淡雲來往月疏疏 正文 第39章 不眠之夜
    半夢半醒中,感覺身邊的「冰塊」動了動,移過來緊貼著我,隨即手臂也伸過來搭在我的腰上。我很快又清醒過來,試著把他的手拿開放在一邊,剛拿開他又固執地搭了過來。反覆幾次,我只好妥協,任由他去。耳邊突然傳來「冰塊」的一聲輕笑,然後他猛地翻了個身,整個人壓在我身上,嘴湊到我的耳邊說道,「月兒!我睡不著!」還沒等我回答,他就開始輕咬著我的耳垂,然後又將吻移到我的頸項,再迅速往下滑到鎖骨,又突然上移,吻住我的唇,呼吸也變得急促起來。

    「不行……今天不可以!」我掙扎著說道,伸手想推開他。

    「冰塊」停頓了一下,接著動作蠻橫地把我兩隻手並在一起用單手抓住,向上拉過頭頂壓住。然後發瘋似地親吻著我,另一手開始去扯我的中衣,我只覺得胸口一涼,中衣已被他解開,他又摸索著想去扯我肚兜的帶子,只是動作有點笨拙,折騰了半天,也沒能成功。

    看他的注意力都集中在肚兜的帶子上了,我停止了掙扎,突然覺得場面有些好笑,一時沒忍住,就「咯咯咯」地笑出聲來。

    「冰塊」放開了我被他壓在頭頂後面的手,另一隻手也有些挫敗地停止對付那兩條帶子,只是壓在我身上緊緊地摟著我,臉埋在我的肩窩裡,一動不動。

    「生氣啦?」我停止了笑,小心翼翼地問道。

    「嗯!」他輕輕地哼了哼。

    「我這不是笑你!我只是……!」我也說不上來為什麼會突然笑了,只是看他剛才笨拙地解不開帶子,忍不住就笑了。

    「為什麼不可以?」「冰塊」嘟嚷著問。

    「我們不是說好半年的嘛!」我到也不是一定要跟他計較這個時間問題,總覺得這種事情會水到渠成,只是這兩天瞭解了爹娘的故事,總覺得像是有個疙瘩,憋在心裡隱隱作痛,沒辦法解開。至少,在這個攬月樓裡,我好像還是沒有辦法做到。

    「冰塊」沉默著。

    「那個……也不是一定要半年啦,反正在這裡不行,佑佑他們就住我們樓下呢!要不?等回到京城吧,好不好?」我打著拖一天算一天的主意。

    「好!那就等我們回到家那天,月兒可要說話算話!」「冰塊」加重了語氣。

    「好!說話算話!」我有點被他壓得喘不過氣來,推推他說道,「你快躺好,別壓著我了!」

    「你別動!再等一會兒!」「冰塊」霸道地說著。

    我暗暗翻翻白眼,只好由著他。

    過了好一會兒,他才翻下身,面對著我側躺著,「月兒,我睡不著,你跟我說話。」

    「好!說什麼呢?」我趕緊束好衣帶,問道。被他這麼一折騰,我也睡不著了。

    「隨便!「早知道會是這兩個字的答案。

    「隨便啊?那就給你講一件事情吧,講完以後,我要問你一個問題,你要老老實實回答我!」

    「好!」

    「事情是這樣的,假如有一天,你到一家青樓裡談生意……」我準備把老爹的故事說給他聽聽。

    「我談生意從來不會在青樓這種地方!」我才說了第一句話,就被冰塊打斷了。

    「我說的是假如!你別吵,先聽我說完!假如有一天,你到青樓裡談生意,恰好遇上一個家道中落的年輕漂亮的小姑娘被逼賣身,你花銀子贖了她……」

    「我為什麼要替她贖身!」某冷漠公子又一次打斷我。

    「不是跟你說是年輕漂亮的小姑娘嘛,而且家道中落,又陷身那種地方,當然是看她可憐嘍!」我只好努力解釋。

    「青樓裡這樣的人多得很,我為什麼要單單贖她?這樣就要救的話,我不是要把所有的青樓都買下來?」「冰塊」也是好奇寶寶,只是這論調有點奇怪?

    「為什麼單單贖她?那是……那是你看人家年輕漂亮,而且楚楚可憐!」我也被他問倒了,只好繼續解釋。

    「那種地方,年輕漂亮的很容易活下去。而且,你又怎麼知道她不想呆在那裡?把她贖出來又怎樣?豈不是斷了她的生路?」這傢伙還真是沒有同情心,仍是那套怪理論,

    「她看到你這位恩公年輕有為,暗生愛慕,肯定是不想繼續呆在那種地方的。把她贖出來以後,當然是對你以身相許,報答你的救命之恩嘍!」

    「這樣的女人,不救也罷!」「冰塊」冷冷地說道。

    我被「冰塊」這果斷的一句話噎得無語了!連自己本來想問什麼都忘了。

    「算了!我換種說法吧!其實我想跟你說說我爹和娘的事情。聽劉媽說,當年我這位目不識丁的爹可是花了好多心思,才娶上我娘的,當年我娘還是揚州有名的才女呢!因為我娘成親後三年都沒有孩子,而我爹就近三十了,所以我娘忍痛同意我爹娶了兩房小妾,生了我大哥和二哥,過了一年,我娘也生了我。本來兩個人夫妻和睦,感情也是很好的。可是我六歲那年,我爹就在一次出門談生意時,遇到了我剛才跟你說的事情。他救了一個即將落入風塵的女人,那女人看中了當時還年輕又有財勢的我爹,一心要跟著我爹,而我爹他也沒能抵住誘惑,佔了人家的身子,那個女人後來就成了我的三姨娘!」

    我停頓了一下。我也不知道為什麼,一說到這樣的結局,總覺得有些怒火中燒,又有些宿命的無奈。

    「冰塊」伸過手把我拉進他懷裡,一隻手緊緊摟著我。

    「後來呢?」他輕輕地問。

    我猶豫了一下,也伸手抱住了他,繼續說道,「爹他已經有了兒子,也不擔心沒人幫他傳宗接代,居然還要娶個三姨娘,我娘當然就接受不了了,就搬到這個院子跟我一起住。從此以後再也沒有回過爹住的主屋,過了幾年就在傷心抑鬱中去世了!我真的替她感到難過,她這一生太不值了。我爹平時對三位姨娘冷淡又怎樣?心裡還是想著我娘又怎樣?他還不是跟其他女人生了四個孩子,現在還不是高高興興過他兒孫滿堂的好日子。如果我是我娘,當年就應該休了我爹,然後重新去找一個對自己很好的相公,生一堆可愛的孩子,氣死我那個風流的爹。」說到後面,我的語氣越來越憤憤不平。

    「嘿嘿……」「冰塊」突然笑了起來,「月兒,你是從那兒學來的這些大膽的想法?幸好這幾年我沒有娶妾,如果娶了,你是不是就不會跟我回京城了?」

    「那當然!我可不願意跟其他女人分享一個相公。如果不得不分享,我寧可走得遠遠的,把他忘得乾乾淨淨。」我語氣堅定的說道。

    「月兒,你告訴過我,我們要學著相互信任!所以,你要相信我,我答應你的事就一定會做到的,說不娶妾就一定不會娶的。」「冰塊」收緊了摟著我的手臂,很認真地說道。

    「我不是不信任你,在梅苑決定要給你我一個機會開始,我就告訴自己要相信自己的選擇。」我停頓了一下,想了想又繼續說道,「以後的事情是誰都說不准的,唯有今天的事情是我可以把握的,以後跟你在一起的每一天,我都會信任你。但如果你做了什麼事,辜負了我的信任,我是不會原諒你的!所以,你以後做什麼對不起我的事情之前,可要想想清楚,不要像我爹那樣抱僥倖心理,想要妻妾雙收!如果想清楚了仍然覺得非做不可,那我也會尊重你的選擇,我會走得遠遠的,去過我自己的日子。」

    「去重新找一個對你很好的相公,生很多可愛的孩子,然後氣死風流的我嗎?」「冰塊」貼到我的耳邊,陰沉沉地說道。這小氣的人,看來又生氣了。

    「是的!就是要那麼做!」我肯定的問答。

    「你休想!你哪兒也別想去!要生孩子也只能跟我!」「冰塊」氣鼓鼓的翻了個身,又把我壓在身下,「我說過不會娶就是不會娶!你要再胡思亂想,那我現在就要給佑佑一個哥哥嘍!」

    「什麼哥哥?你什麼意思呀?」我沒聽懂。

    「佑佑不是說不要弟弟妹妹,只要哥哥嗎?我上次已經答應他了!一定會給他一個哥哥的!」「冰塊」像是想到好笑的事情,輕笑出聲。

    「你……你別告訴我,京城還有個哥哥在等著佑佑!」我氣惱了,狠狠地去推他。

    「別動!月兒!這個哥哥現在還沒有,不瀏覽器上輸入39;看最新內容-」過你要是再胡說,再亂動,我現在就要給佑佑造一個哥哥嘍!」「冰塊」固執的摟著我,不讓我動。

    「你……那……那怎麼可能是哥哥?」我明白了「冰塊」的暗示,不由大窘,只是還是想不通怎麼會是哥哥?

    「笨月兒!等我們有了下一個孩子,給他取名叫蘇哥,小名叫哥哥,不就行了!嘿嘿嘿……」「冰塊」大概是被自己的想法給逗樂了,顧自傻笑。

    「你就是想好這個主意,就這樣答應佑佑了?」這想法也太絕太令人崩潰了,這如果是女兒小名叫哥哥,那好像也說不過去啊!

    「是啊!上次臨走的時候,我答應他的。誰讓他一直跟我說不要弟弟妹妹!還想長大娶你做媳婦!哼!」

    「冰塊」最後那一聲冷哼,讓我再也憋不住笑出聲來。

    「冰塊」也不說話,就這麼安靜地等我笑完,突然開口說道,「月兒!我覺得我們還是到樓下把佑佑抱上來睡吧!」

    「他們恐怕都睡了,現在去叫他們好嗎?不過,佑佑一直都是跟我睡的,明天醒來發現我不在旁邊,肯定是要生氣了。」

    「那我們現在就去!」「冰塊」突然翻身下床,又走到桌邊把燈點亮。

    我也拿起外衣穿上,心裡嘀咕著,這人怎麼想到一出是一出啊!

    兩個人跑到樓下,叫醒了劉媽,又把睡得正香的佑佑抱回樓上房間,這才在佑佑身邊一左一右的躺下。

    「好了!現在總算可以安心睡覺了!」「冰塊」長吁一口氣說道。

    我一夜好眠。

    第二天醒來,發現「冰塊」早就起床了,坐在窗邊的軟榻上就著晨光看書。

    「早啊!昨晚睡得好嗎?」我心情愉快地打著招呼,起床穿衣。

    「冰塊」轉過頭,抿著嘴,一臉不滿地看著我。

    「怎麼了?」我奇怪地左右看看,這大清早的,又有誰得罪我們蘇大少爺了。

    「沒事!」某位大少爺很酷地應了兩個字,又回頭繼續看書。

    看看他也沒有繼續說話的意思,我又走回床邊,盯著佑佑可愛的睡臉自我陶醉,不由說道,「咱們佑佑怎麼就這麼可愛呢!怎麼看都看不厭噢!」

    榻上的人影一閃,就閃到我背後,摟著我的腰,一起隨著我繼續看著還睡得很香的佑佑,嘴裡說道,「跟我一樣嘛!難道月兒也會怎麼看我都看不厭?」明明說的是問句,只是口氣裡流露了太多的自我得意。

    「是啊!永遠都看不厭!高興了吧?」我好笑地答道。

    「既然月兒這麼說,昨晚我就原諒你吧!」某人很寬宏大量的說道。

    「昨晚怎麼了?」我滿頭問號。

    「冰塊」低下頭,把腦袋架在我肩膀中,口氣委屈地說道,「月兒讓我一夜都沒有睡,自己卻睡得那麼香。早上起來還那麼高興地問我昨晚睡得好嗎?」

    我算是終於聽明白了,敢情這傢伙是……

    「那個……待會兒我會讓劉媽把隔壁房間整理好的,晚上你睡那兒吧!好不好?」我無比心虛地說道。

    「冰塊」沉默了好久,才心不甘情不願地說道,「好!」

    突然他又把我拉轉身面對著他,盯著我說,「我現在不會逼月兒做不想做的事情!不過,月兒可別忘了昨天晚上答應我的話!」

    「什麼話?」昨晚好像說了很多話,我一時想不出來他指的是哪句呀!

    「你……」「冰塊」看起來真的要生氣了,把我整個人抱了起來,平視地瞪著我。

    我及時的探測到情況的危險,攀著他的肩急急地叫道,「我記得的,我沒忘啊!不就是回了京城,就給佑佑一個哥哥的事嘛!」

    「爹!娘!佑佑的哥哥呢?」這小傢伙什麼時候醒的?居然站在床上,看著我們倆很認真地問道,繼而又固執地補充一句,「佑佑只要哥哥,不要弟弟妹妹!」

    「好!爹答應你,等我們回了京城,到時候一定給佑佑一個哥哥。」「冰塊」把我放下,又抱起床上的佑佑一本正經的承諾著。

    看著這撒謊不變色、欺騙純潔小朋友的「冰塊」,我又心情糾結地看看高興地笑咪了眼的佑佑,心裡暗念:佑佑寶貝!娘真的很同情你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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