壓六宮 正文 春山愛笑 第二百二十七章 大婚日
    蘇盛聽了這話,茫然地後退兩步,感覺眼前白茫茫地閃過一道光,好像是閃電一樣劃過眼前。

    這,這怎麼可能啊,那個人,居然真的就死了麼?

    她還記得……

    她初次見到彷彿是在昭王身邊,那個一身颯爽的男子,好像是一抹乾淨的雪,握劍,傲然站在昭王的身邊。

    只是他,不及昭王華貴,不及昭王嫵媚,不及昭王風流更不及昭王多情。

    在昭王跟前,他真的如一抹淡雪,又如一片輕雲,不起眼很不起眼,根本入不了她的眼,或者她的眼根本來不及注意到他,她的目光,是落在那個華貴嫵媚,風流多情的人身上的。

    她永遠選擇跟自己相配的人,她的心中,門第之見根深蒂固,她出身高貴,自然要一個同樣高貴的人才配的上,其他的人她從不多看一眼,多浪費一點感情。

    可是可是,從什麼時候起,他走進了她的眼中?

    或者,是從改變她人生的那一晚上吧。

    昭王畢竟是自洞房夜逃開了,而她心碎欲裂,眾人跟前面容掃地,傷心跑出王府被血池碰到,正快被玷污之時他出現了。

    暗夜之中的一道光啊,是他。

    那晚上他救了她。送她一領舊衣。是他地。

    她發現他原來也不是那麼木訥。甚至還挺尖刻。呃。也挺厲害地。還能嚇退那個採花賊。真是人不可貌相啊。

    然後然後……他們在王府不期而遇。他是要出外辦事地。不知為何跟她閒閒說起來。她心頭欲喜不喜。不知是什麼滋味。他地提醒她自會放在心上。然而……又能再如何。也只有如此罷了。他們注定是不會有什麼交集地。

    後來。血池去而復返。將她擄走。她身處絕望。他卻又出現。竟能捨命救她。寧肯自己死也要叫她逃掉。那就是命了吧。三番兩次遇上他。還都是最狼狽地時候。想她蘇大小姐。安安穩穩成長。眾人矚目。聽地都是讚美言語。那是。每次要出行時候。梳妝都要用上一個時辰。頭髮都不能亂一根。

    可是在他跟前。居然每次都這樣狼狽。難堪。上天好像要故意將她最醜陋地一面展示給他看似地。

    她是自小好勝倔強地個性。想要地無得不到。她念那一句:我是昭王妃。未來皇后。其中賭氣帶一半。憤怒帶一半。或者還有隱隱地無望吧……似乎知道。從某刻起。自己就跟那個位置斷絕了關係了。所以才吼那麼大聲地吧……

    因為知道無望,所以憤怒。

    他卻只是以為那是她畢生心願。

    果然她心願達成……一半。入了宮,成了後宮最高的貴妃娘娘,可又如何。

    她畢生要的,是什麼,是那個輝煌不可及的後位,還是……

    幸好。還能見到他,然而……然而又傳出他是皇帝男寵的消息,她恨,也信了,自然地……皇帝喜歡的人,來列一列:她自己,那個寶丫頭,再加寧子詹。如果說皇帝喜歡上小寶而放棄自己,她不信;如果說皇帝喜歡上寧子詹而不喜歡小寶。她信;如果皇帝是因為寧子詹而放棄她蘇盛。她……信。

    是啊,如果在皇帝喜歡上一個貌不驚人的小丫頭跟他之間選擇。她認為他更值得選擇。

    只是,為什麼認為他值得。她沒想過。

    於是恨他竟如此自甘墮落。可恨歸恨,鬼使神差地去皇帝面前給他求情,其實跟她又有什麼關係呢,果然她的日子過得太無聊。

    打他那一巴掌,痛的她的手心麻麻的,可是心頭的痛卻更加倍,竟哭了,望著他詫異的眼神。那呆子。

    後來便常常見到他,裝作不在意路過她地殿門,她也裝作沒看見他,偷偷斜眼去看,不小心對上目光,都是臉頰一抹緋紅。

    他真是武功高強啊,她想。不過就算他武功再高強,她換衣裳時候,殿外那棵大樹上的異動那麼強烈,難道當她是聾子跟瞎子麼……起初差點喚侍衛,後來看到那隱隱的一抹雪白才……

    雖然不承認,但是她地心情是好了很多了,一種不能對人說的歡喜。

    沒人的時候會偷偷地笑。

    她自小閨閣教育,十分嚴謹,若是嫁了個尋常官員,過的也只是相夫教子的平淡生活,可是不料想,先遇到採花賊,驚心動魄生死一線,後入了宮,被皇帝冷落兩年,再嚴謹平靜的心,未免也有些波動,可仍舊自持的厲害。

    他何嘗不是如此?他是皇帝的侍衛,也是皇帝的好朋友,而她是皇帝地貴妃,他也知道的……他又怎麼能正大光明的同她……

    他們之間沒有未來的。

    於是,都心知肚明。

    可是,忍不住。

    雖然沒有希望,但是能看到彼此,好像就有些隱秘的小歡喜,引發隱秘的小希望。

    所以,聽說他跟寶尚宮……從而被皇帝當場捉住,下了大牢不日處斬之後,她實在是失去主張了。

    當聽說下手的是自己的宮人,而且是為了她好的時候,她差點是瘋了。

    她害了他,竟害了他。

    她地救命恩人,她的……光。

    她不顧一切,甚至承認事情是她做的,想救他。

    然而他卻死了?怎麼可能。

    她還記得好多好多有關他的事啊,好多好多。

    真的。

    他怎麼可以就死了。

    她還沒來得及告訴他呢。

    她都準備好了,如果兩個人能一直這樣兩兩相望,到死的那一天,她一定要告訴他,這些,那些……

    而他怎麼可以就這麼死了。

    實在太壞了。竟比她早一步。

    蘇盛靠在柱子上,面如死灰,毫無血色。

    半晌,她拔腿。晃晃悠悠,走到那一群議論紛紛的宮人跟前。

    宮人們說的起勁,等她走近了才發現,急忙行禮。

    蘇盛眼睛直勾勾的,問:「平安殿在哪裡?」

    幾個宮人結結巴巴,有人鼓足勇氣。說:「回貴妃娘娘,在,在那邊……」伸手指了指。

    蘇盛轉頭,向著那邊走去,先是一步步地走,後來就大步地跑了起來,跑的真是儀態全無啊,跑著跑著差點跌倒,鞋子飛了一隻。她索性將另一隻脫下來扔在一邊,光著腳飛奔。

    看地幾個宮人目瞪口呆。

    若是不認識她,怎樣也想不到那是太師府出來的大小姐。而只是個不知從哪裡竄出來的毫無禮節的野丫頭吧。

    幾個宮人面面相覷:「那不是停屍的地方麼……聽說寧護衛的屍體就在那裡呢……」

    「貴妃娘娘是不是中邪了啊?」

    「真是太嚇人了。」她們說。

    只有其中一個宮人,望著蘇盛離去地方向,悄悄地退後,走了。

    正是剛才眉飛色舞先說起寧子詹死了的那個。沒睜眼,就聽到溫柔的低聲呼喚。

    她答應了一聲,慢慢地睜開眼睛,果然望見那個人略帶焦急的樣子,正極靠近地盯著她。眼睛顯得特別大特別亮,她簡直都能看到裡面的那個小小的自己,清晰地在裡面,躺著仰頭看著自己,傻呆呆地樣子。

    「皇上……」她吃了一驚,他靠她這麼近幹什麼?

    「終於醒了。」他快要喜極而泣,伸手來,將她從床上抱起來,擁入懷中。

    她莫名其妙地被她抱住。正想要問他怎麼了,忽然眼睛望見跟前站著的那一堆人,有章華殿內伺候她的宮人,可也有跟隨著他的內監,當頭地是靳公公,笑的跟朵花兒似的,對上她地眼睛還衝著她眨了眨眼。

    她嚇了一跳,下意識地縮了縮頭,將臉藏到了他胸前去。

    春山握著她肩頭離開她:「怎麼了?」

    她臉上發熱。怎麼這麼多人。低著頭不敢看他,也不敢看周圍。低聲地說:「這裡好多人,怎麼這麼多人啊。」

    他恍然醒悟,卻因為她的羞怯而輕輕一笑:「怎麼了,你還怕見人不成?」

    「沒,沒……」她搓搓手,「可是……對了,皇上你在這裡做什麼?」她問,不解地望著他。

    春山看她茫然的眼神,嘴唇動了動,最終說:「沒……你……好像中暑了,我來看看。」

    「中暑?」她略一思量。忽然腦中掠過奇怪的場景……是寧大爺,好像跟自己抱在一起……啊,這是什麼?!

    她被這個場景嚇得身子一顫,不,不不,這一定是錯覺。

    然而那錯覺越來越逼真了,她在花園裡走著,去了那個偏僻的小花房,然後,好熱好熱啊……她好像,想脫掉衣裳,後來寧大爺來了,她看著他,好像也讓他脫掉衣裳,然後,然後……

    她的臉變得雪白,緊張地咬著嘴唇卻不做聲。

    春山伸手抱著她:「寶寶,寶寶?」

    她抬頭望著他,盯著他的雙眼:「我……我是不是……」

    春山笑著,說:「什麼?沒有沒有,你大概是中暑後做惡夢了。」

    她皺眉:「你知道我要說什麼?」臉色雪白,襯得雙眼烏黑的。

    春山說:「你的臉色不好,我猜地。」

    微寶說:「寧大爺呢,我要見他。」

    春山低頭看她:「怎麼了?」

    「我……」她咬了咬唇,猶猶豫豫說,「我在噩夢裡,看到了他。」

    春山心頭長歎:「你……既然是噩夢,記得做什麼?」

    微寶搖搖頭:「我想見,想見他。」

    「當著我的面想見別的男人,你是不是……」他恨恨看她。

    她望他一眼,看出他的掩飾,慢慢地淚水湧上來,哆嗦著問:「不是噩夢對不對,是真的吧?」

    他只好勉強地笑:「你說什麼呢。」

    「我記得,我跟寧大爺……」她說,驚恐地看著他,「我們……我們有沒有……」

    他一把摀住她的嘴:「你說什麼呢,都說了不要去想了。」

    她瞪大眼睛盯著他,眼淚在眼睛裡凝聚,轉動,晃了晃,才落下來。

    他嚇到了,慌忙撤去手:「好好,我不騙你,是真的,你記得的不是噩夢,是真的,不過你沒有,沒有跟子詹……我及時趕到了,寶寶,這我沒騙你地。」

    她看著他,快哭出來了:「我不信,我不信,我要見寧大爺,我要見寧大爺!」竟是許久不見的任性。

    春山看著她,慢慢地歎了一口氣。

    到哪裡去見寧子詹?

    大家猜小寧是不是真的薨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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