浪蕩皇帝秘史 第七卷 腳踏四極,手握乾坤 第六十五章 天理昭彰,報應不爽
    蕭若飛身躍下山崖,振臂大呼:「所有將士聽令:全軍開拔,目標一一北邊的望海小城!是該讓那些東洋人血債血償的時候了……」

    皇帝一聲令下,數萬士兵轟然相應,士氣異常高漲,為慘死同胞復仇雪恨的強烈願望,使每一名士兵都磨拳擦掌,迫不急待。騎兵當即翻身上馬,步兵快速排列好隊伍,數萬人殺氣騰騰向北行去。

    全軍整隊期間,蕭若命二百名士兵護送那些逃離虎口的可憐姑娘回登州安頓,姑娘們悲喜交加拜謝之後,蕭若找了半天也沒找到女忍者的身影、看來她已然不告而別,他沒來由胸臆間一陣莫名的稠帳,無以言說,偏生又揮之不去。

    倒是王姓女軍師一直默默的跟在蕭若身旁,只是她秀眉輕顰、眉宇間哀愁難解,他微一轉念,已隱隱猜到她因何悶悶不樂,柔聲說道:「殺人償命,天經地義!若不將那些屠我無辜百姓的異族畜生留下,何以告慰滿城遇難百姓的在天之靈?」

    女軍師不答,只發出幽幽一聲歎息。

    蕭若笑笑,翻身跨上御馬雪麒麟、甩甩馬鞭,自言自語道:「有戰爭就難免生靈塗炭,血流成河,除非全天下歸於一統,再沒有敵國與異族之分,否則,人類歷史注定就是一部戰爭史。」

    女軍師美眸一亮,楊起俏臉,定定望著他,夢吃般的喃喃道:「歸於一統?……全天下……真的可以嗎?」

    蕭若心弦不期然一顫,轉頭遙望遠方,默然良久,「也許……」馬蹄如雷,旌旗招展,數萬大軍浩浩蕩蕩望北方進發。至申時之末,天色已近黃昏,大軍抵達望海城南郊。臨海小城的城郭悠然在望。

    遠遠便聽見海面上殺聲震天,火光四起,戰鼓隆隆震天價響,只見望海城以東海面上船隻不計其數。兩方人鏖戰正酣,水面被染成一片殷紅之色。

    其中一方大小戰船無數,船上水戰器械齊備,軍容鼎威。戰船進退攻守之間甚身法度,配合姻熟,桅桿上「孫」字旗獵獵狂舞,正是孫瀚率領的長生軍海寇艦隊;另一方則是從望海城根狽逃竄出來的扶桑高麗人,他們原本就不是什麼水軍。所乘船隻大多是些破舊商船、漁船,外帶幾條海盜船,每一條船上都載滿了驚恐萬狀的兩族人,顯然他們是想乘船逃回國去。哪曉得剛一入海就遭到長生軍的截殺。

    雙方水上戰鬥力根本不成比例,說是戰鬥,其實自雙方甫一接觸開始,就演變成為一面倒的屠殺。東洋人船只有的被火箭燒燬,有的被長生軍樓船上的拍竿砸沉,有的在接舷戰中被俘虜,有的給潛入水中地海寇鑿穿船底,有的乾脆叫長生軍巨型樓船撞翻……落水的東洋兩小國人充塞海面,成了長生軍戰艦上弓箭手的絕佳靶子……東洋人既無能戰鬥。也無力逃跑,被長生軍打得落花流水,一敗塗地。

    這一幕,就彷彿幾百年前地白江口之戰重演。雖然都是遭到對方屠殺,所不同的,當年白江口之戰好歹面對的是大唐正規軍水師。一販塗地之餘還多少有點面子;而今日碰上的僅僅是一支亡命海上的叛軍、敗得卻比當年還要徹底,還要令人絕望……

    岸上數萬官兵遙遙目睹這一幕,無不看得熱血沸騰,眉飛色舞,情不自禁大聲喝彩助威起來。歡呼聲震動天際,響遇行雲。

    海上長生軍聽得官兵發自內心的為他們歡呼助威,這簡直是破天荒從未有過的事兒,人人精神為之一振,有些漢子鼻頭發酸,目蘊熱淚,他們當中雖有不少人在南洋出生,然而所有人的根都在中土,這一刻,遊子思鄉之情竟是從未有過的強烈。他們自發齊聲高呼相回應,一面更加瘋狂地殺戮異族侵略者。

    東洋人的先行前鋒船隊在長生軍強力打擊下,幾乎全軍覆沒,中軍主力嚇得肝膽俱裂,哪裡還敢出海送死,全軍倉皇逃回了望海城裡。事到如今,想逃回國去都逃不掉了。

    海上殺喊聲漸漸消退,戰事暫時告一段落,海面上一片狼籍,殘木浮屍滿目儘是,夕陽斜熊下,海水一時為之盡赤。

    蕭若心下暗自感慨,都說漢人自古就喜歡內鬥,事實上,那是因為中國實在太大,漢人實在太多,跟自己人打交道的機會遠遠多過跟異族人打交道,內部問題自然也就多了,而一旦面對異族人,漢人往往便會拋開成見,同仇敵愾,共禦外侮。

    眼前官兵與海寇都能自發的團結對外,著實讓他感動了一把。

    蕭若揮兵直進,將小小的望海縣城團團圍住。小城東面臨海,其餘三面皆是平原,在大軍層層包圍之下,如同汪洋大海中一葉隨波蕩漾的扁舟,時刻會被怒濤所吞沒。

    城內還剩下萬餘扶桑高麗人,他們眼巴巴望著漫無邊際的精兵把城池團團包圍,唯一的出路海上又被長生軍封鎖,所有人哭都哭不出來,即使是最狂妄的人也都絕望了。末日即脊來臨,時不時聽得有人歇斯底里地大哭大叫,不少倭人將倭刀擦得珵亮在自己腹部比劃,甚至有人自相砍殺起來……城池內鬼哭狼嚎,一片最後的瘋狂景象。

    秦義大憨帶著一群將領興沖沖來御帳請戰,口口聲聲要連夜攻城「殺他娘的「。

    蕭若看著外面的天色,沉吟一番,道:「敵人已成甕中之鱉,插翼也難飛了。今日天色已晚,我軍沒必要連夜攻城、黑暗中不惟徒增傷亡,還會讓敵人有逃脫的機會。諸將傳令下去,今晚除留下些值夜警戒的士兵外,全軍飽睡一晚養足精神,明日一早攻城,務必將敵人殺個片甲不留、不使逃脫一人!」

    眾將轟然領命,精神抖擻地去了。

    蕭若把御林軍書吏安笑之招到面前,讓隨行太監取來一些金銀珠及幾件珍奇古玩。用黃緞包裹好,命安笑之帶這些東西去海上見孫瀚,好好獎勵安撫他一番,請他率部再封鎖海上一日。

    孫瀚今日當著數萬部屬之面。在蕭若手下栽了個大大的跟頭,以他這麼個稱霸一方的梟雄,若說他心底裡沒有半點怨懟之情,那也是不可能的。蕭若情知安笑之口才便給。處事圓滑,讓他攜帶厚禮去拜見孫瀚,正可以當眾給足他面子,使他敬畏之中不再感到屈辱。正所謂御下之道,恩威並施,一張一馳。蕭若如今是財大氣粗,在賞賜一頭,向來毫不吝薔。

    安笑之恭聲領命,退了出去。自去水上見孫瀚。

    望海縣城不大,全軍就圍著城池紮下營寨,全然不把城內敵軍當一回事。

    不知不覺間,夜幕已降。蕭若用過晚膳後,很是悠閒的行出御帳,鐵寒玉寸步不離的跟著,以防絕境中地敵人派刺客來行刺。

    在營地內碰上纏纏綿綿兩兄弟,兄弟倆一若見皇帝,便滿臉諂笑地跟在後面。鐵寒玉趕也趕不是,蕭若在思索事情,也懶得理會他們。

    蕭若信步而行,來到一個小山坡上,站在高處遙望城牆,英眉深鎖。也不知在想什麼。鐵寒玉三人也不敢打擾,默默待立一旁,纏纏錦錦大眼瞪小眼,憋悶得不行。

    「皇上,這一仗你打算怎麼打?」女軍師不知何時來到近前,緩步行上山坡。

    蕭若回首瞧了她一眼。朗朗笑道:「怎麼打?哈哈,我軍是怎麼打怎麼贏!明日朕以大炮攻城、這座小縣城的城牆既矮且薄,毫無堅固有言,幾輪炮擊就能把整個城牆轟塌,然後我大軍一湧而入…嘿,王兄難道還認為勝負有任何懸念嗚?」

    「皇上所言甚是,敵軍斷無反敗為勝之理,可……」女軍師玉手指著城池,續道:「可城裡畢竟還有萬餘名敵人。常言道困獸猶鬥,兔子急了還咬人呢!這萬餘敵人一旦到了絕境,當心他們以必死的決心拚死一戰,那時往拄能暴發出驚人的戰鬥力,只怕會使我軍傷亡不小。

    蕭若一時無言,他適才思索地正是這個問題,只是一直苦無良策。他知女軍師精通兵法,足智多謀,遂問道:「不知王兄可有何妙策?」

    「勸降!」女軍師的回答簡潔有力。」只要皇上對敵軍承諾留他們一命,以目前這般局面,至少有一大半人會棄械投降、此城很可能不戰而下。請皇上以仁惹之心、免除這一場攻城血戰!」

    蕭若面色不豫,冷哼一聲,心道:「哼,勸降!當初這些畜生攻陷城池時,饒過滿城無辜百姓沒有?!難道異族人的命是命,我朝老百姓的命就不是命了?!!仁慈?哼!面對禽獸,就該用禽獸地語言!

    女軍師看見皇帝臉色,就知道他絕不接受,長長以息一聲,不再言語。

    默然好半晌,蕭若腦中忽然靈光一閃,露出個促狹的笑意,沖纏纏綿綿道:「你們兩個,去給朕把秦義將軍叫來。」

    纏纏綿綿忙不迭應是,飛也似的跑了。不多時,兩兄弟與秦義來到坡下,秦義很是亢奮,以為皇帝改變主意要連夜攻城了,他是個急性子,巴不得今晚就痛痛快快的打一場。

    蕭若吩咐道:「秦愛卿,你去命令炮兵將七十門大炮佈置在三面城牆下,朝城牆轟擊兩輪……」

    皇帝話未說完,身義便興奮得連聲應是,道:「謹遵皇上旨意!末將這就去佈置,不將敵人城牆轟開、末將今晚就不睡了!

    蕭若沒好氣白他一眼,笑罵道:「誰叫你轟開城牆了?你這小子別瞎激動,好好聽著:所有大炮每炮都只能填裝三成半的火藥,朝城牆轟擊兩輪、轟完之後你就回營睡大頭覺去吧!」

    秦義聽了這話,就如丈二金剛摸不著頭肚,奇道:「只填裝三成半的火藥??那……那恐怕打都打不遠,難以轟動城牆。皇上,這……

    蕭若一揮斷他的話,笑道:「轟不動好,朕就是要轟不動。朕可先跟你說清楚了,你要是把敵人城牆給朕轟塌了,朕把你軍法從事!還不快去依令行事!」

    秦義不敢多言,心知皇帝雖然年歲不大,但大智大勇,每每能出奇制勝,如此下令必身緣故,他當即行禮拜別,帶著一頭的霧水去傳令佈置。

    小半個時辰之後,大炮佈置就緒,轟隆隆一串巨響,同時轟擊北南西三面城牆。

    城牆上扶桑高麗人不明白大炮是怎麼回事,更不知道炮彈轟到城牆上會發生什麼事,他們什麼也幹不了,只能眼巴巴的望著,噤若寒蟬,每一個人都嗅到了死亡地氣息。

    誰也不曾想到,大炮聲勢雖驚人,炮彈打出去卻十分無力,大多數炮彈連城牆都沒碰著,就一齊墜落在了城牆腳下,少數轟中城牆的炮彈,也沒造成什麼破壞便無力墜落……一輪齊射過後,硝煙漸散,只見城牆安然無恙,穩如泰山。

    城上城下一片死寂,所身人都呆住了。

    炮彈火藥很快重新填裝好,隨著秦義一聲令下,七十門炮轟然震響,又是一輪齊射。

    結果跟前一輕差不多,依舊無甚成效。秦義忿忿回營睡覺,炮手自行收炮。

    而對城牆上的東洋人來說,這一喜當真非同小可,不啻於絕處逢生,他們簡直快樂瘋了,必死之中竟出現了一線生機,彷彿無邊黑暗裡捕捉到一絲光明,六神無主的眾人猛然找到了主心骨一一就是城牆,以城牆為依托固守!他們還是有希望的。

    城牆上狂喜的人們激動萬分,不少東洋人相互抱在一起又唱又跳,又喊又叫,像山野間一群快樂的猴子。

    氣氛急極扭轉,自大且自卑的倭人又狂妄起來,面向城外挑釁不已,做看不堪入目的手勢。

    城下蕭若看見這一幕,忍俊不住撲哧一聲大笑開來。他突然覺得自己好壞喔。

    一旁纏纏綿綿咋咋呼呼叫嚷著:「哎呀呀不好了!那些鐵傢伙不管用,轟不動城牆,這可怎生是好?」

    沒人理他們,鐵寒玉望著城牆上若有所思,好似有點兒明白了。

    女軍師白皙地俏臉上浮現一抹笑意,道:「皇上,你好詐!

    「得王兄誇獎,朕幸何如之!」蕭若朗聲哈哈大笑,舉手遙指城池,「就讓他們抱著希望度過最後一晚吧!哈哈,明日一早,讓城裡那些可憐的猴子們嘗嘗精神支柱瞬間崩潰的滋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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