淡雲來往月疏疏 正文 第48章 平靜生活
    從到蘇家開始,我每天都保持著高度警惕,等待著應付那些來找我興事問罪的蘇家長輩們。只是,住了四、五天過去了,居然一直風平浪靜的,連一點「風暴」來臨的跡象都沒有。這讓我很是疑惑,問問「冰塊」,人家蘇大少爺總是一副「太平無事、天塌下來他頂著」的表情,不知道是故意這樣想讓我放心,還是他確實想辦法把人都給我擋在宅子外面了?

    雖然我的性子一向懶散的很,隨遇而安,好像什麼環境都能適應的不錯,容易自己給自己找樂趣。可是,我也不能總躲在這宅子裡不出門吧?我到希望有什麼「牛鬼神蛇」的,最好一塊兒來個徹底,這遇鬼捉鬼、遇神殺神,該怎樣就怎樣!省得天天心裡還得擱著這麼一件事,讓人覺得不舒坦。

    又是平靜的一天。

    早晨起來後陪佑佑去後花園裡練功,看小傢伙小小身子站馬步站的顫微微的,還真是心疼,狠不得摟在懷裡不讓他練了!

    「小軒!這是不是久了點?佑佑現在還小著呢!沒必要練得這麼辛苦吧?」

    「小軒!有沒有什麼容易練的,最好是用不了多久就能練成功的,而且還不太辛苦的那種武功啊?」

    「小軒!內力可不可以傳來傳去啊?要不你跟佑佑他爹每人傳一點給佑佑好了,也不要太多,一點點就可以,這樣佑佑練起來就不會太累了!」

    「小軒!……」

    ……

    我很奇怪,按照平常的情況,我這樣囉嗦地碎碎念,這傢伙早就給我臭臉看了,沒想到人家今天心情似乎特別的好,一臉平靜地任我在他旁邊轉來轉去。

    一直到佑佑練功結束,小軒才冷不丁的冒出二句,「要是有那麼好的武功,我早就教給佑佑了!要是內力能像你說的那樣,我有多少就給佑佑多少!」

    聽小軒這麼說,其實心裡是很感動的。我知道小軒一直對佑佑很上心,對他比親舅舅還親。在小軒心裡,是真心實意的把我和佑佑當成親人來對待的吧!這種家人般的溫暖感覺,又豈是一朝一夕,對我來說,也像是深入骨血裡一般自然了。只是看他的樣子,還是避不了想逗逗他。

    「小軒!你果然……」我看著小軒,把話說了一半。

    「果然什麼?」小軒奇怪地看著我。

    「你果然……不會說這種肉麻兮兮的話啊!要說你都跟著我和佑佑這麼久了,怎麼一點沒長進呢?還得多練習啊!」我拍拍小軒的肩膀,裝作語重心長的樣子說道。

    「誰肉麻啊?我又不是你!我又不是佑佑!」小軒的臉紅了,馬上又端起臭架子來。

    「果然啊……」我盯著他繼續說。

    「又怎麼了?」惱怒地冷眼看我。

    「果然是這副臭脾氣的樣子看起來比較像我們家小軒啊!」我慢吞吞地說完,抱起佑佑就走,準備溜之大吉。

    「左月月!!!……」沒禮貌的臭小子終於發威了,語氣不善地在我背後大叫!

    「娘!小軒舅舅在喊『左月月』!」小傢伙摟著我的脖子,精神十足地說道。看得我直納悶,難道我家佑佑是什麼學武天才?怎麼一點兒看不到他累的樣子呢?

    「娘!『左月月』是誰?」大概是聽我沒說話,小傢伙又問了一句。

    咦?我難道沒有告訴過佑佑「左月月」是誰嗎?

    「佑佑,你知道娘叫什麼名字嗎?」我問道。

    「知道!娘叫左月,小名叫左左!佑佑都記得的!」小傢伙很神氣的答道。

    這個……原來我還真沒告訴過佑佑「左月月」是誰啊?看來其他人也沒想過問佑佑這個問題,他只記得我曾經告訴他的「左月」和「左左」了。想想還真是慚愧噢,我這也算是搶了人家的丈夫和兒子,居然忘了告訴孩子他生母的姓名了,真是太不應該了!

    「佑佑,娘的名字叫左月月,你要記住噢!」

    「那左月呢?」佑佑不解地問道。

    「左月月是娘!左月也是娘!兩個都是!」我加重了語氣說道。心底隱隱地滑過一絲不安,我下意識地摟緊了佑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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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回到冷雲院,看到「冰塊」正背著手站在院子門口。很難得一次,後面沒有跟著雲福和雲詳。

    「爹!佑佑練功回來了!娘今天陪我練功了!」佑佑衝著「冰塊」歡迎地說著,伸出手就讓「冰塊」抱。

    「噢!」「冰塊」從我手裡接過了佑佑。

    小傢伙似乎對他爹的單個字的回答很不滿意,看了看我,憋了憋小嘴,有些沮喪地低下了小腦袋!

    我趕緊朝「冰塊」使了個眼色。

    「冰塊」看看佑佑,又加了一句,「爹有空也去陪佑佑練功!」

    「真的?」見「冰塊」點點頭,小傢伙馬上恢復精神了!

    「今天怎麼沒有看到雲福和雲祥他們?」我朝院子裡看了看,也沒看到這兩個人。平日裡,這個時候,他們兩個早就候在這裡了。

    「他們有事出去了!我今天不出門了,在家陪月兒和佑佑可好?」「冰塊」說道。

    「真是難得噢!這幾天我可是不到天黑見不著你的人的!」難道「冰塊」也學會享受生活啦!還知道自己給自己放假?

    「月兒今天想做什麼?」「冰塊」問我。

    我剛好抬頭看見院門上方草書的「冷雲院」三個字,不假思索地說道,「改名字!」

    「改什麼名字?」

    「就它!」我抬手指著那三個字。

    「好吧!月兒覺得不好,我們就改改吧!」「冰塊」抱著佑佑走進了院子。

    「今天為什麼不出門?」我到是很奇怪這大忙人怎麼也會有不做事的時候。他離開京城半個多月,好像是積壓了很多事情要做,這幾天看他忙得夠嗆的。

    「在院子裡陪月兒和佑佑不好嗎?」「冰塊」邊走邊說,「師傅、師叔他們今天要回到京城了!他們知道小師叔在這裡,一定會先過來看看的。」

    原來是在家等他師傅、師叔啊!還說什麼「在家陪月兒和佑佑」,明明是另有目的,只是順便陪我和佑佑嘛。

    「那個雁離……嗯……那個慕蓉,都回來了嗎?」

    「都回來了!今天你都可以見著!」「冰塊」停了下來,回過頭來看我!這傢伙!想從我這裡探究到什麼嗎?哼!別說什麼吃醋的問題,這醋要吃也是你自找的!我坦蕩蕩的回視著他!

    「冰塊」突然咪眼笑了起來,似乎心情大好,對佑佑說道,「佑佑!爹帶你去吃東西!待會兒再陪你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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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三個人吃過早點,一起來到西廂房的書房。我把佑佑放到窗邊的臥榻上,塞了幾樣小玩意兒在他手裡,讓他自個兒玩。我又指揮著「冰塊」磨墨,自己動手把宣紙鋪好,挑了支毛筆,準備把合意的院名都一一寫下來,然後再從中挑一個。

    我和「冰塊」一開始就說好了,主要圍繞我們兩個人的名字來取名。「冰塊」提出來的都是些跟「月」有關的,什麼「迎月院」、「邀月院」,甚至連「鎖月院」都想出來了,讓我很懷疑他的「險惡用心」。

    我提出的是我和「冰塊」名字中各取一個字,像「雲月院」、「淡月院」,前一個聽起來感覺有些像那些風月場所,被我自己先否定,「淡月院」是我最滿意的,說起來當初這「淡月居」的起名還有一段美麗的誤會呢,到是很有紀念意義!

    等我把「淡月居」的來歷說給「冰塊」聽了以後,他馬上就拿過我手中的毛筆,攤開一張新的宣紙,蘸墨落筆,不一會兒,蒼勁有力的「淡月院」三個字就落在了紙上。想當初我聽小芸說那「雲來客棧」的牌匾是這位蘇大少爺提的,我還曾暗暗譏諷他是「沽名釣譽」呢!現在看看這功力不俗的三個字,想來到是我那時因為那種先入為主的觀念而錯怪他了。

    「佑佑!這『淡月院』的名字好不好聽?你看這裡面有你爹的名字,還有娘的名字!」我抱起佑佑,指著那紙上的三個字說道。

    「為什麼沒有佑佑的名字?」小傢伙不高興地冒了一句。

    我和「冰塊」對視了一下,都不知道怎麼回答這個問題。

    「還是佑佑的名字最好聽!」小傢伙繼續為自己爭取權力。

    我把佑佑交給「冰塊」抱著,先把寫著「淡月院」的宣紙移到旁邊,再鋪上一張新的,用那種樸拙的兒童字體寫下了「佑佑寶貝屋」五個字。

    「佑佑你看,這裡就有佑佑的名字了,『佑佑寶貝屋』,好聽吧?讓你爹也給你房間門口做個牌匾,以後誰都知道裡面住著我們的佑佑寶貝了!這樣,我們三個人的名字都有了!」剛才還真沒有考慮用佑佑的名字,我忙想出個辦法來安慰他,免得小傢伙覺得我和「冰塊」冷落了他。

    「好聽!佑佑喜歡!」佑佑笑得一臉開心。真是容易滿足的孩子啊!這麼簡單就被我擺平了!

    「月兒!我見過你寫的字,那一手顏體寫的很不錯!為什麼這幾個字看上去……嗯……這麼……」「冰塊」一副不願意太打擊我的表情。看來這麼可愛的兒童字體,還是沒辦法讓這些古人來欣賞的!

    「看這種字,你要學會想像。要先閉上眼睛,然後想像一個長得粉嫩嫩胖嘟嘟的佑佑趴在桌上,提著毛筆,費力地、歪歪扭扭地寫著這五個字的樣子,這麼一想,是不是覺得這字看上去可愛多了?」我勢圖讓「冰塊」理解這種字體的可愛之處。

    「嗯!好像是有一點!」「冰塊」閉了一會兒眼睛,然後看著這五個字,很捧場的來了這麼一句,也不知道他是真的感受到了,還是純屬哄我開心。

    「那你就趕快安排人去做吧,最好快點把門口那「冷雲院」的牌匾給我摘嘍!這都到冬天了,冷雲院……冷雲院……聽上去讓人感覺更冷了!」我向「冰塊」抱怨。

    「好的!」「冰塊」應道,又向門口喊了一聲,「來人!」

    站在門口的一個小廝推門進來,行禮道,「少爺!有什麼吩咐!」

    「這兩幅字你拿去交給祁總管,讓他安排做成去牌匾,就說一塊是這院子門上的,一塊是小少爺房間門上的!」「冰塊」指著桌上兩幅字說道。

    小廝手腳麻利地收起兩幅字,行禮後又迅速地退了出去。不一會兒,另一個小廝有些氣喘吁吁進來,對著「冰塊」說道,「少爺!您師傅和師叔他們到了,現在在前廳,祁管家讓我來請您過去!」

    「知道了!我就過去!」「冰塊」揮揮手,讓小廝先出去。

    「你等我一下,我去換身衣服,再讓小紫幫我重新梳個頭!」怎麼說人家也是師傅、師叔,也算是「冰塊」的長輩了,我現在這身妝扮看上去實在是簡單了點,會不會顯得對長輩不夠尊重?還是去換一身打扮比較妥當。

    我剛走了幾步就被「冰塊」拉住了,

    「月兒這樣就很好,不用換了!」「冰塊」說完,一手抱著佑佑,一手拉起我就走。

    「你不覺得這樣不太好嗎?」

    「我覺得好就行了!」「冰塊」霸道地說著,突然又停下來靠近我的耳邊補充了一句,「月兒以後打扮給我一個人看就行了!」

    我聽得膛目結舌,真不知道這傢伙又想到什麼地方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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