吸血鬼偵探夜行錄 第o9部——《熾天使安魂曲》 第六回 解謎者
    某棟大廈的天台處。

    青年雙足落到混凝土地上忽腳下一個踉蹌近乎摔倒。

    「先休息一下吧笨驢不是說那造勢大會離還在有半……不不是一個小時多才開始的嗎?」

    黑貓躍到一旁的電箱上尾巴不住左右搖擺分析道:「「熾天使」也是個普通人情報來源有限之前他可能本身熟悉第三名死者才比警方更快找上他現在的第四目標是個公眾人物反過來說更難接近和掌握他私人行蹤吧。」

    「嗄……我明白……」銀凌海半坐倒在地呼吸已開始紊亂渾身如被無數尖錐戳刺青年再道:「這也是他泡製這……「外行人詭計」的目的之一。」

    「詭計?」黑貓三角耳動了動忽道:「對了你剛才瘋似的趕路還沒解釋清楚啊笨驢說一說我要知道。」

    偵探咬咬牙除了爭取時間回復體力外主要是暫緩一下全身上下的痛楚。

    他不解的看了自己師父一眼道:「我一直忽略了這一點因為還沒意識到這是一九八x年代這時的一般人和我們那時對犯罪調查等的認知非常不同——特別是「csI」一類的電視節目還沒出現。」

    雯妮莎等待青年繼續解釋。

    「簡單點來說一般市民對犯罪偵查還有不少誤解——其實現在也差不多。」前警員不知不覺被打開話匣子道:「最有名的就是陪審團的「csI效應」也即陪審團要求所有有關沒關的證物都要有詳細的化驗和分析。

    「其它的比如現場留下指紋指紋就一定是完整的、縱火燒屍就一定可成功毀屍滅跡等等。」

    「縱火燒屍?所以你是指三名死者的屍體有問題?」黑貓不知為何一副談興正濃的模樣。

    銀凌海卻又搖搖頭道:「不完全正確基本上要把人體燒至不能辨認是很困難的即使火葬場的屍體火化爐在焚燒屍體後也要把骨頭再碾碎——當然這是指一般兇手而言「熾天使」就沒有這個問題。」

    「那麼?」

    「但「熾天使」本身應該沒有意識到這點只是和一般人一樣認為放火燒了屍體就行了。當然高熱會破壞dna——要是屍體燒得夠完整的話。」

    黑貓瞇起眼睛一會再睜開道:「所以問題就出在汽車旅館那第三名死者他燃燒得不完整的屍體?」

    青年又古怪的先點點頭再搖搖頭道:「嚴格來說是屍體那還算完整的腳踝部分——這點要「感謝」熾天使那不合常理燃燒的火焰。不過能否抽取足夠樣本作化驗是一個問題這個年代dna分析還沒普及又是另一個問題。

    「另外器材、行政程序、人手都要考慮最少絕不可能如電視影集般探員拿出樣本等五秒鐘就能馬上知道結果——即使在我們的年代都一樣……離題了總之剛才莫叔的報告上也沒有任何dna化驗的資料。」

    「喵的那你說一大堆是在戲弄人嗎?」黑貓怒吼了一聲旋又似想起什麼竟又低聲下氣的道:「不好……不好意思你繼續解釋我想知道很想知道。」

    青年抓抓後腦再疑惑的瞧瞧雯妮莎道:「你那時提及「血」提醒了我雖然沒有替死者作dna鑒識但為了協助辨識屍體身份法醫從死者還算完好的腳骨骨腔中取出骨髓才辨識出死者的血型:aB型。

    「也即第三名死者……「韋斯利·納善」的血型是aB型的。」

    「所以?」

    「這點本身沒什麼意義而且我們獲知的十二名門徒名單只是姓名種族等簡單的數據也不包括血型等身體資料相信警方也一樣。

    「但假如同時有「韋斯利」父親的前科紀錄——當然包括各種個人資料就看出問題了答案就是血型遺傳問題——韋斯利父親是o型血的。」

    「什麼?」

    木鴿彷彿慢慢湧出一陣白光零七號深吸口氣繼續喃喃道:「是的我就想你這樣善後……零六號……不我的同伴我的同類啊。我們的「時間」和人類不同我們的時間在「出生」時已經凍結而我……我很慶幸有他們他們令我的時間再次流動。

    「原來……原來被時間追逐的時候我們才真正活著。「生命」有時只是指自己的命有時卻指其它東西。零六……不姐姐啊希望你終有一天能明白。」

    滿身大汗的零七號彷彿用盡全身力氣她放開木鴿木頭外表開始變化扭曲變成一頭活鳥再笨拙又緩慢的朝窗外飛去。

    零七號歎了口氣坐在椅子上休息。

    對了那時那救了自己的年輕人……希望他能撐下去吧當時自己也沒多餘力量幫他……

    說起來那人總有種怪異的親切感……不想太多了……

    零七號再次站起做出門的準備。

    中央警署。

    「我沒記錯的話那叫血型……遺傳關係吧。」莫凡看著手上一張傳真過來的圖表道。

    警探手上的紙是個簡單的圖表其中某些格子內的內容以粗筆在底下畫上斜線。

    父母的血型與子女的血型遺傳關係表:

    「是的警官你沒有記錯」電話另一頭傳來一把冷靜而又似無機質的女性聲音道:「假如那名疑凶的血型是aB型而其直系親屬即其父或母任何一方是o型血的這是個不可能狀況。要麼是取樣錯誤要麼是彼此並非直系親屬關係。」

    莫凡吐吐舌頭暗忖對方就不能講「人話」嗎再道:「簡單點說韋斯利的老爸是o型血的那他的老婆無論是什麼血型下一代都不可能是aB型血也即是說那在汽車旅館掛了的傢伙不是韋斯利了?」

    「如果你確定二人的確有血緣關係的話」對方仍如機械人般道:「那你這個推論可以成立。當然你要更確定的結果我可以帶樣本到大學那邊作dna分析不過需要一星期左右……啊dna即是脫氧核糖核酸你知道吧?」

    莫凡忽假咳一聲道:「哦這個dn……嗯我大致知道……總之總之非常感謝你嗯……法醫小……」

    「我叫康薇爾凱·康薇爾新到任的助理法醫。」

    「非常謝謝康薇爾醫生。」莫凡急忙掛上電話然後朝大門衝去。

    「那麼說死者「馬提亞」原來並非「韋斯利」嗎?也即韋斯利本人就是兇手:「雅各布」就是韋斯利·納善。」

    黑貓不由點點頭回憶起汽車旅館時的情況再道:「我明白了。兇手也即「雅各布」殺了人後縱火燒屍又把自己的證件皮夾一類的留在現場好誤導警方一下子以延長自己被現的時間?」

    「是的之前兩宗案子兇手都會焚燬現場獨是汽車旅館時他的行動有不自然之處。」

    青年道:「我猜突然做成的天花板火洞是為了告訴其它人案子是「熾天使」做的之後他才離開還算完整的現場卻在路上卻被我們截著故他到那時才真正展現原來天使的火焰威力。」

    銀凌海登了頓再道:「當然這一招在現代是行不通的因為一般人對dna的認識及分析技術已經很進步了……談回正題這「外行人詭計」某程度上來說對我們很有利。」

    「有利?」黑貓一副好學的學生模樣。

    「嗯兇手利用了這個詭計這樣警方就不會留意「韋斯利·納善」這個身份——最少短時間內不會。但反過來說既然他已經能用……你們說的那種「遙控熾天使」的厲害攻擊方式又何需想出這些「低層次」的人類詭計?

    「所以我猜想這詭計同時也為了掩護他某些能力的弱點——這詭計即是俗稱的一魚三吃。」

    黑貓聽罷想起汽車旅館自己弟子突襲「熾天使」時附近有人突然大叫的事遂道:「唔我明白了……最有可能的是第一兇手在每次行兇後都需要時間……嗯休息、充電一類。

    「第二現在的兇手雖能遙控可變成*人形的火焰但有距離限制……嗯從汽車旅館那時來看應該在二至四百米左右——現在消化了第三個靈魂後可能更遠。也更可能需要他本人肉眼觀察到才能順利操縱。」

    青年點點頭深呼吸一下忍著身體痛楚而站起身來道:「所以他才需要盡量拖延自己被找著的時間更何況已經有三宗案子了第四目標又是市長候選人警方定會更有防備所以風險少一分是一分。」

    「好了出吧時間不多了。」偵探言罷正欲舉步卻又手腳遲鈍的被絆了一下。

    「喂沒事吧?笨驢你還是再休息多一會……對了果陀那女人原來還有很多壓箱底的絕招可以應付有餘我們就別急吧。」

    「唔好吧」笨驢點頭道:「我也覺得這是個好提議。」

    「是吧我就是說……」雯妮莎倏地頓住因為現青年正盯著自己。

    「好啦……師父是怎麼回事?」

    「喵……喵?」可愛的小貓咪側側頭。

    「拜託別玩啦師父你不是第一天認識我——我也是。」銀凌海靜靜看著雯妮莎再道:「是有什麼事情我不知道?還是果陀有何特別計劃而我不方便在場?」

    「……」

    「你不說我也仍舊會趕去中央公園結果是一樣。」

    黑貓忽地躍到青年前方的半截混凝土柱上。

    雯妮莎再盯著對方雙眼一會又一會確定了眼前這物體完完全全就是花崗岩的同義詞。她歎了口氣道:「笨驢……阿海你真的要……繼續前進嗎?即使生了什麼事知道了什麼也要繼續前進嗎?」

    「師父現在不是玩問答遊戲的時候。」

    「回答我。」

    「我們不是第一次討論這個師父你也知道答案。」

    「但我想聽你再說一次。」

    無論是眼神又或心電感應傳來的情緒種種都告訴青年對方和她形容自己是美麗大方又可愛的美女的時候一樣認真。

    於是銀凌海半跪下來與雯妮莎平視才道:「是的我犯了很多錯令很多人因此死去我沒辦法令他們死而復生我只能、只可以守護在生者而這是我的……唯一的救贖我的……私人包廂。」

    吸血鬼頓了頓整理一下頂上的軟呢帽又似下意識的拉下帽緣掩蓋右眼再道:「莫叔、凱阿姨……還有很多很多我在路上遇到的人他們都為了保護我守護正義選擇犧牲自己生命。

    「我繼承了這些這是傳承。所以我要繼續前進繼續守護這是我唯一能做的事。」

    「原來如此我知道了。」

    黑貓的雙目閉上好一會再睜開語氣中有某種……接近悲哀的東西道:「那時你養母病危我也犯過這「沉默」的錯同樣的錯我不想犯第二次。而且你很努力你一直很努力所以你有這個權利你有權知道這個真相然後……做出選擇。」

    暫時得到生命的鴿子於空中繞了一圈然後像是被什麼牽扯著般飛落較遠的草叢處。

    果陀伸出手掌輕輕抓著鴿身半閉雙目靜靜「閱讀」鴿子內的訊息。

    「嗯因為賢人石出現的關係令零七號寫了在原來歷史中沒有的第二封信嗎?」女孩喃喃道。同一時間「原來歷史」的回憶及「被改寫歷史」的信的內容在腦中同時出現一如同時自左右耳傳來的立體聲。

    零七號坐在沙上一看就知道是勉強支撐回來的而且已油盡燈枯只剩一口氣。

    「抱歉零七號我……來遲了我……已盡快趕來。」

    「不要緊你肯來我已很感謝……善後的工作就麻煩你了。」

    沉默。

    「為什麼?為什麼要做到這種地步?」

    「為什麼不?零六……我的同伴啊「生命」有時只是指自己的命有時卻指其它東西。我很高興遇上我的丈夫很高興有了孩子他們令我的時間再次流動有了他們我才真正活過。

    「拜託你用你的幻象製造我離開的「虛偽事實」好埋葬這一切。這樣我丈夫以及孩子未來等都不會有什麼……危險及麻煩。」

    「好吧我理解了雖然我認為為了人類做這麼多東西實在有夠不理性。現在你除了虛無外什麼也得不到。」

    「不是的零六號我得到了「人的身份」我們不是人類但可以努力成為人。我會死但我在孩子中活著如此傳承又傳承這才是生命零六……不姐姐啊我願你終有一天會明白。

    「零六……不姐姐啊希望你終有一天能明白。」

    信件結束回憶也是。

    果陀睜開雙目。

    零七號你最後的那個眼神……那個該死的眼神是什麼意思?

    前方屋子的大門倏地打開這個時空中的零七號步出。

    然後女人忽地止步回頭望向屋內低低又輕輕的道:「好好睡喔媽……媽媽很快就回來的喔我的乖乖阿海要等媽媽回來喔。」

    再然後因為仍是初春天氣猶帶寒女人——零七號又或是寧夕映給自己圍上圍巾好不讓人輕易看到自己的表情。

    「吼!」

    吸血鬼粗魯的抓起黑貓將整隻貓提起咆哮道:「我給你三秒鐘!告、訴、我你在說謊!就如你一直在黑暗女神——我女朋友岱莉雅的事上騙我一樣!」

    「你還是現了嗎……」雯妮莎深吸口氣道:「不過在這件事上就算你給我三萬年我的答案都一樣:阿海你是「小女孩」之子。當年你母親臨死前拜託果陀製造「虛偽事實」令所有人以為她沒死只是和情夫離家出走……」

    「荒謬我不相信!」

    黑貓沒有反抗只靜靜的看著偵探道:「根據原來的歷史及果陀的分析今天晚上零七號會去對付熾天使你……可以去確認又或是……選擇不過你要小心你的義……」

    「x的!別又再未得我同意前胡亂替我決定什麼!」

    青年手一鬆黑貓於空中翻滾的著地它再一抬頭對方已然不見。

    「等等笨驢我沒說完還有那義眼……」

    中央公園山羊草地。

    草地的中央處已搭建了一個大平台台前方的空地上已聚集了大批支持者。

    人群傳來鼓掌及歡呼聲。

    市長競選候選人:尼古拉斯·龐德步上講台。

    人群安靜下來。

    「各位……神譴責這個國家譴責這個城市。」尼古拉斯誇張的展開雙臂給人一種身體像是變大了的錯覺道:「我們看到什麼?我們看到市政府各部門毫無效率我們看到街上已不安全持槍的兇徒在街上走來走去。

    「但我們看不到有人幹些什麼看不到有效率的警隊看不到想改善這一切的市長。有很多人聽到我上次那番有關白人以外對其他種族看法的言論他們誤會了而且那不是重點重點是……重點是……

    「對了如果要譴責我請譴責我的熱情吧我太希望拯救這個城市了我沒有任何歧視我沒看不起那些黑鬼和黃豬……不不不我指我沒有看不起任何種族。總之各位我對改革的熱情就如火焰……」

    「啪。」夜空中彷彿響起拍動翅膀的聲音。

    似是於虛無中被對方的熱情吸引於台下稍遠的一角忽地冒出火光。

    「是……火……火……」

    「老天是那火焰天使啊……」

    「他原來是助選團來的嗎……」

    很遺憾某人的這句黑色幽默迅被大量尖叫聲掩蓋。

    同一時間中央公園山羊草地南邊入口。

    「老兄你說那犯人「熾天使」就是韋斯利?」力齊爾跟著奔跑著的莫凡問道。

    「是的就因為太過集中注意力在「可能的」九名疑犯身份上反而韋斯利這個「死人」就等同短時間內隱形般。」

    「那我們要怎麼辦?」

    「先找出……」

    集會場地傳來驚呼聲。

    第七回最後的天使

    距離集會場地約幾百米外北端的小山丘上的樹林處。

    「下流人真是虛空上流人真是虛假放在天平上就必浮起他們一共比空氣還輕。尼古拉斯·龐德你犯的罪是七罪中的「傲慢」。」

    「雅各布」不應該是韋斯利·納善邊從高處下望邊喃喃續道:「沒能親口告知你自己犯下的罪行實在是某種遺憾……不不不我不可以驕傲的。抱歉龐德先生願神憐憫你的靈魂。」

    「請你住手吧。」背後步道忽地傳來聲音。

    「誰?」韋斯利頓時回頭。

    話的是一名外表約二十七、八歲的女子披著圍巾就似一名普通的家庭主婦。

    「唔你的魔力……力量很強大而且像是混合了……嗯三或四種不同的東西。」女子皺皺眉擦擦額上的汗珠道:「所以只要一動就很容易被找出來相反你不動時就很難找到你。」

    「你是誰?你是怎樣找……」

    「怎樣找上你?你體內的力量……最少有部分力量來自於我我可以感覺到你的所在不過要花一點時間和氣力。」女子喘了幾口氣雙手下垂彷彿連擦汗的小小氣力也要節省起來。

    「來自你?」

    「那宗火車意外你記得嗎?當時我……我把部分力量給予你讓瀕死的你復生——我的同伴沒說錯那原來是個錯誤。」

    韋斯利愣了一下又一下卻忽地笑了起來道:「老天原來是這樣……你是我的恩人不是我的天啟……」

    他倏地又頓住似剛現自己說了髒話般挺直身子低頭有禮的道歉道:「啊十分對不起方纔我失禮了這城市的邪惡力量太強而且惡魔手下眾多令我很緊張。對了女士是神叫你來協助我的嗎?」

    女子聞言苦笑了一下道:「我不太明白你在說什麼不過因為救你這件事的確令我開始思考另一條道路的可能。如果說什麼報恩就當成大家扯平吧。」

    「女士你太謙虛了請你稍待我先完成神給予我的使命然後我們坐下來談談喝個茶什麼的。」

    女子搖搖頭道:「人類常說的什麼神啊永生一類的我其實都不大懂我只知道擁有人的心卻配上神的……近神的強大力量只會是個悲劇。一個既傷害自己又傷害別人的悲劇這點我很瞭解縱然學費真的很貴。」

    「……」

    「我並非什麼正義英雄對什麼保護世界也沒興趣但讓你的力量繼續膨脹你會威脅到全市……還有我的……我的家人我要保護他們。而且歸根究柢我對你也有某種責任……嗯是所謂命運的糾纏嗎?總之我……我寧夕映今天一定要阻止你。」

    女子頓了頓深吸口氣沒有什麼咒文手勢一類只是右手握握拳一股巨大的壓力立時自四面八方壓向韋斯利。

    「不……不好……」熾天使操縱者不由大喊起來:「回……回來……」

    同一時間草地上的講台處。

    無視引力的火人形緩緩展開背上的三對焰之翅膀胸前的晶石出光芒而大大小小的羽毛狀火焰隨風往四周飄飛彷彿天空下起小小的火雨。

    充滿熱情的市長候選人嚇得倒坐在地上。

    兩道人影推開人群一先一後的衝上台擋在尼古拉斯前方。是莫凡和力齊爾。

    「老天!那傢伙……那火人……浮在空中?」力齊爾眼珠近乎掉下來。

    「別愣!」莫凡搖搖頭同時拔槍在手指向對手道:「無論那是什麼東西它的目標就是那個過期三k佬!力齊爾帶他走我擋著這怪物。」

    「什麼?」

    「馬上!」

    熾天使當然沒有因為眼前凡人的勇敢而罷手火翅膀離開本體就直直往莫凡劈去卻又瞬間頓住。然後火人急往某個方向退走度快得像是跳窗逃生的姦夫。

    中央公園北樹林步道處。

    火焰組成的人形迅自天而降來到韋斯利後方彷彿是狂信者的「守護天使」般。

    像是被擠成*人肉沙丁魚罐頭的狂信者再次得到力氣復站直身子然後……低頭祈禱起來。

    「義人的路好像黎明的光越照越明直到日午。惡人的道好像幽暗自己因不知什麼而跌倒。」

    太好了就是兩股巨大的力量啊……韋斯利的腦海中彷彿又傳來聲音同一時間「守護天使」胸前的晶石突又裂出一道口子三對翅膀卻高伸展復又生長起來。

    下一刻火焰展現出如液態的詭異狀態其中一對突又扭曲了一下如被灑下高純度汽油的火焰般先往斜裡左右擴張再往前一包就如一對巨大的胡桃夾子要把對手如雞蛋般先碎後燒。

    「可憐的女人要知道人不能強於獸都是虛空。」

    「啪。」

    「雞蛋」沒有被壓碎已經滿頭大汗的女子輕哼一聲在自身面前出現一個三百六十度的半透明圓球把火焰擋在外面。

    防禦者嘴角處開始溢血臉上也出現如陶器般的詭異裂痕她再咬咬牙圓球擴張開來反往對手壓去。

    手持匕的果陀待在較遠處的樹叢中靜靜的看又靜靜的等待就如一個坐在貴賓席上的觀眾。

    即使以魔力隱藏自己及抵擋熱浪兩股力量仍自角力中心點湧來令長老呼吸也開始急促起來。

    很好果然是這樣根據零七號的性格行為她果然與「原來歷史」做的事一樣。接下來的事就簡單得多要麼待他們同歸於盡要是熾天使比原來的更強那就待他打倒零七號消耗得差不多時再出手待回收賢人石後按照原來歷史善後。

    很好的計劃可解決整件事又可把干預歷史限制至最低程度。

    長老再掏出懷表看了看表面的時間已經是十一時十五分。

    唔時間緊迫……

    被時間追逐的時候我們才真正活著……

    我們不是人類但可以努力成為人……姐姐啊希望你終有一天能明白……

    果陀猛地搖搖頭像要把自己的腦子甩出去。

    不現在不是想這些的時候我要集中精……

    「嗄。」

    長老背後傳來一道低嗚般的咆哮很短的一聲卻似是把所有野狼垂死的哀嗚混合再蒸餾成簡單的一聲。瞬間女孩整條脊椎似被塞進無數乾冰全身皮膚冒出雞皮疙瘩。

    果陀回頭近乎生物本能的再後退兩步。

    「小鬼……不銀先生?」

    木乃伊……不青年沒有回答只是看著更前方的戰場。

    是真的。雯妮莎……又或果陀說的都是真的。

    那個女人……不寧夕映沒有捨棄自己沒有拋下父親和自己她沒有和情夫躲在某個地方享福她……噢她只是死了而已。銀凌海你的生母原來只是死了而已。

    只不過是為了保護你和其它人而死了而已。

    「嘖雯妮莎還是說出來了嗎?」

    遠處半透明圓球開始在「角力」中敗下陣來逐漸縮小圓球內的女人也半跪下來就似下一刻就會被包圍的火焰吞沒。

    「不!」吸血鬼雙目成赤一如在泣血往熾天使衝去。

    「銀先生你聽我說……」

    「滾開!」

    瞬間果陀右眼瞳仁冒出五芒星圖案。

    「真靈義眼共鳴:空間凍結動坐標確定:寄宿者本體。」

    同一時間青年右眼眼球彷彿自行抖動了一下一股古怪的拉扯力自圓球往銀凌海身體湧去偵探的身子有如陷進一個浮在空中又透明的泥沼般四肢動彈不能。

    「這是……放開我!」

    「你師父沒警告你嗎?唔……嘿應該是你連對方話也沒聽完就走吧。」果陀臉上冒出一道細小裂痕她喘了口氣才道:「我由始至終也知道你是個危險、感情用事的傢伙所以在義眼上動了這個手腳——這個緊急安全裝置果然我是對的。」

    「我叫你放開我啊!」

    「冷靜一點根據原來的歷史零七號也是消滅了熾天使後自行毀滅的現在這個狀況已經是最貼近原來歷史……」果陀平靜的道。

    「你要我就這樣站在一旁看著……我母親死去嗎?該死!你半點也不明白放開我!」

    「不明白的是你。熾天使的力量已開始見底了這是消滅賢人石的最後機會雖然我還猜不透雙影的目的是要令本來胎死腹中的「天使」完全降臨嗎……

    「算了現在不是想這個的時候……」果陀又喘了口氣道:「別再掙扎了好嗎?我不想浪費魔力在這些無聊事上。」

    火焰的「版圖」已越來越大女人已整個人跪倒在地圓球也越縮越小。有如在火焰海洋中慢慢沉沒的小乒乓球。

    「吼!不要啊!」

    「別感情用事銀先生。」

    青年急促喘氣忽地頓了一下然後才再道:「感情用事的是你啊!你……你根本就是在妒嫉憎恨我媽媽寧夕映。」

    「用虛假的事實侮辱我?這是個很差勁的戰術。」果陀冷笑一聲嘴巴微微卻連主人也沒察覺的彎了下。

    「是誰虛假?你們二人都是一樣的「小女孩」一樣的孤獨但她……我母親決定擁抱這個世界結果得到愛她的人。你一直憎恨世界結果只得到虛無。」

    好吧我理解了雖然我認為為了人類做這麼多東西實在有夠不理性。現在你除了虛無外什麼也得不到……

    「夠了別再說了銀先生。」中立者長老半轉過臉去像是畏懼青年的眼神。

    「她做了你最看不起的事:愛上你最討厭的人類卻竟然得到你永遠得不到的東西!」

    不是的零六號我得到了「人的身份」我們不是人類但可以努力成為……

    「沒時間了我要集中精神準備。請安靜銀先生別逼我先縫上你的嘴。」

    「她可以逃避可以當不關她的事但她沒有。她為了保護她認識和不認識的人而犧牲從那一刻開始她就不再是什麼人形武器什麼「小女孩」她是人。」

    「生命」有時只是指自己的命有時卻指其它東西。零六……不姐姐啊希望你終有一天能明白……

    「而你艾麗斯·果陀就算外表變成怎樣學懂再厲害的法術你也只是頭怪物只會、只能躲在觀眾席上的怪物!」

    姐姐啊希望你終有一天能明白……

    「該死!別再用零七號的眼睛望我!」

    果陀猛地回頭一雙眼睛狠狠瞪著青年似要單用瞳孔把對方雙眼挖出來。

    同一時間黑貓自長老視線死角處冒出趁對方注意力完全被銀凌海吸引住之際奮力往上一撲利爪往女孩右眼全力一抓。

    「啊!」

    果陀的眼吃痛一閉青年身體壓力一輕獲得極短時間的自由。

    銀凌海瞬間三指一伸猛力往右眼眶內一插再一挖竟硬生生把已化成真正肉眼的義眼挖出來。

    「啪。」眼球連接用的視神經被撕斷再被手掌握得粉碎血花、水狀液體四濺。

    「什麼?」剛回過神來的果舵手背復又一痛手中的匕已然脫手。

    持刃的吸血鬼往戰場中心處衝去。

    包覆著「乒乓球」的火焰倏地朝左右分開圓球如被火燒得太脆的玻璃般先冒出無數裂痕再忽地整個粉碎。

    半跪的女人如電池耗盡的玩偶般上半身往後倒去。

    一道火翅膀毫不留情的往下斬落給予敵人最後一擊。

    「啪。」

    焰翼下劈卻似是先擦過了什麼才再繼續揮下。半秒後泥土地面成焦黑一大片卻沒有命中任何肉體。

    「呃?」

    一道人影抱著女子在不遠處的步道著地。

    吸血鬼摟著懷裡的女性偉大的偵探想說些什麼喉嚨的肌肉卻於此刻背叛主人只出意義不明的喊叫聲。

    不……不要……不要再來這些……本來有機會的……醫院的那時候……汽車旅館的時候……我看到她的……我可以道歉的……對不起是我的錯……我誤會了……我一直都誤會了……現在我在這兒……醒來吧……睜開眼睛……

    「謝謝……」女人——寧夕映只是喃喃道聲漸弱身體逐漸無力終至斷氣。而且非常遺憾的是現實沒有絲毫妥協零七號在最終究也沒有睜開雙目當然也沒有人知道她的道謝對象是誰。

    不要……不要……

    青年剛才被火翅掃過的背項衣物服開始燃燒冒出絲絲白煙。

    對不起是我錯了……所有事情都是我的錯……

    吸血鬼緊緊擁抱懷中女子就如要把對方肉體擠進自己體內。

    是啊銀凌海一切都是你的錯。你的堅持只是一場笑話你的正義只給你一具又一具的屍體一個又一個的死人——包括你自己。

    你的起點原來是死人你的所有憎恨還有愛都不過是泡影。

    「小女孩」零六號的屍體一如她的同類死時般開始龜裂分解化成無數碎片再無聲無息散於空中就似連大地也拒絕接收這人造之物。

    焰翅收束韋斯利看著突然冒出的新敵人喃喃道:「又是惡魔派來的手下嗎……啊我們的名字叫群因為我們人數眾多……」

    「充電」時間過去三對火焰翅膀再次伸展。

    屍體消失有如從沒存在過。而銀凌海安靜又緩慢的站直身子完全無視已著火的背項只是低頭垂像個因做錯事而被罰站的孩子。

    身體各處一如在醫院時醒來般不住傳來痛楚。很痛身體很痛心很痛……

    不不是的痛楚只是主觀意識。所以不、許、再、痛。

    軟呢帽掉落地上頭顱、臉上的繃帶略微鬆了開來自項上紗布縫隙處冒出的頭於瞬間皆盡成白。

    方才匆忙插在腰間的匕來到手中吸血鬼剩下的左目出猩紅異芒。

    「神啊……這……這並非惡魔的手下……原來是真正的惡魔……降臨了?」

    被毀容的可怖臉孔黑色西服下是白色的繃帶在其縫隙處可見之處皆儘是燒焦未癒的皮肉右眼是個猶自冒血的血洞左目則出非人的紅芒而背上……火焰猶自在灼燒著肉體就如一對焰之翅膀。

    又彷彿眼前這個物體是一頭由地獄最深、最焦熱之處爬上人間遍體鱗傷卻猶自站直身子要向天空、向世界怒吼的墮落天使。

    「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

    銀凌海仰天咆哮左右手往橫張開雙手五指指甲前凸冒出變成尖銳猩紅的爪子。右手緊握的匕如有意識般抖動起來刀柄末端的金屬眼睛倏地張開。

    痛苦、憎恨還有強大的自責迅淹沒銀凌海的靈魂使用者終於沒有任何雜念只是單純的想毀滅一切——包括自己。

    黑色「惡魔」往白色「天使」衝去。

    「神啊你的右手施盡能力顯出榮耀;神啊你的右手摔碎仇敵。」身穿白風衣的狂信者喃喃道也如對方般雙臂一張身後的熾天使也盡展六翅復也往對手衝去。

    沒有戰術沒有戰略單純的直線攻擊黑與白的對決。

    六片翅膀如巨熊的擁抱般包覆敵人而且非常熱情。

    「笨驢!」黑貓尖叫。

    青年繼續直線前進突破火焰混沌匕全力刺向遙控天使胸前的賢人石處。

    在武器將要命中的瞬間晶石彷彿有生命般「身體」扭動了一下以剛才破裂的口子迎上刃尖。

    賢人石似被硬生生切割開來分成兩部分往左右爆飛。

    渾身著火的黑色身影的衝勢沒有絲毫停頓越過火人冷兵器以原先軌跡繼續前進金屬冷冷而堅持的刺入溫暖的肉體中。

    「喔。」

    偵探——銀凌海和門徒——韋斯利·納善雙目近距離交會。

    後者笑了一下苦笑。

    「至於世人他的年日如草一樣他旺如野地的花經風一吹便歸無有。」門徒背誦出舊約中的詩篇第一百零三章第十五節。

    刃身再刺入直沒至柄。

    「我是……我只是為了拯救世界……」

    「那麼我……是為了私怨……這一次是。」

    銀凌海放開刃柄。

    韋斯利仰天倒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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