淡雲來往月疏疏 正文 第57章 誰都不娶
    小傢伙到是沒有忘記早上跟「冰塊」的約定,還知道提醒他爹,在關鍵時刻他總是顯得固執又聰明,讓人忍俊不禁。

    朝佑佑揮著手,直到他和小軒走出院門,再回過頭來看「冰塊」,他正直直地盯著我,眼神熾熱,嘴角微掀,神色古怪的淡笑著。

    「幹嘛!不認識我啊?」被他看得有點不好意思,我轉身往房間裡去。「冰塊」幾步就跟了上來,抓住我的手,把我拉進了房間。

    進了外屋,他放開我的手,退後了幾步,雙手交叉抱胸,上上下下仔細地打量我,開始笑得肆無忌憚。

    「看什麼看?有什麼好看的!」我不自然地撇開眼,不去看他那張笑得很囂張的臉。

    「月兒戴了我送的髮簪,還精心打扮了,幸好我回來了,要不然就錯過了!」「冰塊」走近我,把我拉到他懷裡,貼到我耳邊又說道,「今日的月兒可真漂亮!不過,下次這樣的打扮給我一個人看就行了!其他人不用理會!」

    「我打扮成這樣,還不是想給叔公留個好印象!我知道他一直對我不滿意,但輸人不輸陣嘛!」

    「誰說叔公對你不滿意?剛才送他出門的時候,他還誇你聰慧、明理、舉止得體,而且……」

    quot;冰塊」拖著長調不往下說了,拉著我到窗邊的榻上坐下。

    「而且什麼?」我抓住他的胳膊急切地問。

    「而且……還知道耍些小計謀,懂得用緩兵之計,裝柔弱來博得他的同情,若不是我突然回來,他還真讓你給繞在生意經裡,忘了上門來的真正目的了。」「冰塊」笑著說。

    薑還是老的辣啊!我耍的小聰明自以為得逞,還是一件件落在老狐狸的眼裡。不過,他跟「冰塊」講這些話,讓我覺得叔公還真是個有趣的老人!

    「月兒談的這些生意經是怎麼知道的?難道是梅苑的那些書裡看來的?你都忘了以前的事了,肯定不會是岳父大人教你的。」「冰塊「摸摸下巴沉吟,「有幾條到是很有意思,怪不得連叔公他也聽進去了!」

    我臉一紅,趕緊說,「我不想叔公以為我爹是個大老粗嘛!這些都是從書裡看來的,我也知道在叔公面前是有點班門弄斧了。不過,至少讓他知道,我爹的女兒也不是什麼都不懂的,他別老是捉摸著要給你送個配得上的真正的大家閨秀來!」我只承認是從書上學來的,沒承認是梅苑的書,阿彌陀佛,我這樣不算撒謊吧?

    「月兒覺得怎樣才叫『配得上的真正的大家閨秀』?」「冰塊」很好學的問。

    「大家閨秀當然是要琴棋書畫、女紅廚藝樣樣精通!可我……」想想還真失敗,這幾樣我也就書法還會一點,其它方面毫無優勢。我喪氣地垂下頭。

    「我覺得月兒這樣就很好!琴你以前也會,只是忘記了,五子棋下的不錯,書法也好,我在杭州路過淡月居,看到那牌匾上的字寫得很有氣勢,給佑佑畫的棋也很特別,那叫什麼『儲蓄罐』的東西,外面套著的衣裳做的很有趣,還有你煮的『鮮蔬雞粥』也很好吃!琴棋書畫、女紅廚藝,你看,你都會了!」「冰塊」掰著手指頭一本正經地說道。

    「哪有像你這麼算的!要像你說的那麼簡單,叔公就不會口口聲聲說要你娶妾了!」臉上不表露,心裡卻是樂開了花!算他聰明,還知道哄我開心。

    不對!娶妾的事!差點忘了!

    我氣惱地站起來,佯裝掐住「冰塊」的脖子,惡狠狠地說,「娶妾的事是怎麼回事?怎麼外面人都在傳你要娶新夫人了?若不是叔公來,我還蒙在鼓裡!哼!快說!」

    「冰塊」笑著不語,直盯著我看。

    「別以為我捨不得,你如果說不出個理由來,我真……」我虛張聲勢地使了點勁,又趕緊鬆開。沒辦法,我真做不來太暴力的事情,特別是面對一張笑得很無辜的臉。

    我放開手,正準備坐下,被「冰塊」拉了一把,跌坐在他腿上,被摟個滿懷,唇也被他炙熱的氣息密密包覆住。

    「……唔嗯……我們在……在談事情……你……你正經點……」我模糊不清、斷斷續續的抗議。

    好一會兒,「冰塊」才放開我,眼神炙熱,聲音嘶啞,「月兒!我們先做點別的事吧?」說完,抱起我就往內屋走……

    「等等……大白天……門沒拴……」我緊張地語無倫次。雖然「冰塊」晚上在屋裡霸道得很,但也許是從小就接受過禮教的熏陶,大白天是很守禮的,也就在口舌上曖昧一下,從來沒有像今天這樣,萬一佑佑回來闖進來就糗大了!

    「別管門!沒人敢進來!」「冰塊「固執地把我壓在床上,隨手一揮,把厚厚的床幔放下……

    ……

    「哪有這樣的?剛才明明是我再審問你!怎麼就審問到床上來了?說!是不是做了什麼對不起我的事,想用這種辦法矇混過關!」我支起身子,看著躺在身邊的「冰塊」說道。

    「冰塊」用一隻手臂枕著頭,笑咪了眼,一臉壞主意得逞後的滿足!另一隻手伸到我面前,刮了一下我的鼻子,然後得意地笑得更歡!

    我抽起旁邊的枕頭,蓋在他的臉上,又趴到他胸口咬了一口。他吃疼地「哼」了一聲,把枕頭撥開。我朝那個清晰的牙印努努嘴,挑釁地看著他。

    他一伸手把我壓到他懷裡,緊緊地摟著,慢慢地說,「答應過月兒的事,我不會忘記的。所以,你不必為那種事生氣!我絕不會再娶的!」

    我趴在他胸口,不由咧嘴傻笑。我知道這些事情不會是「冰塊「的本意,只不過是那些親戚長輩們所謂的「熱心」罷了。不過,忍不住還是會耍耍小性子,非得聽到「冰塊」的親口保證不可。

    「那個裘老爺子的外孫女,你要怎麼辦?」真是好心沒好報,發次善心居然就招來一個要跟我搶相公的小丫頭。

    「別人的事我不管!誰答應誰自己娶了就是了!」「冰塊」冷冷地說。

    我差點噴笑,六十多歲的叔公娶十幾歲的小姑娘,也虧他說得出口,若是讓叔公聽了,肯定會氣得暈過去!

    「無論叔公他們說什麼做什麼,你都不會娶!是吧?」我再次問道。

    「除了月兒,我誰都不娶!」回答迅速,語氣堅決,很好!抬頭親了他一口,表現不錯,理應獎勵香吻一個。

    確認了「冰塊」的想法那就好辦了,以後叔公他們要是上門來再跟我說什麼娶妾的事,我就知道該怎麼做了!

    「如果他們用刀架在你脖子上,逼你娶親,你怎麼辦?」聽了「冰塊」的保證,心裡石頭落了地,又忍不住問些假設性的問題。

    「即使刀架在我脖子上,我也不娶!」

    我滿足地笑!再一想……不對!

    「如果他們用刀架在你脖子上,你還是答應吧!先保住命再說,然後再找機會逃了就是了,反正被迫許下的承諾,不守約也算不了什麼!」我趕緊改口,我可不希望自己所愛的人採用這種「魚死網破」的做法。

    「冰塊」沒說話,對我的觀點不否定也不肯定。

    「如果他們用刀架在我脖子上,逼你娶親,你怎麼辦?」沒辦法,我就喜歡胡思亂想。

    「我不會讓人有機會把刀架在你脖子上的!」「冰塊」的手臂緊了緊。

    「我是說如果,又不是真的!」我抬手拍拍他的臉,讓他快回答。

    「那我就先假裝答應,保住你的命,然後再找機會救你出來……」

    「不行!」我猛得掙脫他的手,坐了起來,很認真地說,「即使他們把刀架在我脖子上,逼你娶親,你也不能答應!本來刀架在我脖子上,一定會害怕,但只要想到你不會違背對我的承諾,我就會想著要活下去。如果你當著我的面答應要娶別人,我可能一時氣急,會直接撞到刀上死了算了!」

    「月兒!」「冰塊」生氣地低喝一聲,坐起來一把把我摟住,「你又在胡說什麼?什麼死不死的。我發誓,一定會好好保護你和佑佑,不會讓人有機會把刀架在我們任何一個人的脖子上!」

    我在他懷裡掙扎著,吃力地回頭想看他的臉。「冰塊」慢慢鬆開了手,扶著我的肩膀,臉色鐵青,瞪著我不說話。

    完了!我好像又說錯話了!我承認,我提的「刀架在脖子上」的問題的答案即任性又自相矛盾。我還杞人憂天,總是想些有的沒的,剛剛說的話實在是有點不著邊了。

    「我是瞎說的,你別生氣!」趕緊放低姿態討饒。

    「冰塊」的臉色有些緩過來!我又主動湊過去親親他的嘴唇,可惜人家不賣我面子,看著我不動聲色。

    用力推倒他,摸摸他胸口剛才被我咬得那個牙印,又低下頭親了親,再故意用舌頭打著圈地舔舔我留的這塊印記……

    一陣天旋地轉,我終於成功轉移了某人的注意力,被反壓在床上……

    只是……我這是在做什麼?我打發佑佑離開,不就是想認真的跟「冰塊」談談當年堂兄的事情,還要問問剛才在大廳裡聽到的什麼「朝庭「、「滿門抄斬」是怎麼回事,為什麼結果卻變成我要「犧牲色相」來安撫某人的情緒?我好像又稀里糊塗地把自個兒繞進去了!

    在即將被某人又一次生吞入腹、吃個乾淨前,我極哀怨的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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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和「冰塊」出房門的時候,看到小紫在東廂房的廊下站著,遠遠見了我們,小跑過來說,「姑爺!小姐!前院來傳過,可以用膳了!」

    「佑佑呢?他有沒有回來?」朝佑佑的房間方向看看,不像是佑佑在的樣子。

    「小少爺一直在軒少爺那裡,這會兒應該也跟軒小爺到偏廳去了,二小姐他們都在等著姑爺和小姐過去!」小紫說完,看看我,偷偷眨眨眼,笑得很神秘。

    我頓感臉上發燙,暗暗瞪了小紫一眼,不好意思地拉起「冰塊」就走,掩飾著說,「我們趕快過去!別讓他們久等了!」

    都怪「冰塊」啦,這下子要被小紫她們偷偷笑話了!大白天兩個人關著門躲在房間裡,任誰都會往歪處想。何況我們還真是什麼正經事都沒談。現在,我仍是滿腦子疑問,只有留到晚上再慢慢問清楚了。

    「冰塊」也不說話,很隨意地任我拉著走,轉到院子門口,我才悄悄回頭看,小紫已經沒有站在那裡了,我舒了口氣,無意間抬頭,卻看到一張笑得很欠扁的臉。

    「月兒在害羞嗎?」「冰塊」壞笑著,湊到我耳邊曖昧地說,「我們是夫妻,做什麼都可以!」

    「我才沒有害羞!」我連忙否認!笑話!我是什麼地方來的人?什麼沒見過?怎麼可能害羞呢!只是……臉上的反應好像不太配合,臉頰不受控制地變得更燙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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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用過晚膳,「冰塊」去了傲雲樓,說是與幾個隨從有事要談。剛剛在飯桌上我問過他,聽他的意思,下午突然返家,沒什麼預謀,不過是走到半途,一時性起,就掉頭回來了!他這麼說,我還是半信半疑,聰明冷靜的他,不像是這麼隨性的人。明天一早他們還是要按原計劃出門的,兩三天後才回來。

    我和佑佑先回淡月院,小軒把我們送到院子門口就回去了!佑佑把我拉他的房間裡,挑了幾件小玩具摟到懷裡,可惜小胖臂太短了,拿了這個掉了那個,急得他只跺腳,可憐兮兮向我求助,「娘,幫佑佑!」

    我替他撿起掉在地上的一個木刻的娃娃還有我畫給他的飛行棋,好笑地問他,「大晚上的,你這是要搬到哪兒去呀?」

    「佑佑要跟娘睡,這些都要帶著,娘要陪佑佑下棋,還要玩『剪刀、石頭、布』,誰輸了用羽毛撓癢癢!」他說完,像是想起什麼,把手裡的東西又放在旁邊的椅子上,「登登登」跑到床邊,吃力地趴過去拿了放在枕頭下的山雞羽毛,又跑了回來。

    「娘!走了!」佑佑把羽毛別在腰帶上,又抱起那堆東西,胳膊肘碰碰我,示意我可以帶他離開了。

    自從上次跟佑佑玩過這個遊戲以後,他把這根羽毛視為最有用的兵器了。晚上當寶貝似的壓在枕頭下面,白天也經常拿出來騷擾小紫她們。她們也願意逗他玩,羽毛一碰到身上就故意誇張地求饒,大叫「癢死了」,樂得佑佑咯咯直笑。想到人家年輕俠士都是手持寶劍行走江湖,將來若是陽光帥氣的佑佑腰別羽毛……這形象怎麼想怎麼彆扭啊!

    「娘!快走!」繼續用胳膊肘碰我。

    我無柰地笑著搖頭,對候在一旁的陳嫂說,「你回去吧!這兒沒事了!讓小紫她們今晚也不用留人了,佑佑晚上住我那!」

    看著佑佑吃力的樣子,我彎腰連人帶玩具一起抱在了懷裡,往我的房間去。

    佑佑開心地笑著,不忘拍馬屁,「娘最厲害了!可以把佑佑和這些都抱起來!」

    「等你長大了,娘就抱不動嘍!」

    「娘抱不動,佑佑抱!佑佑長大了要抱著娘飛飛!」小傢伙嘴裡吐出來的話,甜得像沾了蜜似的,聽得我心花怒放。只是,過不了幾年,佑佑再大些,肯定就不會這麼黏我了,到時候我得多失落呀!也不知道將來哪位姑娘有福氣做我們家佑佑的媳婦,這麼一想,心裡還真有點酸溜溜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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