蒼冥之青淵 青淵卷—死靈界篇 第一章 亡者的道路(一)
    度朔山,位於天盡極北無人之地的島嶼。

    那座孤立小島,終年雨霧纏繞,人類的所知的任何地圖上都沒有它的存在,島嶼四周綿延數百海里的暗礁群,使得整個小島處於與世隔絕的存在狀態。島上那棵盤旋蜿蜒數十里的大桃木獨立成林,這一輩的修真者常稱之為桃母。

    山海經有云:「滄海之中,有度朔之山,上有大桃木,蟠屈三千里,其枝門東北曰鬼門,萬鬼所出入也。有二神,一曰神荼,一曰鬱壘,主閱領萬鬼……」即是此也。

    那鬼門所在,不但是人類靈魂最後審判之地,也是生存下來的靈魂進入死靈的世界的唯一通道,即使是神仙樣的人物,死後都免除不了這樣的命運。桃母上翻湧的五色瘴氣更有著不下於苗疆血瘴的劇毒,除了靈魂可以不受影響外,任何人都難以接近。

    然而,此時的度朔山外圍,漫天風雨裡,卻有著一個身攜羽翼的女子迅速掠空而過,原本掀動巨浪的海水在她經過之時瞬間平靜,而後被女子掠空的疾風破成兩半,帶起箭魚般的兩條白浪,隨後卻又散亂不定。

    女子的身形卻在觸動度朔山自身結界之前停止。她望向幾乎籠罩全度朔山小島的桃母,目光漸漸定格在那桃母的主幹上,眼中依稀有中懷念憂愁之色。

    抬手輕觸了一下自己手腕上冰藍色的腕輪,女子向著通訊裝置中開口道:「我已經到了鬼門所在的位置,千百年來,所有的靈魂都要回歸的那個世界……」

    「那你看見他沒有?」腕輪傳出數萬里外的聲音,那該是個男子,而且年紀絕對不會很大,「那小子真的打算就這樣昏迷著,直到世界末日嗎?」

    「如果我沒有記錯,現在葉大人的昏迷是因為他的另外一半靈魂還在這世間的緣故。」女子四周似乎有什麼東西,完全屏蔽了大海與暴風的怒吼,「雖然我不知道葉大人的另外一半靈魂現在在哪裡,但是無論如何,他最終都應該回到鬼門的所在,從這裡靈魂才能步入輪迴,這也是這個空間內所有靈魂最後的歸宿……」

    「但卻不是所有靈魂的終結。」虛空中有某個聲音卻到,「千羽櫻,你始終是忘記了。超越規則外的存在是不被你們的世界上的一切所限制的……化神的靈魂也就具有了不被輪迴所束縛的能力……」

    千羽櫻卻是沉默著,向著通訊裝置道:「陸子建,你確信你在『幻滅』的遊戲世界中真的見到了葉大人?」

    「那是自然了。」另一邊的男聲有些厭煩地道,「RB人,真是……你可不可以不要那樣稱呼那小子!?我很不習慣!要不是我現在有了炎之靈力的力量,我真會以為你們都是瘋子。」

    「怎麼稱呼是我自己的問題,你還沒有命令我的身份。」千羽櫻卻是不把他的話放在心上,遠遠望著桃母中隨著五色瘴氣變幻的色彩,轉向著虛空中問道,「我感覺到在那霧氣中有著極強大的冰之力的存在……神荼和鬱壘並不是好說話的人物,葉大人會不會出什麼事?似乎他總是會招惹使用冰的力量的人……」

    虛空中的意識卻是輕輕一笑:「如果他會出事,你們那個世界的輪迴早已經終結了……你該明白的,千羽櫻。」

    「並不是葉天然總是招惹別人,而是因為冰的力量是由水之力發展而來的。水是冰存在的載體,也可以說是冰的母親。上善若水……水善利萬物而不爭,故幾與道。水是最接近道的東西,所以凡是使用冰之力的人,都會不自覺對身具道心的人有著母親般的親切感。」

    「事實上,冰與火是極為相似的力量,它們都不過是使用溫度的技巧,不同之處在於,火的載體是屬於木的力量而已。」

    千羽櫻卻是不耐煩地道:「我沒有問你這些,我只是想知道那桃母中的力量會不會對葉大人產生威脅……」

    「即使有威脅你也去不了吧。」虛無的意識淡淡地道,「當日我送你回到那個世界的時候曾簽下了契約,你的身體所具有的是髏族的體質,這樣的你是接近不了桃母的……」

    「星紫夕!」千羽櫻卻是惱了,直接稱呼了那男子的姓名。

    那一瞬間,便有種刺骨的疼痛從她骨髓深處湧起,幾乎讓她失去了懸浮在半空的能力。身下原本被壓制著的海浪立時翻湧而起,打濕了千羽櫻大片衣衫。她咬牙向上升起了丈餘。

    「鬼叫什麼你!?成心嚇死我是不是!?」通訊器中傳來陸子建的喝聲。

    虛空的聲音卻是一聲輕輕歎息,道:「我早已經知道你對我沒有起碼的尊敬了……但是看在你的身體有一半處於我的管轄範圍內,你還是安靜些吧……那個人已經去了。」

    他沒有說那個人是誰,但是千羽櫻卻似乎已經明瞭,因為連男子也不能直呼其名的人本來就沒有第二個人。

    抬頭感覺著桃母中向外湧動的強大靈氣,千羽櫻面色突然一喜,因為她終於在屬於靈魂的國度中感覺到了最為熟悉親切的氣息……那一半的靈魂正式歸屬與死亡的管轄範圍。

    葉天然終於要來到了這個最後的審判之地了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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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自從人類誕生起,他們對於這個耐以生存的世界的探索就從未停止過,然而即使科技展到現在的地步,茫茫宇宙中仍有無數無法探知的東西,譬如死靈界,譬如桃母。

    桃母的世界裡,枝節交錯,無處不在的五色瘴氣分別籠罩著由上至下的五片區域,如同流水般徐徐流轉著。從上至下紅、黃、藍、紫、黑五種色彩將通往鬼門的道路遮掩的嚴嚴實實,幾乎沒有留下空隙。

    這棵桃木幾乎在天地創造之初就存在著了,它的軀殼在漫長的時光中變的比岩石更堅硬,它的靈魂在天地一切靈力的匯聚下成長至難以想像的複雜地步,誰也不知道這一刻,在桃母上會誕生什麼樣的守護之物。

    而桃母的主幹,是這個世界中最不可侵犯的聖域。所有的瘴氣與守護者在主幹十丈外便會消失不見,因為在那個封閉已久的地方,沉睡著他們最後的神——「鬱壘」與「神荼」。

    既不是仙族,也不是使徒。

    「神荼」與「鬱壘」卻是這個世界上僅餘的大神,最初與天帝、上帝同等級的存在。

    此刻,黑暗的桃母主幹內,兩位大神靜靜地沉睡著。

    一種異常的波動卻突然傳遞到這個世界,近乎幽冥的世界裡似乎閃過了瞬間輝煌,似乎斑斕有色的一絲殺氣席捲過整個封閉的空間,一種極為厚重壓抑的男子聲音開口道:「似乎有生人的氣息啊,很久沒有生者敢來到度朔山呢,神荼,我似乎已經遺忘了鮮血的味道……」

    「是嗎?」某個空靈的聲音在黑暗中回道,「或許是什麼人想得到度朔山所謂的秘密寶藏吧。沒有必要睜眼,當作是無聊的消遣吧,鬱壘。對於人類我們已經不必理會了,規則已經制定,放任它自我運轉就可以了……」

    「外面那個可以不用理會,但眼前這個似乎不可以呢……」黑暗裡突然多了一隻半瞇的眼眸,散發著深藍的光輝,帶著一種屬於死亡的死寂氣息,鬱壘的聲音道,「竟然可以憑靈體直接進入我們的封印,還將大部分的力量都帶到這桃母的主幹裡,真是有些超出我們預想的強啊。」

    隨著他的話,黑暗中的空間似乎扭曲起來,那眼眸所視的地方,漸漸浮現出一個白衣白髮的男孩。他出現的時候,遍佈整個桃母內部空間內的神的威壓竟立時向四週一退。

    男孩似乎只有八、九歲年華,近乎虛無的模糊面容上帶著種悠遠神秘卻偏偏純淨如水的淺笑,卻向著黑暗中的某處點了下頭,開口童音道:「好久不見了,神荼。你似乎很不好啊?」他說話的時候,四周的黑暗也淡去幾分。

    目光觸及的時候,黑暗中隱藏的神祇睜開了金色的眸子,上下打量了一遍眼前的男孩,目中似有一絲疑色:「如果我沒有看錯你那幾乎不存在的神印,你是洛神。洛水之神……三千年前被當作神一樣崇拜的你,三千年前最強的人類……為什麼會變成現在這樣的弱小?」

    聽了他的話,男孩臉上卻沒有任何波瀾,緩緩地道:「強與弱本來不過是相對的存在,即使是在現在的這個世界已經無人可敵的你們,在死靈界未必就是最強的……你連這個道理都沒有弄明白嗎?神荼。」

    一旁銀眸的鬱壘卻是開口道:「似乎你還不明白,你已經觸及了你不該觸及的領域……」他的話也是作為一種宣判而存在的。封閉的空間內不知從何處幻化出千條銀白的絲線,幾乎在出現的同時就已將男孩包裹其中,把那襲對男孩來說頗為寬大的白衣霎時勒緊。

    「等……」神荼似乎本有阻止的意思,出口卻是道,「洛神此來,不會是無聊到專程來打擾我們倆的睡眠的吧?你到底有什麼事,請說吧。」

    男孩微微低頭,看了看那纏繞自己的實質化的靈力,卻不掙扎,輕笑道:「我來只是想請求二位,打開鬼門。」

    「打開鬼門!?」鬱壘大笑三聲道,「真是說笑。鬼門開啟,萬鬼齊出!那樣的責任,我們可負擔不起。」四周的黑暗隨他的話音一陣波動,再次向著男孩緊壓。

    神荼平靜而無情的聲音道:「想必你也不是不明白鬼門開啟的後果,但是你仍是開口要我們打開它,又是為了什麼呢?」

    男孩被二神所制,生死存與對方一念,卻是悠然而笑道:「是希望。」

    他說著話,卻是有些微微吸氣的小動作,帶著種孩童特有的天真,和他說話時候完全不同。隨後輕聲的呼氣間,鬱壘突然覺得自己的神念中失去了他的存在,男孩身形緩緩淡化,卻是悄無聲息地從那靈力的束縛中解脫出來。

    「天清幻心……」神荼卻是隨後笑了一聲道,「強與弱對你真的沒有什麼區別了,可是你明明有更強的力量,為什麼不用?你似乎是在積蓄你的力量,是什麼導致你這樣做?」

    男孩歎道:「不愧是神荼,或許以你們的力量已經可以察覺出什麼,但卻不是我現在能說的……與其相比,你們將要面對的東西更加的重要吧?」他望向黑暗的某處,似乎在那裡有著什麼特別的東西。

    「……人類總有死亡的一刻,即使是神也不是永恆存在的……你們也應該感覺到那種力量吧?想想它的來源……這次最好不要過問吧。」白衣浮動,男孩卻已經向著黑暗無邊的世界退去,很快消失了……

    鬱壘銀色的眼裡神色微動了下,卻是望向同樣的方向,突地一哼,道:「還真是特殊的客人,已經很多年沒有這樣的對手可以讓我們好好活動一番筋骨了,會很有趣呢。」

    「來自大雪山之顛的力量啊。」神荼也微微動容,卻是歎息道,「而且是近乎滅絕的純血……這個世界上還有這樣的生命存在嗎?」

    黑暗中二者的眼眸卻是徐徐合上,唯一的一絲光線早已經隨著那男孩的離去消失。靈力流轉間,這個掌管著靈魂歸宿的神安眠的領域內再次進入了死寂。

    桃母之外,紫色的瘴氣層卻是突然向外擴張,隨後崩碎成千萬片紫色的雪花飄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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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地形複雜的桃母之上,藍色霧瘴籠罩的區域裡,卻是迎來了一個不速之客。

    那是一個留著一頭銀白短髮的少女,她骨架纖細,有著不似常人的蒼白皮膚,遠遠望去,如同大片陽光中的一絲月華般不惹人注意——如果她此時沒有那近乎暴力的動作的話……

    嬌喝聲中,少女手中的藍色長鞭舞起,正中側後方的一個黑影腰間,旋及轉身收鞭,活活將另外一個黑影從頭至腳劈成兩半。鞭內送入目標體內的靈力猛然炸開,兩團黑影同先前的同伴一樣,化為了破碎的桃木,散落在桃木寬廣的枝幹上。

    少女身法如電,手中的長鞭上散發出淡淡藍芒,掃得四周得黑影木屑飛濺,四分五裂。從那些未被完全破壞的桃木之軀看來,分明是一種桃木人。

    只是,隨著少女破壞的越多,那隱身與藍色瘴氣內的桃木的人影,也是越發增多,無休無止。它們本就是借這桃母所生,而桃母的靈力卻是來自三界生靈,連那少女自己也是供給者之一,是以無論她如何也不能完全消滅眼前這些惱人的妖物。

    少女的情緒大壞,盡出狠招發洩無果之下,她反手將長鞭掛在腰間,雙手驟結法印,全身靈力暴漲。四周的瘴氣受她寒極靈力一激,同先前的紫色瘴氣一般,紛紛化為了落雪,一層層低矮下去,將單純的桃木人暴露出來。

    少女嘴角溢出稍顯寒意的笑容,冷聲出招:「霜月冰天。」似乎那是她本身就具有的力量,沒有使用絲毫的咒語,符咒便已成立,幻化一層冰藍色的光芒以她為中心向外迸發。

    少女腳下無比巨大的桃母側干發出了開裂的可怖聲響,無數冰凌向上穿刺木質綻放開來,將大半桃木人的身體罩在寒冷侵襲的威力之下……

    連續一番符咒後,即使少女天生擁有這種力量也感到無以為繼,鞭上的藍芒微微一黯,她心中已經在暗罵。回手一鞭,少女將身後兩個桃木人腰斬,長鞭更纏繞在第三者身上,將它向著身前的三個桃木人砸去。之後,她飛速後退,重新回到又漸漸升騰的紫色瘴氣區域。

    「真是見鬼了。這麼大片森林竟然連一點獵物也沒有。」嘴裡說著抱怨的話,少女望了望藍色的霧區,看來那桃木人只是藍色瘴氣中的守護者,一旦她離開藍霧範圍,它們便不再追擊。只是少女似乎還不清楚這地方不是她所想像的森林。

    少女對桃母的認知其實是錯誤的,在這片屬於死靈的領域內,所有的一切都已經存在了千萬年,甚至與數億年的時間。所以這裡非但存在著她口中的「獵物」,還有更龐大數量的「獵人」,當侵蝕一切生物活體的霧氣淡化時,這些暗中的潛伏者也即將向著非己外的生物發動蓄勢已久的攻擊。

    此刻,在少女休息的分叉樹幹的上端,一隻臉盆大小的「巨蜘蛛」正無聲的俯視著下方自己從未見過的生命體,它的意識裡存在著一絲猶豫。作為已經在這個世界上存在了三億餘年的古老物種,「巨蜘蛛」清楚的知道自己的實力,它卻沒有把握對下方的目標一擊必殺。

    等待機會的並不只有巨蜘蛛而已。

    在少女左方的陰影裡,潛伏著一隻巨大的「鉤久」,它的體型扁平,足有現代的磁懸浮小轎車般的長度,背上生長著堅硬無比的盔甲。這種與「巨蜘蛛」生存在同一時代的古老生物是現代百足蟲的遠古祖先,它的攻擊與防禦力也遠非「巨蜘蛛」那樣的「弱小」生物可比。

    而在少女處身處的地下,也潛伏著黑暗中的殺手。

    「敏敏」是一種好似無害的生物,只有一個嬰兒的手臂長短,身上有著斑斕美麗的花紋,發出的叫聲就是那種「敏敏」的聲音。但是它卻是大自然界最好的天生殺手,在它需要的時候,它身上的花紋會迅速變為純黑色,隱藏在地下,隨時等待用口腔內那近一米長的尖刺了結「獵物」的性命。

    少女坐在深黑色的枝杈上,卻是絲毫不知道自己身邊隱藏著這樣的「獵人」的樣子。她抬頭望著天空,突地輕聲驚「咦」了一聲,起身的同時已經浮上半空。

    形如老鷹大小的遠古「巨蜻蜓」正成群結隊地從上空飛過。同樣地三億年前,它們是地球天空的霸主,巨大化的體型使得它們有著更強大的攻擊力和迅捷的機動能力,更使得他們有著驚人的食量。毫無疑問,它們是肉食的生物。

    轉瞬之間,數十「頭」巨蜻蜓從天空直墜而下,向著仍處於驚異狀態的少女襲來。霎時四周充滿了那樣強烈的振翅之音,竟像有種攝人心魂的魔力。

    如果對眼前的情景不明白的話,你可以想像一下一個瘦小的人被一群禿鷹啄食的情景。

    少女的反應也是極快的。

    巨蜻蜓才撲下之時,她腦中的本能已經察覺到了那遠古生物嗜血的殺意:在那樣的一個時代中,弱肉強食是所有生物生存的鐵則,無論是怎樣的一種殘酷,生命所能做的思考的只是如何讓自己在這個世界上生存下去。

    腰間的長鞭驟然舞起,掀動著方圓一丈內的一切。少女旋身之間的動作已經看不清了,能看見的只有兩隻巨蜻蜓似乎在半空中被什麼力量折斷一般,變成了狹窄的V字型,倒飛出去,直接摔入了「鉤久」的領地。

    這只潛伏已久的「獵人」早已經發覺它的「獵物」不是那麼容易進口的,相比之下似乎墜落的兩隻巨蜻蜓倒是唾手可得。它迫不及待地用堅硬地下顎刺進仍在掙扎的巨蜻蜓體內,把它們拖到一旁享受去了。

    巨蜻蜓們明顯發覺了它們這次的「獵物」已經成為了死神的代言人,數只本能較強的巨蜻蜓在全軍覆沒前騰空而起。其中一隻不幸地被巨蜘蛛噴吐的蛛絲俘獲,於是巨蜘蛛這種古老的節肢動物也放棄了先前的目標,開始享用一頓難得的「飛禽」美味。

    巨大的實力差距面前,戰鬥幾乎在數秒內結束。少女收了長鞭,提起一隻完全被凍結的巨蜻蜓,似乎研究了一會,最後皺了皺眉將那根「冰棍」丟開。她實在提不起把這種大昆蟲作為自己午餐的興趣,雖然她已經覺得很餓了。

    走回樹幹的時候,她的腳下微微麻了一下,少女也沒有在意。她重新坐到那分支上,呆望著天空,開始思考自己的生存問題:「見鬼了。海夜娜那個臭女人,明顯就是故意把我移動到這種地方來的,等我回去了一定要好好『回報』她一下!」

    心神間突然湧起一陣波動,少女臉上的神色微有詫異,望著自己來時的方向,那度朔山第一層黑色的瘴氣已經漸漸凝結了起來。在少女的意識感覺中,似乎有什麼東西正向這邊過來,那感覺和四面八方湧來的靈魂體似乎是一樣的,但是又顯得有些不同。

    就好比在一群身高五尺的矮人中間,站著一個身高數丈的巨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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