道賊 第一卷 第二十九章 煙雨漓江
    最讓鍾雲旭氣憤難平的是他這前特種兵軍官每天爬上爬下後(雖說大多數時間他都在照顧愛妻),看起來竟然比葉秋山這半大的孩子還累,令嬌喘細細的一臉累到我見猶憐的卓天姿總是拿看怪物的眼神看葉秋山,問原因,也被葉秋山以「少年人恢復得快」這種似是而非讓人莫辯的借口搪塞過去。

    現在葉秋山已經能感覺到自己體內元氣的週身運行,微弱但綿綿不絕氣機每過一處就覺得那裡輕鬆舒泰一分,每運轉全身一週身體就有了一些改變,氣機也愈感強烈壯大。衣服他早就抽空買了合身的。像和韋老頭也也為他的進步高興。巫門繁瑣的苻錄葉秋山也能憑著超強的記憶輕易畫出了,苻訣手印掌握的速度之快更讓韋老頭高興之餘也大為感慨他天分之高無人能及。葉秋山這幾天的另一個收穫就是在遊覽過程中口袋也進了不少人民幣和花花綠綠的外幣,這時憑他靈體的身手做起這些事情來更加神不知鬼不覺。

    二零一三年一月二十日,農曆正月初七,民俗中的仁日。

    大清早葉秋山就醒來,這天他們決定游漓江,然後在陽朔住一晚,逛一逛有名的陽朔夜市,明天到荔浦的亞洲第一洞「豐魚巖」再長長見識就要結束桂林之行了。

    今天天氣不是很好,晨霧有點濃,樹木枝葉滴露,也比前幾天冷了點,但這種天氣卻是游漓江的最好時機。幾人在又一天對迷人的桂林風光狂熱的嚮往中在磨盤山碼頭登上了游漓江的專用豪華遊船。(據說桂林市政府規定內賓和外賓得在不同的碼頭上船,外賓甚至不能乘坐普通遊船。哈哈,莫名其妙,可恥無聊。)

    船離碼頭掉身時,大家看到市區的秀麗的群峰頓時旋轉起來,在眾人眼中緩緩掠過,似乎圍繞遊人在舞蹈,給人以置身立體畫廊中的感受。遊艇以每小時10公里的速度緩緩前行,順流而下,江上煙波浩渺,奇峰夾岸,群山若隱若現。江水清澈潔淨得令人有種要投入其懷中的衝動。像山在葉秋山和象的暫別意念中擦身而過後,塔山、穿山在望,兩岸翠竹蒼蒼,竹林後面就是奇峰異石,此時正漫山雲霧,隨著霧氣浮動飄移,山頭隱現,有若仙境般充滿神秘,讓人生起窺探的慾望。滿船的遊客都靜靜緊盯著這一切,生怕看漏了一竹一木,一山一水。

    遊船繼續前行,江面也漸見寬闊,清波碧水,蜿蜓蕩漾,像一條青綢綠帶,盤繞在萬千峰巒之間。兩岸的山峰越見偉岸挺拔,形態萬千,石峰上多長有茸茸的灌木和小花,遠遠看去,若美女身上的衣衫。江岸的堤壩上,終年碧綠的鳳尾竹,似少女的裙裾,隨風搖曳,婀娜多姿。更讓人著迷的是山峰倒影,隨波而動,幾分朦朧,幾分清晰。江面漁舟幾點,紅帆數頁,從山峰倒影的畫面上流過,真有船在青山頂上行的意境。每一處景致都千姿百態,無一雷同,就像一幅幅典型的中國水墨畫。沿江偶爾見到田園阡陌錯落分佈,莊稼如茵,雞犬之聲可聞,安靜寧溢,有如陶公筆下的桃花源。

    在看到一座高百多米像刀劈斧砍一般雄偉壯觀的插江峭壁時,跟船女導遊動聽的聲音終於響起:「諸位請看那條山間小道,是通往桃花吐艷、綠竹滴翠的桃源村,卻被懸崖絕壁截斷了。人們走到那兒,就要乘渡船,一般渡船都是橫江而渡的,那裡的渡船卻是在江的一邊來回往返,所以叫「半江渡」。這是在世界江河中也是罕有的。」眾遊客也被導遊的聲音驚醒過來,指點紛紛,驚歎不絕。

    「江作青羅帶,山如碧玉簪。桂林山水之美,美在山得水而活,水因山而媚。」卓天姿大發感慨的念起了唐代大詩人韓愈讚美漓江的詩。旁邊聽聞的人也點頭不已,紛說這是自然風光中最秀麗的一道風景線。

    船過桃源,經帷幕山便進入陽朔縣境,以下的漓江瀠洄曲折,江彎水急,青峰夾岸,石多灘險,這便是徐霞客所描繪的「碧蓮玉筍世界」。一個個各有名目的景點迎面撲來,又一閃而過,讓人目不暇接。在導遊的解說下,「仙女下凡」的七座山峰青翠的山峰,亭亭玉立,神態飄逸,有如披著輕紗的七個仙女從天而降;「書僮山」是一座獨立的石峰,峰腰上分離出一塊石柱,石紋層層疊疊,就像一個書僮抱著一摞書在侍立;「黃布倒影」灘底有一塊米黃色的大石板,透過碧綠的江水往下看,好像一匹黃布,隨波而動;黃布灘的青山綠水間芳甸開闊,竹林農舍、牛羊閒處、漁筏往來,充滿詩意;畫山壁立江岸,200餘米寬100餘米高的巖壁斑斕如畫,其間隱約可見許多駿馬,有的俯飲、有的昂嘶、有的騰躍,雄奇迷離,真是天公妙筆;興坪是個景觀薈萃處,有「一潭三洲三條灘,三巖五井十二山」之說和「陽朔勝景在興坪」之譽。漓江至此回流成潭,又有大源河注入,江面開闊,群峰環布,山型奇異。有的像朝笏,有的如羅漢,有的像鯽魚,有的像螺蝦。螺螄山旁有一高一矮兩小山,人說矮的是梳妝鏡,高的是坐著照鏡的美女。美女山綠色的山頭上露出一片白中帶紅的巖壁,宛如美女的臉龐。若是在霞光中來看,美女更是羞羞答答。江上景點的種種比擬,不說不像,一說就像,越想越像……「如果說桂林是一個生命體的話,漓江就是桂林的靈魂。」被美景震撼得雲裡霧裡的鍾雲旭抱著興奮得滿臉紅撲撲的珊珊,難得的酸了一回,引得正拿著DV拍個不停的卓天姿大讚愛夫進步不少。葉秋山也莞爾不已。

    船至興坪鎮,離名城陽朔已是不遠。此處流回曲旋,幽深澄碧,四周風景薈萃,峰巒奇秀。東有僧尼相會,獅子望天,羅漢曬肚諸景;北有壽星騎驢,駱駝過江等山,西有筆架山和照鏡美女峰;南面地勢開闊,一個活像負水而出大田螺的獅螺山與鯉魚山跟遠處群峰相襯,和千年古榕相望,高低錯落,疏密相間,悠遠動人。

    眾人在美景中早已沉醉得不知導遊在說些什麼,滿船亂轉的尋找最佳的視野和景點。太陽也出來了,映著尚未消散的雲霧,七彩繽紛,群山碧水頓時更為亮麗清新。隨著水流漸急,船速也漸快起來,就在這時,葉秋山心中湧起很不舒服的感覺,不由納悶的轉頭四顧,山還是山,水還是水,遊客也一樣沉醉在初映陽光景色明媚的奇山秀水中,並沒有什麼不同.葉秋山心中的不安感越來越強烈,剛想走到船的另一邊看看有什麼發現,就聽到刺耳的「咯咯」聲,心中不由大驚。

    「不好啦,船底裂啦,進了很多水」一個驚慌的聲音從船倉下層傳上來,在導遊通過揚聲器的高音中也清晰的鑽進甲板上每一個遊人的耳朵。

    船上的數十遊客剎時被這聲音炸鍋.在這流急灘險的河段沉船可不是鬧著玩的,有的團團亂轉不知所措,有的奔跑尋找在船另一頭的同伴親人.腦子靈活的已撲向船舷掛著的救生圈.

    船在逐流前進中緩緩下沉。不知所以的珊珊已被船上的混亂嚇得緊緊的抱著鍾雲旭的脖子大哭了起來。受過一定應急訓練的導遊和遊艇的工作人員衝著擴音器拚命叫大家冷靜鎮定,卻沒有絲毫作用。人性中的自私在這危急的時刻表現得淋漓盡致,已經有人因身小力弱或搶奪救生圈時搶不過別人被擠甚至被推出船舷,驚懼的慘呼著舞動著手腳摔下了河,在水中淒厲無助的呼喊咒罵撲騰著,瞬間就被湍急的江流沖遠,淹沒在翻騰的浪花中,只剩他們撲到船舷的親友撕心裂肺的叫喚與徒自揮舞的手。但這叫喚卻喚醒了更多剛剛不知所措的人加入爭搶為數不多的救生圈的混戰中。拳頭,膝蓋,哀求,哭喊,抱,拉,扯,推彷彿世界末日。

    鍾雲旭這時完全展現了一個軍人的風範,在拉近愛妻的同時將珊珊塞進葉秋山懷裡,僅說了一聲「照顧好你姐」就撲向船頭大堆指粗的纜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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