開封有個包小姐 網友上傳章節 51 斷橋之約
    我躺在床上,慢慢平復自己猶在驚夢的心情,感覺身體彷彿剛從煉獄中歸來,雖然已經沒有痛楚,但思想裡還留著痛楚的烙印。而夢中那一劍,難道是在預示我和小蜜蜂再見就是仇敵麼?這可不是我想見到的,但是下一秒的事情,誰知道呢!

    待白玉堂再次敲門,我已經能夠起床,略略梳洗了一番,小二已經端上一些飯菜,我雖沒什麼胃口,但經過昨夜到今日的鬧騰,肚子卻是有些餓了。反正活一天算一天,吃一頓少一頓,還是好好享受每一頓吧。

    白玉堂這一頓吃得不是很用心,他不時低頭扒著飯,不時斜眼看我,好像,有話想問我,卻又不知道如何開口。

    我知道他想問什麼,但這中毒之事,說起來也無益,況且,我並不想給他增添麻煩。更重要的是,襄陽城衝霄樓是傳說中他喪命的地方,我怎麼能把他讓死裡引。

    他,畢竟,對我不錯!

    「我們吃飯之後幹什麼去?」我故作輕鬆地問道,這樣悶著吃飯可不符合我們的性格啊。

    「我們僱船會松江吧,回家你也可以好好休息了。」白玉堂說。

    想想也對,才到江寧酒坊一天,我們就不辭而別,不知道婆婆會不會責怪我太過頑劣。我們也是該回去了。「好,我們回去吧。不要讓婆婆著急。」我應道。

    看看窗外,已近午時,我心弦一動,說:「斷橋亭之約,你不想去看看麼?」

    白玉堂顯然有去看的意思,只是礙於我突發的狀況,才有些不甘地要陪伴左右,我一提議看他的表情已經是很想去了。

    「可是,你身體不好……」他還在死撐。

    「可是你個頭啊,想去就去,不是你白老鼠的作風麼,不要突然對我裝慇勤,我可不吃你的糖衣炮彈。」我打斷他道。

    「糖衣炮彈?」有了多次被我古怪詞語打敗的經歷,小白皺皺眉頭。也就爽快答應去斷橋亭看看了。當然,我是要去的。

    有熱鬧不看,過期作廢。

    「西湖美景三月天,春雨如酒柳如煙。」經歷一夜生死,能在陽光下漫步。我倒是覺得心情大為不同,竟想起這兩句歌詞來。也許真該像黑色地老狐狸所說的,開心地好好為現在為珍惜自己的人生活,也不枉來此一遭。

    遠遠就看見那周老漢等在斷橋亭,我們近前。他也認出了白玉堂,忙過來行禮。看他也換了套乾淨的粗布衣服,雖然還是面有淒苦之色。比起昨日那潦倒絕望的光景,當然好了許多。

    日頭已經正午,往來行人如織,這西湖三月,從來不缺遊人過客。但人流來往,卻不見那船主的身影,惹得那周老漢也不住在歎氣。

    我也四處顧盼,希望能看見那船主的身影。終於。只見柳蔭過處,一輛小船悠悠而來,竟向這斷橋亭而來。

    我以為是那船主,正待叫小白過來看,卻見船頭立著一位女子。那女子長髮披肩。全身白衣,頭上束了條鵝黃絲帶腰間卻掛著柄寶劍,手上提著一個包裹,卓立船頭,肌膚勝雪,與那西湖水掩映之間,彷彿仙女下凡而來。一時竟看得我都呆了。

    船將近亭,那女子一個縱身,輕輕越過丈餘水面,落在斷橋亭中,沖周老漢盈盈一禮道:「周老伯,勞您久等了。」

    那周老漢顯然一時愣住了,不知道如何應答,而白玉堂也料不到等來一個女子,也有些發愣。我從旁看那女子氣度不凡,眉宇間竟有些眼熟。是了,竟有五六分像我在江寧酒坊見到地那位超級大帥哥。原來她是女扮男裝啊,慚愧慚愧,看來又要被小白鼠取笑了,心裡不免一陣沮喪。

    「周老伯無須擔心,我就是昨日與你相約之人。」那女子語調一變,忽然略帶沙啞地對周老漢說,「我勸你如其賭氣去死,不如賭氣去活,再開他一家周家茶樓氣氣你那不肖女婿豈不更好。」那語調和神態,與昨日那船主竟然一無二致。

    「昨日因情勢所需,喬裝成那般模樣,還望老闆不要驚疑。」說著將包裹遞到周老漢手中,「這裡四百兩銀子,足夠你重開個茶樓了,不知道你在中天竺可有地界。」

    周老漢此時還有些應變不過來,但也接過包裹,連聲稱謝,說道:「我有個同鄉好友楊老兒,前些時候回鄉養老,將他的一處店舖托給我打理,就在我原來茶樓前十多步的地方,這重開茶樓放在那處也是很合適的。」

    「那就好,望老伯早早著手整理茶樓,我日後定當來訪,還盼老伯早整威風。只是,切不可再將店舖字號改與他人了。」

    周老漢連聲稱是,提著銀兩,感激涕零而去,臨走還不忘對白玉堂這個無用的擔保和我這個純粹地旁觀者道謝。

    「既然周老伯的事情處理完了,敢問姑娘,是否該為你所為給我白某人一個交待?」白玉堂這個呆頭鵝終於發話了。

    「交待?什麼交待?」那女子莞爾一笑,一副有恃無恐的樣子。

    「首先,你無故盜我三寶,害我四處尋找,其次,你約我來杭州,卻不約明時間,讓我不知何時方能赴約,最後,你借我方便,夜盜茶樓……」白玉堂倒也有理有據地對這眼前美女批駁起來,不過,說到最後一件事,多少顯得有點丟臉,只說了一半,聲音就小下去了。

    「哈哈,」那女子朗然一笑,聲音卻顯得幾分男子的灑脫,像極了茶樓的那文士語態,「首先,三寶本非你之物,原是開封府包大人所有,你為了小小名聲之爭,就千里赴京亂盜一氣,我不過順手牽羊,以其人之道還治其人之身,何須交待;其次,我昨日與周老伯約明今日午時相會,你也在場,且自作擔保,當然也算邀約之內,怎能說我沒有約明時間?至於最後一點,那就更加可笑了,不是我假扮衙門官差傳遞信件,那鄭新怎會兌了許多銀子等你去盜?說起來,這些可都不需要我來交待地了。」

    那女子一席話,駁得小白有些理屈詞窮,我卻也是醍醐灌頂,明白連日以來,居然處處與此女子相逢。自江寧酒坊鬥酒以後,那夜僱船就跟她一路相伴了,那麼茶樓的文士,送信的官差,夜盜地俠女,竟都是她一人所扮,如果說花姐姐的易容讓我感歎不已,那麼此位美女的易容之術、喬裝之能和計謀之多,簡直讓我目不暇接、目瞪口呆,佩服得五體投地。

    「廢話少說,三寶速速交出來,此事關係重大,容不得你胡鬧。」白玉堂一向心高氣傲,從來只有他作弄人,這次被人連番得手,特別是對手還是個女子,面子上早掛不住了。不過,小白,對女孩子要溫柔點,何況是這種大美女,看來今後得好好教導教導了。

    「你來杭州那夜,三寶就在你的臥榻之下,伴你一夜,你不自取,現在反倒找我索要。」那女子依舊語笑嫣然,看樣子絲毫不將這只江湖上也算有點名氣的白老鼠放在眼裡。

    「姑娘,你我無冤無仇,我不想傷你,但若你不拿出三寶,可休怪我白玉堂不客氣。」白玉堂一按腰間寶劍道。

    這個豬頭,太沒禮貌了。照這樣談判下去,估計非要談崩了不可。

    「我雖然不稀罕三寶,但本非你之物,為何要交付與你,除非……」那女子看起來也不是嚇大的,一副天不怕地不怕的表情,對白玉堂完全視若無睹。

    「除非如何?」白玉堂追問道。

    「除非南俠展昭在此,我倒可以考慮一下。」提到展昭二字,那女子眼中神色瞬間有些異樣,看得我心頭一動。

    「姑娘此話當真?!」一個清越的男子聲音從背後響起。

    我轉身一看,禁不住失聲叫道:「展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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