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義正嚴詞地斥退他們：「你們要幹什麼？去去去，老子沒瘋！」
「那，老大為何突然傻笑？」
暈~~
不知道這叫故作高深嗎？歷史上的高人都會這樣哈——哈——哈——地來三下，才說出驚人之語地！唉，跟這群不通國人情趣的外國部下打交道，還真是沒勁耶，差點把我當瘋子。
我只好啟發他們：「地中海聯合艦隊被金牙第一艦隊又一次擊潰是不是？既然是擊潰，肯定是吃了大敗仗，戰力一時大損，是也不是？」
「沒錯！」
「北海聯合艦隊呢？雖然被法魯南他們重創十餘艘主力艦，但他們有四十艘巨型輪船，還有大半的強大軍力，為什麼不乘勝追擊，反而都賴在塞維爾亞港不走？」
……
我興致來了，從背包裡拿出歐洲地圖鋪在飯桌上，進一步解釋：「你們可以把這次直布羅陀激戰看作一次國家與海盜的大會戰，結果是國家勢力勝了，我們這些海盜被趕出了地中海；但從另一個角度觀察，你們看！」我用手在地圖上快速劃了三大塊：「這是地中海，這是北海，這裡是黑海，實際是強盛的奧斯曼帝國的私海。此次海軍實力大比拚，你們亦可看作是北歐海權霸主地位的確立，地中海與黑海國家海軍勢力的衰弱！」
加裡沉思道：「老大難道是想說，歐洲各國之間有矛盾？」
我輕蔑一笑：「什麼是國家關係？骨子裡全部是赤裸裸的利益！我就不信歐洲各國鐵板一塊！他們之間一直都在明爭暗鬥，英法百年戰爭；土耳其人與地中海各國互相敵視，爭奪東地中海的霸權；就是號稱一家人的西班牙和葡萄牙，據我所知也矛盾重重，兩國在亞洲簽訂《薩拉哥斯新條約》，在摩鹿加群島以東17度處又劃了一條分界線，完成了亞洲地區的勢力劃分；西班人封鎖了大西洋通往新大陸的航道，嚴禁一切他國船隻的來往，又攻滅阿茲特克和印加帝國，徹底控制住傳說中的黃金之國；而葡萄牙人則經略非洲，開進印度，壟斷亞洲的貿易。非西班牙的船隻甚至連太平洋都沒有見過，太平洋變成了西班牙的私海，英法等國雖有怨氣，卻也是敢怒不敢言，只得通過奴隸貿易分一些油水。葡萄牙雖然是西班牙的小老弟，恐怕也甚有想法吧？」
又道：「先前之所以空前團結對付咱們，只因我金牙仗著船堅炮利，接連打了幾次大勝仗，直接威脅到各國國家利益而已，乃鋒芒太露，我之過也！但現在我們被狼狽趕出北海地中海，海軍裝備上又不再佔有優勢，你想各國還會把流浪漢一樣的海盜放在眼裡嗎？出現在他們眼睛裡的，不再是海盜這些小土豆疙瘩，有更大的肥肉等著他們去搶呢！」
我眼睛裡閃著餓狼般貪婪的亮芒，露出奪目的金牙得意道：「我們海盜的機會來了！弟兄們，等著大撈一把吧！」
張浪適時遞上一根古巴雪茄，「啪」地替我點上，我美美吸了一大口，吞雲吐霧道：「啊~~~要變天了！沒想到這次竟然是法雷爾這小子牽頭，將北海勢力引狼入室！這小子終於長大了，手法和我金牙一般的狠辣呢！」
西魯韋拉出身葡萄牙，聽出來點苗頭，興奮道：「莫非葡萄牙興盛的歷史時刻到了？」
我兜頭給他一爆栗：「兄弟，你現在跟著我混哪！」
沉吟片刻，我道：「有幾個指示，西魯韋拉你盡快照辦：一，金牙第一艦隊回師廷巴克圖，第二艦隊駐防聖喬治；二，各船長盡快到任，加強海軍訓練，制定瘋狂造艦計劃，以備調用；三，基地優先發展經濟科研，防禦方面，以聖喬治要塞為要，其他的城塞先放一邊；四，西魯韋拉你的商會組織併入我的情報，並以此為骨幹發展成員，力爭一年內我們的探子遍佈有船隻到達的地方；五，一商會的名義，給我在各國瘋狂招攬人才，無論什麼方式，無論什麼出身，只要有一技之長的，身強力壯的，統統給我用各種手法拉到黑暗大陸來！六，這個最重要，以商會的關係為中介，向各國傳達金牙海盜乞降之意，就說我們被打怕了，心甘情願滾回非洲老家，願意和北海國家和葡萄牙談和，但堅決捍衛地中海及非洲權益。一句話，不和地中海等弱勢國家談和，特別是昔日海上霸主西班牙！你這樣說，各國當能明白我的意思。」
張浪年輕不曉事，迷惑地問我：「老大這是什麼意思？」
「什麼意思？這個等於明告訴北歐各國和葡萄牙，我只和西班牙意大利奧斯曼等戰敗國作對，我金牙欺軟怕硬，不和北歐葡萄牙等海軍強國對著幹了！好叫他們放心敲詐地中海國家，重新劃分勢力範圍。而我們海盜方，我想在這輪瓜分中會獲得我們既得的利益——非洲及其海岸線這塊地盤，同時也獲得喘息的機會，利於我們發展壯大。當然，西魯韋拉你要在葡萄牙王室那裡打通關節，幫我找到吞併同屬於葡萄牙殖民地的埃斯皮諾沙商會東非勢力範圍。」
「當然，這個沒什麼問題！別忘了我也是個葡萄牙殖民總督，朝中有人，後台比埃斯皮諾沙還要硬呢。」西魯韋拉痛快地答應。
「西魯韋拉，做好你的雙面間諜角色，榮華富貴功名利祿任你摘取啊！」
哈哈哈！
我和西魯韋拉兩個奸人放聲狂笑，彷彿世界捏在我們手中。
加裡潑了一盆涼水：「萬一各國不答應呢？」
我張了張嘴巴，無言，半晌道：「加裡笨啊，這麼優厚的條件他們不可能不答應，因為他們將獲得比戰勝我們多一萬倍的豐厚利潤！想想，神秘的「黃金之國」，利潤豐厚的「咖啡朗姆酒」之路，通往印度群島的香料貿易……」
「可是老大你與他們結冤太深了！逼迫葡萄牙國王簽訂恥辱的城下之盟；於英國又有叛國罪，叛國之後又堵塞倫敦港航道的交通；消滅英荷漢撒同盟的聯合艦隊；大鬧漢堡……我怕各國君主面子上下不來，和你意氣之爭。」
加裡說的有理。這些傢伙都是我的老冤家，利益是一碼事，我完全從冷靜的功利角度分析，倒沒考慮到各國國王的感情因素。不能說沒有這個可能，單看查理老匹夫因為我勾引他的女兒安妮亞，氣憤的竟然發出「漢堡船廠成本價供應巨輪臼炮，只要確認這艘船是攻擊金牙的！」這樣喪失理智的命令，就不能說沒有這種智令利昏的短路情況發生。我攤攤手，聳聳肩：「那又能怎樣？金牙我還怕他們不成嗎？大不了打唄！大不了打敗了我們棄舟登陸，和他們搞非洲抗戰，將來犯之敵淹沒在非洲人民的汪洋大海裡去唄！」
西魯韋拉分析道：「不會！北海各國以及葡萄牙絕對不會錯過這個搶佔海上霸權的歷史性機遇！至少我敢肯定瑪努艾爾一世絕對不會放棄這個大好機會。他實在太窮了，債主整天堵住宮門，他還欠我三百萬金幣呢！我猜他是多麼渴望佔領西班牙控制的「黃金之國」啊，所以他絕對不會錯過！至於其他國家的君主，我不敢肯定，但可以確認的是，他錯過是他的損失，如果非要和我們干，那還不一定是什麼結果呢？這裡是海途遙遠的黑暗大陸，海情複雜，補給困難，當地情況一無所知，如果葡萄牙國王不同意，哪個國家的遠征艦隊也不敢到這裡來！就算葡萄牙國王同意，他有膽子實力來這裡，我西魯韋拉不，不出三月，管叫他缺糧少水死傷慘重，狼狽滾出非洲去！」
我讚許道：「西魯韋拉有進步，有點像自己人了！好好幹，將來你就是非洲之王！」
張浪貪心不足，開玩笑道：「老大你將北海地中海，新大陸都讓給人家，連僅有的非洲地盤都許給西魯韋拉，我們將來吃什麼啊，何以立足啊？」
我嗤之以鼻：「切，老鼠一樣的目光！世界大的很呢，你佔的完嗎？你也想要塊地盤是吧？那這樣，我封你做南極洲之王好了！不過要自己去探險喲！」
張浪雀躍道：「好啊好啊！」
我心中竊笑：「這傻小子，將來定叫你凍的叫苦不迭，比愛斯基摩人還艱苦樸素！」大手一揮：「小子們，咱們走，東非去耍！留西魯韋拉提督在這裡努力工作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