重活記 正文 五十章
    nǎi娘額頭那塊大黑疤,倒也有個說法。「域名請大家熟知」淡梅自己用那綠yu膏擦後肩傷疤,便也送了盒給nǎi娘,畢竟那疤痕是在腦men之上,不比她的後肩,關係到頭面的事。不料nǎi娘卻是抵死不擦。淡梅起先還有些不解,待後來有日與喜慶說笑間,才明白了緣由。原來nǎi娘竟是覺著面上這黑疤是個叫她有機會賣nong自己的引子。大凡新進來的丫頭下人,待稍熟了些,自然便會問起她額頭疤痕的來歷,那時她便得意洋洋把自己英勇護主的事跡再添油加醋地重溫一遍,見對方滿臉驚歎,極是滿意。故而似這般的好東西,她只恨它日漸消淡,叫自己少了個吹噓的引頭,哪裡會捨得抹去?

    nǎi娘入了huā廳,便叉腰站在翹翹面前,乾巴巴道:「跟我過來!」

    翹翹見她凶悍,先便有了絲怯意,小聲道:「不曉得這位媽媽如何稱呼?」

    nǎi娘不語,她身後有個小丫頭便已是快嘴搶了道:「你連這都不曉得!她便是府上小娘子的nǎi娘,管事媽媽,連我家大人和夫人都極是看重的!」

    nǎi娘心裡受用,神情便端得更是高。

    翹翹心中雖有些不服,只如今自己尚未被收用,連個shi妾也算不上,也不敢托大,急忙起身見了個禮,心道往後憑了才貌和自小教習過來的伺候男人的功夫得了寵,那時再好好給這個惡婆娘一個絆子。

    nǎi娘瞧也沒瞧,轉身便走,翹翹沒奈何,只得委委屈屈地跟了上去,七拐八拐地跟了半晌,到了個men前,見瞧著有些陳舊,尚在打量,nǎi娘已是噗一下推開了men,呶呶嘴道:「進去!」

    翹翹探頭一看,見裡面是個柴房,灰撲撲的,牆角還放了一排的酸菜缸子,撲鼻的酸臭味,哪裡肯進,還在抵著,已是被nǎi娘一推被進去了,身後那men便又噗地給關了。

    nǎi娘見這小娘被關了進去,在牆角晾曬的柴火堆裡撿了根bāng子,往兩個men環上一chā,也不管裡面拍men聲,得意洋洋去了不提。

    這幾日裡衙men新開,加上官場應酬,徐進嶸忙自是理所當然,這晚回來又是很遲。前些天身上有脂粉氣便罷了,淡梅還當聞不到,今日連人都送上men了,白日裡後來忙著培土nonghuā漸漸便也忘了,此刻聽見他上樓來的腳步聲,心裡一下竟是堵得慌,便坐在桌前一動不動,只低頭慢慢抄著按顏se分類的huā名,打算明日便送出去定做小牌子。因了有幾百株之多,喜慶妙夏又不識字不能幫忙,她也懶得坐到書房一本正經地去寫,便把筆墨都搬到了臥房,自己連抄了兩夜,再幾頁便可好了。

    徐進嶸推men入內到了她身邊,站著看了片刻,見她紋絲不動的,也未說什麼便走開了,聽著動靜似是自己躺到了榻上去,只很快便聽他道:「過來。」

    淡梅不應,只繼續抄著,不想片刻身後卻起了腳步聲,一道黑影壓了過來,手上的筆已是被人奪去,噗一聲丟在了桌上,倒把邊上放著的最上面寫好的一張紙給濺上了灘墨跡。

    淡梅皺眉,不快道:「你好好的做什麼!髒了我寫的東西。」說著便抬頭望去,見徐進嶸靠在桌邊,低頭也正看著自己,神情裡倒是帶了絲笑意。

    「壞了就壞了,我替你寫便是,免得你的筆體流傳了出去被人瞧見。」

    徐進嶸瞟了眼那張被nong髒的紙,笑道。

    淡梅卻是連面皮也懶得扯動,只是伸了個懶腰,這才靠椅上看著他淡淡道:「今日有個什麼都知大人送了個美人過來,想必你也知道的。我叫人nong了屋子安頓了她。你既有了得趣人兒,自己過去便是,還留我這裡做什麼。」

    徐進嶸眉頭微微挑起,似是在仔細打量淡梅,慢慢地,眼裡便聚滿了笑意,似是極力忍住了才沒有笑出來。

    淡梅不解他意,心道多個姬妾也不至於樂成這樣子,便皺眉看著他。見他慢慢收了笑意,咳了下,這才正se道:「娘子你真當賢惠,為夫的很是感jī。只你把她安頓在了柴房,莫非是要罰我也一道去睡柴房?」

    「柴房?」

    淡梅失聲,呆了一下,這才回過了味。想起自己當時叫nǎi娘nong個屋子好好安頓了那nv子,莫非竟是nǎi娘習慣xing多心,聽岔了話,誤會了她意思,這才自作主張給nong到了柴房裡去?

    徐進嶸見她神se古怪,一時忍不住,哈哈大笑了起來,擠著淡梅的身邊佔了她椅子,又把她抱坐在了自己膝上,這才一邊笑,一邊道:「你莫跟我說這不是你的意思。」

    淡梅一時無語,也不好說是nǎi娘自作主張就把他的新歡給關到柴房裡去受罪,只得默不作聲看著他笑。

    徐進嶸笑歇了些,這才道:「你可算有點反應了。我還道你如今眼裡就只有那幾根破木頭枝子,便是拿根針刺,你也全不吭聲呢。」

    這說話口氣,聽著竟似有些酸。

    徐進嶸見淡梅驚愕望著自己,便伸手抓過她指上沾了片墨跡的手,把玩著歎氣道:「你自個想想,自打你nong了那些個木頭根須的,眼裡可還有我?我白日不在,晚上回來連想跟你多說幾句話都不成,只顧自己坐桌前擺nong這些東西,叫你睡覺你也推三阻四的。我還道我便是幾夜不回你也渾不在意呢。」

    原來竟是覺著被冷落了不高興,這才順水推舟應了下官的示好,nong個美人到她面前,就是想讓她添堵?如今見那美人被趕去了柴房,以為是自己醋意大發指使的,這才有些快活了?

    淡梅一時啼笑皆非,盯了他片刻,突想起他前些日裡接連幾夜身上都染了脂粉氣回來,隱忍了多日的不滿便又泛了出來,此時既然已經提起了這話頭,忍不住便嘲諷道:「你還在我面前叫屈,你當我都不曉得呢。夜夜裡出去左擁右抱地沾了一身的脂粉氣回來,今日這柴房裡的美人不定也是前幾日裡扔了什麼huā啊草的到你懷裡,落入人眼,這才巴巴地給送到了家裡來的吧?三爺你在外快活得緊,回來還要我跟你說話做甚!」

    徐進嶸又是哈哈大笑起來,伸手用力rou了下她頭,這才朝她梳妝台前那匣子裡看了眼道:「你自己去看下。」

    淡梅不解,只也起身過去,打開匣子一看,並無異常,再chōu出下格,這才看見裡面不知何時多了瓶薔薇水出來。

    「你打開聞聞看。」

    徐進嶸笑道。

    淡梅依言扭開蓋子,湊到鼻端聞了下,便聞到股似曾相識的味道,分明便和他前幾夜裡身上散出的一樣。

    「你……」

    淡梅握著薔薇水,看著徐進嶸。

    「過來。」

    徐進嶸又朝她招手下。

    淡梅這回終是乖乖過去,被徐進嶸再摟著坐到了他tuǐ上。

    「給你的,早放匣子裡了,只你倒好,心裡只裝了牡丹芍yao,莫說這東西,連我一個大活人打你面前過都似是沒瞧見,這才……」

    他說一半,便打住了,只是望著淡梅笑,眼睛亮晶晶的,神情裡略微有些赧然。

    淡梅這才徹底明白了,原來竟是此人不滿被忽略,先是故意往自個身上灑香水想引她吃醋,見沒預料中的反應,乾脆再默認下屬送個美人過來了,這才有了今日的事體。

    淡梅起先覺著有些匪夷所思。從來都只覺著他是個穩重內斂的,不想竟也會幹出此等與他年紀不符的幼稚之事,轉念一想,腦中浮現出他偷偷往自己身上灑薔薇水的畫面,又覺著好笑,忍了一會,終還是忍不住笑了出來。

    徐進嶸起先還有些彆扭,見她趴在了自己肩膀上,笑得huā枝luan顫的,接連幾日的心中不快便一掃而光了,心中竟是隱隱起了絲但願往後二人時時都似如此這般的念頭,便也跟著呵呵笑了起來。

    「你莫跟我說,你出去應酬時都只是正襟危坐,身邊也無個美人相陪的?」

    淡梅好容易略止住了笑,仰首看著他道。

    徐進嶸見她眼裡bō光流轉,小嘴紅嘟嘟地略微翹了起來,看著極是俏皮,心神一dang,恨不得便rou到自己懷裡去,忍住了,面上極力正se道:「這卻不敢保證了,身邊有一兩個小娘相陪著勸酒,也是在所難免。」

    淡梅一下收了笑臉,盯他一眼,哼了一聲。

    徐進嶸雙手微微用力,收緊了她腰身靠近了自己,這才笑了起來道:「哄你玩呢,你也當真了。年後不過應酬了幾次而已,我臉黑,美人們只遠遠看著不敢靠近。且哪裡那麼多空去應酬這些,你瞧我每日回來雖有些晚,身上可有酒氣?都是在籌劃著打烏琅水寨的事呢,剛今日把公文派快馬送入京去,只等朝廷放令下來,便立刻動手。一來為你出氣,二來順帶著也算為民除害。」

    淡梅驚訝,正要再問,已是被他箍住了頭,重重親了下來,不過略微扭了下,便也隨他去了。半晌才掙脫了出來,面上已飛紅,氣息也是不定。

    「那美人,你可想好了怎麼辦?」

    淡梅靠在他懷裡,軟軟涼涼問道。

    「明日叫人送回去便是。」

    徐進嶸隨口道。

    「若再有不識相的,隔三差五地又送些鶯鶯燕燕過來呢?」

    徐進嶸輕笑出聲:「你不是越來越有手段了麼,再有送過來的,你再關柴房便是了。」

    淡梅捶了他xiōng口一下,瞟了眼道:「一回倒罷了,三回四回地都這般,你就不怕被人背後說你懼內?」

    徐進嶸握住了她拳頭,下巴在她額頭蹭了兩下,唔了聲道:「過幾日便是元宵了,元宵前日不正好是你壽辰麼?到時我給你慶個壽,順道再想個法子,叫人家往後都斷了這念頭便是,省得麻煩。」

    他竟也知道自己的生日,這教淡梅有些意外。過了正月十四,如今的自己便是整十七了。

    淡梅還在感歎,見徐進嶸已是伸手拿了張桌上她方才抄的紙,掃了眼,搖頭嘖嘖道:「瞧你這字……」

    淡梅見他又在嫌棄,一把奪了過來不叫看,被他閃過了,重新鋪了紙,拿了筆蘸了墨,塞進她手裡,自己右掌包住了她手,這才貼在她耳邊低聲道:「我就當你一回先生,教你習字罷。」

    淡梅坐他膝上,手被他右手包住,端著手腕慢慢地一道抄錄著huā譜,出來的字便都是他的筆鋒了,頗有些奇絕險峻的味道。只沒寫半張紙,身後這先生便有些不大老實起來,右手雖還在引著她寫字,剩下那只左手卻是開始在她身上遊走了起來,被搔到了腰間的癢處,躲了下,哧一聲笑出來,兩人右手都是動了下,一灘墨便抹到了剛寫了半個的字上,急忙抬頭看他。

    徐進嶸丟了筆站起來,把身後椅子踢開了些,一把抱起了淡梅,笑嘻嘻道:「坐這裡寫字甚是沒趣,還是到榻上,我再慢慢教你。」

    作者有話要說:上章有讀者反映關於種huā細節描寫過多,買得不值。請有同感的筒子在我本章留言下按個印,把客戶號留下,我轉賬退回上章購買金額。後面我會注意點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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