織田信長 正文 序幕
    無論利用他人或被利用這種事情一直都有多重意義。看小說選更新最快的

    被利用的情形有時不僅是對雙方都有利同時也使第三者充分享受到利益;而一旦被利用完之後就被人拋在一旁的情形也有;只是利用對方並將自己的利益建築在他人痛苦之上的情形也時常可見。義昭的情形就是這三者之中的一種。

    假如義昭是個相當優秀的人才那麼即使是信長也不可能只是利用他而已他一定不允許自己這麼做的。

    (為什麼信長對於我這個空有其名的人願意打從心裡尊我為主並且以如此盛大的儀式迎接我呢?)

    當然他不會考慮到這些若是義昭能考慮到這些的話情況自然又不一樣了。

    他完全不瞭解自己現在的處境以為信長還是非常尊重足利氏過去的尊貴並且對義昭竭盡忠誠——他這麼深信不疑地流下眼淚不僅感謝光秀更是感謝信長。

    然而陪伴義昭而來的細川籐孝卻不是個簡單人物。

    他想利用織田信長的武力將近畿附近三好、松永之輩的勢力驅逐出去重建一個以足利幕府為中心的政權再度恢復以往的秩序與和平。

    因此他設想中的「將軍」用不著是個聰明果斷的人物只要是擁有足利直系的血統同時是個能聽信忠言的人即可;而身為管領的他才是真正的當家主人。

    但是光秀的看法卻又完全不同。從十六歲開始他就走遍了全日本學習過軍事學、築城、炮術等一心一意要讓自己揚名立萬這是他的夙願因此他只為自己的前途著想。

    而後在朝倉義景的教養及本身武力的保薦之下他得以在其門下當官但是義景並不是他所想像的那種大人物因此他萬分失望終於放棄了義景。當細川籐孝陪著徒具將軍身份而四處流浪的足利義昭來到朝倉家時他當然不可能讓這機會平白失去。

    本來對於信長、道三這類人物他根本不喜歡。看小說我就去

    就言行舉止而言他們都是不懂禮儀、也不遵守禮儀的人甚至可以說他們的動作有時是相當粗野的而他自己本身則相當輕視這種人。

    這就意味著實際上他的本性比較偏向於有著京都風範的朝倉義景兩人之間有心靈相通的感覺這也就是為什麼他能在朝倉家待那麼久的原因。

    但是野心勃勃的光秀也終於捨去自己的喜好在這裡促使義昭和信長聯結在一起臣服於義昭的名和信長的實力這就是他想要揚名於天下的最好策略了。

    等到天下平定之後昔日促使兩人聯結的大功臣光秀當然會成為兩人之間的幕後幕僚。

    一般人認為當信長、義昭、籐孝、光秀四個人碰在一起時也就是這出有趣的舞台戲將要揭開序幕的時候。

    正面坐著的是才二十出頭的義昭他的背後有拿著大刀的侍衛下一階的左右有籐孝及光秀並列而坐而信長則平伏在那之下。這也是以往足利家興盛時室町幕府在立政寺時可以見到的景觀。

    「織田先生你抬起頭來。」

    「是!」

    從前在義昭之兄、劍聖將軍義輝面前一副旁若無人樣子的信長今天在這裡卻也是主角之一這真是一個相當奇妙的舞台設計啊!

    他之所以這麼做當然也是因為算計著在自己將來的事業上有必要具備這種權威因而才會表現出這種演出方式。不過在他的心中根本就不曾把這些事情當回事。

    這也是因為義昭這個人是個無可救藥的大好人只要是能聽從他的意見而行動的人他就認為對方一定是能使足利幕府再度興盛起來的救星。而今信長就是要藉著這個名目使天下響應而平定這個亂世。

    當信長被吩咐抬起頭來時這也是他第一次看到將軍的臉將軍雙眼含著淚水非常愉悅地坐在那裡。

    他的品相可說和義輝不相上下都有著端麗的外表;義輝由於曾經接受劍道的磨煉因此相當敏銳但是義昭卻沒有無論如何他畢竟是個還俗之人因而從外貌上看給人相當柔和的感覺。只是他的眉毛似乎太過彎曲這是信長唯一不喜歡的地方。除此之外以他的品相要當第十五代將軍是絕對可以的。

    (這麼一來在那麼大的御所中他倒是一個很好的裝飾品。只是在他身邊的人必須要非常堅定才行因為他的意志看起來是相當薄弱的。)

    當信長暗暗觀察時義昭又以顫抖的聲音說道:

    「你對我的一片忠誠義昭終生都會刻骨銘心永誌不忘的。」

    「謝謝。」

    信長鄭重地低下頭去又說道:

    「我配不上您的這番讚美但還是非常謝謝您。我一定會和細川先生好好商量盡我綿薄之力早日讓您重返京師因此希望您能在此安心地住下來。」

    「那就全權仰仗你了。」

    「這件事我一定照辦!」

    談到這裡信長就告退了。之後信長來到另一個房間這時就只是他與細川籐孝的會面了。

    當然光秀這個秀才也站在那裡。

    「細川先生依你看來公方先生和先代的義輝將軍哪一位比較優秀呢?」

    當三個人在一起時信長的態度與剛才的完全不同。這時他又像上次問光秀一樣以同樣的問題來問細川。

    「這個嘛!先代好武而當代好文因此輔佐官是非常重要的我想他絕對不會辜負信長先生的信賴。」

    「輔佐官啊?」

    「正是!我籐孝一定會好好地教育將軍這一點請你儘管放心吧!」

    「嗯!原來如此。」信長故意把頭歪向一邊邊想邊說「在我信長看來他似乎有點任性而且嬌生慣養看來他很容易被人左右。」

    籐孝嚇了一跳似的回頭看著信長說:「這種性格我籐孝一定……」

    「話雖是這麼說但是我信長還是感到有點不安那麼將軍的事就全部交由細川先生負責吧!無論如何細川先生你絕對不可以背叛我信長這一生也絕對不會棄你細川先生而不顧的!我們來交換誓書怎麼樣?」

    「嗯!」這時籐孝低聲說道。

    信長所說的其實不是將軍的問題而是要提攜細川籐孝作為自己這一生的部下。

    在一旁靜聽的光秀這時也嚇了一跳地緊閉上雙眼。正是如此!信長所警告的不是將軍而是在將軍身邊的籐孝及光秀這種謀士所以對於這兩個人他特別在此提了個醒這點光秀也十分明白。

    「好!我願意!」

    想了一會兒的籐孝很鄭重地回答。

    「但是織田先生你一定要為孤立的公方家盡全力這點你可以答應我嗎?」

    「這是當然的事。從明天開始我馬上命他們準備在可能的範圍內一定盡可能地在近期內讓將軍回到京師重建將軍家的御所。」

    「好!那麼我們就準備交換誓書吧!」

    「好的!」在一旁的光秀回答道然後他準備好紙和筆。對於信長突如其來的一句話使得他的額頭都冒出汗來。

    對他而言細川籐孝能做將軍身邊的人是最好不過的事因為這麼一來他就可以成為和將軍交涉的重要人物。

    然而如今連籐孝也和光秀一樣降格成為信長的家臣這樣自己的重要性也就大不如前了。

    當雙方認同了彼此的誓書之後光秀又再度恢復了以往的神釆。

    「這麼一來公方先生應該可以安心了。細川先生!一旦我們殿下決定要這麼做就會徹底地完成它的。」

    看來這齣戲的第二幕即是信長要如何增加他的財祿了。

    信長在傍晚之前離開立政寺回到城裡。

    「阿濃!到底我還是最大的狐狸啊!但是……」

    他對站在身邊幫自己寬衣的妻子說著:

    「但是細川狐狸和明智狐狸的身上有著以往我的部下們所沒有的東西一旦這兩個人成為我的部下之後要和京師的禁裡和公家交涉應該就很順利了。這些狐狸們!」

    說完之後信長又從鼻子裡出笑聲兩腿盤坐下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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