千年祝祭 世界 450 黑之暗湧 [八]
    路西菲爾最終沒能從久特利埃倫那裡得到想要知道的,裡沙埃魯克一副欲言又止的樣子,最終也只是搖頭歎息。

    「其實,他真的很像你,你們是有血緣關係的,就把他當成親生的兒子去愛不好嗎?」

    從行館中收拾好行李,兩名銀髮男子坐上了開往泉都的列車,不再理會少年哀求的目光,什麼也不說的離開。

    久特利埃倫心不在焉地托著腮看窗外景物飛馳而過,聞言微側了下頭:「十七年來我並不知道他存在這世界上,沒有長時間感情的積累,反到是那種恨意一直沉澱……你讓我怎麼去愛他?如果他和我很像,那就更糟糕了,我從來不認為自己是個完美的人,像我這樣的人,已經被制訂的目標所纏繞了半生,難道還要將他也捲進來嗎?」

    「……」裡沙埃魯克沉默了會,「這是你對那孩子的愛吧。」

    「呵,我還可以去愛人嗎?」

    「你別太苛責自己了……但是,你的想法是對的,像我們這樣的人,是不應該太接近那些孩子。」

    「裡埃魯,你後悔嗎?」

    「怎麼會呢,我們做的其實又不是什麼邪惡的事情,百萬洞民可都因為我們的努力漸漸生活得更好,我很滿足這種日子。至於其他人,我管他們去死!」裡沙埃魯克挑眉,想起了什麼似的,開心道:「說起來,那兩個小傢伙是不是很像我們小時候啊?看來雖然不是在雲海的聖湖裡。可小晨星還是找到了自己地護衛,那個名義上的弟弟相當保護他。果然,咱們暴風一族的神明還在,在虛空中看著自己的子民呢。」

    「你很中意他?他看起來可是粗野得多,你覺得他跟你像?裡埃魯,原來你是這麼看待自己的……」

    「久埃,你這彆扭的性子什麼時候能改,明明你也對他的感覺不錯。」

    「哦?有嗎,我怎麼對他表示好感了?」

    「哼哼哼。你說無法分辨惡意與善意,難道不是在誇獎對方嗎?老實說,雖然非拉姆斯不允許我們撒謊,可你的真話聽起來實在很像謊言。」

    久埃微笑:「這就是說話的藝術,我只說自己想說地,至於怎麼理解,我可不管。」

    裡沙埃魯克覺得自己這陣子歎氣的次數增多了,想當年多麼可愛的小夥伴。轉眼成了現在這麼陰險的傢伙……糟了,不停想當年的話,這是老化的開始!他真的老了嗎?

    聖克利耶爾的外交大臣,有『風之利刃』稱號地伯爵大人,最擅長的就是用言語去蠱惑人心,並巧妙的組織語言挑起他人的反向思維,一件本來應該很簡單的事情,往往會被理解得複雜無比。或完全與本意背道而馳……當一些人驚覺事情發展失去了控制,自己受了騙時,回憶那位伯爵的原話。卻又找不到半點毛病……

    此時因為某彆扭大叔的彆扭話語而鬱悶的人還有兩隻,路西法推了推呆呆看著列車遠去地兄長:「你什麼死樣子啊,捨不得就追上去,他是回泉都吧?一個傳送就能在那裡堵人了。」

    「……不行,如果他不說那怎麼追問也沒有用。」路西菲爾收回看著遠方的目光。「我要自己去調查!」

    「哦,好主意,咱們家的情報說什麼也算得遍佈兩塊大陸了。馬上去找老爸吧?」

    路西菲爾怪異地看了下自家小弟:「路西尼,咱們家什麼時候勢力遍佈兩塊大陸了?雖然大陸公約將肯色斯人重新錄進了『大陸種族總綱』裡,不允許再虐殺黑暗之民,可我記得還是有不少國家拒絕黑髮紅眼地人入境……」

    「嘖,那些無禮者!願佩羅依芙葉奪走他們的黑暗,一輩子接受光吧!路西裡,你有沒有小學畢業啊,我這是誇張的修飾手法好不好,你幹嘛吐我槽

    自己高明啊?」

    路西菲爾面對自己的兄弟說話就不客氣了許多:「身為一個科學研究者,嚴謹而求實是我的本能——路西尼,剛才裡埃魯叔叔說地話很打擊你啊?」

    「囉嗦!」黑髮少年吹鬍子瞪眼,如果他有鬍子的話一定吹了……「那你現在想怎麼辦?」

    小暴風之子又露出猶豫的神情來,「那個時候,以前被阿佈雷先生叫去實驗地時候,好像聽說到過,因為是『契印賢者』,權限是很大的,加上阿佈雷先生他以前是普薩拉的地下統治者,有很多人脈關係可以差遣……不知道可不可以向他借用下渠道呢?」

    「借用?是完全由阿佈雷大人控制的?那你慘了,我估計他正在火頭上,而且你又長得和你爸爸那麼象,如果去找他,說不定會被他切片抽血拔毛哦。」

    「誰爸爸啊!不是已經否定了嗎?」

    「是你自己這麼問的,別凶我。哼,看到和自己長得像的人心裡很高興吧,生活在一大群長著烏黑翅膀的人身邊,頭髮是黑的,眼睛是紅的……你一定很不自在吧?從你跑到瑪恰去領回幾個花翅膀的獸人小孩子就知道了,果然人都是追求相似的歸屬感呢。」

    被路西法這麼插科打諢,路西菲爾原本傷感的情緒全沒了,困惑與沮喪也被掃到一邊,有些急切地叫起來:「我哪有啊!那幾個小翼人是瑪恰女王拜託我的,全是獸人中的貴族子弟,因為我和他們比較像,所以托付給我帶到古瑞利亞來學習,你想到哪裡去了?」

    兩個小傢伙吵吵鬧鬧,恣意而歡樂的時光正是神明賜給少年的禮物,這個年紀,本該是無憂無慮喜悅活潑的。

    看到阿佈雷,對方果然沒有好臉色,灰髮的青年眼鏡後寒光一閃,陰陰道:「既然來了,很好,別急著走吧。」

    「……」路西菲爾眨了眨眼,「阿佈雷先生,我有事情想拜託你,你能不能給我關於久埃先生的一些信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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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路西法抹了抹汗,「那個,我和我哥只是在進行飯後散步,真的,我們剛吃完飯牙還沒刷呢,這就回去了,不好意思打擾了。」

    和哥哥有些天然呆不同,路西法很敬畏阿佈雷,從他管對方叫『大人』而路西菲爾有禮地叫『先生』就可以知道這兩位少年的不同,肯色斯少年深諳強弱之道,表現在平時的待人處世上,那就是『見高拜見低踩』,最是會查顏觀色,此時一見阿佈雷樣子有些不對勁,馬上想拉著哥哥開溜。

    「急什麼啊?我還沒有吃晚飯呢,不如和我一起吧。」

    「那個我們吃過了……」

    明顯阿佈雷也是個自說自話不管他人意見的主,除了對駱夕陽言聽計從,其他人都可以無視掉!「天好像很黑了,正是吃宵夜的時間,我請客。」

    「不用了不用了,天黑了爸爸說要早點回家的,我們該睡了,熬夜總是不好,阿佈雷大人也要保重身體才是。」

    「我都習慣白天睡的,別客氣了,過來吧!」阿佈雷一拍手,本來空曠的房間突然冒出一堆白袍,「給我拿下。」

    羊就這麼入了虎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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