仙戀紅塵 第二部 第七十九章 復原
    沈信的緊張也是可以理解的,首先他怕秦歌又是隨口開河,讓人空歡喜一場,其次,他更怕秦歌找是找到了,但是卻只是屍體。在這樣矛盾的心理下,他接著又問了一句:「找到了?你知道要找的是怎樣一個人?」

    「廢話!」秦歌不耐煩說道:「你描述得那麼詳細,傻子也知道他是怎樣一個人了。不過我能找到他,與知道他是怎樣的人無關。」

    「無關?」沈信更是懷疑了:「哪你是怎麼找的?」

    「音波,我用的是音波震盪搜索的。根據音波遇到不同物體傳給我的不同感覺就可以知道哪是什麼東西。」秦歌現在也是一口的現代語言,頗有點趕時髦的意思。而說到這裡,他更是得意地一笑:「別看你是仙人,在對音律的感覺上,你不一定能比上我。」

    沈信心裡信了七分,哪裡有心思和他比這個,急急問道:「那天哥現在在什麼地方?」

    秦歌沒有回答,只是直接將一個類似坐標的數據傳給了沈信。沈信一明白哪是什麼地方,不由倒吸一口涼氣:「多瑙河底?」

    「是啊。」秦歌回答道:「而且他的狀況看上去很糟糕。」

    「靠,哪你還那麼多廢話?」沈信大急之下,以最快的反應衝向那個地方,同時忍不住罵了秦歌一句。

    「是誰廢話多?」秦歌聳聳肩,無可奈何道:「看來這個老大不太講理,我怎麼這麼命苦?」嘴裡嘟囔著,他也連忙跟了上去。

    一人一句話,兩個人幾乎是同時潛入多瑙河底,沉入厚厚的淤泥裡。在淤泥之下,堅硬的河床上赫然變成了一個佛龕的輪廓,而在這個輪廓裡,此刻正嵌著一個人形。不用親眼看到,只要神識一探,沈信馬上就知道那正是他百尋不見的楊天。

    先顧不上想楊天是怎麼會來到這裡的,沈信連忙用神識細查楊天狀況。第一感覺是生機全無,沈信的心頓時開始往下沉,但他很快察覺楊天雖然是幾乎沒有任何生命應該存在的氣息,但在他丹田處卻有著一絲微弱至幾乎無法感覺到的生機,讓他和純粹的死亡的不同。

    抱著最後的希望,沈信連忙招呼著秦歌將楊天從那個應該是被他用功力硬生生撞開來的人形坑中拉了出來。雖然沈信和秦歌在這樣的地方絲毫沒有氣悶不適,但沈信很擔心楊天是不是還能支撐下去。

    一聲低嘯,兩個人同時行動,瞬間回到了原先他們所呆的維也納森林的那個草坪上。將楊天平放在那草坪上,沈信再次探察楊天的狀況,終於完全放心了。楊天的狀態不像活人,但也絕對不是死人,他更像是處於道家所謂的「胎息」狀態。雖然不理解怎麼能做到,但沈信完全明白楊天現在是怎麼一回事了,他似乎是通過某種的怪異的功法瞬間將自己的功力耗盡,然後破而後立,在這樣全無知覺的情況下開始第二次生命,從而得到更高的功力境界。這只是沈信的猜測,不過大概離事實也不遠了。

    可以想像,這樣的功法自然是危險性極高,楊天在這個時候練,怕不是自己心甘情願,而是為形勢所迫,不得不兵行險招。這一點從楊天重至難以想像的傷勢也可以看出。結合著沈信自己從日本人那裡探來的消息,沈信幾乎可以在腦中顯現出一幕驚心動魄的血戰場面,最後楊天借那矮胖老者對他兩個弟子的關心打出缺口,然後不惜耗費自己已經油盡燈枯的功力逃入多瑙河底,用這樣的方法逃過一難。

    楊天的這個想法不能不說是大膽而有效,他在河底和周圍環境幾乎融為一體,連沈信的大範圍搜索都沒有察覺,更不要說日本人了。這樣想來,大概也只有秦歌這樣的怪胎才能準確地將他找出來。

    想到這裡,沈信不由對著秦歌豎豎大拇指,而秦歌反而很不在意地聳聳肩說道:「小case。」

    沈信暗自好笑,又向楊天望去,一道仙力輸入,先將他滿身的傷勢療治了一番,這才任由楊天自己繼續「沉睡」。楊天的這種功法是如此詭異,一旦進入現在這樣的狀態,外人是無法將他喚醒的,除非想讓他變成白癡。而且也幾乎不能被移動,沈信將他從多瑙河底弄出來,似乎已經對他有點不良的影響,這讓沈信察覺後頗感後悔。不過事已如此,也沒法好想,只能憑自己的仙力稍稍助他一臂之力,希望他能盡快甦醒過來。而在此之前,沈信大概只好就這麼守侯著了。

    於是,沈信和秦歌就變成了楊天的守護神。秦歌本來極是好動,一般情況下如果讓他這麼守著,恐怕他早就要鬧騰起來了。不過幸好沈信記憶中的電影夠多,他對這方面又感興趣,大多時間都放在研究電影上,倒也顯得很安分。不過很明顯現在他的熱情還是更多放在黑幫片上,對其他題材頗感無趣。

    而沈信則是不停地嘗試著演奏那古琴,越來越覺得那簡直就是樂器之王,依沈信現在的修為,無論什麼樂器的特色他都能用這把古琴模擬起來,而由於古琴自身仙器的特點,模擬出來的樂音比本來的樂器更美妙。秦歌興致好的時候,也會一時興起為沈信表演一番他在演奏方面的才華,他表現出來的琴技絕對比沈信還要勝上一籌。想想也難怪,正如沈信在電腦方面與典嬈的差距,即使他能達到人琴合一,又怎比得上秦歌本身就是琴那麼高明呢?

    明白到這一點之後,在「有潛力成為一個最好的演員」之後,沈信對秦歌的評價更不得不加上「天生就是一個最好的演奏家」這個頭銜。只是在秦歌自身來說,這些頭銜似乎都沒有當老大那麼有意思。

    沈信和秦歌在維也納森林裡自得其樂,靜侯楊天甦醒的過程中,由於森林裡時時有仙樂傳出,一時也成為街頭巷尾津津樂道的逸聞趣事。在這樣的傳聞帶動下,自然少不了想要一探究竟的好奇之人,只是秦歌和沈信又豈是他們能夠發現的?於是這一系列事件的結果,就是為藝術創作著提供了很多現代遇仙記的素材,維也納森林也因此成為了一個神秘的帶有仙氣的地方。

    除此以外,還有幾隊日本人派出來的搜索隊對這個地方感興趣。對著這些明顯是忍者的日本人,沈信還不如何,在楊天甦醒前他不想另生爭端,但秦歌卻忍不住手癢,就拿這些人來玩遊戲。在一連串的捉弄之後,那些忍者都被秦歌給整得面無人色,把這一段經歷完全當成是噩夢,終其一生都是聞之色變。在他們看來維也納森林哪裡是有仙氣的地方,分明就是惡魔的大本營嘛。兩種不同的傳聞造成的結果就是,維也納森林因此顯得更神秘。

    在將楊天安置好之後,沈信第一時間就將楊天無恙的消息傳達給了卡婭,卡婭在電話裡已經是喜極而泣。接下來沈信自然少不了要把這個消息也告訴唐子凡和方容,對本來日夜提心吊膽地怕楊天傳來噩耗的他們來說,這個消息不啻為一個天大的喜訊,雖然沒有卡婭反應那麼強烈,但心中的喜悅一般無二。最後沈信給鳳仙也去了個電話,當然具體是什麼事是不能告訴她的,畢竟她什麼內情也不瞭解,解釋起來很麻煩,但至少沈信要讓她知道自己沒事,讓這個對自己一往情深的紅顏放心。

    終於這一天楊天有了要甦醒過來的徵兆,沈信心中的喜悅自然是難以言說。回頭剛要和秦歌分享一下這個喜訊,沈信卻奇怪地發現秦歌正煞有介事地在叢林中走來走去,同時嘴裡唸唸有詞。

    「喂,你又在搞什麼?」沈信不由好奇地問道。

    「我在學習如何當一個好小弟,又如何當一個好老大。」秦歌一本正經地回答道:「老實說,跟著你這樣的老大我很沒有成就感,所以不得不一顆紅心,兩手準備。如果覺得跟著你有前途,我就當回我的小弟角色,如果沒前途,哼,我可就要另立門戶了。」

    沈信搖頭失笑,秦歌又很嚴肅地說道:「態度決定一切,我覺得,不想當老大的小弟,絕對不是一個好小弟。」

    秦歌的話語表情實在是有夠搞笑,沈信忍不住就想仰天大笑,卻在這時楊天有了動靜。

    先是聽到楊天骨骼一陣猛響,等沈信回頭看時,楊天已經睜開了眼,大概是聽到了動靜,卻又不瞭解到底是在怎樣一個環境裡,沈信可以感覺到楊天瞬間將真氣佈滿全身,擺出蓄勢待發的姿態。

    暗自佩服楊天的警覺性夠高,沈信更多是對楊天復原的高興,忍不住欣喜地叫了起來:「天哥,是我,你沒事啦?」

    楊天看到沈信並不驚訝,掃視四周沒有什麼要擔心的,更是心安,笑道:「阿信,果然是你來了。哈,這次小鬼子又是白費苦心了,即使他擺出天羅地網,我楊天照樣是再次逃離生天。接下來該輪到他們嘗嘗苦頭了,哈哈!」一躍而起,楊天仰天長笑,狀極歡暢。

    本來對楊天的功力很不屑一顧,但看到此刻楊天豪猛神勇的姿勢神情,秦歌不禁油然而生一種敬服甚至是艷羨的心情。大概在他心裡,他想要扮演的就是這麼一個角色吧。

    在楊天大笑的過程當中,沈信已經敏銳地察覺他不僅功力盡復,而且似乎更上一層樓,不由打心底為他高興,看到楊天的大笑終於告一段落,沈信微笑說道:「恭喜天哥神威更勝以往!」

    楊天微微一笑:「你也來調侃我?唉,我這次可是陰溝裡翻船,丟大人了。」

    「到底是怎麼回事呢?」沈信雖然已經大致得出整個事件的始末,但還是想聽楊天自己解說一下。

    「你應該已經知道不少了。」楊天笑道:「整件事都是小鬼子搞出來的,那個俄羅斯叛徒的失蹤和那兩個日本忍者被你封印,漫無頭緒下,小鬼子就把兩件事聯繫在一起了。他們想不到是你,就把整件事算在我頭上了。」看到沈信有點纖然,楊天豪邁地一揮手:「不要說那些沒營養的話,老實說,能夠讓日本人認為這兩件事是我幹的,我感到很榮幸。」

    沈信也就因此不再廢話,問道:「然後呢?」

    「然後?然後他們找不到我,就把目標對準了卡婭,派出高手襲擊了卡婭所在的大使館,小鬼子方面也是有高手的。」楊天接著說道:「他們找到了那叛徒,雖然那小子已經成了白癡一個,還是被他們弄走了。沒有找到他們自己的兩個忍者,他們更懷疑是我把那兩個人不知怎麼處理了。加上我和他們宿怨極沈信,他們就借卡婭設了一個套來對付我。」

    說到這裡,楊天忍不住歎息一聲:「實在沒想到啊,這次他們可是不惜血本,連他們方面退隱已久的五個元老高手都出動了,其他配合的年輕高手更是不計其數。我心存輕視之意,終於陷身重圍,幾乎難以脫身。」

    「我們剛發現你的時候,你的傷勢之重,幾乎令人不忍目睹。」沈信點頭道,想起當日情景,他還是為楊天捏了一把冷汗。

    楊天自己卻是絲毫不在意:「哪又如何?最後還不是給我逃了?我看到其中一個老傢伙對被你封印的兩個忍者很關切,就估摸他不會下殺手,最後果然讓我從他那裡給找到了突破口。嘿!」低笑一聲,楊天忽然又歎道:「不過當時情況實在是危急,逼得我不得不把保命的本事也拿出來。那是一種瞬間將自己的潛能激發到極限的功法,對自身損耗極大,不過當時也顧不上了。我瞬間突破他們的包圍之後,最後只能在力盡之前潛入多瑙河中,預料到他們應該是找不見我。」

    「險著,實在是險著。」沈信不由感歎道:「且不說日本人還是有可能找到你,就說沒人理會,你在那河底也是很危險的。」想到如不是秦歌意外發現楊天的下落,楊天不知道還要在那裡躺多久,沈信不由覺得心有餘悸。

    楊天瀟灑一笑:「當時形勢危急,也只能出此下策。而且我預料到我這一邊一旦沒有消息傳出,你肯定不會置身事外。而你一旦出馬,我還有什麼好擔心的?」

    聽出楊天對自己的信心和信任,沈信不由有些感動,同時也很汗顏,因為楊天並不是他自己找見的。不過用不著沈信來解釋,早就不甘寂寞的秦歌終於找到一個插嘴的機會,他豈肯放過?在沈信開口前,他已經搶著說道:「其實能發現你,完全是我的功勞,如不是我聰明,老大他也沒辦法找到你。」

    「靠,連老大的風頭你也搶。」沈信笑罵著踢了秦歌一腳,對楊天點點頭,表示秦歌說的沒錯。

    在秦歌說話時楊天已經將他上下打量了一番,發覺秦歌是一個象沈信一樣讓他看不透的人,楊天不由也是驚訝無比,連忙對沈信說道:「這位是?」

    「他是……」沈信想要為秦歌做個簡要的介紹,話一出口才知道不知該怎麼說,不由有些尷尬。

    幸好秦歌自己有話要說,看沈信尷尬,他幸災樂禍一笑,對沈信說道:「沒有什麼不好意思的,你有話直說就好了。」

    沈信狠狠瞪了秦歌一眼,秦歌笑嘻嘻地裝沒有看見,然後一本正經地對楊天說道:「其實我就是老大的孿生弟弟,我叫秦歌。我們自由失散,最近才難得重逢。也難怪老大說不出口,其中辛酸一言難盡啊。」說到這裡,秦歌感慨萬分,眼中似乎還隱有淚光閃爍,飽含神情地望向沈信,叫了一聲:「大哥,我們終於又見面了。」

    沈信聽得心底一陣惡寒,同時又忍不住感到好笑。一個典嬈,一個秦歌,似乎都是攀親的高手,典嬈還只是個表親,秦歌倒好,直接就是親兄弟了,還是孿生。

    「對,他是我的小弟。」沈信對楊天點點頭,含混地這樣說道。

    對於沈信和秦歌的關係,楊天不能說完全沒有疑問,但和沈信這麼長時間的交往,他對沈信可謂信任有加,既然沈信這樣說,他也就不再糾纏這個問題了。而且,他還有別的事情要考慮。

    「好了,既然我現在已經復原,小鬼子的陰謀沒有得逞,那麼接下來就輪到我來給他們吃點苦頭了。」楊天這樣說著,忽然笑了:「正所謂因禍得福,我這次不僅逃過一劫,還因此功力大增,也該小鬼子倒霉,我要拿他們活動活動筋骨了。」

    「帶上我,帶上我!」惟恐天下不亂的秦歌自然不甘寂寞,鼓掌表示贊同,進而自動請纓:「天哥這個想法真是好啊,我早就想這麼做了。不過那些日本人太孱弱了,根本不夠看。」說到這裡,他想了想又道:「不過弱也有弱的玩法,我要玩死他們。哈!」大概想到什麼有趣的點子,他一下子變得興高采烈起來。

    「你們和日本人交過手了?」楊天奇怪地問沈信。

    沈信還沒有開口,秦歌已經搶著說道:「不算交手,只是有些想進來搜查的人被我們哄走了。老大不讓我露面,只是裝神弄鬼地嚇唬了一下他們。」說到這裡,他瞪了沈信一眼,顯然對沈信不讓他放手對付日本人感到不快。

    「哦,原來是這樣。」楊天點點頭,沉吟一番,他又說道:「既然你們沒有和日本人打過照面,那麼這次也還是不要露面的好。既可以不讓他們瞭解到我們的真正實力,也好增加一點我的神秘感,從心理上給他們一點威懾。你們說好不好?」

    沈信有些擔心:「天哥你全復原了嗎?」

    楊天傲然笑道:「上次我是被他們有心算無心,這次又怎麼會再給他們機會呢?而且我功力大進,更是不用擔心。再說你們只是不露面,看看熱鬧還是可以的嘛,難道這樣也會有問題?」

    沈信想想也是,也就不再反對。秦歌在一邊卻不幹了,眼見一次大顯身手的機會因楊天一句話而剝奪,他忍不住大聲抗議,自然被沈信無情地駁回了。

    「哼!」落寞地坐在一邊,偷偷對楊天冷哼一聲,秦歌小聲地嘟囔道:「早知道就不救你回來了,居然只顧自己出風頭,可惡!」

    沈信笑罵:「不許無禮!」楊天聽了卻只是莞爾一笑,覺得沈信這個孿生弟弟似乎很有趣。

    (第七十九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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