奇幻異空 第九卷 第三章 異界神人
    雨,洗淨了喧囂,洗淨了塵垢。

    雨,淨化了人們的心靈,也為大地帶來了新生的力量。

    雨,就好比是人生中的一個小插曲、轉捩點。

    怎奈在這塊大陸上這個小插曲卻令我無法接受,只因有雨陽光就不會再度顯現,所有人的魔法也無法使用。

    雨,雖然有這麼多可取之處,可卻讓我深深的討厭它,只因它破壞了一切,它打破了我所有計畫,甚至我的父親還因為它而陷入險境,儘管它是大自然中的一種恩賜,還是讓我對它痛恨欲絕。

    就像現在,雖然我已經盡最快速度振動翅膀了,可速度依然無法增快,因為不斷附著在我巨大翅膀上的綿綿細雨,讓我覺得越飛越吃力,甚至越飛越重。

    最後我在沒辦法的情況下,只好每當飛行一段距離後,就停留下來,以「震」字訣來震開殘留在翅膀上的雨滴,然後再繼續飛行。

    其中唯一讓我感到比較慶幸的是,隨著我心靈鎖定著父親所在的方位飛行,我感覺出父親目前並沒有移動的跡象,而且他所待的位置並不是在來往於勇士城的大道上,而是在帝國畢卡拉皇城。

    雖然不知道父親為何會待在畢卡拉皇城裡,不過卻讓我緊繃的心稍微放鬆了不少,畢竟父親現在還是安全的。

    就這樣,隨著自己飛飛停停的飛翔動作,我的淺金黃色視界中,已可以清楚看見畢卡拉皇城的整體結構。

    此時,我的心靈突然感到一陣悸動,有點像是被監視的感覺,就在這種感覺揮之不去的時候,突然有一股龐大的能量以超音速接近我,而且不管我怎麼不規則的飛行,也擺脫不了這股能量施加在我身上的壓力,就像自己被鎖定一般。

    最後在沒辦法之下,我只好面對著這股超音速接近我的能量,兩手交錯在胸前,驀然吐氣大叱一聲。

    隨著我的兩手一揚,只聽一股炸雷聲乍起,一股龐大的能量氣勁,隨著我的揚手動作直撲快速接近我的能量。

    「轟」的一聲巨響!

    兩股能量一經接觸,發出一道比剛剛還要巨大的轟然聲響,我的身軀也被這股爆炸餘勁給飆退十餘公尺,穩下來之後,我才看清攻擊我的是一個人。

    而這個人卻沒有依靠任何東西就飄浮在空中,而且身上還穿著我們的服裝,不過單看他腳底所穿的平底靴就知道他換過,只是換得不夠透徹罷了,因為在這個世界是沒有平底靴的,所以我這個同樣不是這個世界的人一看,就能看出其中的蹊蹺。

    打量過他的衣著,我改而看他的長相,只見他身材魁梧,紅光滿面,年紀大約四十出頭左右,生有一張寬大的嘴巴,金魚般的凸眼,一隻紅通通的酒糟鼻,嘴角四周的絡腮鬍刮得異常乾淨,但卻仍留下青蔥蔥一片鬍渣子。

    整體搭配起來,只有「特別」兩個字可以形容,有點像我們那個世界廟宇大門上所畫的門神。

    此時,他正用著金魚般的凸眼瞪視著我,似乎對我的反擊感到有些驚訝,甚至憤怒。

    他看我,我也在看他,我同時用著這塊大陸的語言,對他問道:「你是誰?為何突然攻擊我?」

    他頓了頓,開口道:「你們的話……很難說。」

    雖然他回答這麼一句話,可是卻也說得字正腔圓、標準極了。

    突然被這樣攻擊我還管他是誰,管他我們的話好不好說,我不耐地再次問道:「你是誰?來自哪裡?為什麼要攻擊我?」

    他大概是看我滿臉不耐煩的樣子吧!那雙金魚般的凸眼頓時更張幾分,大喝道:「小子無禮!先打了再說。」

    話一說完,右手虛空揮拳,打出一道紫光氣勁。

    我根本來不及反應,這股紫光氣勁已經瞬間劃破空間,正面向我逼近。

    只聽到轟然一炸,我頓時被這股紫光氣勁給擊中胸口,往外拋出,整個人被這股紫光氣勁給擊飛了好幾十公尺。

    等我好不容易穩定身子後,這位說打就打、長相有如門神的怪人,依然跟我保持著五公尺距離,哼聲道:「我還以為你怎麼可以受我兩成力道而不痛不癢、安然無事呢!?原來是你胸口的『能量蛛』幫你吸收了勁道,嘿嘿,既然我知道你身上有能量蛛,那接下來,你就沒有如此好運了。」

    說完,他的身軀突然一漲,一股龐然的氣勢陡然爆出,隨著他兩手同時不斷地揮舞翻動的動作,一道道紫色氣勁也隨之向我湧來,形成一股紫色的狂風氣旋。

    在來不及防備、反擊的情形下,我只能在這股紫色的狂風氣旋中,盡量把胸口迎接這些紫色氣勁,讓他所謂的能量蛛(毛毛),幫我吸收這些勁道。

    轟隆的氣爆聲不斷!

    我飛舞的身軀猶如風中殘燭般,被這些勁道打得毫無還手之力、氣血翻騰,只因這個怪人知道我有毛毛可以護身、幫忙吸收勁道,所以他所打出來每一道紫色氣勁全帶著迴旋,落點不一的攻擊在我身體的任何地方。

    哇塞,痛!真的好痛!

    這些紫色氣勁每一股擊中的力道,竟全穿透我身上的肌盔甲,造成我最直接的痛楚、傷害,而我卻只能當一個實質的人肉拳擊沙包,根本毫無喘息的空間,更不要說有能力可以出手反擊了。

    就在我被打得毫無還手能力時,我的心靈突然感覺出另有一股龐大的能量,以超音速接近過來,不到一會兒的時間,這股龐大能量已來到我們的近前。

    而這時的我已被打得暈頭轉向,早已分不清東南西北了,所以當這股龐大能量來到時,我只能從淺金黃色的視界中看出這股龐大能量同樣是一個人,而且這個人還沒有開口說話,臨手就直接對我發出一道紅色勁氣。

    正當自己覺得這下死定的時候,這股迎面而來的紅色勁道,非但沒有造成我身體上的傷害,反而幫我阻擋了那些不斷攻擊我的紫色迴旋勁道,甚至我的耳裡還清楚聽到他話語道:「忽必烈,你在搞什麼,為何自家人打起自家人來了?」

    那位長得猶如門神的中年男子聞言後,即刻停止兩手揮舞的翻動動作,大聲地咕噥道:「這個小子實在欠教訓,他連招呼也不打一聲,主動攻擊我就算了,問他話他也不說,只會問我為何突然攻擊他,真是先殺人的還喊救人,而且他竟然連我的兩成功力也接不下,真不知道萊士登為何會找上這樣的人來當下一位傳承者!?」

    在我身上布下那道紅色勁道的男子,再次開口道:

    「忽必烈,你先上去吧!這裡交由我來就可以了。」

    那位長得猶如門神般的男子,用他那雙金魚般的凸眼瞪了我一下後,整個身軀已猶如炮彈般的急衝上去。

    快!這位凸眼男子的速度實在太快了,當我看他龐然身軀急射而出時,只不到一眨眼的時間,他的身子已在我的上方形成一個如螞蟻般的小黑點,進而消失不見。

    這時,那位在我身上布下紅色勁道的中年男子突然右手一揮,解除了緊裹在我身上的紅色勁道。

    方纔他那道紅色勁道雖然讓我不受紫色拳勁的攻擊,但卻拘束了我的活動空間,讓我無法正常伸展,所以當他幫我解除紅色勁道後,我終於才有了舒活筋骨的機會。

    我邊活動筋骨邊打量他,只見他年約四十歲左右,長得文質彬彬、仙風道骨樣,其穿著也明顯換過了,而且換得似乎很透徹,不像先前那位凸眼男子一樣大意會忘了換鞋。

    見他的感覺很特別,彷彿是看見一團溫暖的光源般,讓人忍不住的想與他親近,感覺他如沐春風的溫柔與無比快活的和煦,與那位看起來就讓人覺得很霸道的凸眼男子相較起來,簡直是正、反兩個對比。

    這時,他只是靜靜的看著我舒活筋骨,沒有開口說話,等我不再做出動作後,他才用著非常柔和的聲音道:

    「小兄弟您好,我叫索裡尼,不知小兄弟如何稱呼?」

    聽到這股輕柔的話語,我有一種心頭重擔盡去的感覺,所有的煩惱就彷彿撥雲見日般揮逝而去,什麼統一這塊大陸的艱辛路程、讓人盡失魔法的平等……等等,一干煩惱全都一掃而空,就連原本雜亂不清的思緒,也逐漸變得豁然開朗起來。

    抓住這股如釋重負的悠暢感,我頂著古井不波的思緒道:「索裡尼先生您好,在下雷瓦諾·東風,如果先生不嫌棄的話,可以直呼東風的名字,但先生的兄弟之稱,東風實在愧不敢當。」

    索裡尼微笑道:「東風兄言重了,既然東風兄會說我們的語言,那何來由跟忽必烈起衝突呢?」

    我知道他口中的忽必烈就是那位凸眼男子,所以我不加思索直接把剛剛所發生的情形一點一滴,詳確無疑的轉述一遍。

    他聽完後,露出一個令人無比輕鬆的微笑,而這個笑容卻讓我突然有種感覺,這個人真的就像神一樣,渾身上下散發出一股寧靜、祥和的感覺不說,他的笑容更讓人如沐春風,好像世上的一切都是美好的,能讓人暫時忘卻人世間的貪瞋慾望與痛苦,只想全然沉溺在這個笑容之中。

    「東風兄誤會了,由於東風兄每隔一段時間,就會震出一股屬於『焰翅』的特殊龐大能量,所以索裡尼才會派遣忽必烈下來查看詳細情形。

    「但索裡尼萬萬沒想到這裡的人不會『內息飛行』,所以忽必烈以內息飛行來到東風兄上方時,才會讓東風兄以為有人想要攻擊,索裡尼所造成的無心之過,還請東風兄見諒。」

    雖然我不知道內息飛行是什麼,但他不解釋我總不好意思詢問,畢竟我們這才第一次見面,而且內息飛行也不知道是不是他們這些人的獨門絕活,倘若貿然詢問,恐怕會造成他的困擾,故而隱下心中的疑問,另行問道:「東風有一個問題想請教索裡尼先生,不知索裡尼先生是否方便回答?」

    索裡尼微微笑道:「東風兄儘管詢問無妨。」

    「剛才東風聽索裡尼先生話中的含意,似乎索裡尼與忽必烈先生來這裡之前,是待在『上方』,完全是因東風震出的能量引來兩位的注意,不知東風這樣的說法可對?」

    索裡尼頷首道:「索裡尼雖然不知東風兄所謂的之前是包含多久以前,但為了讓東風兄更容易得知一切,請恕索裡尼多嘴的補充一下;如果按照這裡的日夜轉換點來看,索裡尼與其他人來到這個空間只有一天的時間,索裡尼與其他人之所以待在上方,則是為了爭取更多的時間,想必上一位傳承者喬卡·萊士登,已告知了東風兄一個大概。目前除了索裡尼與忽必烈等其他保護者外,已經有些掠奪者把心念鎖定了東風兄懷中的轉換器吧!(魔法神令)」

    他略頓了一下,看我點頭示意後,繼續說道:「就因轉換器本身所發出的力量過於龐大,導致引來那些早已窺視轉換器卻苦於搜尋不到的掠奪者,所以我們只好先行封住空間通道,防堵那些掠奪者的到來,以便幫東風兄爭取更多的時間來合併轉換器。

    「東風兄一定會覺得很奇怪,為何我們不幫東風兄合併轉換器,反而大費周章的封住空間通道,防堵那些掠奪者的到來呢?其實我們是有自己的苦處,因為我們不能出手干預不屬於我們空間的事,而東風兄合併轉換器之前,又必須統一三個帝國才行,所以東風兄必須自己來完成不可。

    「除非我們跟那些掠奪者採取同樣手段,直接奪取其他兩帝國的轉換器,這樣就不會涉及到干預屬於我們空間以外的事了。

    「雖然我們是拿回屬於自己世界的東西,不過這樣做卻非常冒險,因為轉換器必須完成更名的動作,如果硬行搶奪而沒有完成更名動作的話,那整個轉換器也將毀於一旦,這也是那些掠奪者搶奪轉換器的原因之一,畢竟得不到轉換器的話,他們就必須毀滅,不然將永遠受制於轉換器的影響。」

    聽了他如吐蓮花般的話語,我沉默了片刻,最後緩緩回道:「我可以知道轉換器的真正用途嗎?」

    索裡尼聞言微微而笑,似乎很高興我問出這個問題。

    他道:「轉換器的真正用途有好幾種,其中一種用途是讓修煉者可以從後天轉入先天,至於轉換器還有什麼其他功用,索裡尼就不得而知了,畢竟轉換器向來均是由上任傳承者傳承給下一位傳承者,其中秘密是索裡尼等人無法瞭解的,待東風兄完整得到轉換器時,自可得知一切。

    「不過索裡尼倒是知道何謂後天轉入先天,索裡尼在此簡單說明一下;人的身體就像一個杯子,當加入杯子的液體到達一定飽和程度時,不管再加入什麼液體,均會容納不下而溢出杯緣,而轉換器之功用就是把杯子重新塑造加大、但卻不影響原有液體的濃度,不曉得索裡尼這樣的解釋,東風兄可懂?」

    我透過生硬的面甲,長歎了一口氣道:「怎麼不懂,如果東風沒猜錯的話,索裡尼先生那個世界可分為兩個對立狀態,一是索裡尼先生這一方,二是掠奪者那一方。

    「其中索裡尼先生這一方因為有轉換器的關係,其力量一直勝過掠奪者那一方,甚至牽制著他們,所以掠奪者那一方才會竭盡心力想得到、甚至是摧毀轉換器,畢竟有沒有轉換器對掠奪者來說毫無影響,但對索裡尼先生這一方卻是影響深遠。

    「而且如果東風猜測無誤的話,轉換器消失不見的這一段期間裡,掠奪者那一方已跟索裡尼先生這一方呈現勢均力敵的狀態,不再是一面倒的局面。」

    索裡尼訝然道:「當初索裡尼被指派前來尋找轉換器時,已稍微獲知東風兄這個當然傳承者是一個足智多謀之士,如今一見果然名不虛傳,有過之而無不及。」

    雖然不知道他是由誰指派而來,不過聽他如此誇讚之語,我還是謙虛地道:「索裡尼先生過獎了,不知索裡尼這一方來了多少人?又是以什麼方法封閉空間通道?」

    索裡尼再次露出那種讓人如沐春風的笑容道:「我們總共六個人來到這個空間,由於東風兄現在剛從後天轉入先天,身體尚且無法真正抵抗大氣壓力,所以索裡尼不敢貿然帶領東風兄上去觀看整個實際情形,但依目前東風兄內息修煉程度來看,只要東風兄在腦海中凝聚足夠的意念,即可放出自己的心神來探析一切。」

    由於自己從沒有在不是盤膝修煉的情形下放出心神,最多只是放出心念來感應而已,對於他的建議,我不由透過自己的淺金黃色視界中仰頭望了望,最後道:「我嘗試看看。」

    接著,我嘗試在腦海中凝聚自己的意念,然後把凝聚的意念急速往頭頂上竄。

    隨著「啵」的一道聲響!

    我映入眼裡的視界,不再是原本的淺金黃色視界,而是正常時候所看到的視界,雖然此時的我,失去了視黑夜如白晝的淺金黃色視界,但我卻比身著肌盔甲時看得更為清晰,整個感覺猶如白天一樣,只是現在的天多了一層淡淡的黑色而已。

    此時,正當我往下看著自己身穿黑色肌盔甲、不斷搧動巨大翅膀保持停留在半空中的身軀時,我突然感覺到自己正被許多人窺視,而這也是我首次有這種感覺,這種感覺也讓我渾身感到不舒服。

    爾後,我把視線轉向雙眼大放異光的索裡尼,只見他對我微微一笑,手指了指上空,不曉得其意是說上面的人正在窺視著你、還是要我跟他走?

    尚未得到解答,我已忍不住的把心神探向許多人窺視我的同一地點。

    而經過自己心神的探詢、接觸之下,那種被窺視的感覺竟然消失無蹤,但我卻清楚看見許多人圍著一個兩公尺圓形大小的七彩漩渦形體,其中有一個人我是認識的,他就是把我痛打一頓的那位凸眼男子,另外其他的三男一女,也換上了這個世界的服裝,不過我就不認識他們了。

    他們看起來也都有些年紀了,至少都有四十以上。

    此時,他們正平舉著雙手,從手掌發出各種顏色光芒,往漩渦形體的中央部分凝聚,把屬於真空狀態的中央部分,組成一道顏色各異的光壁,以防止任何人想從真空狀態的中央部分進入。

    正當我對他們用這種方法阻絕空間通道感到佩服時,那位紅面凸眼男子突然轉首對我大喝道:「看夠了沒有,還不下去!」

    突然被人如此大喝,我頓時感到有些不悅,不過我只是眉頭微皺看了他一眼後,不想與他計較的把心神回歸到自己的身體。

    當元神一回到肉體,我馬上感到身軀所受的大氣壓力,雖然這種感覺亂不自在的,可我還是透過淺金黃色的視界,對著索裡尼道:「謝謝索裡尼先生告知東風這種心神探索法,東風受益匪淺。」

    「東風兄客氣了。」索裡尼溫和一笑。

    由於我已經在此耽擱了將近一小時,雖然我內心裡還有很多疑問想請教索裡尼,不過礙於時間緊迫的關係,我只好道:「索裡尼先生,東風還有些急事必須安排處理,不知東風是否有這個榮幸,邀請索裡尼先生前往東風所屬皇城一遊,順便讓東風親人可以認識索裡尼先生如此神人。」

    索裡尼整個人頓時失去靈魂般的仰頭不語,過了一會兒後,他才恢復那種猶如溫暖陽光般的氣息,滿臉和煦道:「經過索裡尼跟同伴商討的結果,索裡尼很高興接受東風兄的邀請,冒昧打擾之處,還請東風兄多多包涵。」

    他的答應還真讓我大吃一驚。

    原本以為他會含蓄拒絕我的邀請,沒想到他竟然會答應,這種結果還真讓我喜悅萬分。

    他們雖然不能干涉屬於自己空間以外的事情,但卻可以從旁對我們進行指點,就像剛剛,如果沒有得到他的指點,我永遠也不知道心神可以在這種情形下出竅,還傻傻的以為心靈出竅只能用修煉魔法力的方式才能達成呢!

    平緩了內心的喜悅後,我連忙開口道:「請索裡尼先生隨我來。」說完,我振翅往已經可以看見主體外觀的畢卡拉皇城飛去。

    而我也無須回頭觀看他是否有跟來,因為透過他飛行所發出的能量,我不用回頭就可以清楚感覺他的存在。

    大概是認為我飛行速度太慢了吧!身後突然傳來他的輕柔話語道:「由於東風兄尚未完全得到轉換器的六種特殊力量,所以尚不能把『焰翅』的真正功能發揮,如果東風兄願意聽索裡尼的無聊之語,請東風兄暫且降落地面,並解除布在身上的能量,讓索裡尼告知東風兄更快的飛行方法。」

    對於自己求之不得的事哪有拒絕的道理,我向他道聲謝後,臨空找一塊空曠地緩緩降下,並在雙腳碰觸到地面的同時解除了身上的肌盔甲。

    這時的索裡尼也緩緩降落於地,臉上保持同樣微笑道:「雖然東風兄已由後天轉入先天,但東風兄似乎還不知道自己內息的使用方式,話不多說,東風兄可嘗試把丹田里的內息由毛細孔排出,然後再由內息排出毛細孔的多寡,來決定自己的飛行速度。

    「懇請東風兄務必切記的是,當東風兄用毛細孔排出內息時,丹田必須同樣保持吸取內息,讓丹田做出吸、吐循環狀態,否則東風兄很快就會無內息可用。言盡於此,東風兄可先用微薄的內息排出毛細孔一試,等掌握了其中技巧後,再另行嘗試。」

    我慎重的點點頭,然後把丹田里的能量(內息),一點點的由毛細孔緩慢排出。

    果然,當自己嘗試把內息緩慢由毛細孔排出時,我的身體頓時有了一種輕飄飄的感覺。

    雖然這只是一種細微的感覺,沒有如預估般的浮起來,但這種感覺也讓我知道自己的嘗試走對了方向,所以這時的我也較為放心、大膽的多排出一點內息來。

    隨著自己內息的增加,我的雙腳也漸漸離開地面,但這時的我卻沒有加強排放內息出毛細孔的動作,反而更加控制著內息的排放、丹田的吸收。

    就這麼持續地湧入排出、湧入排出的連續循環。

    不久之後,我的丹田已適應這種循環方式,甚至不用再刻意控制,丹田也可以自動作此循環,不過為了自身安全著想,我還是讓丹田自動循環運轉一會兒。

    直到自己感覺操作正常、安全無虞後,我才逐漸增加內息的排放,讓整個身軀越浮越高、越來越快。

    不到盞茶時間,我已經掌握這種內息飛行要領,此時的我,已經可以像他們一樣以超音速的速度飛行。

    飛行不到一會兒後,我發現這種超音速飛行有兩個缺點,那就是超音速飛行不能低空飛行,不然速度所造成的衝擊波將會影響下方,進而造成地面物體的破壞。

    另外還有一個缺點,超音速飛行只能做出直線飛行,想要改變方向,必須繞一大圈才行,速度雖快,卻極不靈活。

    思忖到靈活度的問題,我不禁想到自己肌盔甲上的巨大翅膀,所以當我到達大氣壓力所造成的身體極限高度時,我喚出了身上的肌盔甲,嘗試看看能不能以身著肌盔甲的模樣由毛細孔排出內息。

    不料,這個突來之舉還被我搞對了方向,我非但可以在身著肌盔甲時以超音速飛行,甚至大氣壓力賦予在我身上的壓力,也全都消失無蹤!

    還有,當我想以超音速飛行時,只要把巨大的翅膀蜷縮在後,不要伸展開來,其速度一點都不受影響,甚至還有那麼一點更快的感覺。

    我就這樣隨心所欲的一會兒左旋、一會兒右旋,一會兒以超音速飛行、一會兒往下俯衝,所有的動作對我來說都是輕而易舉不受限制,讓我不禁想沉溺在這種毫無拘束的悠遊感覺。

    我什麼時候才可以過這種毫無拘束、悠遊自在的日子呢?我在內心抱持一個大問號的反問自己。

    搖了搖頭,算了!還是藉著快速俯衝的速度,甩開這股躁悶思緒。

    直到距離地面約二十公尺時,我才停止內息的排放,伸展蜷縮在背後的巨大翅膀,一搧一動的飄向地面。

    落地之後,我同時收回了身上的肌盔甲,充滿感激的對著索裡尼深深行了一個禮。

    此時,索裡尼失去了臉上原有的微笑,轉而代之的是一臉苦笑,「東風兄不必如此客氣,索裡尼只是把自己知道的方法轉述而已,其過程還是東風兄自己完成的。非但如此,東風兄還自行摸索出不知比我們高明多少倍的飛行方法,如果不是早知東風兄懷中的轉換器殘缺不全的話,索裡尼一定會認為東風兄的身體有經過轉換器的改變呢!」

    被教導的人如此誇獎自己,我實在是既高興又有點尷尬,甚至內心還有那麼一丁點兒的慚愧,只因我知道自己之所以能如此飛行,完全是依靠「焰翅」的輔助。

    但除了「焰翅」的輔助外,我的勇於嘗試,才是真正創造此高明飛行術的成功要點,所以對他的誇讚,我雖然尷尬卻也欣然接受。

    索裡尼的心情似乎還沒有平復,只見他額頭突然一亮,接著以非常複雜的眼神上下打量著我。

    最後,他微皺著眉頭思索片刻,洒然一笑道:「據剛才索裡尼以心眼觀察的結果,東風兄似乎不知自己內息的使用、運轉方式,不曉得索裡尼這樣的觀察結果可對?」

    我毫不考慮地道:「東風尚未遇見索裡尼先生時,實在未聽過內息這個字眼,就連東風剛才所運用的飛行方式也不是內息,而是我們這個空間稱之為元素的一種能量,所以對於索裡尼先生的問題,東風實在無法回答。」

    事實上,我並不是完全沒有聽過內息這個字眼,在我生活的那個科技空間裡,只要上小說店隨手一翻武俠小說,內息這個字眼根本是少見多怪。

    不過為了節省解說上的麻煩,我還是將這部分隱瞞不說。

    聽完我的話語,索裡尼整個人楞住了,臉色更是微變道:「東風兄不懂索裡尼所說的內息含意?那你竟敢貿然嘗試!」

    我只是搖頭苦笑,並沒有回答。

    索裡尼臉上恢復正常神色,含笑說道:「能量就是內息,元素就是內力;雖然兩個空間的名稱不一樣,可卻同樣代表著兩個天地之差的修煉進度,索裡尼就簡單用這個空間的名稱說明一下,好讓東風兄可以更瞭解。

    「能量是屬於大地一種未精純的氣,這種氣包含了動物、植物、土壤、水源……的綜合之氣,但對於人們來說,並無法同時使用這些相生相剋的綜合之氣,只能單一選擇一種較為適合自己的氣使用,待達到一定階段後,再以循環漸進方式擁有別種氣,而這種被分開選擇的氣就叫元素,不曉得這樣的解說,東風兄可懂?」

    我點點頭道:「那何謂後天、先天呢?其間的差別又在哪裡?」

    「簡單的說,後天就是還在使用單一元素階段,先天就是已經可以融合使用大地的綜合之氣。」索裡尼肅然續說道:「也許是因為環境的關係,在我們那個空間裡進入先天者比比皆是,甚至已有人進入到『天人』境界。」

    我無比驚訝的問:「什麼!還有『天人』?」

    索裡尼臉上露出嚮往的表情道:「是的,進入天人是我們那個空間每個人終其一生的夢想目標,只要一到達天人境界,就可以進入我們每日仰頭所望的『天境』。」

    「雖然我不知道『天境』是什麼,但既然看得到天境,你們何不直接用內息飛行前往呢?何需那麼麻煩等到進入天人境界?」

    索裡尼微歎道:「東風兄有所不知,雖然天境是漂浮在半空中,但想以內息飛行進入卻是毫無可能。因為天境周圍有一種非常特殊的力量,這種力量平時並不會對他人造成影響,可是當你以內息飛行接近到一個範圍時,身體就會莫名其妙地產生一種沉墜感,讓你的內息無法正常運轉。

    「而且只要一增加內息來抵抗這種附加在身上的沉墜感,這種沉墜感就會增達十幾倍的力量把你往下拉扯,內息增加越多、拉扯的力量也越大,唯有達到天人境界者,方能不受這種沉墜感之影響。」

    我困惑的道:「那如何知道自己已從先天修行到天人境界?」

    「東風兄這回可問錯人了,想要定義自己是否修煉到天人境界,可是要問天境人員才知道,因為所有被認定到達天人境界者,都是由天境宣佈的。」

    我原本想說,「這樣的修煉不是很盲目嗎?」

    可是一看到他說到天境時的那種嚮往、尊崇神情,讓我不得不把這句話吞了回去,轉而問道:「天境人員常下來嗎?」

    索裡尼緩緩說道:「天境人員甚少與我們接觸,除非是宣佈重要訊息,就像這次轉換器所發出的龐大訊息,也是由天境人員前來告知我們,並徵求合格志願者前來這個空間,協助東風兄把一分為三的轉換器合併。」

    稍微停頓了一下,他轉而一臉沉重繼續道:「還有一點必須先告訴東風兄,不管轉換器有沒有合併,只要我們一接獲天境訊息,就必須馬上把東風兄『請』回我們的空間。」

    「什麼?!」我聞言霍然變色。

    此時他並沒有回答,臉上除了沉重以外,更多的是堅決的看著我,擺明了就算我不同意他們也會這麼做的表情。

    望著他臉上的堅毅神情,我頓時充滿了無力感,只因現在的我,猶如是一隻待宰的羔羊,想逃也逃不了,而現在的自己只能運用古人常說的一句話來形容,「人在屋簷下,不得不低頭啊!」

    在心裡深深歎了一口氣後,我強打起精神道:「此處實在不是談話之地,索裡尼先生如果沒有要事必須現在即作說明的話,我們不妨移往皇城再作暢談如何?」

    索裡尼雙腳離地,對我做了一個請的手勢。

    看他做出飛行動作後,我二話不說的由毛細孔中排出適量內息,以不造成衝擊波為前提的飛行速度,飛往畢卡拉皇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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