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殤 第二卷 向南!向北! 第五十二章何時了
    吳用還是第一次參加朝會,不要說他,整個秦風集團,似乎也只有他參加過這樣的朝會。當然,他們招安時的那次不算,那次是純粹的慶賀,而不像這次,是正式的會見。更何況上一次他身邊有數十號兄弟,宮外有數百精銳,城外有數萬大軍,而這一次,他勢單力孤,獨自面對滿朝文武。

    見了徽宗天子,他施禮畢,還未等說話,旁邊已跳出一個綠袍文臣,大聲喝道:「陛下,秦風身為朝廷重臣,統帥大軍伐遼,微有寸功,便停步不前,著實可恨,還請陛下見責……」

    吳用心中暗笑,這些小嘍也真夠可憐的,好處未必有多少,但一旦有了大事,免不得炮灰的命運。他看了那人,冷冷的一笑,故意做出一副戲謔的樣子道:「這位大人,您當過兵嗎?」

    那人既然能充當炮灰,自然也是個莽撞之人,聽了吳用的話,氣得渾身發抖,眼睛發紅,他指著吳用,哆哆嗦嗦的道:「你……你有辱斯文……」

    旁邊一個紅袍大臣見了,立馬出班道:「吳用,你不要太放肆了,居然敢在朝堂之上羞辱大臣……」

    吳用面色突然一冷,袖子一揮,望向徽宗天子,正色道:「陛下,臣所問,與前方戰事大有關聯,若不問得明白,臣心中疑問難消,還請陛下恕罪。」

    徽宗輕輕點頭。他今天就是看戲地,他倒要看看,這些朝臣究竟能做出什麼事來,聽了吳用的話,應允道:「你但問無妨,不過當兵這事。你就不用再問了,本朝除了秦風。還沒有誰以武將事文官。」

    吳用聽了,心中微驚,徽宗天子說的輕鬆,實際上對秦風還是有些忌諱的。以武將掌文臣之事,在從前有沒有倒還真不好說。但在徽宗這朝,還真是蠍子拉屎獨一份,這也難怪秦風如此關注宋江這夥人了。

    他定了定神,扭頭看向最先發炮的大臣,不緊不慢的道:「這位大人,剛才我問過了。您既然沒有當過兵,那您當過統帥嗎?你當統帥地時候,領兵打過仗嗎?」說完,他直勾勾的盯著那人。

    那綠袍大臣情緒已經緩和了下來,知道吳用得了徽宗地允諾,問自己這般問題,全沒半點過錯,他雖然有點莽撞,卻也不是個笨蛋。知道這事頂不得,便氣哼哼的道:「沒有,我是進士出身,在外當過五年縣令,現在翰林院。」

    吳用冷森森的一笑,轉頭看向徽宗,大聲道:「陛下,方纔這位大人一沒當過兵,二沒有當過將軍,三沒有統帥過千軍萬馬。就敢在朝堂之上。大放厥詞,分明有欺君之心。」

    吳用此言一出。朝中一片混亂,向那綠袍大臣說的,他們平日裡少不得說過幾次,不這麼說,怎麼能顯示出他們的中耿,不這麼說,怎麼能更好地壓制武官?只是想不到今日說了秦風,居然被這個小官弄出一個欺君之罪,這罪名委實不輕啊!難道滄州的人,都跟刺蝟似的不成?遇到事情,週身的刺便豎起來了?

    宿元景再也忍耐不得了,他是清流頭目,自然要為清流著想,若是任由吳用如此猖狂,他的面子望哪裡放?他大步出班,指著吳用,大聲喝道:「你放肆!」

    吳用盯著宿元景,毫不示弱的回擊道:「你大膽!陛下尚未說話,哪裡有你說話地地方!許他參文武官員,就不許我參他?這是什麼規矩,莫不是宿太尉自己又訂了一個規矩?」

    徽宗見下面亂成一團,眉頭一擰,旁邊的梁師成立刻上前,大聲喝道:「肅靜」他聲音雖然尖銳,但聲量頗大,一時間,整座宮殿都充滿了他那刺耳的聲音。滿朝文武不敢多說,都靜了下來。宿元景滿心的憤怒,死死的盯著吳用,心中不停的盤算,日後怎麼收拾他。

    徽宗看著吳用,慢悠悠的道:「你說他有欺君之罪,那你說說,他究竟怎麼欺騙朕了?若是你信口雌黃,你也少不得一個欺君之罪!」

    吳用大聲道:「陛下,秦風身為大宋的臣子,一直忠心耿耿,先是掃平三路反賊,而後又統帥大軍征討遼國,欲奪回燕雲之地。析津府乃是遼國五京之一,所屯之兵,儘是精銳,遠非田虎、王慶等賊寇可比。其中能征慣戰之將,驍勇敢死之士,更是車載斗量,不可勝數。

    秦風征伐析津府,大小戰陣五十餘場,披荊斬棘,始克析津府。又調動兵馬,征伐州府,將南京道盡數攻佔。不知道費了多少心力,軍中勁卒良馬多死,士卒疲憊,不堪再戰,這才屯紮休整。

    方纔這位大人未經戰陣,哪裡知道戰陣凶險,竟然污蔑秦風畏敵不戰,屯紮不前,若是秦將軍真的出兵,以疲敝之兵對抗精銳之士,那豈不是拿國家大事做兒戲?故臣參他欺君罔上之罪!」

    徽宗輕輕點頭,看了一眼大臣,等著他們答話。這些大臣你看看我,我看看你,卻都裝聾作啞,誰都不敢再當出頭鳥。他們誰都不是笨蛋,誰都不敢說秦風損失小。開什麼玩笑,自太宗開始,大宋數次攻打遼國,哪次不是損兵折將?這次好容易打下來了,如果說損失輕微,這豈不是說歷朝歷代地皇帝無能?徽宗皇帝便是愛聽這話,顯得自己比太宗還厲害,這話也不能放到大**廣眾之下說啊!

    徽宗見滿朝大臣都當期了縮頭烏龜,不禁暗歎,看向跪倒在地,顫抖得如同篩糠一般的臣子,淡淡的道:「你有罪,但本朝不以言罪人,暫且饒你一命,便罰你半年的俸祿罷,你後切不可妄言!」

    那個臣子如蒙大赦,連連頓首,感恩的話如同潮水一般噴湧而出,又拜謝了皇帝,這才小心翼翼的退回班中。

    吳用見徽宗這般安排,心中暗自鄙夷,什麼不因言獲罪,還不是故意放縱臣下。這滿朝文武,自己咋沒見哪個敢說燭光斧影呢?總不會是因為趙匡胤當日想吃核桃,趙匡義在那裡拿著斧頭給自己兄長砸核桃,這才有了燭光斧影的典故,而眾大臣顧及皇家的臉面,才不肯說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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