浪蕩皇帝秘史 第八卷 巍巍華夏,煌煌天朝 第四十九章 未來的謀士們
    翌日清晨,旭日初升,秋風怡人。

    文武百官和城內百姓早早出城到郊外相送,大軍一切準備就豬。祭告過天艷神明列祖列宗,以及諸般瑣碎誓師儀式,皇帝一聲今下、旌旗北指。戰鼓之聲大作、大軍浩浩蕩蕩望北進發,馬蹄如雷、旌旗蔽日,塵煙滾滾,婉蜒十數里,案不見頭,後不見尾。

    其中有禁軍精銳二十萬人、御林軍三萬人,再加上剛趕到的女真七千人。共計二十三萬七十人,號稱八十萬大軍,浩浩蕩蕩、規模空前。

    蕭若雖數度統兵親征、可還是頭一回帶這麼龐大的軍隊,不禁暗自揣揣。所幸這些將士大多是從軍多年的老兵、並非臨時征抬起來的農民兵。加之各級將領統御調度有方,全軍秩序井然、絲毫不亂。

    蕭若漸漸進入狀態,泰然處之、望著這支地球上首屈一指的強大軍力。天下至尊的感覺油然而生,他目眩神馳、悄悄在心底裡構築未來的宏偉藍圖。

    這支大軍中另有大相文武舉子、此番進京趕考的武舉大部分都自願上戰場、共計三干七百多人:而文舉則有超過七成沒來、隨軍北征的只有一干六百多人。讀書人普遍身體文弱、不易經受住長途行軍之苦、蕭若體諒他們,讓他們坐上戰車案行。舉人們無不深為感動,大呼謝主隆恩不已。

    昨日戰車從庫房中全部苑出來,連夜清洗整修,能正常使用的共有一百零六乘,依照皇帝的旨意,這一百多乘戰車全帶在軍中。此時將士們突然恍然大悟,原來皇帝執意要帶上戰車。就為了給這些文弱讀書人代步用的。

    這種說法傳到蕭若耳中,他不以為意的笑笑,也不加以解釋。

    此外、蕭若還命穆異竹帶著數百名能工巧匠跟在軍中。以便隨時等候調用。

    大軍一路北行,這一日行軍三十餘里,天色漸晚,大軍就地安營紮寨。

    入夜,御帳中。蕭若與高級將領肅議過一番個後迎敵方略、忽然心血來潮,派太監去傳今,把所有趕考文舉都叫到御帳外空地上來。

    不多時。一千六百多名讀書人興沖沖趕來。

    御帳外點起了無數火把,將這一帶照得火光通明,亮如白晝。

    帳簾根起,蕭若與眾將走出御帳、自有太監把龍椅搬來,蕭若大大喇喇在帳靜坐下、諸將分立左方。

    眾舉人齊齊跪倒。行過大禮。躬身肅立。周圍安靜了下來。舉人都知道皇帝要考他們了,此等考試之法還真是聞所未聞,眾人顯得既緊張。又期待。

    蕭若清清嗓子。朗聲道:「今日是出征第一日,我們離開京城還不遠。朕想聽聽你們對個後迎敵之策的看法。」

    眾人精神一振。立刻亂轟轟說了起來。誰也不甘人後。

    蕭若手一擺。「一個一個來。別急,朕會給你們每一個人機會。

    眾人應聲安靜下來,一名三十歲上下地舉子當先躍眾而出,手搖折扇。眼眶深陷,顯得有點陰沉。

    他向皇帝及眾將深深一揖,道:「小生嶺南舉子馮藉,見過皇上。」

    蕭若點點頭。

    馮籍便道:「小生聽聞胡人馬快騎術好。來去如風。侵略如火。而黃河以北之地以平原山丘居多,一馬平川,罕有江河。胡騎驅馳自如,來去倏忽,有利於敵而不利於我。我漢族大軍誠不易與敵……」

    蕭若不願他保保而談下去。開門見山問道:「依你之見如何?」

    這舉子答道:「依小生之見、我軍可以示弱於敵,大軍不渡黃河、在黃河以南紮營待敵。待胡人渡河來攻,我軍全力迎頭痛擊,胡人受阻於黃河天險,無路可退,勢必全軍覆滅。如此、則天時、地利、人和當在我方,可操必勝。」

    蕭若聽完,不置可否,指著左側空地道:「你站到這兒來。」

    馮籍受寵若驚、只道這一番話使皇帝對自己另眼有加、看來今科中有望了,樂顛顛走過來站在左側。

    龍椅左右諸將早得皇帝叮囑,不管舉子們說的對與錯,都一個字不說。任他們盡情發揮。

    蕭若道:「與馮籍看法一致的就不用說了,哪位還有其他想法?

    話音落處,就見一個手拄拐相的老書生顫巍巍走了出來,滿頭白髮如銀,黑渡地面皮上一道道儘是皺紋,少說有六七十歲。

    蕭若眉頭暗皺、見他還要顫巍巍行禮,連忙叫他免禮,忍不住問道:「老先生,您老仙壽幾何?

    「回皇上,老臣個年七十有三。」老書生嗓音嘶啞,吐字已不是很清晰。他得皇帝問候,精神顯得根是亢奮,道:「老臣於太德八年中舉,距今足足有三十六年,先後十二次赴京趕考、一回都沒落,這回已……已是第十三、三回了!」他左手拄杖,右手努力在皇帝面前比劃出三根手指。

    蕭若心底裡一陣不舒服,也不知該說他可敬還是可悲,「那就清先生對當今戰局發表一番高見吧!」蕭若背地裡暗歎一聲,只要他的見解不是太離譜,今科就給他一個末名進士,免得他死不瞑目。

    「古人云:兵看,凶器也,聖人不得以而用之。」老書生雙目微閉。插頭晃腦的說著、「又云:內聖外王。內聖。內而成就聖賢之德:外王,外而拒行仁政王道……

    「行了,清老先生用簡短一兩句話說明你的看法。蕭若本來很不情願打斷他說話的,實在忍不住了,這裡一兩干人總不能光聽他老人家調書袋吧!

    老書生聞言、遲鈍的哦了一聲、閉目冥想了老半天、方才緩緩開言:「老臣以為。兵凶戰危。興師攻伐實非智看所為。不如罷兵息武。推行王道,修明政治。弘德崇禮,教化萬邦……如此,不出數年,必使夷狄賓服,群蠻俯首,重現堯舜聖德之世。以德服人,正所謂不戰而屈人之兵是也!」

    語音薛落,舉子人群中響起一陣難以抑制的譏笑之聲。舉子們神情各異。

    蕭若聽得面孔痛苦的抽搐一下,右手指著右側空地,硬梆梆道:「清老先生站到那裡去。」

    老書生應是行禮,拄著枴杖顫巍巍走了過去,面帶得意之色。

    蕭若目光回到眾舉子身上,左方掃視一遍,道:「與前面兩位主張一致地就不用說了。哪位還有其他想法?

    接下來,又有幾名舉子踴躍發言。除了都面兩人一個主張守黃河南岸、一個主張罷兵修仁政,其餘的人都主張捍軍渡過黃河,在華北平原迎頭痛擊入侵胡虜。

    至於迎敵戰略上,則產生了三種分歧。一部分人主張兵分三路,分別迎擊三路敵軍:一部分人主張全軍親中於一路,以優勢兵力個個擊破三路敵軍;剩下的人則主張分兵固守關隘要地,使不擅攻城的胡騎鈍兵於堅城之下。最後不得不退兵。

    舉子們雄辯滔滔,引經據典,說得頭頭是道。一干六百多人最終產生了這麼五種主張。

    蕭若讓提出渡河迎敵三策地舉子也各站一處空地。然後,他讓全部舉子自己歸類,站到與自己主張相同的人群中去。

    話音落處、舉子們亂轟轟穿插走動起來,轉眼間形成了大小不一的五個人推、分別代表五種觀點。

    其中。像馮籍一樣主張守黃河南岸地,共計三百四十七人:贊同老書生休兵還朝行仁政的。約有一百零九人,下的都是主張渡黃河迎戰的人。持三種戰略者都不少。主張兵分三路的共計二百七十多人。主張合兵一路地共計三百餘人。分兵固守關隘要地的共計六百多人。

    眾人歸隊停當。周圍靜了下來,舉子們都緊張萬分的抬頭仰望皇帝。屏息靜氣。等候皇帝裁奪。

    眾目瞪瞪之下。蕭若自龍椅上緩緩長身而起,氣宇超脫,卓奕奕挺拔屹立,英目澄澈。俊秀地臉上流動著異樣神采。一眾舉子無不暗暗心折。

    蕭若環硬眾人一番,手臂抬起,指著方側老書生一堆人,「你們都主張休兵還朝以德服人了?」那邊一百零九人一齊躬身稱是。

    蕭若面色一板。厲聲道:「天真幼稚!與野獸哪有道理可講?!異族舉傾國之兵大舉入侵,不是敵死、就是我亡!難道說對才刀架在你脖子上,你還想以道德禮儀說服人家不成?迂腐透頂!成事不足、敗事有餘!朕要你們這些書獃子腐儒何用?來人哪。將這群迂腐書獃子逐出大營。」

    周圍士兵轟然領命。一擁上前、不顧這一百多人的辯解叫嚷。硬是把他們逐出了大營。

    蕭若又轉向左側,馮籍一雄人無不心下慄慄。

    「還有你們!你們的看法固然不錯。華北平原有利胡騎驅馳。不利於我軍……!但是,黃河以北我千萬黎民百姓又怎麼辦?難不成你們就能心安理得龜縮在黃河以南,眼睜睜看著他們慘遭異族屠戮?!如果是這樣。那何不乾脆放棄河北,與胡人以黃河為界好了!」

    「嘿。你們心下興許不服,認為自己是為了顧全大局,不得不忍痛棄車保帥。不過還有一件事你們沒考慮到:目下已至深秋時節,再過兩三個月,就是三九隆務。天氣嚴寒,屆時,一旦黃河河面冰凍牢固。黃河天險當即化為烏有,胡人數十萬鐵騎就能毫無阻礙的奔過黃河,兵鋒直指京城開封……後果不堪設想!而你們,就是千古罪人!!」他說到後來、聲色俱厲。

    馮籍等三百四十七人無不聽得滿頭大汗淋漓、面色灰敗。紛紛跪倒於地。口稱死罪。

    蕭若臉色轉和,歎了口氣。道:「你們無罪。不過今科就不用考了。都返鄉去罷,待後年朝廷開科大比時再來趕考。記住。不是抱著幾部聖賢輕典兩耳不聞窗外事地苦讀,就可以治理好天下的。你們應該博覽群書,增廣見聞……願你們莫負朕之期望。去吧!」

    馮籍等三百四十t人心悅誠服。再三施禮而退。轉眼間走了個乾乾淨淨。

    淘汰掉四百多人。還剩下主張渡黃河迎敵的一千二百餘人,分成三堆站著。

    蕭若沉吟一番、徐徐說道:「你們所持的三種戰略各有各的道理,雖有優劣之分,卻都無大錯,朕甚感欣慰,這回算你們通過。今日到止為止。你們各自回軍帳歇息去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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