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萱太后 契丹皇后——契丹太后 第五十六章 驚變
    隆緒房間門外站著的侍衛,明顯比耶律賢離開時多了些。怎麼回事?小萱納悶,自己並沒有叫人多安排侍衛來這裡。

    忽然,一個可怕的念頭在小萱的心底浮現。停下腳步,將手中的觀音女交給蕭繼先,小萱吩咐道:「繼先,觀哥兒是三姐的命根子,你可給我照顧好了。」

    蕭繼先點點頭,接過觀音女,緊緊抱在懷中。不用說,三姐已經明白了些什麼。

    小萱跑到隆緒的房門前,推開門看去,就見一個奶婆子抱著隆緒正要出門。

    看見小萱,她忙跪地喊道:「奴婢叩見皇后娘娘。」

    小萱不吭聲,步履沉穩的走到她面前,將她手裡的隆緒抱過來,看著懷中的隆緒,衣服已經被換好,被包裹的嚴嚴實實的,不禁怒聲喝問道:「說,你想把緒哥兒帶到哪裡去?」

    奶婆子渾身一震,說道:「稟皇后娘娘,奴婢哪有那麼大的膽子,敢私帶皇子外出。是皇后娘娘您片刻前派人來說您在外頭歇息,惦記著孩子,要奴婢將小公主,小皇子穿戴整齊了,坐上門外頭備好的馬車去找您的。」

    什麼!心底裡的那一絲恐懼被無限放大。

    自從嫁給耶律賢,她就慢慢知道了這遼王室中的一些事情。幾乎每朝每代的皇位都要遭受著謀反的威脅。不少的皇帝都是在外出,身邊守衛疏鬆時被謀害的。難道這樣的事情,就要發生在自己和孩子身上?

    想起自己曾問過耶律賢的病情,他對自己講述他年幼時,就是因為有人要謀反,他才會落下這陳年舊疾。當年,若不是廚子眼疾手快,將年幼的他藏在雜草垛下,這世間只怕早已沒有耶律賢這個人了。

    謀逆,賠上的不僅僅是大人的性命,就連這些無辜的孩子也會因父母遭受牽連。看著襁褓中的隆緒,看著站在自己身邊,懷抱觀音女的蕭繼先,小萱的心漸漸下沉。她知道她沒有發過這樣的命令,有人趁她不在的時候,假傳她的話,要帶走兩個孩子,目的只有一個:以皇子為要挾,想謀反篡位。

    一股苦澀的滋味,在心頭慢慢的蔓延開來。她怕,她怎能不怕,自己的命也就算了,可是還有孩子,孩子怎麼辦?是誰?是誰這麼做的?都怪自己大意,原本是感激耶律賢這麼快就應允自己的要求,所以當他提出狩獵時,她竟然將她最信任的一些大臣都讓他帶走,好陪著他玩的更盡興些。眼下,身邊沒有手握軍權的將領,自己想要調動兵馬的話,那是紙上談兵,難上加難。怎麼辦?

    「皇太妃到。」

    正僵立在屋子裡,院外就傳來一聲呼喊。

    「傳!」小萱冷靜的說道。

    蕭胡輦大步走進房裡,看到觀音女、小萱和繼先,臉上帶笑,說道:「好你個燕燕,你眼裡還有沒有大姐我了,說走就走,還把孩子全都給帶走!我一個人留在上京城,心裡那叫個苦悶。孤孤零零的,我想死這兩個孩子了。」

    「大姐!」看著忽然出現的蕭胡輦,小萱面無表情的說道:「所以,你就趁我不在,要帶走兩個孩子?」

    圓瞪大眼,蕭胡輦看著小萱問道:「燕燕,你這話是什麼意思?」

    「不是大姐叫人帶走孩子的嗎?」

    「我才剛剛趕到這西京城,就直奔你這裡來了,我哪有時間叫人去帶走孩子,你這說的什麼胡話?你不喜歡我來,我走!」蕭胡輦氣道,說完轉身欲走,就聽背後蕭繼先喊道:「大姐,別走,要出事了!」

    蕭胡輦停住步子,轉身看向小萱與蕭繼先,還有跪在地上,面色蒼白的奶婆子,心裡起了尋思。我每次看燕燕和孩子,她都很開心的,怎麼這次才見面,她就劈頭蓋臉的質問我,這會繼先又說要出事,這究竟怎麼回事?

    「怎麼了?」她面色鐵青的問。

    「剛才我不在府中,回來就聽說有人假傳我的話,要帶走孩子。」小萱低頭看著懷中的隆緒說道。

    「什麼?」蕭胡輦大驚,她終於明白了妹妹為什麼要那麼問她了,瞧自己趕的這寸勁。

    「我跟觀哥兒正玩的高興,就來了群侍衛,說是三姐姐在外歇下了,吩咐婆子們將小公主、小皇子送到門口等候的馬車上。本來我沒有什麼疑慮的,可是我看到那些侍衛們說完這話,竟然直奔府裡頭陛下的書房。我聽他們對看守書房的人說,是三姐叫他們來找東西的,我就感覺是出事了。三姐對陛下的書房很看重,連我都不許私自進入,平常陛下的書房只有三姐與陛下兩人出入,朝中大臣們都是非召莫入的。三姐雖然厭惡寫信,可是三姐真要有急事的話,一定會吩咐人帶個什麼信物來,交待清楚了才能進去吧。這什麼都沒有就私闖書房,太可疑了,我就抱著觀哥兒往門口跑,想去看看門外的馬車是怎麼回事,正趕上三姐姐回來。」

    蕭繼先一番話,將事情說了個大概。

    蕭胡輦略一猶豫說道:「燕燕,待在這裡很被動,要是這裡被人控制了,我們一點脫逃的機會都沒有,而對方卻可以用我們來要挾陛下。大遼所有人都知道你是陛下最疼愛的女人,現在再加上兩個皇子,只怕陛下到時候也不好取捨。抱好孩子,我們走!如今陛下不在,你對西京城又不熟悉,姐姐只怕你連西京城裡的人馬調動都有問題。我們出城,城外就是大草原,真要是有危險,也好逃脫,總比在這裡被人甕中捉鱉強些。」

    小萱聽著蕭胡輦的話,沒有動作。

    能相信姐姐嗎?在這個時候。看著大姐,小萱的心裡有絲疑惑。為什麼要讓休哥走,在她的心裡,休哥比任何人都更讓她安心。若是這番話是休哥說的,那麼她一定會立刻照他的話去做,可是眼前的人是姐姐,不是休哥。以往的自己總是大馬哈魚,現在有了孩子,自己是個母親,更要為孩子多考慮一些,自己冒險可以,自己卻不能讓這麼小的孩子去冒險,這個時候她能相信大姐嗎?那些個篡奪皇權的人,不都是離皇位最近的人嗎?

    「你不相信我?」

    蕭胡輦當然看出了小萱的猶豫,她沒有怒,只是平靜的看著她。然後緩緩說道:「這兩個小傢伙是你的骨肉,也是我的親人,我蕭胡輦再糊塗,也沒有糊塗到那種地步。」

    「我們走!」看著蕭胡輦的眼睛,小萱咬著壓根說道。

    她不知道那個想帶走孩子的人是誰,看著大姐,她只有兩種答案:走,或者不走。不走,留在這裡,不知道對方下一步會怎麼做,萬一真來個甕中捉鱉,那麼再想逃脫就難了。跟自己賭一把,她選擇了走。

    回頭看了眼跪在地上渾身發抖的婆子,小萱說道:「事情你大概也明白了,要是想活命的話,就先藏到床下去。等到這院子裡風平浪靜了,你再出來。想來應該可保安身。」

    「謝皇后娘娘指點,謝皇后娘娘提醒。」婆子哆哆嗦嗦的一陣叩頭,就聽小萱又說道:「你若真有命能活到陛下回來,一定要將今天的事情,一五一十的轉告給陛下。」

    「是,是!」見小萱再不言語,奶婆子爬到床前,鑽到了床下,躲藏起來。

    摟緊懷裡的隆緒,小萱、繼先跟在蕭胡輦的身後,走出房間。就看見院子裡多了十幾具屍體。那些跟隨在自己身側的侍衛,已經全部躺在了血泊中,此時院子裡站著的是些陌生的臉孔。

    小萱驚起一身冷汗,自己與姐姐、繼先等人在屋裡頭說話,這屋外頭的人,竟毫無聲響的將自己帶著的侍衛都殺了。這手腳真是麻利,看來是早就計劃好的。略一沉吟,她欲上前問個清楚明白,卻被蕭胡輦一把攔住。

    「別超過我,跟在我身後。」蕭胡輦沉聲說道。說完盯著那些陌生的士兵問道:「你們是什麼人?這裡也是敢隨便殺人的地方?」

    侍衛們並不作答,卻看著蕭胡輦身後緊抱孩子的小萱問道:「皇后娘娘,請問陛下的玉璽在哪裡?」

    他們是進書房去搜玉璽的!小萱心裡明白了,她的猜測沒有錯,真的是有人要謀反。

    「你們就算找到玉璽又有什麼用?不是每個拿著玉璽的人都能做皇帝。皇帝是因為他成了皇帝,所以才會有這玉璽,而不是只要有了玉璽就能做皇帝。」

    領頭的侍衛似乎沒有聽見小萱的話,再次問道:「請問娘娘,玉璽在哪裡?」

    見小萱不回答,那侍衛說道:「這府裡的侍衛雖多,片刻前卻都已服下了皇太妃賜給的美酒。不過,似乎酒中有毒,想必現在都死的很乾淨了。娘娘,為了您和孩子的安全,還是告訴我們,玉璽的下落吧。」

    「什麼!」蕭胡輦一聲怒吼,這人也太歹毒了,竟然打著她的旗號,說是她給送來的毒酒,好一招一箭雙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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