鷹隼展翼 第七卷潛龍於海 第七十一章 諾言與責任
    步話機裡傳來沈浩瘋狂的高喊:「大哥,那幫狗日的退軍了!」

    我還沒有來得及說什麼,負責幫我鎮守關島西側的許峰也興奮的叫道:「師長,我們這裡的敵人也開始撤退了!!!」

    「我們這裡的敵人是逃跑了!」柳康南微笑道:「他們五千人的部隊,只過了一小時四十五分鐘,就被我們帶領的狙擊手整整擊斃了兩千人,他們少佐以上軍官至少有七成被我們擊斃。這樣一支連指揮系統都被切斷的垃圾軍隊,早就被我們玩得兩腿發軟了!」

    我們勝利了?!

    是的!我們已經取得了這場戰役甚至是整個關島戰爭的勝利!!!

    日本自衛隊對關島西側的大規模搶灘登陸戰,面對我們新運過去的十五萬枚防禦型手榴彈,已經可以宣告失敗。

    日本自衛隊投放的八千名傘兵,幾乎沒有一個人能活著進入戰場。

    日本自衛隊針對關島北側,派遣出的特種部隊,已經被我們全部殲滅,並且成功繳獲了十二套單兵戰鬥盔甲。

    這三場戰鬥的結局,已經足夠劃定最後的勝利天平。尤其是當許峰將七十五門車載密集陣火神炮分批投入各個戰場,將會組建起一個再沒有任何空隙的超級鋼鐵防禦。

    日本自衛隊同時動用五萬人的大規模進攻,戰鬥僅僅打響了一小時四十五分鐘。我們就牢牢牽住了勝利女神地雙手。

    經過這一場超級大會戰,日本至少要付出兩萬名優秀軍人的可怕代價,在遭到最慘痛重創後,他們短期內絕對不可能再對關島發起大規模軍事行動。

    「有時候,勝利與失敗,地獄與天堂就是一線之隔!」齊小霞望著載了十二套超鈦合金裝甲的直升飛機,一直等它消失在眼幕中。「在十五分鐘之前,哪怕只是有一發流彈擊中那架直升飛機。修羅軍團的命運就會重新改寫。」

    「我向你點名借調古烈姆,為什麼你非要自己親自己趕過來?你難道不知道,最危險的戰場,也要比你乘座直升飛機強行穿越整個關島安全幾十倍嗎?你難道不知道,你這位實質與精神領袖一旦陣亡,就代表著我們前面所有的努力與勝利都化成流水了嗎?」

    齊小霞盯著我厲聲道:「我在北極和白瑞奇整整教導了你六個月孫子兵法,希望你能學會謀定而後動。更希望你能學會審時度勢,戰勝自己的情緒影響,能夠冷靜地對戰場作出最有效判斷!可是現在負責西區防禦戰的指揮官,卻突然出現在我地面前!!!」

    我凝視著眼著這個脹紅臉的女孩,她是一個最嚴厲也是最出色惱的醒過來,因為我不知道我現在究竟是喜歡大哥傲皇多一點,還是熄掩飾她被人關心被人寵愛的歡喜,就連她的語調中。也多了一絲不滿的嗔怪,少了一分身為教官的威嚴與冷厲。

    我柔聲道:「小霞是因為不喜歡看到我冒險才會這麼生氣吧?可是我這一生似乎已經注定與平淡舒適無緣!無論我是傅吟雪還是傲皇,我都要面對一場接一場地戰爭,我的性格已經決定了我面前的敵人會越來越強大,我想要不斷取得勝利,我就必須要讓自己學會冒險!而且……我不放心你!」

    我伸出一根手指。輕輕封住了齊小霞想衝口而出的話,我微笑道:「小霞真的不瞭解男人呢。無論你是一個手無縛雞之力的弱女子,還是一個縱橫天下被人們尊神女武神的超級強者,在我的心裡,你都是我需要去悉心呵護地瑰寶!不要指責我身為一個指揮官卻放棄了自己在戰場上的責職,我是以一個男人的身份,來幫助自己心愛的女孩!難道這也有錯嗎?」

    齊小霞癡癡的望著眼前這個溫柔的情人,在他地身上還帶著濃濃的硝煙氣息,他的殺氣他的霸氣與日俱增,到了今時今日。他已經在舉手投足之間。已經擁有了一種可以讓天地為之臣服的王者之威。他在世界的舞台上,是被公認無惡不作的恐怖份子。是殺人不眨眼的嗜血魔王,他在修羅軍團、血狼親衛隊的士兵心目中,是一位可以縱橫天下,領導所有人不斷走向勝利的英雄,是一位強悍與睿智並存,戰術如天馬行空白駒過隙地超級戰略專家。

    只有他最親近地朋友,他的情人,他地兄弟才會知道,在他的內心深處,還保留了一份最純真的溫柔,還保留了一份沒有受到任何污染甚至可以用幼稚來形容的執著。

    「你是一個傻蛋!真的,傅吟雪你是我這輩子見過的,最大最笨的傻蛋!!偏偏你這個傻蛋還總喜歡自以為是!!!」齊小霞伸出一隻手,輕輕撫摸著我的臉,柔聲道:「傅吟雪,你知道我和趙永剛最欣賞你的是哪一點嗎?」

    「在戰場上你就像是一台殺戳機器,你擁有一種讓任何人都要驚悚的『冷靜的瘋狂』,戰爭越激烈傷亡越慘烈,你內心的怒火越熾烈,你的判斷與決斷就會越精確!你是那種天生就非常優秀的軍人!」在這一刻齊小霞笑了,笑得有幾分落寞,笑得有幾分慘然,她柔聲道:「像這樣的傅吟雪,他在戰場上絕對不可能為了私人的感情,拋下自己身為最高指揮官的職責,他更不會為了一個女人,把自己甚至是整支部隊的命運放到死神的鐮刀下去考驗自己的幸運!能讓你這樣做的原因只有一個……」

    「承諾!男兒一諾值千金,而傅吟雪是一位光芒萬丈的蓋世雄,也只有賭上自己所有尊嚴地誓言。才可能讓你在『冷靜的瘋狂』中,選擇了放棄身為指揮官的責任!」

    齊小霞望著我擠出一絲微笑,低聲道:「你做得已經很好了,做得已經足夠了!所以……我求求你,不要再對我這麼溫柔,不要再對我這樣體貼了好嗎?趙永剛已經走了很久很久,時間可以慢慢沖淡一切。我已經學會憑借自己的力量慢慢站起來了。也許,你和我的感情遊戲也該藉此。畫上一個句號了,你說呢?」

    她在對著我微笑,但是在她的微笑背後,卻帶著一抹說不出來的悲傷與酸楚,她輕聲道:「傅吟雪是一個專情地男人,他喜歡的女孩竟然是自己地親妹妹,為了那個叫傅晚盈的女孩。他甚至不惜與整個社會為敵,把自己放到了道德對立的位置。從那一刻開始,傅吟雪擁有了乖張不遜的性格,同時也開始了他身為軍人的人生歷練。可是他還沒有走上戰場,就遇到了人生中最可怕的一個強敵,在捨命一戰中,他雖然救出一千多名同僚,但是卻受了最嚴重打擊。他迷失自我了!」

    輕輕吸吸自己的鼻子,齊小霞不經意地揮手從自己的眼角略過,我也不經意的輕輕扭開了自己的頭……在齊小霞的手心中捏著晶瑩的淚珠。

    那是強者的情淚!

    「在那個時候,傅吟雪墜入了人生的最低谷,他失去了朋友,失去了尊嚴。也失去了身為一個男人最重要地不屈氣血。但是因為一個叫做卜善娜的女孩,他又重新站了起來!面對這麼優秀這麼全心全意關愛他的女人,傅吟雪卻猶豫了很久,因為在他的心裡,只能接受一份感情,因為他認為自己不配同時擁有兩個最優秀的女人!」

    我呆呆的望著齊小霞,她只用了幾句話就將我所有地偽裝都剝得絲毫不剩。她只用了幾句話,就將我的思想,我的矛盾,我的掙扎形容得淋漓盡致。

    「像這樣一個專情的男人。一旦付出了。一旦愛上了,就幾乎可以代表了永恆。可是就這樣一個專情的男人。在我最絕望最悲傷的時候,卻突然告訴我,他喜歡我!他為了證明對我的喜歡,甚至刻意疏遠了那個幫助他重新站起來找到人生目標的女孩卜善娜!我面對這份突如其來,卻如火一般的感情根本無力掙扎,但是有時候,我卻忍不住在想,為什麼他會那麼輕易捨棄了和自己生死與共地女人,選擇了一個寂寞悲傷而且心有所屬地……我?!」

    「我一直帶著這個疑問,我明明在告訴自己一定要小心提防你,可是我這個比你更笨的大傻蛋,卻無法抵抗你用大哥傲皇地身份不斷向我侵略!」齊小霞絕望的望著我,她終於忍不住失聲痛哭,她哭叫道:「我也拚命的告訴自己,你是真心喜歡我的,我甚至開始有意無意的努力讓自己看起來更漂亮一點,更可愛一些。有時候我做夢都會煩惱的醒過來,因為我不知道我現在究竟是喜歡大哥傲皇多一點,還是喜歡一個叫傅吟雪的男孩多一點!但是直到今天,我才終於在戰場上找到了答案,直到今天我才明白,你對我所做的一切,你對我的關心你對我的溫柔,全部來自你對趙永剛的承諾!你對我所做的一切……都是假的!!!」

    我的心裡為什麼空蕩蕩的?

    我為什麼全身都在發冷?

    我為什麼雙手在微微發顫?

    我為什麼覺得口乾舌燥,我為什麼會這麼焦急,這麼……絕望?

    「小霞!」

    我發出一聲暴躁而痛苦的呻吟,我張開自己的雙臂,想把她攬到自己的懷裡,可是齊小霞卻警惕的迅速退後一步,低叫道:「不要碰我!」

    「不要用那種悲傷而憂鬱的眼神望著我!我現在已經不知道什麼時候是真實的你,什麼時候是為了完成誓言而演戲的你!你不是大哥傲皇,他也從來不會用這種眼神望著我!從今天開始,我會無時無刻努力提醒我自己,在相同的面孔下,你是一個比大哥更冷酷也更具有領袖才能的傅吟雪!!!」

    我的眼神很悲傷嗎?

    我地眼神很憂鬱嗎?

    我真的是在……演戲嗎?

    我曾經向趙永剛承諾,哪怕和心愛的女人決裂。我也會幫助齊小霞,支持齊小霞,我現在所做的一切,真的都是在完成那個男人的承諾嗎?

    我呆呆的望著齊小霞,我張開地雙臂仍然僵在空中,我現在只想把她抱進懷裡,小心的拭掉她眼睛裡地絕望與悲傷。我知道她現在心裡一定非常非常的難過。因為在這個時候……我難過得只想跳起來指著老天破口大罵,只想跪在沙灘上拚命捶打自己!

    「今天我們就把這段虛假的感情做一個了斷吧!」齊小霞狠狠擦著自己眼角的淚水。「我可以向你坦白,這些淚水是我為你流的,但是我也敢向天發誓,當我哭過這一次之後,我齊小霞再也不會為任何男人而哭泣!你還是回到卜善娜的身邊吧,為了照顧我,你已經冷落了她太多太多!」

    虛假的感情?

    我呆呆地站在那裡。努力回想我和齊小霞相處的點點滴滴。

    沒錯!

    當她絕望的從甲板上落進大海時,我為了完成對趙永剛的承諾,無恥的動用了「感情」這件武器,攻陷了齊小霞當時最脆弱的心防。

    但是……

    我真的瘋狂的崇拜她身上那種偉大地力量!

    我真的喜歡和她之間那種無言的默契和屬於同一層次的精神交流!

    我更喜歡看到她在不經意中流露出來的甜美與溫柔!在一次次接觸中,每當我從她身上發掘到一絲屬於女性的溫柔,我都會開心好久。

    就算是沒有那個承諾,知道她有危險我也一樣會衝過來,因為……我關心她!因為……就算我仍然留在關島地西側。但是我的心卻會跑到這裡,在那個時候,我絕對無法正常的指揮戰鬥!

    突然間我全身如遭雷擊般的狠狠一顫,因為我突然找到了自己所有的悲傷所有的絕望所有的不安的來源!

    無論我最初抱著什麼樣的想法,無法我最初有什麼樣的動機和理由,但是到了現在。我已經不知道在從什麼時候開始,真地動了心,真地用了情!

    從一開始,我就對齊小霞有了太多太多的好感,有了太多太多地崇拜,而在我攻城掠地式的交往中,她那種只屬於情人的溫柔,她那種絕望無助時的柔弱,兩者之間強烈的對比,更像是兩股迎面而過的勁風。在對撞的渦輪中。把我牢牢的鎖定,牢牢的綁死。一點點壓搾出我自以為封印鎖心的真實感情。

    我焦灼的低叫道:「小霞……」

    「你不要這麼叫我!」齊小霞伸手摀住自己的耳光,搖著頭高聲叫道:「不要用這麼感性的聲音喊我的名字,也不要再對我使用你那男女通殺老幼咸宜的統率魅力!算我怕了你還不行嗎?我向你認輸還不行嗎?這種感情遊戲我不想玩,更玩不起!!現在我終於有勇氣去掙脫你為了幫助悲傷絕望的我,才撒下的情網,如果你真的對我還有那麼一絲絲喜歡,真的對我有好感的話,就請你放了我吧!!!」

    「我再也不會去傻的自殺了,我會努力活下去,我也會努力重新振興修羅軍團和西維拉斯島國。」齊小霞小心的望著我,輕聲道:「你的任務已經達到了,所以……不要再逼著我陪你玩這種感情遊戲了,好嗎?!」

    「不好!」

    「唔?!……」

    齊小霞不由自主的瞪大了眼睛,在她下意識的抗拒中,我將她死死抱在懷裡,用我的下巴把的頭輕輕壓到自己的胸膛上,低聲叫道:「在你對我的一切做出判斷前,請你聽聽我的心跳好嗎?請你用女人特有的第六直覺來感受一下我的真實想法好嗎?!我想信天下最強的女戰士,你一定有能力拔開層層迷霧,在我的內心深處發掘出事實的真相!!!」

    「不!我不聽!!我更不想知道你有什麼事真相!!!」

    齊小霞拚命扭動身體試圖從我的鉗制中掙扎出來,她放聲叫道:「你究竟想要什麼?你已經有了傅晚盈,又有了卜善娜,你還來惹我幹什麼?大哥傲皇喜歡雪兒姐姐,我跟在他身邊每天最大的感覺就是滿嘴都是酸味,但是我還必須擠出笑臉來恭祝他們百年好合,我絕不想再重新品嚐那種感覺!大哥只有一個雪兒姐姐罷了,你卻已經有了兩個女人!我還沒有把那個為了你背叛北美傭兵聯盟的Main、從小和你有了婚約的陳怡、在醫院裡對你悉心照顧,據傳態度親密得讓人懷疑的唐倩算上!哼,就算你的性格屬於專情的那種,但是你的行為卻已經是處處留情……」

    說到這裡齊小霞的聲音猛然打住了,我們兩個人就像是兩隻呆頭鳥一樣,呆呆的抱在一起彼此對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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