得他所有的話並不是一時衝動。

    「知道你還敢阻攔?」野狼眸子裡射出如狼一般凶狼殘忍的光芒不自覺地舔地一下舌頭彷彿是啃完骨頭意猶未盡的惡狼。

    「知道所以才會告訴你我主人的命令!」那人很冷靜冷靜得讓野狼都感到有些意外。

    「你主人是誰?」野狼冷冷地問道。

    「蕭六!」那人依然很冷臉上依然木無表情。

    「蕭六?」野狼一怔旋又「哈哈哈……」大笑他從未聽說過這個名字先還以為必會是一個極為響亮的名字和一個大有來頭的人卻沒料到只不過是一個名不見經傳的人。

    野狼身邊的馬賊也跟著狂笑一名馬賊不屑地道:「老子便要闖闖看!」說話間打馬便向北三胡同衝去自那人和火把之間衝過。

    野狼的笑突然打住如被掐住了脖子的老鴨因為他看到了那火焰狂跳了一下有一縷光跳動了一下一閃即滅。

    那名衝過火光的馬賊的笑聲也在空中凝住戰馬衝入了北三胡同但那馬賊卻仰天跌倒自頭而裂化成兩截。

    天地頓時靜極只有火花出辟剝之聲數十馬賊的狂笑之聲似乎在剎那之間被切斷。

    「沙裡飛!」野狼自牙縫之間迸出了三個字那群馬賊的眸子裡都閃過了一絲驚愕和一絲恐懼——大漠的馬賊沒聽說過「沙裡飛」這三個字的人極少!

    「沙裡飛已經死了!」那表情依然很冷的人平靜地道。

    「那你的刀是哪裡來的?」野狼的眸子裡閃過一絲驚愕之色冷問道。

    「人死了刀並未死!」那人依然極冷。

    「他就是沙裡飛我見過他臉上的刀疤!」一名馬賊突然驚呼了一聲於是所有人都注意到那人臉上一刀幾乎將左臉斜分為兩半的刀疤。

    「你就是沙裡飛為何不敢承認?昔日一窩蜂的頭領沙裡飛怕過誰?如今居然成了別人的看門狗真讓我意外!」野狼說完不由得大笑了起來。

    「沙裡飛已經隨一窩蜂死了這裡不再有沙裡飛!」那人依然很平靜沒有半點惱怒而此時卻自黑暗之中走出一人。

    很突然地走了出來輕鬆地揪起地上的屍體信手一丟屍體立刻飛跌出四丈之外的界線「轟……」然落地。

    野狼和那群馬賊的笑聲再一次哽住眼中閃出了憤怒和瘋狂的光彩同時也有一點驚懼一個能將百餘斤重的屍體信手拋出四丈的人會是怎樣的一個人稍想一下便不難知道。

    那突兀走出之人並沒說話只是將驚嘶的戰馬也繼續趕了出去他似乎並不想要這匹失去了主人的馬就像他拋那帶血的屍體一般不帶半點感情似乎那拋出去的並不是屍體而是一堆垃圾。

    「我不管你是不是沙裡飛殺我野狼的人我絕對不會放過他!」野狼似乎意識到了點什麼頓時殺意上衝冷冷地道。

    沙裡飛殺了他的手下他沒有動殺機因為他懾於沙裡飛的快刀但是那人將屍體不經意地拋出卻帶著極度的藐視對他手下屍體的輕視這使這名動大漠的馬賊動了強烈的殺機!

    沙裡飛悠然地搖了搖頭眼神中有一絲淡漠和冷傲道:「我說過擅入此境者格殺這是我家主人的命令如果你們真要找麻煩的話後果只好由你來承擔了!」

    「哼在大漠從來沒有人敢這樣對我野狼的人我敬你沙裡飛是個人物只要你一隻手作賠償否則你應該明白我野狼的手段!」

    沙裡飛依然只是笑了笑很平靜地道:「你知道他是誰嗎?」沙裡飛指了指剛才甩出屍體的人。

    野狼的目光悠然移向那人但那人似乎根本就不在乎別人的眼光只是以黃沙掩去那一灘血跡。

    野狼的目光頓了一下臉色再變因為那人的一隻腳。

    那人並不是以手捧黃沙而是以腳!他的腳踏入那一灘血跡之中血跡之下的黃沙立刻如同煮沸的水一般上下翻騰起來那片血跡立刻被自下面翻上來的新沙所掩地面之上似乎什麼都不曾有過。若不是仔細看還不易在暗淡的火光之下看到這一切但野狼的眼力卻極好。

    「赫連鐵腳!」野狼吃驚地低呼了一聲。

    眾馬賊再驚他們聽說過沙裡飛那是因為沙裡飛也曾是一幫馬賊的頭領其帶領的一窩蜂在大漠之中橫行了十餘年。沙裡飛本是一窩蜂中的一個小角色但後終於一步步地成了頭領但是帶著一窩蜂在三年前因得罪了呼邪單于於是一窩蜂被匈奴的鐵騎踏碎許多人都以為沙裡飛在那一戰之中也死了卻沒料到竟出現在這裡。

    野狼自然認識沙裡飛的刀和刀法是以沙裡飛一出手他便認出來了但這個赫連鐵腳卻是昔日匈奴大軍中的高手向來讓馬賊們頭痛的人物但因其武功卓為人更是精明謹慎因此想殺他的馬賊沒幾人能活著回來。因此赫連鐵腳便成了馬賊們迴避的對象更盡量迴避赫連鐵腳的朋友沒有人想被這樣的人萬里追殺。

    「你是赫連鐵腳?」野狼神色驚疑不定地問道。

    「你還記得我的名字不錯我就是赫連鐵腳!」那人終於抬起了頭一臉的滄桑目光之中卻多少帶點意興蕭瑟的無奈。

    那群馬賊不由得緊帶了一下韁繩似乎害怕赫連鐵腳突然攻擊一般。

    野狼的神色有點難看他倒很想知道這兩個人的主人究竟是誰竟能讓大漠之中兩個最讓人頭痛的角色召到了一起。

    「沒想到沙裡飛與赫連鐵腳居然也聚到了一起看來真是有趣得緊!不過你殺了我的人總得有個交待吧?」野狼仍不死心他有一百多戰士在不知道對方實力之前他自不敢輕舉妄動但也不會懼怕這兩個人儘管這兩人極有名氣。

    「如果諸位不死心的話只怕諸位會後悔我勸你們還是去找別的屋子休息吧不要來此打擾我們主人的休息!」蘇根也自暗處走出語氣極為平靜但野狼頓覺一陣森殺的劍意緊罩而來讓他不由自主地打了個冷顫。

    「葉先生!」沙裡飛和赫連鐵腳極恭敬地道。

    野狼和那群馬賊皆愕然他們沒有料到在他們眼中極為難纏的兩人竟對一個中原打扮的中年書生如此恭敬這使他們不由自主地猜測起來人的身份但可惜他們對中原瞭解得太少了而對眼前這中年人更是不清楚但每個人都知道此人絕不簡單只自那氣勢之中便可以看出。

    「我倒想看看你們有什麼能耐!」野狼向來狂傲在大漠之中從來都是殺人不眨眼更從不曾受過閒氣卻沒料到今日在此竟遇上了這群難纏的對手。

    野狼正待出手驀地將手定在空中突然之間他現四面儘是對著他們的強弓硬弩箭矢在黑暗之中閃著暗淡卻攝人心魂的光芒。

    野狼知道如果他一揮手部下將會有一半變成刺蝟而另一半則要承擔無法承受的殺戮。所以他只好讓手定在空中久久不敢落下。

    能殺人者自然知道在怎樣的情況下才能不被人殺他不敢揮手在他的身邊只有二十餘人但那伏於四周的卻有三十多名箭手在人數上他們佔著絕對的劣勢而在個人的修為上對方更有幾個難纏之極的人物。是以他只好無可奈何地收手然後狠狠地說了句:「走!」便帶馬轉身向城南奔去。

    野狼從不吃眼前虧也只有這樣才能真正的保命。

    對於馬賊來說打不過便遠揚千里這也是一種生存的準則因此明知不可為而為的事情他們絕不會做是以野狼一現自己的力量不如對方想都不用想便退去但他絕不會忘記這一恥辱所以他去找悍狼了。

    獲索一馬當先便衝入了城中而不遠處火光如龍大批步騎夾雜的軍卒蜂擁而至如潮水般向平原城下漫至。

    「起吊橋——」城頭之上的守將也不由得吃了一驚這四面湧來的敵軍密密層層當先更有一隊快騎直奔那猶未能升起的吊橋。

    「放箭……」一時之間城頭箭如雨下吊橋也緩緩升起城門悠然而合。

    「殺——」大喝之人居然是獲索!

    「殺……」獲索的八大鐵衛與那一百多親兵立時如猛虎般揮刀便斬。

    城門口的黃河幫戰士哪料到突生如此變故?還沒弄清怎麼回事之時獲索已如斬瓜切菜般殺了數十人。

    那本來欲關上的城門一時竟無法合攏。

    「殺……」城外的敵軍大刀狂揮高喝。

    「轟……」而便在此同時城頭之上的巨大千斤閘緩緩沉下即使城門一時無法關上但是千斤閘也能夠頂住片刻。

    「殺……」城門口的三條大街之上立刻響起了一陣震天的吼聲三隊人馬自三個方向直向獲索的隊伍殺來。

    城門大開吊橋不能升但千斤閘眼看就要降下獲索再見在大街之上竟準備了三隊人馬不禁大驚吼道:「移門柱!」

    獲索的吼聲之中立刻有幾名親衛將那抵城門的巨大撐門柱頂向那沉下的千斤閘。

    黃河幫的戰士見獲索居然對他們下手哪裡還會不明白是怎麼回事?不由得人人義憤填膺迅向獲索殺至。

    獲索也殺紅了眼城門口無人能接下他兩刀凶狠得如一頭噬血的雄獅瘋狂而野悍並一級級地殺上城頭他要解除城頭之上箭手的威脅。

    「降者不殺!」

    最先高呼的人居然是富平!

    富平竟然與獲索聯手來奪平原城而且施以如此陰險的毒計。

    富平軍與獲索軍相合其力量之強自然不是平原城所能抵抗的是以這些人必須以最快的度關上城門撤下吊橋。

    富平自然大喜他眼前吊橋被斬下無法升起城門大開千斤閘被城門門柱頂住如果不趁此機會殺入城中便再也不會有這麼好的機會了。只要能殺入城中以他優勢的兵力和戰將要奪下平原城只不過是輕而易舉的事。

    富平最懼的人不是遲昭平而是遲暮但他有最可靠的消息知道遲暮去了東海因為呂母去世了因此中原各路義軍都派人去憑悼。不可否認這是一個讓天下人都尊敬的女人更是在各路義軍中有著無法估量的影響力的人物便是樊祟見呂母也要行大禮只是呂母去世了因此遲暮代表黃河幫去弔喪這也便成了富平和獲索極好的機會。

    城頭之上的箭雨並不能威脅到富平他的部下也執盾狂奔而至雖然倒下之人甚眾可仍是前赴後繼沒有人會不知道這是一個絕好的機會。

    二十丈、十丈……五丈……眼見便要衝上吊橋之時一道暗影如隕落的流星般自城樓之上落下。

    「轟……」吊橋在那道自天空中隕落的身影下爆成碎片斷成兩截再悠然沉落河水之中。

    一時之間所有人都傻了有兩匹已上衝橋的馬也滑入河水之中。

    「呼……」一道身影又自水中竄出如沖天綵鳳一般身上的水珠四散濺開擊在那群衝至河邊的敵軍臉上如同被瘋狂的冰雹砸中一陣奇寒一陣慘呼火把也滅了一片。

    「遲昭平——」富平驚呼了一聲他這才現那自天而降的人竟是遲昭平。

    也只有遲昭平這樣的高手才能夠借高空下墜之力一下子擊斷吊橋。

    遲昭平並不在城門外逗留而是如風影一般殺入城門洞之中她絕不會容忍這些人在她的城中撒野而大街之上的黃河幫戰士也加入了戰團頓時將獲索的人馬全都包圍於其中。

    對於敵人他們絕不留情!

    獲索也吃了一驚他剛殺上城頭便看到遲昭平自一根繩索之上滑下城樓然後他聽到了吊橋斷裂的聲音和一陣驚呼而城外的兵馬便此打住。他本想去看個究竟但立刻有人圍攻而上而且全都是黃河幫中的好手雖然他勇悍無匹但在這麼多人的包圍之中也難以保全儘管殺了數十名箭手可是他也連連受傷。

    「搭浮橋!」富平此戰也是早有準備見吊橋已斷立刻命人搭浮橋。

    這四丈餘寬的護城河並不堪大因此要搭浮橋也並不是一件難事。

    但就在富平軍浮橋快要搭好之時驀聞身後喊殺聲震天。

    富平回一望只見後方大軍一陣大亂卻不知生了什麼事。

    獲索卻因站在高高的城頭上在火光之中他立刻看到了那自後方狂殺而來的人是誰禁不住驚呼:「林渺……」

    林渺居然在城外而且是在這種最要命的關頭殺了回來。

    林渺縱橫於獲索和富平的軍中如入無人之境他身邊的一千勁騎若龍捲風一般所過之處便是一條血路這群一心想攻下平原城的聯軍哪裡想到在他們身後會殺出這樣一支天兵?而且來得這般突然全無徵兆等他們反應過來時這群人已殺入了他們的隊伍之中以林渺為鋒銳聯軍一碰非死即傷。

    這一千人馬將義軍的陣腳全部打亂一時之間義軍競相躲避於是相護推擠根本就無法組織起有效的對抗。

    「富平今日便是你的死期!」林渺揮刀高呼聲音如靜夜的狂雷掩蓋了戰場之上那瘋狂的喊殺之聲。

    富平也大驚他自然也看到了自己的戰士亂成一團陣腳大動他還不知道敵人究竟有多少一時之間他的心也慌了他不斷地揮動著大旗試圖將紛亂不堪的陣腳穩住但是林渺根本就不會給他機會一路向中軍狂攻而來。

    當日在昆陽百萬大軍都沒有擋住林渺的衝殺這一刻本已先亂陣腳的聯軍又怎能擋得了林渺?

    遇將殺將遇卒殺卒林渺之來勢只讓富平也為之心寒那些本來是攻城的聯軍戰士只好調頭來圍殺林渺的人馬。

    「殺……」而此時平原城內卻響起了一陣激昂無比的呼聲城中平原軍也向城外狂衝而出那由富平軍剛剛搭好的浮橋卻被平原軍借用似乎剛好是為平原軍準備的一般。

    衝入城內的富平親兵被殺得一敗塗地那百餘人盡數被殲他們絕沒料到城中早有準備是以他們一出手長街之上立刻衝出了三路平原軍以雷霆之勢一舉將包括獲索八大鐵衛在內的一百多人斬殺而林渺的出現使城內外配合得無比的默契。因此在城外聯軍陣腳大亂之下他們立刻施行林渺事先所安排的內外夾擊的策略。

    城外的聯軍人數雖比平原軍多許多但一開始便被林渺自後方偷襲給殺蒙了鬥志和銳氣盡消哪還經受得住城內衝出的平原軍的這一陣狂衝?立時潰散。

    富平也知道己方大勢已去兵敗如山倒即便他再多十倍的兵力也是無濟於事是以只好帶著親兵趁亂而逃。

    「富平逃了別讓他逃了!」林渺一直都注意著這個人的行蹤雖然是黑夜之中但他的目光卻依然能看清這些人的面貌。

    林渺這樣一呼城外的聯軍得知主帥都溜了他們哪還有鬥志?也立刻跟著四散而逃。

    平原軍和林渺緊追不捨狂殺了十餘里斬敵過萬降者數千富平只帶著兩千人逃走因夜色極濃不宜強追是以林渺追殺了十餘里後便不再追殺他要處理降軍清理戰場。

    「主人悍狼和那武士頭領鐵朗想見你!」格朗又來相報道。

    「哦?」小刀六有些意外這麼晚那悍狼和武士頭領鐵朗居然要來見他他知道剛才沙裡飛殺了悍狼的一個兄弟料想應該不是為此而來否則也不會兩人同來求見。

    「讓他們進來!」小刀六淡淡地說了聲。

    悍狼高大沉鬱像一頭人熊臉上和手上一樣都佈滿了刀疤讓任何人都知道這個人一生之中不知經歷了多少次戰鬥更不知道殺過多少人。此人與鐵朗站在一起立刻將那精悍的武士頭領鐵朗的氣勢給壓了下去。

    小刀六悠然而立淺淺一笑道:「請坐!」

    悍狼有些意外地打量了眼前這年輕人一眼他看不出這年輕人有什麼特別清瘦雖不顯文弱便也沒多少霸氣是以心中多了一點輕視。

    「你就是蕭六?」悍狼的聲音很大像是在敲打破鑼而且刺耳。

    「不錯我就是蕭六!」小刀六依然很淡漠他的臉上一直都掛著一縷淡淡的笑。

    「你的人殺了我的一位兄弟!」悍狼的眸子中閃過一絲凶芒如一隻飢餓的野狼一動不動地盯著小刀六似乎只要小刀六稍一動他便立刻可以撲上去將之撕碎吞噬。

    小刀六的目光並沒有迴避悍狼而且平靜得讓悍狼心驚。

    悍狼自然不知道只要他稍有異動在這屋子裡至少有十種方式可以將他殺死他絕對碰不到小刀六的半根指頭。

    「是的我的人殺死了你的一個兄弟但我的人曾經警告過他只是他不聽所以他死了!」小刀六回答得很沉穩便像是殺了人很有道理一般。

    悍狼的身上散出一股濃濃的殺機他身後的餓狼也感受到了是以餓狼舔了舔乾裂的嘴唇。

    「我想這只是個誤會!」那武士頭領鐵朗插口道。

    悍狼並沒有聽鐵朗的話或者他不屑聽從來沒有人敢在他的面前說話這般狂他做事也向來是任性而為。

    「你信不信我可以將你撕碎?」悍狼眼裡像是噴出火來冷冷地問道。

    「信!」小刀六很坦然地道。

    「那你還敢在我面前說這些?還敢讓你的屬下殺人?」悍狼冷冷地問道。

    小刀六笑了笑得很自若讓鐵朗惑然卻讓悍狼惱怒。

    「你笑什麼?」悍狼惱怒地問道。

    「那你相不相信只要你一出手立刻可以死十次?」小刀六反問道。

    悍狼呆住了瘋狼也呆住了便是鐵朗的神色也變了他們的目光在小刀六身上打了幾個轉才落在小刀六的臉上但依然只現小刀六那平靜如水的表情和淡而悠然的笑意於是他們的目光再打量了一下屋內。

    土坯房中很空除了他們便只有小刀六連一個護衛也沒有在這間屋子之中小刀六居然說他們可以在一剎那間死十次這豈不是一種笑談?難道小刀六會什麼妖法?

    「我不信!」悍狼深深地吸了口氣神色有些驚疑地道他不相信憑小刀六一人能有這般能耐。

    「那你可以試一試!」小刀六依然是高深莫測地笑了笑。

    「試就試!」瘋狼冷哼聲中刀光如雪般彈出快若疾電般斬向小刀六。

    鐵朗不由得驚呼悍狼卻安然不動他相信瘋狼的刀這柄刀至少斬下了一千多顆頭顱卻沒有卷刃幾乎已染上了噬的魔性他倒要看看小刀六能怎樣。

    小刀六動也沒動一下臉上依然掛著一絲高深莫測的笑連眼皮都不曾眨一下彷彿那並不是一柄斬來的刀而是一隻飛向火中的蛾蟲。

    刀芒一閃便到了小刀六身前鐵朗想救都來不及不由得大駭他怎會不知道如果小刀六死了他們幾人休想活著離開而小刀六居然連避也不避這怎不讓他驚?但他又突然現這柄刀定在空中距小刀六的面門半尺。

    刀鋒距小刀六的面門只有半尺可是小刀六連眼睛都不眨一下依然掛著那一縷揮之不去的笑容。

    鐵朗鬆了口氣瘋狼還知道停刀說明瘋狼也知道殺了小刀六的後果這讓他驚了一跳但他不由得讚道:「好膽色!」

    確實連悍狼也不得不承認小刀六的膽色過人刀揮到了這個份上居然連眼皮都不眨還能臉掛微笑這份膽理便不能不讓人吃驚彷彿小刀六早知道這一刀在這種距離便一定會停住一般這還需擁有很好的眼力。

    「果然是個人物難道你就不怕他這一刀不停而直接殺了你?」悍狼望著刀鋒又望了小刀六一眼淡漠地問道。

    「他殺不了我!」小刀六笑了笑彷彿覺得悍狼的話很好笑。

    「殺不了你?」悍狼也笑了但他只是笑到一半立刻如吞下一塊哽喉的肥肉聲音一下子憋了下去因為他看到了一柄劍。

    劍身雪亮而窄長輕輕地抵在瘋狼的脖子上彷彿是來於瘋狼脖子之上的一根銀帶。

    瘋狼的表情極為古怪像是剛吞下了一堆毛蟲眼神中充滿了驚懼。

    鐵朗也看到了那柄劍在他扭頭看去的時候他看到了一個人。

    葛衣瘦長有點滄桑感的中年人這人有一雙極好的手修長、白皙而有力。

    悍狼的臉色極為難看他明白了小刀六的話是的不是瘋狼不殺小刀六而是瘋狼根本就不可能殺得了小刀六隻要瘋狼的刀再前進一寸便立刻會成為一具屍體屍體自然不會殺人。

    瘋狼是一個擅於殺人的人所以他可以控制得了自己的刀也因此他絕不敢再向前攻進半寸。

    除小刀六外沒有人知道這葛衣人是如何進來的又是如何出劍的因為剛才他們並沒有現這屋子之中有另外的人。至少不會有這個葛衣的劍手。

    鐵朗識得此人在一開始他便見過儘管他並不知道此人叫蘇根。

    瘋狼緩緩地收回刀再緩緩地還入刀鞘之中似乎怕有半點異動這柄架在脖子之上的劍便會切斷他的腦袋。

    悍狼的目光又投到小刀六的臉上但已經沒有了剛才的狂傲和咄咄逼人的氣焰鐵朗的神色也有些驚疑不定。

    瘋狼突然覺得脖子之上的冰寒頓消想必劍鋒已撤他不由得鬆了口氣扭頭可是他什麼也沒看見只有門簾似乎被風吹動了一下。

    蘇根走了就像他來的時候一樣了無痕跡。

    悍狼見瘋狼轉身他們也回頭也同樣駭然。蘇根走的時候他們竟連一點感覺都沒有這一刻他們才真的明白小刀六的話並不是虛談也絕不只是嚇唬人他們也不再為沙裡飛和赫連鐵腳這樣的人成為小刀六的手下而驚訝。

    「現在我們可以談談正事了不知二位前來所為何事呢?」小刀六的聲音依然很平靜像是一池吹不皺的春水。

    富平被追殺得極為狼狽在黑暗之中惟有狂逃也不知奔逃了多久只是覺得身邊的人越來越少喊殺之聲也漸奔漸遠他終於可以稍鬆一口氣卻有種說不出的苦澀。他居然敗了就這樣敗得不明不白的。

    富平不知道林渺怎會出現在城外怎麼又會自他的背後掩殺而至但是他終於知道傳聞之中的林渺並不是虛談彷彿平原城中早知道了他們的一切是以這才針對他們在城外埋下了林渺這一路伏兵。

    「將軍我們該怎麼辦?」一名偏將有些無可奈何地道他似乎也失去了主見。

    「將軍過了野狸坡便是洵山了我們不如到洵山上休整一番再作打算吧。」富平的親衛大將君鷹提議道。

    富平望著平原的方向長長地歎了口氣這次居然敗得一塌糊塗他與獲索合兵有三萬餘人但是卻被擊得七零八落身邊只剩下三千多人確實可悲或許是他一直都小看了遲昭平這本來是天衣無縫的計劃竟莫名其妙地成了這種局面。

    「好吧先去洵山!」富平點了點頭。

    「哈哈哈……」突地一陣大笑傳來。

    「富平你逃不掉的!」一聲巨喝響過幾乎讓這些被追得如喪家之犬般的富平軍心膽俱寒這一刻他們哪裡還有鬥志卻沒想到在這野狸坡居然會有伏兵。

    「呼呼……」那巨喝聲一落頓時火光漫天亂飛一支支火箭不射人卻盡落在野狸坡的四面。

    片刻野狸坡立刻陷入一片火海之中這地上顯然是早設下了許多引火之物。

    「呀……希聿聿……」戰士、戰馬一同驚呼慘叫四面都是火燒得他們的臉都綠了。富平的臉色也是極為蒼白他沒想到這群人竟如此狠辣。

    「給我衝!」富平一馬當先他知道如果不衝出去那他們死定了他的戰士卻都亂了套不過也有人跟著富平一起沖也有人是單獨沖如此一來這些人便像是熱鍋上的螞蟻全都慌了神。

    「降者不殺……降者不殺……」

    這野狸坡上的火並不是真能夠將這些人置於絕路若勇敢一點想逃出來仍不是太大的問題但這一把火卻完全燒燬了這些人僅存的一點鬥志和信心。因此一開始就變得混亂不堪有些人雖衝出了火圈但因完全暴露在光亮之中立刻被射殺也有些人選擇了投降。

    富平領著一小股人衝出了火圈但迎接他們的卻是密密的箭雨射得這些人都喘不過氣來。

    能夠活著衝出箭雨的只不過數十人但他們立刻又遇上了一大隊人馬圍攻而上為者正是手持巨大鐵槳的鐵頭氣勢如虹地迎上富平。

    富平心中的沮喪無以復加更是殺機大生一上來便痛下殺手但鐵頭也不甘勢弱其悍勇之處也讓富平心驚。

    鐵頭錯馬連擋數招險些被富平挑下戰馬所幸魯青也及時趕上兩人合戰富平卻依然苦苦支撐不過此際鐵頭的人數眾多富平的戰士幾乎死傷殆盡洞庭二鬼也上來助陣四將力戰富平這才將其威勢壓下。

    戰到最後富平只覺對手越戰越多最要命的卻是馬下奔跑的駝子防不勝防使他連連中招可是他惟有苦撐一途。

    君鷹見主帥遭敵將圍攻心中大急但他也無可奈何因為纏住他的那老頭的攻勢幾乎讓他喘不過氣來更別說去救富平了。

    君鷹也是高手但他卻知道這老頭更可怕他識得這老頭的劍和劍法那是二十年曾名氣極響的赤練劍在當時的七大劍客之中排在第五位。他沒想到在這裡居然遇上了赤練劍因此他只有苦撐。

    富平也認出了君鷹的對手便是當年的七大劍客之一赤練劍所以他根本就沒指望君鷹能助他可是他在五大高手的圍攻之下連脫身的機會都沒有。他沒想到在黃河幫中還有這麼多的勇將一直以來他只懼遲暮一人卻沒料到這群無名之人也讓他無法展開手腳。他自不知道這些人並不是黃河幫的力量而是林渺身邊的人馬。

    不過那並不重要重要的卻是他必須面對這群可怕的對手。

    「蕭公子可知我們為何要躲入這臨仙鎮上來嗎?」鐵朗深深地吸了口氣道。

    小刀六搖了搖頭。

    「那蕭公子可聽說過呼邪單于?」鐵朗又問道。

    小刀六不由得笑了道:「前來大漠的人會有人沒有聽說過呼邪單于嗎?」

    悍狼聽到這個名字之時臉色顯得有些難看但旋又很平靜。

    「難道你們來這臨仙鎮便是為了躲呼邪單于?」小刀六隨即反問道。

    鐵朗苦笑道:「不是躲而是被他們追到此地!呼邪單于的大軍很快就會來到這裡!」

    小刀六吃了一驚訝問道:「他們為什麼追你?難道你得罪了他?」

    「給我們膽子也不敢去得罪這暴君只是因為南北單于交戰糧草不足於是呼邪單于下令搜羅諸部的兵丁和糧馬供其交戰所有抗命者皆殺無赦而我們不願交出所有的財產這才違令了於是呼邪單于便派人圍剿我們的部落!」鐵朗苦笑道。

    小刀六微微皺眉他覺得呼邪單于的做法確實有些過分。

    「那你又為何呢?」小刀六有些微訝地轉向悍狼問道。

    「他搶了我搶的糧草、女人和貨物然後我便殺了他的人但他們人太多我們打不過只好逃回臨仙鎮!」悍狼並不避諱地道。

    小刀六恍然隨即又淡問道:「那你們來找我又是為何?」

    「請你與我們一起對付呼邪單于!」悍狼道。

    「我只是一介商人並不想與呼邪單于為敵你們的事與我並不相干!」小刀六吸了口氣道。

    「你錯了他不會放過任何一個從中原來的商人。你應該知道呼邪單于最恨的不是北單于而是漢人!如果不是漢人他又怎會落到今日這地步?只要他知道你是漢人的商隊那麼你的貨物就休想離開臨仙鎮連你們的人也都只會是死路一條!」悍狼悠然道。

    小刀六神色不變但心中卻暗驚他自然聽說過呼邪單于最恨漢人的說法而沈家也曾一再叮囑過他呼邪單于對漢人的仇恨讓他絕不要踏足呼邪單于的領地。

    呼邪單于恨漢人是因為王莽當年派大軍北征殺得呼邪單于的部族死傷無數因此與漢人結下了不解的仇怨。

    小刀六沒想到呼邪單于的人馬竟到了這裡現在是不碰也得碰了。

    「他有多少人馬?」小刀六吸了口氣反問道。

    「兩千一百餘人領隊的是呼邪單于的千夫長翰東海!」悍狼吸了口氣眸子裡閃過一絲喜色他知道小刀六這樣問便是有合作的意向了只要小刀六願意合作有臨仙鎮可守便不是沒有一戰的可能。但如果小刀六不合作單靠他這一百餘人根本就不可能敵得過這麼多呼邪單于的人馬。

    小刀六的眉頭皺了皺對方居然有兩千餘騎這可有點棘手。

    「如果我們不能合作的話誰也出不了臨仙鎮!」鐵朗吸了口氣肅然道。

    「你們肯定他們一定會來臨仙鎮?」小刀六又問道。

    「一定會!天亮之前應該可以趕到因為這方圓百里只有此地域可守其餘的地方根本就不可能抵得住他們鐵騎的攻擊!」悍狼道。

    「如果他們真會在天亮之前趕來那我們只好合作了!不過這一切還得再商議我不希望你們有任何多餘的心思!」小刀六冷然道。

    「如此甚好我們共臨大敵自然要相互信任!」鐵朗喜道。

    「至少在沒有對付好呼邪單于前我不會找你的麻煩!」悍狼冷笑不屑地道。

    獲索居然負傷而逃他自遲昭平蕩下城頭的那根繩索之上蕩過護城河趁夜色而逃。

    雖然在城頭之時受到眾黃河幫好手的合擊但是以獲索的武功這些人並不能擋得住他的去路遲昭平因追襲城外的大軍而抽不開身許平生雖勇但與獲索這般一方之雄尚有極大的差別因此竟讓獲索狼狽而去。

    獲索與富平的聯軍大敗平原城外屍橫遍野。他們確實沒有料到居然會敗得如此之慘但這一切都已經生了沒有後悔的可能。

    這一切本已是早就算計好的在他們的初始計劃裡這一切似乎是天衣無縫的可是在實際的行動之中卻反而落入了對方的算計中獲索不知道問題是出在哪裡但問題一定是存在的。因此當他現林渺自後方掩殺而至聯軍陣腳大亂之際他便知道一切可能會以失敗而告終於是他便逃下了城頭夾雜在亂軍之中逃了。

    獲索很慶幸林渺與遲昭平的兵力似是追著富平和大部人馬而去這倒讓他減少了許多威脅。不過他也是好不容易才殺出亂軍之中他本想重組軍隊與平原軍一戰但結果卻是他身不由己地被自己人沖得逃逸想聚眾再戰根本就不可能他只好也跟著逸走了。在混亂之中他找到了自己軍中兩名潰逃的將領再領著這些人向自己的領地敗退。而此時能聚合在他身邊的人竟不足一千這確實有點悲哀想到開始之時興致勃勃欲圖黃河幫可現在偷雞不成反蝕把米。

    奔離平原城二十里還沒來得及緩一口氣便見四面突然亮起無數的火把山野頓時一片通明四面八方的亂箭齊。

    獲索大吃一驚還沒弄清是怎麼回事時他身邊的戰士已倒下一大片他雖不懼這些亂箭卻護不了這些普通的戰士這時他才知道自己已經陷入了伏擊的陣式之中。

    「跟我衝!」獲索已經沒有辦法可想在這種情況下他惟有逃本來就已經被殺寒了膽好不容易逃出戰場如今又遇上這一隊要命的伏兵而且不知道人數多少他身邊的戰士是毫無鬥志有如驚弓之鳥根本就沒有想到要還擊只知逃命。

    「獲索軍聽著降者不殺否則你們惟有死路一條!」一個冷豪而蒼邁的聲音傳了出來。

    一些人已經被殺破了膽還真個想投降不過因獲索在場其威不可捋他們也只好壓下心中誘人的想法向一面突圍。

    「哈哈哈哈……原來獲索將軍在呀難怪這般頑固給我放箭!」又是那蒼邁的聲音大笑道。

    獲索抬頭吃了一驚在這裡伏擊的人居然是黃河幫的長老之一方影但不管是誰他都不可能選擇投降只好向外衝殺。但他所遇到的弩矢力道之強竟可穿盾裂甲他想到了近日來最盛行的具有強殺傷力的天機弩但當他意識到這些時他的座騎也被弩矢貫穿慘死身後的戰士徒遇這些強霸的弩矢又哪有僥倖之理?

    獲索不由得心中長歎他敗得很慘!他從未想到過會落得如此地步但他絕不放棄依然勇悍地向外闖。這一次他並不想領著眾人而是自己一人飛潛行。

    平原軍大勝此役死傷近兩千人但富平與獲索聯軍死傷卻是十倍之多降軍數千頓使黃河幫戰士忘記了本應有的悲憤舉城皆喜。

    戰爭自然難免傷亡但要看所付出的代價值還是不值而沒有會認為這一戰是不值的。

    富平與獲索聯軍本只是想以偷襲的迅雷不及掩耳之勢奪下平原因此在糧草諸方面並未作太充足的準備但數萬人的裝備也是極為可觀的。

    這一仗只讓兩河之間的力量完全顛倒了過來本來黃河幫是夾在兩股力量之間生存的其實力最弱但卻有平原堅城為守因此才構成了與獲索、富平兩支義軍以持平的場面。而富平與獲索之間又相互忌諱都不也對平原先動武這三足鼎立之勢已經持續了數年之久但是今日一戰之後富平與獲索的力量頓時折損大半而黃河幫的力量急劇膨脹立刻成了這三股力量中最強的。

    這一切已經是不可逆改的事實是以舉城歡慶。

    平原軍已經好久都不曾打過這般漂亮而又痛快的仗了一直都用辦法游刃於兩股力量之間許多事情都要委曲求全讓富平和獲索的力量佔大但今日之後卻不再有這樣的顧忌在兩河之中黃河幫才是真正的老大。

    遲昭平與林渺並馬而回全城百姓已經不管是不是黑夜夾道相迎更是滿城燈火。每個人心中都有著難以言喻的歡悅。

    這一戰居然不曾傷及半個城中百姓自然是讓百姓極為感激。事實上自黃河幫控制了平原城後減去了全城百姓的苛捐雜稅極注重與民生息。是以城中百姓皆能安居樂業不用受那無端的苦楚在王莽的政策統治之下城中百姓如處於地獄般的世界黃河幫當權紀法明正昔日欺橫霸市之人全部被抓為名申冤除民之疾苦這使得黃河幫在平原郡極得民心而今黃河幫大勝且勝得如此輕易自然更讓子民歡喜了。

    城中戰士和子民們當然不會忘記此戰的大功臣林渺如果不是林渺的安排和機警今日結果恐怕便是另一回事了。黃河幫的將領無不對林渺心服最開始他們對林渺這外人的呼來喝去極不樂意可是這一刻皆心服了。

    許多人曾聽說過林渺大破王邑與王尋的百萬大軍皆有所不信以為傳言誇大但在親見林渺縱橫敵軍之中取上將級如此輕鬆之時才真的相信那些傳聞並不是空穴來風。

    林渺出城之時有些人知道是帶了兩千五百人出城的但真正出動的僅一千人另一些人卻不知道在哪裡便是遲昭平也有些奇怪不知這些人的去向。只不過她相信林渺她相信林渺絕不會做一些無聊的事更不會浪費一兵一卒。不過今日之戰已讓遲昭平心滿意足了她還沒想過能以她自己的兵力抗衡富平與獲索這兩路人馬。

    降軍的編置和安排便全都交給了右護法赫連煥這也確實是一件頗為繁瑣的事情遲暮不在平原只能多倚重於右法護赫連煥了。

    而正在眾人猜測林渺的另一些人安排去了哪裡之時護法方影領著大隊戰士趕回了城中俘敵二百餘人更抓住了獲索手下的兩員大將堂墨與左丘代。

    方影先向林渺稟報軍情神情略有些愧疚地道:「城主神機妙算方影早在躍虎溝等來了獲索的殘軍但方影無能讓獲索逃脫戰死二十餘名兄弟有百餘兄弟受傷特回來請罪!」

    黃河幫的眾將一聽全都恍然聽方影說截住了獲索與其殘軍皆大喜但聞聽獲索逃脫又有些失望。

    「長老何罪之有?獲索乃一方之雄已是頂級高手想擒他並不是一件易事又是如此黑夜便是幫主或我親自出手也不一定能擒住此人你擒回了左丘代和堂墨又俘獲降軍二百已算是大功一件了。戰士死傷總是難免只要所付出的代價值得!」林渺悠然一笑扭頭向遲昭平一笑問道:「昭平說是嗎?」

    「阿渺所說甚是長老先去與赫連護法處理降軍明日我定當論功行賞!」遲昭平點了點頭她對林渺的安排也確實很滿意居然將這支人馬伏於獲索的歸途似乎早算準了這些人會敗退一樣這確實難得心中更為愛郎的神機妙算而自豪。她禁不住猜想林渺會安排鐵頭去哪裡呢?又會是怎樣的結果呢?

    而此時有探馬快步入帥帳高聲相報:「報——鐵將軍和魯青將軍生擒富平帶著一千戰士回城!」

    「啊……」除林渺之外帥帳之中所有人都驚喜而立幾乎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

    「你說鐵將軍和魯將軍生擒了富平?」遲昭平再問了一遍。

    「千真萬確此刻他們正在城門口!還俘獲千餘名富平軍戰士!」那探馬補充道。

    許平生聽了不由得大笑帳中諸將也皆歡笑不已連遲昭平也綻出一縷極柔媚的笑不過她只是笑給林渺一個人看的這一刻她才真的明白了林渺那兩千五百人的用處了。

    林渺只是很含蓄地向遲昭平笑了笑他對這一切並不意外也不會居功自傲或者這種情況他見得太多了知道如何保持自己在別人眼中的份量。

    「備馬!」遲昭平立刻要親自去迎接。

    「昭平何用這般費事?讓他們將富平帶來不就行了?你這樣會寵壞他們的!」林渺很平靜地道。

    帳中眾黃河幫的將士對林渺禁不住又多生了幾分敬意自己不居功對自己的親衛大將也這般要求這使他們本來略有的嫉妒全都消除。

    遲昭平感激地看了林渺一眼她知道林渺不想她使黃河幫的將士生出嫉妒而她在高興之餘確沒注意到這點小小的細節。

    「請許長老去接幾位將軍入城!」遲昭平向許平生道。

    眾將此刻確無異議由許平生去迎確實應該再怎麼說擒住了富平可是一件大事此人身為一方之雄武功卓此刻雖成階下囚卻也不能怠慢。

    許平生立刻應命而去對於這樣的事他自是極樂意去做能擒住富平這對黃河幫的意義截然不同這一場仗也可以說是真正意義上的大獲全勝了。

    「胡先生認為這一切可信嗎?」小刀六吁了口氣淡然問道。

    「可不可信天亮後就能真相大白了不過以屬下看這種可能性很大。否則的話以悍狼這樣的馬賊絕不會與鐵朗這些人合作而只會掠奪正是某種外力促使他們不得不合作;而鐵朗應該不是一個說謊的人如果這強敵真的是呼邪單于那麼我們絕無法置身事外。呼邪單于性情暴桀從來都不會放過漢人的商隊對漢人的仇恨不是單憑解釋可以化開的。以我們的力量在沙漠之中或是大草原上尚不能對抗他們的大軍倒不如與其聯合擊退大軍後再行上路!」胡適想了想道。

    小刀六點了點頭他並不想太節外生枝如果換作是林渺的話自然不會如他這般想如此之多但小刀六是個商人他想的可就要多許多了。不過他明白如果有些事情是不可避免的那麼就要盡量花最小的代價去解決問題。

    「在這裡有臨仙鎮作掩護如果對方僅只兩千人馬的話根本就不是問題!」蘇根自信地道。

    小刀六不由得笑了笑道:「只怕事情不會這麼簡單!悍狼這群來去如風的馬賊如果真想逃的話翰東海的兩千人馬又豈能追得上?但是他們沒有逃卻要躲入臨仙鎮與翰東海決一死戰這之中定有問題!」

    「主人是說悍狼另有目的?」蘇根訝問道。

    「也許至於是什麼目的便一時無法猜測了但對於這樣的人絕對不可以全信防一手總會好一些。不過這些人最大的可能性便是劫掠我們的貨物!真正能與我們合作的可能只有鐵朗與他的武士!」小刀六淡淡地道。

    「主人分析得極是悍狼乃是大漠之中最不講信義的馬賊什麼事都幹得出來如果我們被翰東海的人纏住了他們趁機劫走我們的貨物我們想追都不可能!」胡適臉色沉鬱地道。

    小刀六淡淡一笑道:「不知蘇先生有沒有興趣去看一下悍狼在幹些什麼?」

    蘇根一怔頓時明白小刀六的意思道:「這事便交給我去辦吧!」

    「行事小心點我不想弄出什麼毛病!」小刀六叮囑了一聲。

    「我也要去!」任靈突然自外面行入道。

    「你怎還不睡?」小刀六吃了一驚不由得神色微變。

    「我睡不著!」任靈嘟著嘴擠到小刀六身邊。

    蘇根不由得望了望小刀六他臉色也有點難看任靈居然也要跟去那行動怎會方便。

    「我也要跟蘇先生一起去!」任靈又道。

    「別瞎鬧了這麼晚了你還不休息明天還要趕路呢!」小刀六也有點光火地道。

    「你怕我有事嗎?就憑這幾個小馬賊又怎能奈本小姐何?別忘了三哥要贏我也要近百招呢!」任靈不無傲意地道。

    小刀六不由哭笑不得道:「別拿阿渺比你要是能在他手上走過百招我才不信呢!那次他不過是讓著你聽說也不過三十招!還在我面前吹!」

    任靈頓時也惱了不服氣地道:「三十招又怎麼了?反正比你要厲害一些!」

    「那是那是!」小刀六忙道旋又道:「蘇先生先去吧!」

    蘇根忙領命而去任靈也跟著去小刀六卻一把拉住任靈的手肅然道:「你不能去!」

    「為什麼?」任靈反問略帶一絲挑釁的味道。

    「我不想你去!」小刀六想了想道。

    「為什麼?」任靈還是這樣問。

    「我想你陪我說說話我覺得現在很無聊。」小刀六突然詭詭地一笑道。

    任靈和胡適也忍禁不住笑了胡適知趣地退了出去蘇葉和另幾名戰士也忙退了出去。

    「可是我不想和你說話!」任靈狡黠地笑了笑道。

    「這可不行我只喜歡和你說話!」小刀六抓著任靈的手更緊了點。

    「去你的你喜歡關我什麼事?」任靈臉上閃過一抹紅潤佯怒道。

    小刀六不由得笑了起來立身而起自側方審視著任靈的俏臉不懷好意地笑了笑。

    「你看什麼?」任靈又喜又羞竟不敢看小刀六的眼光。

    「我在看你是不是真的很有膽子!」小刀六答得有些讓任靈意外。

    「誰說我沒膽子?」任靈頓時被激惱了。

    「那就好可敢與我一起去狼窩裡走走?」小刀六話鋒一轉道。

    「啊……」任靈一驚大感意外隨即白了小刀六一眼笑道:「你准我去了?」

    「自然准不過可不准你和別的男人一起去只准和我一起!」小刀六說著「嘿嘿……」一笑可是旋又一聲痛呼狠狠地挨了任靈一腳。

    任靈踢一腳後神色間似笑非笑卻不無喜色嬌嗔道:「小氣的男人那以後你便把我跟緊點不就行了!」

    小刀六聳聳肩作了個鬼臉道:「那是當然那是當然。」

    任靈不由得笑了起來卻是一臉的嫵媚和欣喜在燭光之中嬌艷不可方物只讓小刀六看呆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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