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萱太后 契丹皇后——契丹太后 第四十九章 冊後
    疼,好疼,頭好疼!耶律賢起身踉蹌著跑向房門口,忍著腦內傳來的巨疼,他用顫抖的手盡量很輕的打開門,跑出房間,對門外的隨侍低聲吼道:「快把門關上。」然後一頭栽倒在地上,抱頭翻滾起來。

    隨侍們關好門,立刻扶起耶律賢,將他扶往他的寢宮。

    耶律賢舊病復發。

    隨侍跟著耶律賢的時間長,看到這情景就知道耶律賢是再次發病。將耶律賢扶到床上,他已經開始渾身抽搐,口吐白沫,侍從們一邊按著發病的他,一邊立刻跑出屋去請太醫前來。星光之下,小萱在屋內沉沉睡去,而耶律賢的屋子裡卻人影不斷,屋子裡的人都在忙來忙去的跑動著。太醫們忙碌了差不多一個多時辰,耶律賢才漸漸好轉,昏沉沉的睡了過去。眾人退出屋外,除了隨侍們盡數散去。月光下,一切又似恢復了正常。

    第二天清晨,耶律賢並未聽從太醫的勸告,他坐上了早已為他和小萱準備好的車隊,一路向上京而去。

    一路上耶律賢對小萱噓寒問暖,哪裡像是個帝王,更像是一位深愛妻子的丈夫。儘管小萱依舊沉默不語,他也是細心體貼的關心照顧。

    不久,從晉陽趕來的探子飛報,晉陽危情已解,宋軍早在遼兵援軍到達之前就已撤退,只是走的時候似乎匆忙了些,營地內還散落了不少物事。聽說晉陽城危情已解,小萱的臉色才好了些。而一同隨行的韓知璠則大呼「天意,天意。」

    小萱不明白,問向韓知璠,韓知璠笑道:「倘若那宋軍不是急著撤退,只怕此刻這晉陽城已是他囊中之物了。看來這宋朝的皇帝,該著是得不到這晉陽。他水淹晉陽城,城牆已被水浸濕,土已鬆軟,只要等到城內的水乾涸,城牆底部被浸濕的鬆軟泥土,受不住未被浸泡過的城牆重壓,自會坍塌。那時候,哪裡還用什麼攻城,城牆都塌了,這城自然就是他的了。可惜他撤軍撤的倉促,到給這晉陽城免去一劫。」

    小萱聞言,心中豁然開朗,不由笑道:「原來是這樣。」韓知璠看著面帶笑意的小萱又笑道:「也或許是因為那個賭約吧。總之,皇后娘娘的朋友,一會安然無事了。」小萱點點頭,心裡一陣舒暢,臉色也好了許多。

    一旁的耶律賢許久未見她再笑過,這時偶然瞥見這一笑,頓時看的心魂蕩漾,滿眼愛意。

    心情好了些,小萱看向一路上車隊兩旁的青草地,深呼吸了一口氣。偷偷的將手摸向小腹,她的臉上罩上了一層紅暈。從自己聽說晉陽被圍偷跑出來時,就會經常想要嘔吐。待到被宋軍擄去,又被趙匡胤放進晉陽城中,這種嘔吐感雖然來的少了些,但是還是會時不時的出現。在晉陽城中看著那餓壞了的小娃兒,她便心中難受,那時自己就有個預感,怕是有了耶律賢的孩子。背地裡偷偷的找來漢朝的太醫,為自己號脈,得到的消息果然和自己猜想的一樣。

    恍惚間,自己的身體裡就有了個小東西,這讓小萱既感到陌生又有些害怕。原以為回到他的懷抱,在他溫柔的關懷下,這種擔心會淡薄些,沒有想到他對自己的態度竟然還是老樣子,更讓她無法接受的是,這一次自己並沒有做錯任何事。

    摸著小腹,看向綠色的大草原,小萱感到一陣神傷。小傢伙,我和你原來是這麼的孤單。

    一陣感慨後,小萱回首,就看見一位年輕的將士正站在自己的身邊,不由皺了皺眉頭,問道:「你是誰?有什麼事嗎?」

    「回娘娘,末將耶律斜軫,奉陛下之命,照顧娘娘的安危。」

    小萱聞言不語,這時一陣大雁的鳴叫聲傳來。

    一行大雁正從眾人頭頂飛過。

    「耶律斜軫,我要那群大雁中的最後一隻。」小萱忽地說道。

    耶律賢見小萱問耶律斜軫要大雁,正要命人取來自己的弓箭射給小萱,耶律斜軫早取出自己的弓箭,射向天空。

    一隻大雁應聲而落,正是那行大雁中的最後一隻。

    「將大雁拾來給我看。」小萱說道。

    耶律斜軫不知小萱要做什麼,但是陛下有命要自己保護她的安全,對她的話自己該要遵從才是。於是跑到大雁掉落處,將雁拾起跑到小萱身邊,拿給她看。小萱看向大雁,耶律斜軫的那支箭,正穿過雁兒細長的頸部。

    瞪著耶律斜軫,小萱說道:「你有這般好武藝,不在軍中效力,圍在我一個女人身邊做什麼?這豈不是糟蹋了你這身功夫。」

    耶律斜軫做夢也想不到,小萱會說出這番話來,而耶律賢的臉上更是一陣紅一陣白,周圍的大臣,聞言也打量著小萱,似乎從來沒有見過她一樣。

    看了眼耶律賢,小萱低下頭尋思了下說道:「我不要什麼侍衛。」說完鑽進馬車躺下休息。車廂外的耶律賢自嘲的笑了下,對斜軫說道:「既然娘娘都說了,你就暫且跟在朕的身邊,好歹也讓朕見識見識你的本領,再做安排。」

    「謝陛下,謝貴妃娘娘!」耶律斜軫跪地說道。偷眼瞟向小萱休息的馬車,斜軫嘴角泛起一絲笑意。這位未來的大遼皇后,片刻前誇獎過我呢。

    聽說自己被冊為後,小萱心裡說不出是什麼滋味。既高興又傷心。高興的是自己竟然可以做皇后,傷心的是,做了皇后又能怎樣,自己還要去面對他,還要受他的約束,他的掌控。自從回到上京後,自己越發覺得,自己就像一隻無法飛起的小鳥,失去了自由。

    冊後大典之日到了,在一番祭天祭地後,小萱接受著朝臣們的祝賀。

    笑笑吧,種萱,好歹也做了回皇后不是嗎?穿著鑲金帶玉的後服,小萱對著臣服於腳下的遼國大臣,展露出一個溫暖的微笑。

    用手輕撫小腹,小萱心道:孩子,知道嗎,媽媽現在做皇后了。

    淑妃走向前,拜倒在小萱腳下,對她行著大禮,看著年幼的她,坐在皇后寶座上,淑妃心裡一陣刺痛。同樣都是他的妻子,同樣都懷著他的孩子,可是她卻偏偏不同,比自己後嫁給陛下的她,現在反到成了皇后。蕭綽,你到底用的什麼妖法,讓陛下對你如此著迷?陛下變了,從來無所謂女人的他,對你不敢打不敢罵,對你萬般寵愛,你卻總是一付冷臉給陛下。你知不知道,有的時候,我甚至忘記了我自己也是他的女人...

    眾臣之中,除了淑妃心懷不滿,卻又無可奈何之外,因小萱而在眾臣面前,丟進顏面的高勳、女裡,心裡更是忿忿不平。這丫頭的運氣也太好了些,進宮才3個多月,竟然就做了皇后,看來陛下對她蕭家的恩寵非同尋常。

    寶座上,手撫小腹接受朝賀的小萱難得開心一次,而寶座下,圍繞著蕭家的一場陰謀,也在悄悄的醞釀。

    冊後大典之後,耶律賢為小萱安排了更為舒適的住所,離自己的寢室也近了許多。他要看見她,每天、每時每刻都能看見她,知道她就在他的身邊。

    這日,無所事事的耶律賢叫來了蕭思溫、耶律斜軫、高勳、女裡等人,欲前往閭山狩獵,本想帶著皇后一同前往,想起了她有著身孕的身子,便打消了帶著小萱前往的念頭。命人跟皇后說了一聲,便帶著眾人向閭山而去。

    聽說他去打獵,小萱的眉頭才舒展開來,他離開皇宮了,自己總算能透口氣。起身,將自己的衣裝整理好,小萱欲走出皇宮四處溜躂。

    在皇宮院牆外,正欲上車的小萱,看見了一位年近五十的老人在宮門外長立。清風吹動他長長的鬍鬚,使得宮門外的他更有一番孤僻滋味。

    小萱放下上車的腳,向老人走去。

    「你是誰?等在這裡有什麼事嗎?」小萱走到老人的身後出聲問道。老人似乎正在沉思中,被小萱的話語驚醒看向小萱,忙跪倒在地,喊道:「微臣郭襲叩見皇后娘娘,臣在這裡等著陛下召見。」

    「免禮,你起來吧。陛下出去打獵了。」小萱說道。

    看著老人從地上站起身,他微微的歎氣及臉上的那一絲憂慮,被小萱瞧的一清二楚。

    「可是有什麼難事?」小萱問道。

    「這,也沒什麼。」

    小萱聽著郭襲的話,看到他手中還拿著奏折,不由笑道:「想來你是有事情找陛下稟報,只是陛下出去打獵不知什麼時候才能回來,你還是過些天等他回來再來吧。」

    看著眼前這位年紀輕輕的皇后,遼王耶律賢最喜愛的女人,郭襲猶豫了一下,反正自己也是閒來無事,就與這小皇后嘮叨嘮叨吧。

    「臣找陛下,不為別的事情,為的正是陛下打獵一事。」

    「嗯?陛下打獵怎麼了?」小萱問道。

    郭襲歎了口氣說道:「前有璟帝酷愛遊獵,置朝政諸事不顧,只圖自己盡興。致使內亂連連,外敵也數次入侵。現在陛下剛即位不久,民心所向,都望陛下能有興我大遼之志。只是陛下遊獵之心非但無減,反倒增多,這樣下去,國事豈不是就耽擱了。老臣閒來無事,就寫了一篇勸諫,希望陛下能聽老臣一言,收斂遊獵之心,專心於朝政,造福我大遼子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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