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舞傳奇 第一卷 第六章 天空的少女
    星塵默默注視眼前藍色的物體,陷入了沉思,白天戰鬥的場景還歷歷在目。

    「看來能夠贏!」與古牙交手幾回合以後,星塵暗暗欣喜,三年來自己一直苦練劍術,現在終於能夠為隊長報仇了!對方雖然敏捷,但是在力量方面處於下風,而且手中的長劍也不敢與星塵的冰晶劍直接碰撞,只是搜尋自己的空隙,予以反擊。到底是個魔法型的角色,就算是修煉了索拉利斯系的劍術也是如此,有幾次對方想要釋放強力魔法,都被星塵暴風驟雨一般的劍技打斷了。

    釋放魔法的機會,我是不會給你的,看到勝利的曙光,星塵打得越發謹慎,戰場瞬息萬變,一不留神形勢便會逆轉。

    突然對方一個踉蹌,像是絆到了什麼東西,身體有些硬直,立時出現了極大的破綻。得手了!星塵反轉長劍,對準對方的胸堂刺了過去。

    古牙並沒有驚惶失措,他嘴角露出莫名其妙的微笑,輕輕地念唱著咒語:「浮現,大地母神之影,高聳而起的石柱,貫穿敵人的身體!!大地之牙!!」。看到對方法杖發出藍色的光芒,星塵心裡一酸,居然中計了!!無意識中,雪舞的影子飄過星塵的腦海,想不到居然自己死在這裡,就在這短短一瞬間,無數念頭浮上星塵心頭,--一切都結束了吧……他如此想到。

    可就在此時,戰場居然出現了奇妙的變化。突然間,一個白衣少女橫身擋在了兩人之間,她是什麼時候出現的,星塵絲毫沒有注意。想要回劍已經來不及了!對方臉上也是驚恐的表情,詠唱好的魔法也忘記釋放了。劍就這樣貫穿了少女的身體--沒有鮮血四濺,沒有利劍入肉的感覺,彷彿是刺入空氣中一樣,緊接著星塵居然也穿過了少女的身體,猶如穿過一個幻影!!他最後看到的是古牙痛苦和驚訝交織的表情。

    劍將他釘在了樹上,古牙嘴角微微動了動,說了些什麼,星塵沒聽清楚。對方絕望地伸出一隻手像是要抓住什麼東西,可終究沒有做到,他就這樣死了。

    沒有勝利的喜悅,沒有復仇以後的快感,星塵回過身。那奇怪少女艷麗的臉龐扭曲了,在他還沒有緩過神來的一剎那,她身體中發出一陣悲鳴。接著,整個身體就像是液體蒸發了一樣,一股股水汽從她身體裡飄出,她的身形越來越淡,最後消失在了空氣中。

    就在那時從古牙身上掉出了這個藍色的物體,它呈圓錐型,裡面盛滿了不知名的液體,那蔚藍的顏色就像要把人吸進去一樣。

    不知為什麼,星塵決定保留這個東西,它一定能夠解釋這個謎,星塵不知哪裡來的自信。

    「不知道公主回到了仙湖城沒有。」一想到公主,星塵就有點痛苦,今天自己究竟是怎麼了,大概是受到這場戰鬥的影響,居然對公主發了火。作為臣下,實在是太過失禮。

    當公主一進來的時候,星塵就幾乎立刻板起了臉:「公主殿下,您為什麼來到前線!」

    雪舞像是有話要說,但是星塵又連珠炮似地接了下去:「您知道嗎,戰場的危險!」星塵的聲調越來越響,「如果您有個三長兩短,我如何向九泉之下的陛下交代。」

    雪舞不安的捏著衣角,侷促地說:「我只是不想讓士兵們特別是星塵為了我奮戰,而我卻在後方等待你們的消息……」

    「那麼您就到前線來了!?您已是歲的人了,請想想作為一國之主的責任!不要再小孩子氣了。」

    雪舞抬起了頭,一霎那星塵從她眼睛裡看到了悲傷,無奈。我大概是被恨了吧,星塵暗想。可是那只是一轉眼的事,少女的眼睛又恢復了平靜,但是卻蒙上了一層陰影:「我明白了,是我太孩子氣了,對不起,星塵。」

    看到雪舞楚楚可憐的樣子,星塵的意識到是自己過分了:「對不起,公主,是我失禮了……」

    雪舞轉過頭,低聲說:「那裡,應該慚愧的是我,我明白了,回去等候星塵的消息便是。」

    「公主殿下有送您來的人嗎?要不我派幾個……」

    雪舞搖搖頭:「我是坐飛龍來的,很安全,就不用費心了。」

    星塵不再堅持。

    公主就這樣走了,臨走之前她將古牙掩埋了,送她來的御者也一起幫忙。說實話,掩埋這件事---公主幫了一個大忙,他也覺得這樣下去不好,不知為什麼。那個御者也有點眼熟,好像叫凌天。有一個念頭冒出來,為什麼那時腦子裡會出現公主呢?星塵越加煩惱了,他任由疲倦的身體躺倒在睡鋪上。陷入夢鄉之前,星塵想到,不久討伐古牙的消息就會傳遍大陸吧。

    返城的途中,兩人沒有多說話,凌天沒有追問雪舞和星塵談了些什麼。一半的旅途就在沉默中度過了。奧利津早就在雪舞的口袋裡呼呼睡了過去,原來使魔也是要睡覺的。

    突然間,凌天打破了沉默:「我說雪舞,你為什麼覺得要埋葬古牙。」

    雪舞緩緩歎了口氣:「我只是看到那個場面,不知心裡怎麼的,就特別悲傷。好像覺得,我能夠感受到那人臨死時的痛苦,那種想要呼喚卻無法如願的心情。不為他作些什麼,就心中不安,哪怕一塊安身之地也好。」

    凌天輕聲說:「原來雪舞也是……」

    「難道凌天也……?」

    「嗯。」

    「對了,凌天為什麼認識古牙呢?」雪舞發問。

    「他們的名聲早就傳遍了大陸,是戰鬥法師,又是索拉利斯人,只有古牙一個吧。」凌天聲音很是低沉,看來看到古牙的死對他觸動很大。

    又是一段時間的沉默。

    「那個,凌天,我,真的做錯了嗎,到前線這樣的決定,我難道真的錯了?」雪舞終於出聲了,樣子頗為迷茫和消沉。

    「為什麼這麼想呢?」

    「憑著自己一己的意氣,冒冒然地跑到前線去,一定給別人添了不少麻煩吧?」雪舞說到這裡,不由自主地握緊了把手。

    「曾經有一個人這麼跟我說過,」凌天像是沒有在回答雪舞的問題:「人總是考慮各種各樣的問題,作對了,做錯了,別人怎麼想的,諸如此類的。於是不知不覺就停留了下來,結果什麼地方也到不了,最後留下的只有悔恨。我也不是很明白他的意思,可是……」

    雪舞靜靜地聽著,不由自主地被吸引了過去。

    「……有一點是可以肯定的,如果你做了一件事,它讓你的記憶裡不再有悔恨……為什麼當初我沒這樣干呀,如果我如何如何,那麼現在怎樣怎樣的……那麼就夠了,就不必在為此而煩惱了。」

    雪舞不知該說什麼好,想想自己,確實有過考慮有沒有做錯,但是卻不後悔到往前線一事。

    「我不是雪舞,可能不明白你是如何想的,可是如果那位叫星塵的騎士在前線戰死了,我相信雪舞肯定非常難過,現在確認他安然無事,雪舞內心裡一定非常高興,所以就不要考慮其他的事了。」

    「凌天……我……」雪舞的聲音恢復一點活力,「星塵是三年前把我從王城裡救了出來,我們就像是兄妹一樣,我是多麼希望我,老師,他,就是一家人,快快樂樂地生活在一起,但是他總是那自己當臣下,其實我是很討厭這些。」說到這裡,雪舞的話語遏然而止。

    「這些事不是誰也沒法選擇的嗎---出生在什麼家庭,有著怎樣的地位。」凌天像是深有感觸,「但是只要自己不在乎,總能夠和對方成為朋友的。」

    「是呀,我和凌天不是成為朋友了麼?可見地位差別也不是十分重要,可惜星塵就是不明白。」雪舞真誠地說道。

    「喂,我說雪舞,你就這麼肯定,我和你地位差別懸殊了?就好比現在,你是馬車裡的公主,我是趕車的車伕?」凌天像是不服氣,下面的迅雷也發出一聲低鳴,就好像對凌天把它比作一匹馬感到不服氣。

    「啊!不好意思,沒注意。」雪舞慌亂地說,不過一個調皮的念頭不可遏制地冒了出來,「說起來,凌天到底是誰呢,出生在哪,我倒是全然不知道,聽你的口氣,似乎是個落難的王子嘛!」

    「如果我說,我是奧托伯的義子,你信嗎?」凌天也較上了勁。

    「當然了,我當然信。」雪舞歡快地說,而後稍微頓了一會,認真地說,「不過,你是誰,對你,對我,都不重要,不是嗎?」

    凌天不說話了,他只是一抖韁繩,迅雷回應了一下,「還有一會兒就到仙湖城了。」黑髮少年如此說道。

    舞心裡充滿了暖意,剛才的迷茫和不快一掃而光--朋友,雪舞心裡默默念叨著,那個人明白嗎……?雪舞心中浮現一個人的身影。

    遙遠的地方,一位老人默默注視著眼前破碎的水晶球,喃喃道:「古牙,真紅以後,是你嗎?」老人抬起頭凝視漆黑的天空,聲音異常擔憂,「守護者現在還剩兩個,時間已經意外地緊迫了……」

    天澗的冒險已經過去五六天了,除了星塵打敗古牙的消息傳遍了全城,人們異常興奮意外,就沒有別的新消息了。

    雪舞在紫萱的強烈堅持之下參加了她與凌天的訓練,雖說是劍術指導,但是更多地是凌天和紫萱的模擬戰鬥。紫萱難得找到一個練習對手呢。雪舞想。作為一個女子,紫萱的劍法也相當了得,可是對手是凌天,就力有未逮。常常是慘敗,但是紫萱卻十分高興,但是有時候也會耍賴,亮出自己拿手弓箭,以遠對近,維持一個平手,紫萱的弓箭術是法琅將軍教的,可惜身為女子,用不了強弓,只能夠使用魔法威力來彌補。

    紫萱也有幾次拉住雪舞,要來個一對二:「欺負我一個弱女子算什麼本事,雪舞,來,幫我教訓他!」

    遇到這種情況,雪舞只能尷尬地笑笑,凌天則抗議:「你還算是弱女子!?」

    雪舞練習魔法的時候,紫萱和凌天也從旁指導,雪舞發現,紫萱魔法力相當強,凌天平時不使用魔法,可是雪舞每次釋放魔法,他總能夠指出不足之處。詢問紫萱,得到的回答就是:「我也猜不透,那傢伙就像一個天才,每次外出,遇到魔物,他總能夠指出弱點和使用的法術,也不見他整天研究怪物圖鑒什麼的。」

    雪舞更加不解了。

    不訓練的時候,紫萱就拉著雪舞滿城逛,有時候也會到集市上跑一趟,紫萱性格外向,心直口快,待人真誠,有時候也會耍耍小姐脾氣,但是總的來說還是很好的一個人,多了她這一個朋友,雪舞在仙湖城的日子也就不這麼枯燥了。空和凌也每天過來問候,樣子可憐巴巴,一定是星塵逼他們的,他們也想乘師父不在的機會好好玩玩吧,於是每天雪舞例行公事,向他們兩個「報到」以後,就讓他們干自己喜歡的事去了。

    日子就這樣一天一天地過去了。

    這天,紫萱興沖沖地跑來著雪舞:「雪舞,你有沒有去過天空之殿玩,現在有機會了!」

    「天空之殿!」雪舞明白,天空之殿——索哈兒王族隱居的地方,代代三領領主的使命就是守衛天空之殿,不讓它受到外人的騷擾,「我能夠去嗎?」

    「當然,又不是什麼禁地,小傢伙要去見小愛,就讓他帶我們去!」紫萱頗為興奮,小傢伙就是克魯,聽說克魯的母親就是奧托伯的妹妹,紫萱就是克魯的表姐,但是她總是喜歡叫他小傢伙,弄得克魯氣乎乎地。

    「好是好,反正沒什麼事……」雪舞還有點猶豫。

    「別磨蹭了,機不可失,要等到有使用御風神術的人帶我們上去,估計父親又要說三道四了,我還想和小愛說說話呢。」

    「為什麼要御風神術?」雪舞有點不解。

    「天空之殿當然是在天上的了,就懸浮在仙湖城的上方,除了飛龍和使用御風神術,是沒法上得去得!」紫萱驚訝地說。

    「來由雪舞分說,她已經拉著雪舞出了門。

    克魯有點受不了了:「到底,怎麼這麼遲,時間快來不及了……」剛剛想要開口埋怨紫萱,卻瞥見了她身後的雪舞,「哎呀,雪舞姐姐也來了,太好了,可以和小愛講講北方的風景,小愛一直想要看看雪,就是沒機會。」說到這,克魯露出與他年紀並不相稱的憂慮眼神,他對對方真的十分關心。

    「希望我沒給克魯你們添麻煩吧。」雪舞有點抱歉地說。

    「當然沒有,太歡迎了!人越多,越熱鬧越好。」克魯臉上又恢復了歡快,想到要見到小愛,整個臉興奮得紅撲撲地。

    「廢話說完了麼,我都不耐煩了。」旁邊紫萱發話了。

    「不過,預想外呀,我的龍勉強帶紫萱姐姐還可以,再添一個人就麻煩了。」克魯有點頗為為難。

    「那該如何!你負責解決!」紫萱滿不在乎。

    「對了,」克魯把手一拍,像是想到了些什麼,「兩位,我去去就來。」

    沒等雪舞等人反應過來,克魯已經一溜煙地跑開了。

    過了一會兒,克魯拖了一個人進來。

    「凌天!」兩人異口同聲地說。

    「好了,別鬧了,克魯到底要幹什麼!」凌天顯得頗為無奈。

    「我那裡在胡鬧,明明是正經事嘛!凌天老師。」克魯有點委屈。

    「哦,雪舞,紫萱,你們也在呀!」凌天也發現了兩個。

    「就是這麼一回事,兩位姐姐想要去天空之殿,又不能讓黑斯知道,就只好找凌天老師咯,光榮吧!」

    「好好,我明白,我明白,我干,我干。」凌天拗不過克魯。

    「凌天,麻煩你了。」雪舞頗為過意不去。

    「雪舞,這是什麼話,他又不是什麼重要人物,空的很!」紫萱開口道。

    「也不是了,本來要和奧利津逛街來著。」凌天擺了個無可奈何的姿勢。

    「逛街,和奧利津!」紫萱和克魯一起喊了起來。

    「對,給奧利津買棒糖……」凌天沒反應過來。

    「夠了,主人,別說了!」口袋裡的奧利津竄了出來,又氣又急。

    「棒糖,給奧利津!?」紫萱已經笑得喘不過氣來,雪舞也忍俊不禁。

    「凌天老師,照顧孩子的痛苦我是明白的!」克魯故作嚴肅。

    「討厭,克魯,你也不是孩子嘛!」奧利津氣急敗壞。

    「我可比你成熟的多,至少,我不吃棒糖!」克魯反駁道。

    「算了,不理你們了,你們都是壞人!」奧利津又鑽進了口袋。

    「我想我們該出發了吧,時間可不等人哦。」凌天出來打圓場。

    幾人點點頭。

    克魯悄悄對凌天說:「如何,感激我吧!把你拯救出來,又給你創造機會!」

    凌天有點哭笑不得,「謝謝,克魯大人。」

    「不客氣,以後帶我多出去玩就行。」

    「這樣,我騎烈神,帶紫萱姐姐,凌天騎迅雷,帶雪舞姐姐,如何?」克魯分派道。

    「為什麼我要坐烈神,已經膩了,不行!我要迅雷!」紫萱不幹。

    「我,其實烈神也無所謂,就和克魯一起吧!」雪舞趕快說。

    「我麼,也無所謂了,反正是個拉來干苦力的。」凌天說道。

    克魯白了凌天一眼,居然不領情,「那就這樣吧。」他歎了口氣,一副少年老成的模樣。

    「決定了就出發!」紫萱已經跨上了迅雷。

    克魯爬上烈神---弗雷爾伯爵的坐騎,雪舞也跟著上去了,克魯人小,兩人擠一個座位也勉強。

    凌天看雪舞上去了,也坐上了迅雷。

    四人就此出發。

    與上次不同,兩條龍在空中盤旋一會,就開始斜著往上飛。看著下面越縮越小的建築,雪舞想,住在雲端上的人究竟是怎樣的呢。

    古王國毀滅了,雖然才過了一千年,但是人們的記憶就像蒙上了一層灰,細節什麼的早已模糊不清了,沒有書籍記載那場災難,只有斷字殘句,以傳說的形式從口頭上流傳了下來---無數的人死了,大地變為了地獄,人們在痛苦中祈禱希望的降臨,災難之後,靈族消失了,再也沒有出現在人類面前,古王國的王族,預言者雷昂的子孫,唯一一位繼承索哈兒血統的女子,依靠靈族的技術,建造了天空之殿---為了懺悔因為流於一時感情,而犯下不可饒恕的罪過---過起了幽閉的生活,不能有歡笑,不能有悲傷,直到死亡降臨之時,就進入靈繼之間,轉生為新的生命,為得是不讓索哈兒那預言者的血統斷絕,當新的未知災難降臨之時,能夠指引世界。深愛著她的年輕奧托伯爵,建造了仙湖城,與其他兩位伯爵一起,擔負起守衛她的重大責任,一直經過了千年。

    雪舞一直以為天空之殿是建在高山的什麼地方,那裡曉得它居然就懸浮在仙湖城的上空,靈族的技術果然非同一般。

    「姐姐,就要到天空之殿嘍!」克魯的聲音伴隨著呼呼的風聲傳來。

    雪舞發現,果然,在前方雲端,出現了一個乳白色圓盤式物體,上面有一棟奶黃色的建築,另外的便是一些金色的尖塔,在日光的沐浴下,顯得那樣神秘,依稀見得似乎還有一些翠綠的樹木,似乎還有花園。

    原來那裡就是天空之殿。雪舞心想。

    不久,她們就降落在了天空之殿外的空地之上……從近處看,天空之殿不是很大,花上二十分左右就能夠走一個來回,上面除了建有供年輕索哈兒居住的三層白色小樓外,還有一個小小的花園和一個別緻的池塘,但是雖說是花園,卻沒有什麼靚麗的花朵,反倒是長了一些綠油油的小草,另外就是幾棵參天的大樹,撐開巨大的華蓋,上面結滿了果實。後來雪舞才知道,原來這不是花園,而是供居住在神殿上的小愛自給自足的菜園。雪舞還注意到,天空之殿四角都建了奇特的塔狀建築。

    「這是展開魔法結界時用的。」紫萱像是看出了雪舞的疑惑,到了這個地方,紫萱說話也不由自主地小聲起來。總的來說,天空之殿給人的感覺是冷冷清清,,感覺不到一點春天的喧囂,沒有鳥兒,沒有動物,就連人也沒有見到,給人的感覺跟整個世界隔離開來了一樣,事實上也正是如此。幾棟建築上沒有什麼裝飾,彼此之間也離得很開,就像是孤零零的孩子。

    不久,四人就來到了小樓前,小樓非常樸素,式樣十分古怪,地面上前所未見。克魯推門進去了。

    「天空之殿裡現在只有小愛一人,沒有人會來開門的,我們就自己去找她好了。」克魯解釋說。

    雪舞等人也跟著進去了。房子裡面非常亮堂,但是卻顯得空蕩蕩的,非常冷落。一進門,映入雪舞眼簾的就是一個站在窗口的小女孩,她不過十歲左右,身穿乳黃色的長袍,留著一頭與她年齡頗不相稱的銀白色長髮,直拖到腰間,在末梢處挽了幾個小辮,袍子雖然材質看上去較好,卻沒有什麼花紋,只是在袖子兩邊簡單繡上幾朵小花。

    當眾人進來的時候,她正呆呆地望著窗外的天空。

    「你來了,克魯。」小女孩頭也不回,依舊注視著窗外的天,聲音像是從世界彼方傳來。

    「是呀!小愛一定是注意到了吧?特地在這裡等我們。」克魯笑嘻嘻,顯然十分高興。

    小愛不置可否:「還有不認識的人。」她依然沒有回頭,聲音裡不帶一絲感情。

    「對!我又帶來一位新客人,小愛一定會喜歡她的。」

    小愛轉過身子,看到她的臉,雪舞吃了一驚,小女孩十分可愛,長大以後必是一位美女,肌膚雪白,鼻子小巧,一雙眼睛如同鑲在上面的寶石,透過它們,就如同能夠看見世界的盡頭,有種要被吸進去的感覺。不濃不淡的眉毛,以及一張小嘴可謂恰到好處,長在她臉上讓人覺得再合適也不過。但是讓雪舞吃驚的不是這個,而是,小女孩臉上居然沒有一絲感情--高興,痛苦,驚訝的什麼也沒有,其他人在她這個年紀,就只會露出天真的微笑,依偎在媽媽面前撒嬌,而她給人的感覺卻是異乎常人的冷漠和沉熟,就像是用一整塊潔白無暇的大理石雕刻而成的,製作的工匠一時疏忽,忘了給她加上感情一樣,又如同被時間永遠凝固在這淡漠的一瞬間,只有這美麗保存了下來。

    「是,紫萱姐姐,你好。」小愛對紫萱說道。

    「凌天哥哥,你也來了。」顯然小愛認識兩人,但是聲音裡聽不出喜悅或者是討厭。

    「這位是?」雪舞這才注意到,小愛是在對自己講話,忙揮揮手:「你好,初次見面,我是雪舞。」

    「你好,雪舞姐姐,」小愛像是在例行公事。

    「小愛,在看些什麼呢?」雪舞有點好奇,雖然她有些冷漠,雪舞卻十分想要接近她,不知為何.

    「看天。」小愛怔怔地說。

    「看天…?」雪舞不由自主地重複。

    「沒有別的意思,只是看罷了。」小愛如此說道。

    相當怪異的小女孩。

    「喂,小愛,肚子餓了,能不能給我們一點東西吃,飛了老半天的。」克魯委屈地說。

    「貪吃鬼,跟我來。」小愛冒出這樣一句,沒有埋怨,沒有責怪,非常地平靜,「袋子裡的傢伙也來,有甜食。」小愛補充說。

    「什麼,什麼。」還在生悶氣的奧利津從口袋裡竄了出來。

    眾人哈哈大笑,小愛看著大家。

    天空之殿的飯菜相當簡樸,一如雪舞所預想的那樣,克魯狼吞虎嚥,奧利津則撲在了甜點上,紫萱,雪舞和凌天也稍微用了一點。小愛則坐在一邊茫然看著眾人。

    「對了,小愛,今天為什麼有甜點?」凌天像是發現了什麼,突然問。

    「下面的人剛來過,送了一些,我不吃。」小愛指了指另外一側的籃子,果然有許多。

    「就給我吧!」奧利津覺得機不可失。

    「不行!」克魯大聲說。

    「拿去吧,反正我沒用。」小愛倒是無所謂。

    「我不客氣了,克魯你凶什麼,又不是你的。」奧利津高興了,「笨主人,你負責拿。」

    凌天像是沒聽到奧利津的話:「奇怪呀!」

    「什麼奇怪。」紫萱問,「像是有什麼古怪。」

    「小愛,我們能在這裡住一晚嘛?」凌天突然說,雪舞和紫萱都吃了一驚。

    「有空房間,一晚可以,兩晚不行。」小愛像是在宣讀什麼,眼睛卻瞅著桌子。

    「就今晚,麻煩了。」凌天說。

    克魯高興壞了,紫萱嘟囔:「什麼呀,突然地…」也就沒下文了

    雪舞眼前出現空和凌明天早上看不到自己,急得團團轉的模樣,但是卻不忍掃了大家的興,再說她相信,凌天這麼做一定有他的理由。

    從下午到晚上,幾人都在聊天中度過,由雪舞講述芬利爾的風光,但是小愛很少參與,只是在一旁認真地聽,要麼就找一個其它的東西在手上把弄,也不問什麼問題,倒是克魯和紫萱唧唧瓜瓜問個不停,什麼雪有多厚呀,冬天吃什麼呀,真有那樣的景色呀。凌天倒也一反常態,沒有參加進來,好想有什麼心事。

    晚飯過後,凌天將幾人叫了出來。

    「克魯,今天是你要來的嗎?」凌天鄭重地問。

    「是小愛她叫我來的,說想聊聊…」克魯有點摸不著頭腦,雪舞還以為是克魯主動要來的呢。

    「果然!」凌天像是解開了謎團。

    「神秘兮兮地,有什麼發現快說。」紫萱嗔怪。

    「今天晚上可能有人要對小愛不。」

    凌天這句話頓時炸開了鍋。

    「什麼!」克魯捏緊了拳頭,雪舞也覺得十分突然。

    「有什麼根據!」紫萱倒是很冷靜。

    「那些甜點。伯爵殿下可不會送這種東西,他不是不知道規矩的。」凌天分析說。

    「的確!」紫萱點點頭,「雖然是小孩子,可是小愛不喜歡吃,確切地說是不允許吃甜點的。」

    「難道是索拉利斯的人!?」克魯頓時火冒三丈。

    「他們是怎麼過來的呢?國境,守衛,在加上這懸浮在空中的神殿。」紫萱還有點不相信。

    「如果我猜得不錯,有一個人行!能騙過下面所有人的對神殿周圍領空上異常魔法力的監視,神不知鬼不覺得拐走小愛。」凌天顯得胸有成竹,「小愛顯然也有預感,雖然不明白,但是卻下意識地叫最信任的克魯上來了,一定是要克魯保護她。」

    「放心吧,小愛,謝謝你的信任!!我一定不會讓別人碰你的!」克魯幹勁十足。

    「我也要幫忙!」雪舞看到凌天欲言又止,趕忙說。

    「看來今晚得大幹一場了!」紫萱倒像是赴什麼宴會。

    「不用通知伯爵嗎?讓他派些人過來?好像有些危險。」雪舞有點不放心。

    「恐怕是打草驚蛇。」凌天頓了頓說,「對方只有一個人,我可以肯定。其實我一個人也就夠了,現在有四個,沒問題的。大家不會把我想得這麼弱吧?」他顯得非常有信心。

    「當然不是…」雪舞回過頭,不知為什麼心裡有種異樣的感覺。

    「對呀,雪舞姐姐不用太擔心,可能輪不到凌天老師出場,我就把他們解決了。」克魯拍拍胸脯。

    「現在我來分配任務。」凌天儼然是當起了指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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