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死身 第九集 第九集 盜乾陵(五)機關重重
    我在聽到高洋叫喊同時,放在墓棺上的右手感到一陣火燒般的灼熱。om頓時心下一寒,手立馬收了回來,可就在我還沒來得及鬆口氣的時候,只聽「卡嚓」一聲,從棺底突地射出幾道銀光。

    只覺得一下刺痛,雙腿像是被利器刺了個對穿,身子再也撐不住,往台階下倒了下去。

    我忍住疼痛,用左手食指上的海天鎮魂一點,腰一扭,硬生生一個後空翻,立在地上。

    這時我才看清,高洋與舒羽早已面無人色,而剩下的人,則被我那幾下雜耍般的動作看得眼花繚亂,張大了嘴,完全驚呆了。

    我低下頭,只見小腿上插著兩隻弩箭,已經從左邊穿透到了右邊。我蹲下身子,一咬牙,把弩箭給拔了出來。

    這種弩箭要比唐代常用的角弓弩,臂張弩的常備箭要小,箭鏃也要窄上幾公分。但看上去,這兩枝弩箭的箭鏃駭然是用鋼治的。

    雖然在唐代的時候,古代的煉鋼技術已經很成熟,但大部分都用於長短兵器的製作,而像箭鏃這樣消耗較大的武器,用的還是生鐵。

    最可恨的是,這弩箭上還帶著毒。透體而過時,我只感到身上涼飆飆的,這正是長生血洗毒的反應。

    而剛才按在墓棺蓋上的右手掌像被刮掉了一層皮,卻沒有一點燒傷的痕跡,十分奇怪!

    高洋這時跑過來,埋怨道:「你怎麼這麼著急,我都還沒安排好……」

    「沒事!」雖然說這一類的貫穿傷,就算是我這樣的不死之身,也至少要半個小時才復原,但我還是硬撐著笑著站了起來。

    進入墓室不久,高洋就讓大家把豬臉給取下來了,所以現在我能見到人人臉上都是訝異之色,特別是那幾個不知我底細的人。

    只有舒羽心知這點小傷對我來說算不了什麼,但還是嗔怪地瞪了我一言,意思彷彿在說我怎麼這麼不小心。

    老鏟子這些人都是老江湖,雖然有些驚訝,但都沒說什麼。

    高洋揮揮手,老鏟子取下從陵上帶下來的唯一一個背包,從裡面翻出個用保鮮膜包裹著的東西。在冷光手電下看著,似乎有些像豬肉的顏色。

    王麻子和李矮子兩人這時都圍了過來,把那東西解開後,我才看清,原來這東西是一大塊粘土。

    老鏟土將粘土捧起來用力地往地下砸了幾下,那粘土卻像磚石一樣,和地面撞擊著「彭彭」作響,形狀一點兒也沒改變。

    他二話不說,從背包裡又拎出一瓶礦泉水,倒在粘土上。om過了大約三分鐘,整塊粘土慢慢地軟了下去,連顏色看上去都變得更紅了。

    王麻子和李矮子兩人,一人挖下大一塊,又把餘下的粘土分作較小的四塊。接著兩人每隻手都抓著一塊,像扔泥巴一樣對著棺底扔了過去。

    我本來以為會像剛才那樣,觸動棺底的機關,射出幾隻弩箭。半晌過去了,卻一點兒反應也沒有。

    高洋似乎早就知道會是這樣,插著雙手站在台階下,一副指點殺場的氣派。

    王麻子從背包裡翻出一條牽引繩,上面有一個鐵勾。他把鐵勾按在粘土裡,又叫過老鏟子從一個小瓶子裡倒了一些銀白色的粉末在粘土上。

    他深吸一口氣,站起身,雙眼緊盯著粘土。突然,那原來已經變得鮮紅的粘土漸漸地像是被稀釋了一樣,又有些回到肉色上了。

    他大喝一聲,手一抖,繩子帶著粘土畫一道弧線,毫無偏差地砸在了墓棺蓋上。

    高洋三步兩步跑過來,站在王麻子身後,一手抓起繩索的尾端。過了半晌,王麻子猛地一點頭,兩人同時用力,只見那墓棺竟然慢慢被拉得立了起來。

    據高洋之前所說,這皇帝的棺蓋可不輕,少說也有兩噸。我見過高洋的出手,他手上最多也就是六七百公斤的力道,這樣看來,王麻子的手力也著實不輕。

    只聽「轟」地一聲巨響,整個棺蓋被兩人拉得倒在了石階上,揚起一陣塵土。

    那數千斤重的大理石頓時裂成幾塊,看得舒羽不住大叫:「文物!文物!」

    可惜這幫人裡除了高洋或許會聽她幾句,其它人都是標準的摸金校尉,而且看這副做派,只怕還是最沒有陰德的一幫。

    終於把棺蓋給打開了,大家都非常興奮,但這回我學乖了,並沒有搶著跑上去。第一個走到墓棺旁的是李矮子。

    可惜他實在是太矮了,跳起來還沒摸不著邊,只好站在一旁等著。

    第二個上去的是王麻子,他正眼都不望李矮子一眼,手一搭棺邊,把頭伸了進去。

    小枇杷和老鏟子還在收拾東西,我和高洋、舒羽剛跨上台階,突然王麻子直挺挺地往我們這邊倒了下來。

    高洋一拉舒羽往旁邊就閃了開去,我腿傷還沒好,避無可避,只好雙手高舉,將比還要略高一些的王麻子給頂住。

    我剛要問他怎麼回事,突然感到後頸有些東西流了進去,急忙騰出手去摸了一把,放在眼前一看,滿手都是血。

    正在這時,李矮子大叫道:「王麻子的頭……」

    我心下一驚,手上一軟,王麻子貼著我就倒在了地上。om只聽「啪」地一聲,地上撒下一大灘鮮血。而我臉上、身上都被濺得一片鮮紅。

    這時,所有人都驚呼道:「王麻子的頭……」

    我低頭一看,不由得倒吸了一口涼氣!原來王麻子那顆長滿了麻子的腦袋竟然不翼而飛了,倒在地上的只是一具無頭的屍體。

    「他的頭呢?」舒羽閉著眼提出了這個我很想知道的問題。

    「在棺材裡!」李矮子叫道:「『白刃衛』!他媽的李治這小子竟然下這麼重的手。」

    「都過來!」李矮子臉色凝重地道。

    我先前聽高洋提過,他是一等一的機關學高手,這時不敢怠慢,趕忙跑了過去。

    「把我抱起來!」他抬頭望著小枇杷命令道。

    小枇杷一把將他抱住,舉了起來。

    李矮子指著棺材邊沿,用手比了比:「你們看……這裡就是害得王麻子死於非命的『白刃衛』機關。」

    老鏟子伸頭看了看:「哪裡?怎麼看不見?」

    「豬!」李矮子罵道:「這裡!」他說著又用手比了比邊沿處:「看看!這一層是不是與旁邊的大理石材質有些不同?」

    這回大家都看清了,紛紛點了點頭。

    他罵道:「這一層是由百煉鋼剖成的薄刃,當受到外力的時候,就會從裡面觸動,以極快地速度刺出,接著又收回。剛才就是它害得死麻子死的!」說著,他大力地拍著棺沿。

    這一下可把我們嚇得不輕,高洋更是叫道:「你小子不要命了?是不是王麻子死了,你覺得孤單寂寞,打算下去陪他?」

    可奇怪的是,這一回「白刃衛」卻沒有啟動。

    李矮子拍了拍小枇杷,讓他把自己放下來。他嘿嘿一笑:「王麻子是打算翻進去!整個人的重量都壓在上面了,才把機關觸動。就憑我這幾下,還沒那麼大的勁。」

    這一下,大家終於鬆了口氣。

    只是剛打開墓棺就折了一人,氣氛不免有些壓抑。而對老鏟子這種傳統的摸金校尉,更是十分不吉利。

    他嘟囔了幾句,扯出掛在脖子上的摸金符,雙手合什,喃喃說了幾句什麼。

    李矮子絲毫不在意王麻子被斬首的事,還有幾分得意,而在我宣佈就算王麻子死了,但他那份錢還是會交到他遺孀手上時,他更是眉飛色舞。

    誰都知道他打的是什麼主意,無非是人財兩得,只可惜王麻子剛死,高洋現在心情鬱悶,沒空來教訓他罷了。

    小枇杷倒是很老實,只靜靜地站在一旁,一副隨時待命的樣子。

    舒羽緊鎖著雙眉,像在思考著什麼問題。

    高洋過了半晌,才把王麻子的事先放到一邊:「難道就不能把這『白刃衛』的機關給破了嗎?」

    李矮子莫測高深地一笑:「當然能破!但是要進入棺材裡才能破得了!」

    所有人都傻眼了。這完全是個雞生蛋,蛋生雞的問題。如果不能把「白刃衛」給破了,就無法進入棺裡。而要把「白刃衛」破掉,就必須先進到棺裡。

    正當所有人都一籌莫展時,李矮子站了出來:「我有辦法能夠不觸動『白刃衛』而進入棺中。」

    看到眾人期盼地目光,他的虛榮心得了滿足:「架人梯!」

    我心下一亮,這確實是一個辦法。現在棺蓋已經打開,雖然棺槨差不多齊人高,但只要兩個人搭起來,完全可以不搭到邊沿而進到棺裡。

    高洋一揮手,喝道:「搭!」

    現在王麻子已經死了,老鏟子七老八十,半截入土的人了,舒羽又是女孩,我身份又比較特殊,這種苦活累活當然輪不到我們,最後只好著落在了高洋與小枇杷身上。(您的一次輕輕點擊,溫暖我整個碼字人生。一起看文學網玄幻奇幻頻道,更多精彩內容等著你!)

    兩人蹲下後,雙手交插,搭成八字型,李矮子身子最輕,當仁不讓地站了上去,兩手扶著高洋和小枇杷的肩膀以保持平衡。

    兩人緩緩地將李矮子抬起,待到快要超過棺沿時,他身子一矮,往前一蹦,躍了進去。

    我和高洋大氣也不敢喘一口,更不敢靠近墓棺。過了半晌,一點兒聲響也沒發出,估計是沒事兒了。這時我才敢走過去,抬起脖子往裡望了望,只見李矮子正趴在一堆白骨上,雙手不停地在摸索著什麼。

    「死矮子!弄好了沒?」小枇杷罵道。

    「你他媽著什麼急!這是細活兒,有本事你下來幹!」李矮子頭也不抬地回罵道。

    「草!」小枇杷把頭縮回來罵了一句:「小爺要有這本事兒,還要你來幹嘛!」

    我看了幾眼,也覺得沒什麼意思,就走到一旁,坐下了。

    大約十分鐘過去了,我腿上的傷也快好,這才終於聽到李矮子在裡面叫道:「行了!都過來吧!」

    高洋一直都待在旁邊,小枇杷和老鏟子罵罵咧咧地走了過去,而我和舒羽走在最後面。

    小枇杷舉著手電往棺沿處敲了敲:「好了吧?」

    李矮子奸笑一聲:「好了!」

    只聽「嗖嗖嗖」幾聲,幾十隻弩箭同時從棺底飛射而出。我來不及多想,一把抱住舒羽往旁滾了過去。

    等我們站起來的時候,不由得大叫僥倖。小枇杷和老鏟子站在我們身前,幫我們做了擋箭牌,此時他們全身都插滿了那不足一尺的毒弩箭。

    高洋雖然靠得最近,但他站的地方正是挨著台階那個方向,一聽不對,立時飛身滾下了台階。即使如此,還是有一枝毒箭劃破了他的左臂。

    舒羽大叫一聲,奔上前去,撕開傷口就打算用嘴把毒給吸出來。

    高洋像是一點兒感覺也沒有,只是呆呆地望著台階上被毒箭插成刺蝟地小枇杷和老鏟子。

    我衝上去一把將舒羽拉開,飛快地用大靈王在高洋左臂上劃了一個十字,緊接著將長生血圖滿了他的傷口。直至傷口上的血漸漸轉黑為紅,我才鬆了一口氣。

    高洋突然一把扯住我叫道:「快去救他們!快去救他們!」

    我苦笑著搖了搖頭:「來不及了!」

    高洋猛地抓著我,大聲吼道:「怎麼會來不及?你不是不死之身嗎?你身上流著的血不是長生血嗎?你既然能救我,怎麼不能救他們?」

    我有些無奈地道:「不死之身不是萬能的!長生血更不是萬能的!小枇杷和老鏟子被毒箭刺傷,其中有幾箭傷在動脈和心臟!這種毒液十分霸道,中毒的人不超過十分鐘就會斃命!而如果被傷到要害,那……」

    我話沒有說完,但言下之意高洋當然明白。

    只見他失神地望著台階,張腿邁開了兩步,卻再也走不動了,身子不住地顫抖,這十幾步腳就好像是一道天塹一樣。

    舒羽歎了口氣,伸手放在他腋下,將他扶起,一步步朝台階上走去。

    我突然心下一動,大叫道:「等等!」

    高洋像是什麼也沒聽到,而舒羽則回過頭無奈地看了我一眼,步子卻依然沒有放緩。由於高洋走得很慢,這十幾步路足足走了三分鐘。

    我心裡像是抓住了什麼,卻不得不先放下,快步走了上去。

    高洋蹲下身,一枝一枝地將小枇杷身上的箭拔出來,嘴裡喃喃道:「我……我不該帶你出來的!我……我……我對不起你……我對不起你哥!」

    他越說越是傷感,就連我都不禁有幾分酸楚,舒羽更是哭得不成人樣。

    「節哀順變……」我話剛出口,猛地從身後墓棺處穿來幾聲沉悶地箭羽聲!

    這回我早有了準備,一道圓盾「唰」地立起,將我們三人擋在後面!十來枝弩箭全被圓盾阻住,掉落在地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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