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馬霜衣 正文 第十章
    抬頭望去只見天鶴道長的臉上一片平靜之色絲毫未因韓士公的頌讚之言而稍露歡欣之容微微一頓接道:「據老朽聽聞那華服少年劍士不是咱們中土人物來自東瀛海島。」

    天鶴道長微微一笑道:「韓大俠當真是識聞廣博不錯那人確非我中土人物劍術變化別走溪徑深得穩、狠二字之訣。」

    韓士公道:「道長和那華衣東瀛劍客各乘小舟中以繩索相系順流而下一面要保持那小舟的平衡不為巨浪撞翻一面又要揮劍相鬥兩方兼顧驚險可想而知可惜這一場別開生面惡戰竟無人一飽眼福……」

    他敞聲大笑了一陣又道:「雖然無人看到道長和華農劍士鬥劍的勝負但江南武林道上從此失去了那華衣劍客的蹤跡這一場比劍的勝負不問可知了。」

    天鶴道長微微一笑道:「貧道幸勝一招實不足為外人道。」

    韓士公道:「那人可是已傷亡在道長的劍下了麼?」

    天鶴道長似是極不願提起此事但他亦不願使韓士公太過難堪沉吟了一陣道:「貧道和那華衣少年劍上乘舟比劍舟行三十里互擊百餘招貧道幸勝一劍之後那人就斷索放舟而去。」

    韓士公輕輕歎息一聲道:「如非道長親下連雲廬去江南武林道上只怕早已被那華衣劍士鬧得天翻地覆還不知要有好多高手傷亡在他的劍下了。」

    寒月似是聽的不耐兩道眼神凝注在韓士公的臉上說道:「這些陳年舊事我瞧還是別多談了。」

    天鶴道長微微一笑默然不語。

    韓士公卻冷冷的看了寒月一眼道:「這件事雖已過了數十年但對武林形勢影響甚大天鶴道長和那人比劍結果也一直是武林人物慾知之秘雖然可從那華衣劍土的隱失判斷出天鶴道長勝了那華農劍士但真實的情形卻一直無人知曉婦人孺子知道什麼江湖大事?」

    寒月嫣然一笑道:「你不用生氣你們談這些事我們一點也聽不懂換個話題談談吧!」

    天鶴道長緩緩站起身來笑道:「幾位遠道來此跋涉登山想必腹中已甚飢餓只是山野之中無美味以饗佳賓。」舉掌互擊了兩掌。

    兩個道裝童子魚貫走了進來手中托著木盤木盤中放著四個石碟碟中四色精美的佳餚熱氣還蒸蒸上騰。

    天鶴道長合掌笑道:「幾位先請進些食物貧道暫行告退。」也不容韓士公等接口轉身向室外行去。

    三人自進入山區之後一直匆忙趕路久已未進食用之物眼看著熱氣蒸騰的佳餚頓覺腹中飢腸轆轆。

    兩個道裝童子放下了木盤佳餚、食物欠身而退。

    韓士公目光一棟盤中佳餚竟是認不出何物製成舉筷嘗了一口只覺香味可口生平從未吃過不禁讚道:「老夫生平最是愛吃大江南北名餚佳味老夫沒有吃過的可算絕無僅有想不到今日竟食用到生平未曾食用過的美味。」一面頌讚一面連連舉筷.不停的食用。

    寒月微微一笑舉起筷子笑對林寒青道:「林相公快些吃吧咱們再不吃要被他一個人吃完了。」

    林寒青舉筷嘗了一口果是精美可口。

    片刻工夫三人竟把四碟佳青食用個點滴不剩。

    兩個道裝童子魚貫走了進來收拾好狼藉的杯盤齊齊退出。這兩個童子眉日清秀但神情之間卻是異常嚴肅不言不笑。始終未和三人搭訕一句但舉動之間卻是彬彬有禮。

    寒月望著兩個道童離室去遠低聲對林寒青和韓士公道:「我家老主人性格本甚和藹但近來我家姑娘病勢日危老主人憂慮學殊病勢脾氣甚是暴急兩位見著老主人時還望兩位擔當一二。」

    林寒青淡然一笑默不作聲。

    韓士公卻接口說道:「你家老主人之姓名可以告訴我們了吧?」

    寒月微微一笑道:「韓老前輩自噓識得天下武林高人你就請一猜我家老主人吧!」

    韓士公一皺眉頭道:「大江南北高人無數老夫如何能猜得著呢?」

    天鶴上人含笑走了進來接道:「兩位可有同伴隨來麼?」

    韓士公道:「就只有我等兩人和這位寒月姑娘。」

    天鶴上人先是一怔繼而微微一笑道:「這麼說將起來又有一批高人趕來連雲廬了。」

    韓士公道:「什麼人?」

    天鶴上人道:「這個貧道也不知道。」

    韓士公道:「來人衝過了兩道阻攔沒有?」

    天鶴上人道:「貧道接到第一道守口的傳書報告眼下強敵極為辣手但他是否過了第一道關口還不知道。」

    韓士公霍然起身回顧了林寒青一眼接道:「咱們出去瞧瞧吧!」

    天鶴道長抬頭笑道:「即非兩位隨來之人不敢有勞大駕!」

    寒月忽然欠身而起幽幽說道:「道長。」

    天鶴道長微微一笑道:「什麼事?」

    寒月道:「我家老主人家法森嚴道長是知道的罷?」

    天鶴道長道:「你說下去吧!」

    寒月道:「這連雲廬僻處雲山深處外人甚少知得登山之路只怕是暗中追隨我等三人而來道長見著我家老主人時且勿提起小婢帶路之事。」

    天鶴道長點頭一笑目注韓士公和林寒青接道:「貧道這連雲廬上已然數十年未有陌生人涉足想不到今日佳賓連番而來……」

    突然長嘯之聲傳來打斷天鶴道長未完之言。

    神態悠閒一直面泛微笑的天鶴道長臉色突然一變長眉微聳一掌立胸接道:「兩位請稍坐片刻貧道去迎佳賓。」匆匆轉身而去。

    韓士公吃盡了佳餚美食一抹嘴巴一面說道:「不知來的是何等人物竟然比咱們登山的度尤快甚多。」

    林寒青道:「傳來嘯聲判斷來人似是已闖過了兩道險關。」

    韓士公突然挺身而起舉步向室外行去。

    寒月急奔兩步一橫身攔住了韓士公的去路道:「你要幹什麼?」

    韓士公道:「老夫想出去瞧瞧!」

    寒月搖手說道:「不行天鶴道長雖然和藹可親但他手下的四個守山童子卻是個個剽悍毒辣未得天鶴道長應允咱們最好是不要亂跑。」

    韓士公怒道:「老夫去瞧瞧打什麼緊。」

    寒月道:「哼!你一把年紀了還是這般愛瞧熱鬧出了此室萬一引起糾紛怎麼辦呢?」

    韓士公臉上的神情連連變化顯然他對寒月阻擋之情大為不滿但他終於忍了下去冷冷的說道:「老夫豈肯和你個女孩子家一般見識?」

    但聞長嘯之聲有如龍吟虎哮連綿傳了過來。

    林寒青一皺眉頭道:「聽嘯聲來人似已登上峰頂而且那嘯聲中隱隱含殺伐之意難道是天鶴道長親自出手把他阻攔在峰頂的邊緣不成?」

    韓士公道:「天鶴道長親自出手如不能觀賞此一場惡戰那可是終身一大憾事。」突然縱身一躍疾飛而起穿出室外。

    寒月欲待阻攔已是無及。

    林寒青目光一掃寒月說道:「咱們也到門口去瞧瞧吧!」

    寒月怔了一怔道:「看看可以咱們最好是不要離開此室。」

    林寒青舉步而行走到室門口處。

    遙見韓士公的背影正停在四五丈外似正在凝神觀戰。

    這室門正對著一株巨鬆鬆下繁花環繞著一塊巨大的青石光滑平整一個道裝童子正在修整花樹對那一旁激烈的打鬥渾如不覺。

    林寒青暗暗讚道:「這道童年紀不大倒是鎮靜的很。」

    只聽韓士公高聲讚道:「好劍法好劍法……」

    那登山之路和這室門錯開了七八丈遠彼此互難相見聽得韓士公的高贊之言林寒青亦不禁動了好奇之念舉步跨出門口。

    那修整花樹的道童忽然回過頭來望了林寒青一眼自言自語的說道:「遠遠作客而來最好是守規矩些。」

    林寒青已警覺正待收回跨出門的左腳但聽得那道童示警之言心頭忽生一股怒意暗道:「我偏要出去瞧瞧看你們能把我怎麼樣呢?」

    他為人外和內剛心念一轉大步向前行去。

    那整修花樹的道童也未過來攔阻只是冷冷的望了林寒青的背影幾眼。

    林寒青行極快眨眼間已到了韓士公停身之處。

    韓士公似是正瞧的全神貫注林寒青已到了身側還是茫然無所覺。

    抬頭片去.只見三個全著青色道裝的童子各揮舞一柄長劍攔住一個白蕭蕭的老嫗在擊鬥。

    那老嫗爭執龍頭枴杖忽伸忽縮幻起了漫天捉影把三個道童逼在三尺以處難越雷池一步。

    在那白老嫗身後四五尺處僅靠峭壁邊緣坐著一個頭稀疏長髯垂胸的老翁手中握著一個三尺以上的旱煙袋正在好整以暇的抽著旱煙一陣藍色的煙氣由口中冒了出來間而出幾聲長嘯替那老嫗助威。

    林寒青仔細看那三個道裝童子年紀都在十四五歲之間但手中的劍招卻是老練狠辣尤以三人配合的身法靈巧迅快變化莫測。

    但那白老嫗的拐勢更是招招見功夫拐拐蘊奇詭任那三個道童攻勢猛惡但卻始終無法討得半點便宜。

    林寒青目光轉動只見這片廣大的峰頂上除了惡鬥的四人和那老叟之外就只是韓士公和那修整花樹的童子及自己了幾棟茅舍門窗都緊緊的關閉著不見天鶴道長的蹤跡何處不禁心頭大為奇怪暗暗忖道:「天鶴道長真是沉得住氣這老嫗分明身懷絕世武功三個道童劍招雖然凌厲但時間一久決非那老嫗之敵何況還有那長髯老翁坐長嘯聲衝霄天分明也是位內家高手難道當真要人家打到房裡去才肯出面不成……」

    忖思之間突聽那老嫗大聲喝道:「牛鼻子老道你認為這幾個小雜毛當真攔得住老身了麼?哼!你不願見客也該親身出面打個招呼憑幾個小雜毛替你擋駕也未免太小覷我了。」

    那坐在峭壁邊緣一直抽著旱煙的老翁突然取下煙袋哈哈大笑接道:「這話說的不錯他要是看的起你早就出來見你了。」

    那老嫗本已怒火高漲再受這老翁一激怒火更熾大喝一聲手中龍頭拐突轉凌厲剎那間勁風激盪內力山湧三個道童登時被迫的連連後退。

    林寒青一扯韓士公的衣袖韓士公霍然回村頭來.望了林寒青一眼道:「哈哈你也出來了麼?」

    林寒青道:「這三個道童已露敗象再戰下去非有傷亡不可。」

    韓士公道:「不錯三人恐怕難再撐過二十招。」目光一轉突見天鶴道長緩步走了過來。

    不知何時天鶴道長已然出現在峰頂之上。

    他臉色嚴肅已不見那常常掛在嘴角的微笑冷冷的望了韓士公和林寒青一眼緩緩對那老嫗和三個道童激戰之處走去。

    他雖然隱忍未質問兩人但心中不滿兩人偷出茅室看人搏鬥的忿慨已然流露無遺。

    只聽天鶴道長宏亮的聲音說道:「你們不是白龍婆之敵快些退下來吧!」

    三個道裝童子應聲收劍齊齊躍退。

    白龍婆四字震動了韓士公的心弦不禁訝然暗忖原來是這個女魔頭無怪手中的龍頭拐招數如此神妙。

    忖思之間那三個道童已然退回到天鶴道長的身後。

    白龍婆一頓手中鐵拐拐尾頓時深入了石地三寸目注天鶴道長冷笑一聲道:「好呀!牛鼻子老道你的架子越來越大了。」

    天鶴道長面色肅穆但他的言語仍然保持著平和之聲道:「貧道生性疏懶不願捲入江湖是非之中故而對登門造訪的武林同道一律擋駕不見……」

    白龍婆冷冷說道:「可惜你那些守護山門之人太過膿包竟然無法攔住我老婆子。」

    天鶴道長淡然一笑道:「天南雙俠名震環宇連貧道也得退避三舍何況門下之人。」

    那坐在峭壁邊緣的老翁突然打了一個噴嚏舉起手中旱煙袋在山石之上敲了幾下道:「那一個罵了我老頭子啦?」

    白龍婆怒道:「老不死的在裝的什麼羊。」

    那老翁緩緩站起身子慢步走了過來一面不停的吸著旱煙袋。

    天鶴道長似是極不願開罪兩人竭力隱忍左掌立胸欠身問道:「賢夫婦聯袂而來想必有所見教?」

    那白髯老翁仰天打個哈哈道:「無事不登三寶殿……」目光一轉望著白龍婆道:「喂!老婆子下面的該你說了。」

    白龍婆似是餘怒本息冷冷的接道:「咱們今日打擾是想向你老道長討點東西。」

    天鶴道長道:「只要是貧道所有決不吝惜。」

    白龍婆道:「據老身探聽所得那兩件東西確已落入你手。」

    天鶴道長道:「不知何物?」

    白龍婆道:「我義妹遺物天南二寶魚腸劍和天龍甲。」

    天鶴道長肅穆的臉色突然綻開了一絲笑容道:「賢夫婦從那裡聽得此訊。」

    那白髯老翁打了個哈哈道:「不管從那裡聽得不是咱們編出來的就是。」

    天鶴道長笑道:「江湖傳說豈可全信貧道隱居連雲廬中素不涉足江湖恩怨要此利器寶甲何用?」

    白龍婆道:「昔年我那義妹仗天南二寶進入中原哄動華夏大江南北聞她之名無不避讓三分……」

    天鶴道長接道:「不錯玄衣龍女昔年確是名噪一時武林中人對她又愛又怕貧道有幸和她見過一面。」

    白龍婆道:「當世名劍屈指可數你生性陰沉斂鋒不住我那義妹年輕氣盛聞你之名找上連雲廬來和你比劍那是最後一次在江湖出現此後就音訊渺然此事對也不對?」

    天鶴道長:「比劍之事倒是不錯……」

    白龍婆不待天鶴道長話說完搶先接道:「這就是了定然是你見寶動心把她害死吞下天南二寶。」

    天鶴道長一皺眉頭道:「賢夫婦不可聽人挑撥含血噴人貧道和玄衣龍女比劃一事雖無人旁觀但有明月藍天為證。」

    白龍婆厲聲喝道:「我那義妹是勝了還是敗了?」

    天鶴道長道:「令妹仗憑魚腸劍的鋒芒連削貧道三隻長劍。」

    白龍婆突然長歎一聲接道:「如她能不用魚腸劍也不會引起你偷覷之心暗中算計於她了。」

    天鶴道長臉色一整肅然說道:「貧道雖被她連削三劍但卻並未落敗。」

    白龍婆道:「兵刃被削還不算落敗難道還算勝了不成?」

    天鶴道長道:「玄衣龍女找上連雲廬來迫我比劍之時她的聲名早已震動了武林魚腸劍、天龍甲二寶之名也同時在江湖上傳播甚盛貧道雖然極少在江湖之上走動但令妹的名頭太大也聽到了幾位故友談過而且個妹愛穿官衣是以貧道雖然和令妹初次見面但一見之下已然議出是大名鼎鼎的玄衣龍女了。」

    白龍婆冷冷的接道:「因此你就想到她身懷二寶動了霸佔之心但比劍結果又無法勝她只好別走旁徑用鬼計暗算於她。」

    天鶴道長確實有過人的修養任憑白龍婆惡言相傷始終保持著平和之容淡淡一笑接道:「那魚腸劍乃春秋神物鋒芒絕世令妹能在中原武林道上大享盛名仗那寶刃鋒利也是原因之……」

    那長髯垂胸的老翁哈哈一笑道:「是呀!如那魚腸劍是平常之物也不放在你天鶴道長的眼下了。」

    天鶴道長也不辯駁繼續接道:「玄衣龍女迫我比劍貧道再三推辭但令妹咄咄逼人硬要迫我一手貧道情不得已只好答應了她令妹雖氣勢逼人狂傲一點但卻不失磊落的胸懷當時出示了魚腸劍告訴我寶刃鋒刮要我多帶幾柄長劍免得戰至中途長劍被削武功上尚未分出勝負落了不分勝負的結果貧道當時未應允她但卻受不住她再三相激只好帶了四柄長劍……」他仰臉望著遙遠處∼座高峰接道:「我們就在那一座人跡罕至終年積雪不化的高峰之上開始了一場惡戰那是貧道生平之中所經歷最為兇惡的一戰當令妹用寶刃削去了我手中兵刀之時貧道已心甘認敗無奈令妹苦苦相逼硬指貧道隱技自珍迫我易劍再戰貧道受迫不過只好厚顏應命就這樣貧道被連著削去了三柄長劍……」

    白龍婆道:「一個人連被削去了三隻長劍難道還不胄認敗不成?」

    天鶴道長莊嚴的接道:「當貧道取過第四柄長劍時令妹忽然又出了花樣用劍指著貧道提出賭約就她自入中原以來所遇勁敵之中貧道應列席如若再被她削去第四柄長劍就要貧道還著俗裝追隨於她終生為奴」

    他輕輕歎息一聲仰望著西天晚霞接造:「訪問賢夫婦一句這等羞辱是可忍孰不可忍岔道雖憂天件淡泊.不原爭霸武林逐名江湖但也不甘受此羞辱因此;在最後一場比武中貧道不得不盡出全力和她硬拚在那一場決戰之中貧道幸勝一招失手傷了令妹。」

    白龍婆黯然一歎道:「你當真是在武功上勝了她麼?」

    天鶴道長道:「貧道生性不善謊言那一招勝來驚險萬狀貧道用幸勝二字並非是謙虛之詞。」

    白龍婆道:「但我義妹自從和你比劍之後從此就未在江湖露臉如非被害那裡去了?」

    天鶴道長沉吟了一陣道:「令妹失手落敗之後心中大是忿慨匆匆下山而去令妹的為人雖然是狂傲了一些但貧道對她仍然是十分敬慕。」

    白龍婆似是漸為天鶴道長的言詞所動火氣大減平和地說道:「你敬慕她什麼?」

    天鶴道長道:「令妹雖然敗了一招但她身著天龍甲刀劍難傷盡可揮劍再戰可是她卻願認輸自承比劍失敗下山而去此等磊落俠風留給了貧道極深的仰慕。」

    白龍婆接道:「這就是了你可知道她的下落麼?」

    天鶴道長沉吟了一陣道:「不知道。」

    白龍婆道:「據老身所得的傳言我那義妹傷在你淬毒的飛劍之下她雖有天龍寶甲護身但卻無法盡掩全身……」

    天鶴道長道:「貧道雖會拋磚飛劍之技但在生平對敵之中從未用過。」

    白龍婆道:「不論那傳言是否真實但我義妹自和你動手之後就未再出現於江湖之上是千真萬確的事我們登門尋人亦不是無事生非……」微微一頓接道:「天龍甲、魚腸劍也隨我義妹的消失下落不明我們明查暗訪了數年之久別無可循之路你天鶴道長是唯一可尋的線索。」

    天鶴道長淡然一笑道:「貧道已然說盡胸中所知賢夫婦如若不信那也是無法之事!」

    白龍婆回頭望了那長髯老翁一眼道:「喂!老頭了這件事該怎麼辦?」

    那長髯老翁慢條斯理的又裝上一鍋子的煙葉晃燃火折子狠命的抽了兩口煙緩緩接道:「依我瞧咱們有兩個法子你如相信他的話事情到此為止咱們也不用再費工夫找尋你那義妹和二寶下落如若你不信他咱們就硬逼著他要人……」

    白龍婆怒道:「你這不是等於沒說麼?」

    白老翁又抽了一大口煙噴出滿口濃霧接道:「是呀!你也從來沒有聽過我的主意。」

    白龍婆一頓鐵拐道:「老不死的我問你信不信天鶴道長的話?」

    長髯老人道:「這個麼我只信他一半。」

    白龍婆奇道:「為什麼?信就信不信就是不信怎麼只信一半呢?」

    長髯老翁道:「他說的一大半都是實話他既末暗算你那義妹也未得到二寶但他卻知道玄農龍女的下落……」

    白龍婆道:「你怎麼知道?」

    長髯老翁哈哈大笑道:「難道我這大半輩子江湖是白跑了麼?」

    白龍婆緩緩把目光投注到天鶴道長的臉上一字一句的問道:「你可知道我那義妹下落麼?」

    天鶴道長面上的顏色微變仰望長空沉思了良久緩緩的答道:「當時貧道並不知道……」

    白龍婆厲聲接道:「以後呢?」

    天鶴道長道:「以後貧道倒是聽到了她的下落。」

    白龍婆道:「她現在何處?」

    天鶴道長收回投注在長空中的兩道目光轉望著那長髯老翁和白龍婆道:「令妹末再在江湖上出現那是因為她已消去了爭強鬥狠之心不願再以清白的女兒身混跡於江湖之中……」

    白龍婆一心想著二寶恨不得天鶴道長在一句話中就說出玄衣龍女的下落好追去問問她二寶下落。

    她心中愈急愈覺著天鶴道長的答話緩慢忍不住接口喝道:「她現在何處?決說!」

    天鶴道長微微抬頭把目光投注向遠天深處接道:「貧道耳聞此事真像亦不了然賢夫婦既能查出玄衣龍女和貧道動手之事想來查出她的下落並非什麼難事。」

    那不停吞雲吐霧的白髯老翁似是唯恐天下不亂張口噴出一嘴濃煙煙霧凝結不散幻出一座人形模樣向上升去此時山風忽停那人形煙氣一直上升了一丈左右才散飄而去騰出了一張大嘴巴來緩緩接道:「怎麼樣?我沒猜錯吧!人家雖然知道不肯告訴你也是枉然。」

    白龍婆眉宇間泛現出一片殺機蕭蕭白無風自動舉起了手中的鐵拐雙目中眼神如電盯住在天鶴道長的身上

    冷冷的喝道:「好哇!你是知道不肯說了?」

    天鶴道長道:「玄衣龍女好好的活在世上但兩位尋了很多年卻一直未能找到她的下落據貧道想來她早該知道兩位苦苦尋她之事但她卻不肯出面和兩位相見這說明了兩件事一是她不願和兩位相晤。二則胸有苦衷不便再見賢夫婦貧道在未得人尤難之前自是不便擅作主意洩露她的安居之處。」

    這幾句話明明白白的告訴了天南雙俠他雖知玄衣龍女的下落但卻不願說出。

    白龍婆緩緩移近天鶴道長冷然接道:「你既不肯說出她的下落我將找你要人。」

    天鶴道長肅然接道:「賢夫婦如能給貧道三天時間貧道定當給兩位一個圓滿的答覆或可促她和兩位一見。」

    白龍婆厲聲喝道:「我們找了她數十年踏破鐵鞋走遍了天涯海角此時片刻也難等待我要立時見她。」

    天鶴道長道:「這個請恕貧道礙難應命!」

    白龍婆一頓手中的龍頭枴杖全身微微的抖動起來肅冷的說道:「你不肯說出我義妹的下落分明是有意吞下我們天南二寶……」她心情的激動形露於形色之間但言詞清晰忿而不亂。

    天鶴道長道:「貧道出家人一無爭霸武林之心二無揚名江湖之意魚腸劍、天龍甲雖被武林目為二寶但貧道並無羨慕偷覷之心賢夫婦如不允貧道三日限約那也是無可奈何的事。」

    他說話的神情嚴肅、真誠使人一聽之下無法不信。

    白龍婆激動的神情逐漸的平復下來仰臉望天沉思了一陣突然一頓龍頭拐回頭對那白髯老翁說道:「老頭子咱們走啦!三天後再來連雲廬討教。」

    天鵝道長合掌當胸肅然接道:「貧道生平不打班語三日後賢夫婦只要能登此山峰一步貧道定當奉告那玄衣龍女的下落。」

    那白髯老翁仰面噴出兩口濃煙哈哈大笑道:「道長雖然甚少在江湖上走動但江南第一名劍之名早已傳誦於武林之間三日後老夫等當來討教。」

    天鶴上人道:「恕貧道不遠送了。」

    語聲未歇兩條人影已聯袂躍起去勢奇快眨眼間已消失峰下不見。

    天鶴道長目睹兩人去後轉過身子緩步向韓土公和林寒青停身之處走來。

    韓士公見聞廣博已然看出天鶴道長面泛不豫之色當下一抱拳道:「在下等初到連雲廬上不悉山中規矩如有冒犯之處還望道長海涵一二。」

    天鶴道長嚴肅的臉上緩緩綻開一絲笑意道:「兩位請回茅舍中去吧!」轉身而行步入了正中一處茅舍中去。

    三個道童緊緊追隨在天鶴道長身後齊人那正中一座茅舍之中。

    韓士公低聲對林寒青道:「老弟這天南雙俠你可曾聽人說過麼?」

    林寒青道:「在下初入江湖對武林中的人物認識極少。」

    韓士公笑道:「天南雙俠那是高稱他們了其實這兩人應該是天南二怪二怪雖然上冠天南二字但卻經常在大江南北走動。」

    林寒青奇道:「這就使在下不明白了。」

    韓士公哈哈一笑道:「老弟難怪你聽得糊塗不明兩人底蘊之人誰也無法聽得明白唉!說這話該是五十年前的事了那時天南二怪經常在中原武林出現這一男一女不正不邪做人處世都以個人的好惡為主因此開罪了不少武林同道被中原武林同道聯手圍攻雙雙身負重傷此後二十年未再見二人出現江湖二十年後二人重返中原聯袂殲仇連殺了一十八位武林高手因而聲名大噪。」

    談話之間已進入了待客茅舍。

    寒月迎立門口白了韓土公一眼冷冷說道:「一把年紀了做起事來仍然是沒規沒矩。」

    韓士公怔了一怔怒道:「小丫頭你罵那個?」

    寒月道:「誰罵你了說說你不行麼?」

    韓士公道:「老夫年過甲子還要你個毛丫頭來管教不成?」

    寒月冷笑一聲道:「有志不在年高你活了幾十歲見過的不能算少還要趕著去看熱鬧觸犯了人家連雲廬中的規矩。」

    韓士公一時無言可答默然不語的坐了下去。

    寒月得理不讓人繼續接道:「天鶴道長最忌來客胡圖亂撞你們跑出去看人搏鬥犯了山中之忌天鶴道長縱然看在我們老主人的份上隱忍不但他如轉告了我家老主人我只怕要挨上一頓好打。」

    林寒青只覺她講的句句在理無言可駁不禁一皺眉頭說道:「姑娘說的是如若你家老主人當真的怪罪下來在下盡以所能替姑娘擔待下來就是。」

    寒月仰起臉兒望著屋頂緩緩的接道:「如你肯答應把那一瓶千年參丸送給我家姑娘也許可得我家老主人歡心免了我一頓責罰。」

    林寒青歎道:「那瓶千年參丸早已失去我縱然願意奉送也是無可奈何。」

    寒月道:「那不要緊我家老主人的性格一向是非禮勿動只要你答應相送追隨失物之事自由我家老主人出面追討不管你的事了。」

    林寒青想到那瓶子年參丸關係著周簧生死如若答允相贈日後不便再改口相討一時之間心中好生為難沉吟了良久道:「這個容在下想想再說吧!」

    韓士公搖搖頭道:「唯女子與小人最難養也老夫活了這把年紀仍然看了一個毛丫頭的道兒當真是慚愧得很。」

    寒月絲毫不以為傳反而嫣然一笑道:「有朝一日你有緣得見我家小姐一面哼……」

    韓士公接道:「見了她又怎麼樣麼?」

    寒月笑道:「別看你一把年紀見聞甚多她賣了你你也不會知道的。」

    韓士公道:「老夫不信有此等事。」

    寒月道:「不信你就試試……」忽的黯然一歎接道:「但願上蒼相憐保佑小姐病勢好轉也好讓天下鬚眉見識見識她的才能……」

    一陣步履聲傳了過來打斷了寒月未完之言。

    抬頭望去只見一個道童當門而立面色冷漠掃掠了三人一眼道:「家師有請三位。」

    韓士公霍然站起一語不的大步向外行去。

    此人年紀雖大但生性火暴最是受不得別人的輕藐、閒氣。

    林寒青和寒月魚貫隨行出了茅室。

    那道童引導著三人走進了正中一所廣大的茅屋中。

    敞廳裡早已有人相候除了天鶴道長之外還有一個白童顏的老者。

    只見寒月急急奔了過去對那白老人拜了下去道:「寒月叩見老爺。」

    那老人除了滿頭雪和一對灰白的眉毛外再也無法找出一點老邁的痕跡但他的眉宇間卻泛湧出重重的憂慮。

    只見他輕揮左手說道:「你起來。」

    寒月站起身子低聲對那白老人說道:「老爺如若斷去那兩人手上鐵銬他就奉送一瓶千年參丸療治小姐的重症。」

    林寒青聽得心頭大急還未來及開口那白人已接口說道:「老夫先代小女謝過。」緩步走了過來探手從懷中取出一柄短劍揚腕一揮林寒青手中鐵銬應手而斷。

    韓士公目光一掠那短劍失聲叫道:「魚腸劍。」

    白老人淡淡一笑道:「不錯兄台倒是識貨人。」寒劍再揮挑斷了韓士公手上的鐵銬。

    兩人已被那鐵銬鎖了甚久此時驟然解開不自禁的舒展一下雙臂長長吁了一口氣。

    韓士公想到適才天南二怪相逼天鶴道長問他天南二寶的下落之事想不到天南二寶之一的魚腸劍竟然就在這連雲廬中。

    轉眼望去只見天鶴道長肅然而坐目光投注在室外一片蒼松之上神情間若有所思。

    白人削去了兩人手上鐵銬緩步歸還坐位回顧了寒月一眼道:「小姐來了你到後面去看看她吧!」

    天鶴道長突然收回投注在室外的目光一掠韓士公和林寒青道:「兩位請坐。」

    林寒青被那白人一句話封住了口一時間不好再提千年參丸的事轉望著天鶴道長說道:「道長有何指教。」

    天鶴道長輕輕歎息一聲道:「連雲廬上素來不願留客兩位手上的鐵銬已除心願已了也該離此地去了。」

    林寒青目光一掠那白人陡然站起身子抱拳說道:「在下就此告別。」轉身向外行去。

    韓士公起身接道:「道長之名在下仰慕了數十年今日可見不過如此你武功就算當今第一我韓某人也不再敬仰你了。」邁開大步走出茅屋追上了林寒青。

    突聽一陣衣袂飄民之聲傳了過來人影一閃那白人已越過兩人回身攔住了去路。

    韓士公進入茅舍之後已然留心到此人只覺他面目陌生從未聞見但他能和天鶴道長交稱莫逆自是非平庸之輩當下退了兩步靜立現變。

    林寒青劍眉微聳肅冷的說道:「老前輩攔住去路是何用心?」他目睹那天鶴道長冷漠的逐客神情心頭亦不禁生出了怒意。

    那白人長長歎息一聲道:「老夫為愛女病勢拖累數年間黑變白……」

    林寒青淡然接道:「父母天性那也是人情之常。」

    白人雙目神光閃動冷電般逼注在林寒青的臉上道:「小女能拖過十幾年的歲月不死證明那並非必死之症因此老夫要盡一切心力療治好她的病勢事實逼我行險顧不得武林中的道義了。」

    林寒青淡淡說道:「老前輩說了半天在下仍是不解言中之意。」

    白人眉宇間泛起羞愧之色但瞬息之間即為一種深深的憂鬱掩去仰望長空冷冷接道:「凡是能夠療治我女兒病勢的方法和藥物不論是否絕對有效老夫都將盡我之能求得一試……」

    他似是一個極為正直和嚴肅之人但卻被親情掩去了處事的公正話至此處好像自知情理有虧不自覺的長歎一聲接道:「明白點說那就是老夫不願放棄任何一個可以挽救我女兒的機會。」

    林寒青道:「老前輩的用心可是要向晚輩討取那瓶千年參丸?」

    白人道:「不錯別說老夫還可找出一點借口為兩位斷去了手上鐵銬縱然是毫無借口我也要硬搶那一瓶千年參丸。」

    林寒青道:「千年參丸目下雖不在我身上但晚輩卻有追回此物之心老前輩斬斷我手上鐵銬之情在下自當永銘肺腑來日補報但我卻難得答允你奉贈參丸。」

    白人道:「需知你們手上鐵銬乃精煉緬鐵製成除了老夫這柄春秋神物的魚腸劍外難再有斬斷鐵銬的寶刀這番恩情說大不大說小不小老夫挾恩求報要硬討你那瓶千年參丸。」

    林寒青回顧了韓士公一眼朗朗答道:「老前輩有本領儘管去搶但晚輩卻難答應相送。」

    白人道:「這麼說起來你也要插手搶奪了?」

    林寒青道:「我追回失物難道有什麼不對麼?」

    白人臉色一變道:「我要逼你答應呢!」

    林寒青冷冷說道:「那就要看老前輩的手段了。」

    白人突然仰天長笑道:「難道你還想和老夫動手不成?」

    林寒青被他的笑聲激的怒火高熾怒聲喝道:「這有何不可老前輩儘管賜教。」

    白人陡然踏進了一步揚起掌勢正待劈去忽聽一個柔弱低微的聲音傳了過來道:「爹爹!」白人收掌而退橫裡閃開三步。

    林寒青回一瞥只見一個全身白衣的少女雙手搭扶在兩個青衣小婢的肩上踏著蒼茫的暮色行了過來。

    白人低沉的歎息了一聲道:「孩子夜晚山風寒意甚濃你跑出來做什麼?」言詞之間充滿了一片親情。

    在兩個青衣小婢的扶持下她慢慢的走過了林寒青的停身之處行向那白人。

    這是個動人借憐的姑娘一眼之下就可以看出她為病魔折磨的衰弱長長的秀披垂在後肩中間用一條白色帶子勒起蒼白的臉色失去神采的眼睛和那微帶紫色的雙唇行動間顯得是那樣有氣無力。

    林寒青微微凜動不自禁由心底泛升起一縷憐憫之情只覺這位姑娘的嬌弱像一盞燃油將盡的枯燈任何一些微小的力量都會輕而易舉的煉去她生命的火花。

    白人緩緩伸出手去輕柔的拂拭著那白衣女飄舞的長低沉的說道:「孩子回到屋裡去吧!你受不住山風的吹襲。」

    他的手有些微微的顫動雙目也不敢投注林寒青的臉上似是內心中有著極深的畏懼。

    要知此刻林寒青和韓士公隨便任何一人出手都可以把他弱不禁風的女兒震死在掌下。

    這情景使那白人心神為之震顫因為他心中很明白自己大背武林規戒的舉動很可能招致別人蠻幹非為的報復。

    只聽那白衣女緩緩的應道:「爹爹不用擔心今日我覺著精神很好想出來看山景……」

    白人輕輕歎息一聲接道:「天黑了暮色蒼茫那裡還可見山色景物快些回房中去吧!」

    白衣女微微一笑但卻凝立不動。

    韓士公突然說道:「兄弟咱們走吧!」大步向前行去。

    林寒青微一猶豫舉步隨在韓士公身後行去白人目光一掃兩人有心出手攔阻但又怕相迫下兩人出手傷了愛女強行忍下。心頭的激動望著兩人的背影逐漸遠去。

    山道上再無阻礙兩人一口氣下了絕峰石梯。

    這時天色已然完全入夜滿天繁星閃爍生光。

    韓士公道:「天鶴道長孤僻避世傲嘯山林算不得大仁大義的人物也用不著咱們武林同道敬重於他。」

    林寒青道:「那白人不失君子胸懷對自己的強豪奪理舉動不時流現出慚愧之情。」

    韓士公哈哈大笑道:「不是兄弟一提我倒忘了斬斷咱們手上鐵銬的寶刃分明就是天南二怪追尋的天南二寶之一的魚腸劍三天之後天南二怪找上門來不知那天鶴道長要如何的交代?」

    林寒青忽然想起那矯弱不勝的白衣女來輕輕歎息一聲道:「那女孩子也當真可憐的很身懷絕症與生俱來為她父母者自是難免關愛之心那人愁白了一頭青足見這十幾年來的折磨是何等的嚴重了。」

    韓士公笑道:「可憐天下父母心……」忽然一跳而起道:「兄弟我想起一件大事來了。」

    林寒青看他那突如其來的舉動不禁愕然微微一皺眉頭道:「什麼事?」

    韓士公道:「你年紀幼小出道江湖不久自然是不知那玄衣龍女的傳說了。」

    林寒青道:「果是未曾聽過。」

    韓士公道:「那魚腸劍和天龍甲不知何時流入天南被稱為天南二寶之事你是知道了?」

    林寒青:「此事也是剛剛聽說。」

    韓士公接道:「這天南二寶都由玄衣龍女帶入中原她憑仗二寶之力連敗了大江南北無數高手聲名大噪一時凡事利害相連隨著直衣龍女的盛名引動無數想奪天南二寶之人……」

    林寒青忽然想到身懷參丸之事引起的連番波折不禁感慨的接道:「匹夫無罪懷壁其罪。」

    韓士公哈哈一笑道:「樹大招風名大招忌人人皆知但真能看破世情跳出名利圈外的又有幾人?玄衣龍女挾天南二寶之威縱橫中原逐鹿爭霸一時銳利所指擋者披靡正當她盛名播傳之際卻突然隱失於江湖之中不見此事在江湖上引起了甚大的震動但那玄衣龍女有如沉落大海的沙石找不到一點的線索自然那天南二寶也隨著玄農龍女失蹤不見……」

    他微微一頓打個哈哈又道:「對啦!我還有一件事忘記說明白了就是那玄衣龍女生的十分美艷。」

    林寒青愕然沉思了片刻道:「怎麼玄衣龍女和天鶴道長比劍之事江胡上難道就沒有傳聞麼?」

    韓士公道:「沒有江湖上一直傳誦著天鶴道長制服那華衣劍士的事卻無人知道玄衣龍女和天鶴道長比劍之舉如非聽得天南二怪質詢天鶴道長連老夫也不知道箇中之情。」

    林寒青仰起臉來徐徐吁一口氣默不作聲。

    韓士公輕輕歎息一聲接道:「連雲廬上的諸般設施以及那謝絕訪客不和武林人物來往之事想來只怕並非是自視清高……」

    林寒青接道:「在下也覺著那雲氣欽繞的雲峰之上散疏於山石松間的茅舍之中似乎是隱藏著一種秘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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