佛醫鬼墓 第一部 3藏僧出現(下)
    他們兩個比麥義到達咖啡廳更早,很顯然一直都在跟蹤我,跟方星一模一樣。突然變成眾人關注的焦點,我真不知該感到幸福還是不幸。

    我繼續搖頭:「謝謝,我知道能蒙靈童召見不容易。」

    今晚發生了太多的事,我希望自己能先穩住陣腳再說。麥義那幫人和神秘的狙擊手對戰剛剛結束,貿然去見什麼「靈童」,似乎不是什麼好事。

    我始終相信,天上不會無緣無故掉餡餅下來。禮下於人,必有所求,既然靈童駕臨港島,並且特地要召見我,肯定有所要求。

    強巴咧嘴一笑:「沈先生,靈童說,他會解開一個長久以來困惑您的問題。活佛轉生,造福人間,絕不會強求您做什麼,更不會對您不利。當然,我們不會強請別人做客的,靈童的行程安排得很滿,四十八小時內,您可以隨時改變自己的想法。」

    他的雙眼放射著湛湛精光,一直審視著我的臉,彷彿要在我臉上發現什麼秘密似的。

    我笑了:「多謝,容我考慮一下。」

    強巴向後退了一步,再次結「大天眼目手印」,帶著困惑不解的強森轉過街角。或許在他們心裡,我簡直是個不識抬舉到極點的傢伙,不值得多費口舌。

    事情的發展完全出乎我的預料,強巴的態度讓我倍感疑惑:「解開我心裡的困惑?我唯一的困惑,就是父母的神奇失蹤。難道蘭陀庫林活佛的轉生靈童,真的能夠……」我歎了口氣,心情極度鬱悶之下,頭也隱隱約約地疼了起來。一切全都是那個叫做「麥義」的搞出來的鬼,真不知道他是何居心?

    再度搭乘計程車回家,到達大門口時已經是晚上九點鐘。

    關伯在給我守門,我前腳剛踏入客廳,他已經舉著一個褐色的紙袋迎上來:「小哥,你回來了?這裡有封信,是一個計程車司機送來的,指名要親手交給你,而且要我付給他一千港幣。結果,信我留下了,要他明天再過來。怎麼回來這麼晚?出什麼事了?」

    他帶著江湖人特有的警醒,目光灼灼地望著我。

    小樓裡到處飄蕩著燉雞的餘香,我接過紙袋,向他微笑著:「關伯,我餓了,能否給我一碗雞湯?」

    他詫異地驚叫起來:「嗯?難道主人只請醫生看病,卻不問醫生吃了沒有?皇上還不遣餓兵呢,真是……真是太沒有道理了!」他一路嘮嘮叨叨地走向廚房,鍋碗瓢盆又叮叮噹噹地響了起來。

    紙袋竟然是肯德基裡常用的便當袋子,上面還沾著星星點點的油漬。我謹慎地撐開袋口,裡面放著一張白色的餐巾紙,除此之外,一無所有。

    餐巾紙上,肯德基的胖老頭在向我微笑,旁邊潦草地寫著幾個字:「凌晨五點,狙殺,小心。」可能寫字的人太慌亂了,簽字筆的筆尖幾次把紙戳破,並且只有無頭無尾的八個字,乍看上去,讓人摸不著頭腦。

    常春籐二樓那一幕,給我的印象太深刻了,所以看到「狙殺」兩個字,我會不由自主地聯想起那件血案。難道,我撞破了別人什麼好事,惹下殺身之禍了嗎?

    我抬頭看了看日曆牌,二零零六年四月二十四日,既非黃道吉日,也不是什麼衝撞煞神的「背日」,怎麼會這麼多莫名其妙的麻煩事?

    關伯端著雞湯走回來時,我順手把那張餐巾紙推給他:「關伯,您不是一直都靜極思動嗎?現在可好,有人主動上門討教,終於有大顯身手的機會了!」

    他愣了一下:「什麼人這麼大膽?」

    第一口熱乎乎的雞湯下肚,恰到好處的油鹽香料,勾引得我的肚子開始「咕咕咕咕」地輕聲叫起來,索性端起湯碗,埋頭一氣喝乾。「霸王別姬」的作法,是中國滿漢全席裡的名菜變種,極其講究火候、配料、口味,沒有一百次以上的操作經驗,是絕對做不出關伯這種水準的。

    其實,長久以來,我對他動輒吹鬚瞪眼提起的江湖豪俠往事並不感興趣,反而對他不知從哪裡學來這一手好廚藝費過很大勁猜測。

    記得他唯一一次喝多了酒之後給我的答案:「小哥,將來你真的喜歡上一個女人,懂得愛她疼她,也就自然而然喜歡下廚做菜給她吃了。高人們說,要拴住一個男人,首先得拴住他的胃,對待女人,又何嘗不是如此?」

    湯喝完了,我走向廚房去盛第二碗,順便撕了一條雞腿下來。

    滿廚房裡都是撲鼻的香氣,對於飢餓的人來說,恐怕打死都不想離開這間略顯凌亂的屋子了,因為冰箱裡塞滿了關伯做好的滷肉、醬蹄、香腸、肘子。他似乎比前兩年更癡迷於在廚房裡忙碌,用當年提砍刀的手握著菜刀,一絲不苟地切菜、切肉,敬業精神絲毫不遜於專業的廚師。

    「愛一個人?為她下廚?」我微笑著搖頭,這個問題,我還從沒想過,因為自己還沒遇到一見鍾情的女孩子。

    「啪」,客廳裡傳來關伯怒拍桌子的聲音。那是張百年花梨木的八仙桌,能夠承受住他的鐵砂掌三成力量,所以暫時不必擔心。

    我用力吸了吸鼻子,想把更多的香氣吃進肚子裡,剎那間腦子裡靈光一閃:「香氣?香水氣息,對了,餐巾紙上留下了一個女孩子的香水味?」毫無疑問,那種幽香與麥義帶來的女孩子身上的香氣如出一轍。

    我的聽覺、視覺、味覺都比普通人高明得多,只經過一遍就不會再忘,錯誤機率不超過千分之一。

    三口兩口吃完了雞腿,再把碗裡的雞湯喝完,我突然變得食不知味。

    事件一下子明晰起來:「女孩子告警有人要殺我,一定是狙擊手的同黨。她怎麼會知道?是臆測還是有秘密情報?麥義呢?為什麼不是麥義通知我而是她?我甚至根本不知道她的名字——」

    對她的個人印象極淡,只記住了那種奇特的香水味道。

    我回到客廳,關伯怒沖沖地捏著那張餐巾紙,鬚髮戟張:「老虎不發威,當我老關是病貓了。小哥你放心,有事包在我身上,一隻手就能把這些江湖小輩捏死,丟到香江裡去餵甲魚——」  
本站首頁 | 玄幻小說 | 武俠小說 | 都市小說 | 言情小說 | 收藏本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