織田信長 正文 一無所有的右府
    自從由越前退兵之後信長於天正三年(一五七五)第三次上洛在權大納言舉行升殿儀式並且被任命為右近衛大將兼權大納言。

    由集將、相於一身可看出他的威勢早已為天下人所認同。

    因此當他於十一月初進入京師時夾道歡迎的人群可謂人山人海。

    三條、水無瀨兩卿親至柏原迎接由瀨田至逢阪山之間的諸大名更不在話下就連雲上的攝家、清華也親自出京迎接真可說是風光至極。

    令人奇怪的是曾經鼓動越前宗徒反抗信長的本願寺光佐居然也派了松井友閒及三好康長來到這裡。

    「——希望你能原諒近年來對你的冒犯之處。」

    兩人帶著貢物前來請求信長的赦免。

    當然這絕對不是他們的本意。

    由於擔心引兵退回越前的信長會一舉攻向大阪所以他們才曲意奉承企圖改變信長的決定。

    信長只是笑著接受了貢物對於他們的請求未置可否。接著他就忙於籌劃獻給朝廷的禮物及拜訪京師裡的王公大臣們一直到十一月五日才回到岐阜。

    停留岐阜期間信長特地將攻陷美濃巖村城的長男信忠叫來參加他和濃姬共飲的酒宴。酒酣耳熟之際信長出其不意的說道:

    「奇妙!我要給你一樣好東西你猜猜看那是什麼?」

    已經長成美少年的信忠疑惑的望著父親和濃姬。

    「是不是一匹馬呢?父親大人!」

    「不、不是馬!你已經有好幾匹馬了我怎會再送你馬呢?我要送的是你今後必須擁有的東西。」

    濃姬也側著頭喃喃念道:「今後必須有的東西?」

    「沒錯!是你目前沒有但今後必須有的東西。」

    同席的羽柴秀吉(木下籐吉郎)和佐久間信盛彼此互望一眼暗自竊笑。

    他們認為喜歡惡作劇的信長一定要送給信忠一個「妾」。

    「光秀!」

    信長不理會那兩人詭異的笑容轉身朝正襟危坐的光秀大聲問道:

    「你認為我這問題很奇怪嗎?你猜我要送他什麼?」

    「這個……我也一直在想只是到現在還猜不出來……」

    「你是說你不知道?好吧!那麼籐吉郎呢?你知道嗎?」

    秀吉故意拍著額頭說:「聽你這口氣一定是件可喜可賀的東西!」

    「你在胡說些什麼啊?在這世上哪有所謂可喜可賀的東西?你認為呢?佐久間信盛!」

    「呃、這個嘛!……我不敢亂說否則被你罵了那才真不划算哩!」

    「沒關係你就說嘛!……把你那隨便想到的東西說來聽聽看嘛!」

    「那麼我就說嘍!我猜是一個人。」

    「人……沒錯也算是其中之一。」

    「哦!這麼說我真的猜對了……我猜是一位美若天仙的女子。」

    「哈哈哈……」

    信長捧腹大笑道:

    「阿濃!你聽到了沒有?信盛這傢伙大概還嫌他的女人不夠多吧?」

    濃姬笑而不語似乎仍在想著這個問題。儘管她不斷的用心思考卻一直想不出信長的本意。

    「那麼只剩下阿濃嘍!阿濃!你猜我要送給奇妙丸什麼東西?先給你一點提示是包括人在內的……」

    話未說完濃姬突然若有所悟的叫道:

    「我猜除了人以外還有土地吧?」

    「正是!既有土地又有城。」

    信長神情愉快的仰頭乾了杯裡的酒。

    「奇妙!既然你能攻下巖村城就表示你已經是個大人了。現在我要將尾張、美濃兩國及附屬的城池都給你以示獎勵!」

    「什麼?您要將濃、尾兩國及所有的城……」

    「正是!我要將城內的一切都留給你做個真正一無所有的人。」

    他的決定使在座的人都大吃一驚連一向喜歡故作驚人之舉的秀吉也忍不住瞪大了雙眼哩!

    「這麼一來我們之中房屋最寬敞的就是信盛嘍?」

    「沒錯!但是……那又怎麼樣呢?」

    「沒什麼?只是從今天起我要去叨擾你了。請你幫我準備一件足以容納我和阿濃的房間我要在那裡過年。」

    佐久間信盛當場愣住不知該如何回答是好。

    難道他真的要把家督的責任交給信忠自己兩手空空的借住在家臣家中嗎?

    「為什麼不說話呢?難道你不願意借我一間空房讓我織田隱居嗎?」

    「這……這到底是怎麼回事?有哪裡不對勁嗎?」

    「你這笨蛋!即使是像我信長這樣的人有時也會迷信的啊!如今我已身為右大將……一切必須從長計議所以我想再度由原點出。」

    「這也不需要把一切變得一無所有啊!為什麼你要這麼做呢?再說這樣不是很不方便嗎?」

    「信盛!」

    「是……是!」

    「人在出生之時不都是一無所有嗎?」

    「哦、這倒是實話」

    「打我一出娘胎就被譏為尾張的笨蛋。之後經過數十年來的努力總算有了今日的局面。」

    「除了好運之外也是由於你的氣量群啊!」小說整理佈於bsp;「好啊!所以我才想放棄一切由原點重新出。既然我被禁裡任為右大將更是不能輕忽大意否則就太對不起庇護我的神靈了!」

    「這個……這個嘛!……」

    「這次我所面對的敵人是以毗沙門天的化身自居的謙信。儘管人們都認為他是個不可侵犯的猛將但我並不覺得自己比他遜色所以必須在決戰之前做好準備。謙信有謙信的祈福方式當然我信長也有自己的方法;既然我們無法預知自己的命運不如把一切交給神明再度由原點出吧!怎麼樣?我就到你家過年嘍!」

    「歡迎之至!現在我總算明白了。」

    「光秀!」

    「在!」

    「快將你在安土築城的計劃表拿來我看看!」

    「遵命!」

    「聽著在這座城築好之前我信長可是個無家可歸的人哦!」

    「我知道!」

    光秀僵硬著全身在信長面前打開了他苦心設計出來的藍圖。

    這時秀吉忍不住低聲呻吟著。

    看來信長是很認真的了。在這之後信長將有很長一段時間無家可歸。這麼一來他一定會催促我們盡快將城造好。

    想不到這為右大將竟然不改往日粗暴的作風率而將家督之責交給兒子。

    (畢竟殿下還很年輕啊!)

    在秀吉眼中他仍然一如以往般的充滿了勇氣與冒險精神並懷有年輕人的夢想。

    「真是令人敬佩啊!對不對?日向先生。」

    秀吉由衷地出了對信長的讚歎。

    「丹羽先生!我們必須動員所有的人力造城絕對不能讓右大將無處棲身啊!」

    「正是!如今光秀已經將石材準備好了石工也在一旁待命隨時都可動工了。」

    信長似乎不曾聽見他們的對話似的神情愉快的瞇起雙眼看著光秀畫好的設計圖。

    「阿濃、奇妙!你們看這座城怎麼樣?在安土城建好之前我必須以一無所有之身面對謙信既不用馬、大刀也不用洋槍!你們瞭解我得用心嗎?」

    信忠睜大了雙眼望著父親和母親。

    天正四年正月信長在下豪語不久之後即借住在佐久間信盛的家中準備迎接新年。而織田勢則投下了全部人力快馬加鞭的趕造安土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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