網中人 正文 第七十七章脫離苦海
    時值暮春,春意已濃得幾乎化不開,滿面撲來的都是青草的氣息。春風輕吻著臉頰,四周靜謐無比!但若你把整個心都交給大自然時,你會聽到這會兒連天穹中的雲兒都在為這對幸福的人兒笑著。陽光毫不吝嗇地把光芒送給人間的每一個人,它的熱情有時讓人們都難以消受。

    「陽光真慷慨!」杜頻緩步走過來!

    「是啊!照得人懶洋洋的,就想在它的懷抱裡休憩。」白澄正默默地注視著那片蒼翠欲滴的綠色,眼前的景致真是美不勝收。

    「你今天的心情很不錯嘛!」

    「當然!很Easy噢!因為身邊有你!一切很美只因有你!我的杜老師你也有同感嗎?」她轉過頭去,笑著開始凝視他的臉。

    他被其感染,笑著頷首不語,兩人就這樣深深地凝視著對方,似乎都從彼此的眼神中讀到了幸福!

    「我是來告訴你那株蘭花已出了花苞,快要開放了。」

    「是嗎?」她聞言欣喜若狂,「我們去瞧瞧!」說罷牽起對方的手就要走。

    「別急嗎?只是個花苞,離開放還早著呢!看你興奮得像個孩子!」一席話說得她止步不前了,「讀書時我就喜歡蘭花,喜歡它的高尚品格。你就像那深谷的幽蘭,把清香無私地帶給人間。典雅、芬香,是我一生追求的終點。」

    「謝謝!你的厚愛讓我無以回報。人可以承受生活中的挫折、打擊、苦難,卻無法駕馭自己的心情。那段沒有你的日子裡,心情就像一隻驕傲的孔雀,在她的面前我儼然是一個被指使的『奴隸』被它蹂躪、殘暴!」她開始向對方吐露自己的心聲。

    「現在這個『奴隸』終於站起來戰勝了一切,她很勇敢不是嗎?」他緊緊地攥著她的手。他們在小木屋裡度過一分每一秒美好時光,夜晚時分,他們倆決定回家,因為明天杜頻還要上班。

    車子在市區的某一條馬路上緩緩地行使著,忽然身旁的騎車人使白澄覺得眼熟,

    「停車!」

    車停了,她定睛一看,不錯,騎車人原來是田樹平。

    「怎麼了?」不知發生什麼事的杜頻問。

    「你等我一下!」她從車中鑽出來,上前攔住了對方。

    「胖子!」

    「LiLian!」對方也發現了她,「你現在在哪裡?」

    她剛想張口問對方,李非仁現在對她是不是好點了?路燈下對方臉上的傷痕卻使她欲言又止,「你的臉……?」

    「LiLian,你不在他們都欺負我!」

    「他們?包括大堂的服務員嗎?」

    「是啊!今天還被幾個女孩罵了一頓。」

    「她們對你倒沒有惡意,怪只怪你那雙眼睛總是色迷迷地停留在她們身上。告訴我,你臉上的傷是怎麼回事?」

    田樹平低下頭顱,半響才說了一句:

    「別問了,再見!」說著用力蹬著腳踏板,飛快而去。留下心情被她攪亂的白澄目送他的背影,這時,杜頻走近她。

    「怎麼啦?剛才那個人是誰?」

    「我們上車再說。」

    敲開方麗真的門時,對方見是她十分意外,隨即笑著把她讓進去。

    「我以為你幸福得把我們都給拋到腦後了。」

    「怎麼會!這些時日忙於考試,現在不來看你了嗎!」

    「誰呀!」這時許力在裡面問她。

    「一個幸福的小女人!」

    「Stop!小女人不是誰想做就輕易做到的,請不要隨便給人改稱謂!」

    「怎麼?你們倆過了那麼多美好的兩人世界,你還不是個小女人?」方麗真很是吃驚。

    「我們可不像你們閃電般就種下情種!」

    「哇!到現在你還是個女孩子,杜頻真偉大!」方麗真的語氣更是誇張。

    「人家可是正人君子也!」

    「這麼說,我就是小人嘍!」許力邊開玩笑邊走出來!

    「這話可是你說的,我們不要再討論我們的事了。這是我買給baby吃的,不是給你吃的,所以給我收下,其餘廢話少說!」她把從超市裡買來的一大包給孕婦的禮品遞給對方,怕對方怪她浪費,因此就先說了一大堆封住她的口。見她這麼說對方確實是無話可說。

    她一方面是來看看方麗真,另一方面也想從對方那兒打聽田樹平目前在好鄰的近況,按照方麗真的敘說,田樹平臉上的傷痛確實被他們打的,聽後她就不能抑制住氣憤的感情。

    告別方麗真後,一路上她都在考慮怎樣幫助這個不受歡迎又可憐的人兒!她真想打電話責問李非認為何言而無信?又怕引起不必要的麻煩。再說即便他口頭答應並且做到了。那後面還有劉亞美、葉杭,他們也會把田樹平當發洩工具的!思來想去,她決定去找田樹平的父母,把他在好鄰遭受的凌辱告訴他們,讓他遠離這些可惡的人!

    晚上她和杜頻一起用餐時就把自己的想法告訴對方,他被她的善良感動頷首笑著點頭表示贊同並願意陪同一起前往。

    他倆提前一個小時在田樹平下班必經的路上等他,然後尾隨他回家由於已是深夜,她決定不冒然去打擾田樹平已熟睡的父母,知道他的家後,以後趁他不在找他的父母。

    連著兩次,一次是白天另一次吃晚飯時光,去田家都是鐵將軍把門。她並不灰心,繼續登門造訪。一天門終於開了,是一個揉著惺睡眸子的中年婦女開的。對眼前一對陌生的男孩、女孩十分驚訝,以為他們是敲錯門,

    「你們找誰?」

    「請問你是田樹平的媽媽嗎?」她欣喜地問。

    「是啊!你們是……」

    「我是他的同事,我想跟你聊聊他在好鄰的情況!」

    「什麼情況?他在那裡不是做得很好嗎?」中年婦女聽後有點吃驚。

    看來,田樹平並沒有將自己的遭遇告訴母親。白澄在心裡這樣想著。坐定後,她就把田樹平所受的凌辱一五一十地告訴了對方,未了說她又說了一句:

    「事情就是這樣,阿姨我希望你們能把他帶回來,讓他逃出這非人的虐待!」她誠懇地望著自認是田樹平母親的中年婦女,情深意切道。

    對面的母親沉默了,兒子的遭遇確實讓她震驚,但她也無可奈何。因為她現在的丈夫本來就反對她帶著前夫的傻兒子來,因此她只有忍氣吞聲。

    「誰在這裡胡說八道?吵得人沒法安睡?」這時,一個與其年齡相仿,穿著平腳短褲披著上衣,長相粗俗、目光凶悍的中年男人從房間走了出來。很顯然他對白澄的一席話十分反感。

    「你是田樹平的爸爸吧!」白澄友好地笑問。

    「你管我是誰?,我說你們倆是不是吃飽了撐著沒事想到這裡來活動活動?這是我們的家裡事請你們少管!」

    「哎呀!你出來幹嘛?進去睡覺吧!」田母生怕他再說出一些令人難堪的話。

    「我不睏,你們剛才的話我都聽到了,叫他們出去。」

    「好!好!你先進去!我送他們走!」她連說帶哄地把丈夫推進房間。

    「白小姐,杜先生你們都是好人,不管怎麼說我代平平謝謝你們對他的關心。」一路上,田母用感動的語氣表達著她此時此刻的感激心情。接著她就毫不隱瞞地把自己家複雜的詳情告訴了兩個年輕人。只聽的白澄的心情沉重如鐵,像似塞滿了沉甸甸的石子。

    坐在杜頻的身邊,目光眺望著前方,不置一詞。她的心已完全被田樹平的遭遇震撼了。

    原來田樹平天生下來就是個低能兒,親生父親要把他拋棄被他母親留下。從此後他就再也沒有得到過父愛,後來父母因為他離了婚。田母便跟現在的這個男人結就婚,婚後才告訴對方他有一個低能兒兒子。為此後父也一直排斥他欺侮他。為了生存他必須到外面工作來養活自己。處在這樣一種家庭中,他真是不幸又不幸!

    杜頻看出了她的心思,說實話他也為田母的一席話感到震驚。他明白白澄此刻最需要的是什麼?於是就一聲不吭地把車開到江邊。

    望著滔滔江水,暮春的晚風吹來真是愜意!她的心卻似波濤翻滾,極目遠眺,沿江兩邊的夜色真美!大都市太繁華了。可是偌大的一個都市卻容不下一個本來就不幸的低能兒!杜頻靜靜地陪著她,夜色越來越重。

    「你已盡力,不要再耿耿於懷了,回去吧!」杜頻輕擁著她的臂膀柔聲道。

    「上帝有時真不公平,本來給了他一個殘缺的生命就已夠不幸,還給他這麼一個不幸的生活!」

    「不,上帝是公平的,只是它睡著了,沒有看到人間這一不幸。相信他的生活會慢慢好起來的。」他在寬慰她。

    白澄約方麗真見面時,把田樹平的家庭不幸告訴了對方,方麗真也不敢相信那就是事實。」那個男人真不是東西,田樹平是他親生的,他卻拋棄他們母子。現在這個男人也不是東西,不把他當人!」

    「田樹平本來就不是他親生的,當然不會對他好了。這似乎也是情理中的事。」白澄沒有抬眸看方麗真,有氣無力地說出了不願說的心裡話。

    連著兩天她都在為田樹平的不幸哀婉著,為自己不能幫助他而感到沮喪。而杜頻呢!那晚送白澄回家後就一直在思考著怎樣來幫助這個不幸的人!他同情田樹平的不幸遭遇,同時也被白澄的善心打動。

    最後他想到了公司每年都要拿出一部分的錢款來幫助一個福利廠買原材料進行再加工,他想裡面的工人也都是向田樹平這一性質的人。於是翌日一大早他就直奔福利廠找廠長,不巧的是廠長不在。因為每年公司都是派他來福利廠。因此,裡面的人幾乎都認識他。見了他更是熱情有加,像是見了久別重逢的故人,拉著他緊緊不放。

    等了近一個小時,廠長終於出現在他的眼前。說明來由後,廠長面露難色,

    「真是不湊巧,要是你早一個星期前來就好了。我們剛剛又收了好幾個人,人員早已飽和。」

    「是這樣啊!」杜頻陷入沉思,「可是這個男孩真是太不幸了,不把他從那種環境下解脫出來,他無法過上正常人的生活。張廠長能不能再幫我想想辦法?」

    「這樣吧!」廠長思忖了一會,「我認識另一家福利廠的廠長,他們的規模正在擴大,我去說服他收下他怎樣?」

    「那太謝謝你了,張廠長。」杜頻激動地連連握著對方的手。

    「其實應該謝謝你!要不是貴公司的大力財力相助,福利廠也不會越做越紅火。再說你也是善心幫助別人,所以這個忙我是無論如何都要幫的。」

    「那好!我等你好消息!」

    幾天後,杜頻把張廠長給他的好消息帶給了田樹平的媽媽,感動的田母熱淚盈眶,不住地拉著他的手,連聲道著謝。至此田樹平離開好鄰的消息不徑而走。

    當白澄得知這一好消息時,高興之餘更為杜頻的所為感動。激動的她竟然不顧一切跑到杜頻的公司。

    到了大門口,這才清醒自己不能冒然上去找他表白自己對他的感激之情。於是,徘徊許久,她撥通他的手機,

    「我是白澄!你能出來嗎?我想馬上見到你!」她說話的語氣急促、短暫又興奮。

    「馬上?」他似乎在思考、在猶豫,「有什麼事嗎?」

    「只是想立即見到你和你談談!」她最終還是沒把田樹平的事說出來。

    「這樣啊!」他轉念一想,他倆還真有幾天沒在一起好好聊過了。一看時間也快下班了,手頭上的一點工作還沒有完成。「那你再等我一會兒,我把手頭工作處理好就來。」

    關了手機,轉過身時,臉上還掛著幸福笑容的他才看見伍伶俐正拿著一份材料站在他的對面,

    「什麼事?」

    「這是深圳剛剛傳真來的數據。」她把材料遞過去。

    「放桌上吧!」他沒有看那份材料,把心思用在電腦上。

    「你不過目一下?」

    「沒時間了,明天吧!我還有約。」由始至終他的目光始終在電腦屏幕上。他冷如冰石的態度彷彿是有人在背後給伍伶俐重重的一擊。

    急匆匆出了大門,突然他驟然停下匆匆腳步。目光被眼前的某一處給定格了,原來白澄正立在不遠處,掛著滿心的笑容,幸福地凝視著他。接著就笑迎迎地款步走近他。

    「你怎麼會來這?」他喜出望外地快步迎上去,以前曾多次要求她來公司都被拒絕了,今天的舉動實在是出乎他的意料。

    「沒想到吧!見我來不開心?」

    「不,就是太開心才不知所措。」他被她陽光般的笑容感染了,也露出一口潔白的牙齒,「走!我們吃飯去!」他興奮地牽起她的手,兩人緩緩地向車庫走去。

    這一切使目睹在眼的伍伶俐痛苦地依在門上,怎麼也挪不動腳步。

    他倆找了一家酒家坐定後,杜頻把菜單遞給她,

    「你點菜吧!」

    「你點吧!今天我請客!替田樹平謝謝你!」她一直笑著,目光始終停留在杜頻的臉上。

    「怎麼好叫你請客?就是謝的話也是田樹平他謝我!」

    「今天你就別掃興了,請無論如何聽我的。讓我表表心意,不光是因為田樹平。」

    「那好吧!恭敬不如從命。」他望著她抿嘴含笑著。

    點好菜後,服務員離開了,她還在笑瞇瞇地望著對方。

    「謝謝你!」本來有好多好多的心裡話,到了他的面前突然之間就成了這麼簡單的幾個字。連她自己也不知是怎麼回事。不一會兒,服務生送來了酒,她舉起杯子笑著對他道:

    「為了表示我的謝意,我敬你一杯。謝謝你幫田樹平找到工作。」

    「應該是為田樹平脫離好鄰乾杯!」

    「對!總之謝謝你!」

    「他也是我的朋友,就是不因為你。碰到這樣的事我也會這樣做。」

    「告訴我!這件事因為我的關係佔多少比例?」

    「多數是因為你,因為我不想你為田樹平整日憂心忡忡。因為你的善良!你的善良告訴我必須盡自己的力量來幫助這個不幸的人!我不想他影響你的情緒,影響你的學習!」

    默默地凝視著那張真誠的面孔,神態安詳,正舉止優雅地握著杯子。尤其是嘴角邊始終掛著了一抹迷人的微笑常常會令許多女孩對其想入非非。就連那抿嘴呷茶的動作都那麼迷醉人,那一段心裡表白更是她無法啟動自己的思想、理順思緒把要說的話傾吐出來。她驚訝了,相處了這麼久,第一次對他有如此細心的發現,驚奇之餘更多的是迷惑與震驚。因為這一刻她整個人整個思維都在他的身上,以至於呆坐在那忘記了一切。過了足足有幾十分鐘,還是她打破了長久的沉默。

    「我的安琪兒怎樣了?」她突然想起了那盆即將要開放的蘭花。

    「很好快要開花了,過兩天我們一起去看它!」

    「謝謝!」

    「又謝從何來?」

    「謝謝你無微不至地照顧我的安琪兒啊!」

    「你錯了,該是我謝謝你的安琪兒才對!是你的安琪兒讓我的安琪兒對生活、對一切充滿了憧憬,充滿信心,以至我常常看到她的笑容。」

    「不錯!我的安琪兒確實使你的安琪兒感到快樂、幸福!但是這兩個幸運的安琪兒都離不開你的呵護、關愛!說到底還是你的精心、你的愛心才使她們幸福!」

    「你能這麼想我真為我所做的這一切感到幸福,但是我不希望你是因為田樹平的緣故才對我產生感激因而發出如此感慨!」

    「你在懷疑我的話不是肺腑之言?在一個如此坦誠、赤裸的靈魂面前忍心不說心裡話嗎?」這次她緊緊地、激動地、心存感激地握著對方的手,長久地、真誠地凝視著那張永遠受青睞的俊朗面孔。

    杜頻笑了,在心裡笑了,笑得那麼幸福!他為自己的付出得到的回報感到萬分興奮。

    她還想說些什麼,手機響了,只聽她說了一句,

    「好吧!那就一言為定!」

    「誰打來的?」關機後,杜頻問她。

    「是李非仁,他約我等一會兒見面。」

    「什麼事?」

    「我想應該是因為田樹平吧!我還真有點害怕見他!」

    「別怕!既然你答應他了,等一會兒我陪你一起去!」

    他們都如期按時到了,李非仁的臉色看上去很嚴峻。白澄預感到她的猜測沒錯。見杜頻跟在後面,他的臉色更難看。

    「我們能不能單獨談談?再說我也不想見到他。」李非仁毫不客氣地倒出心裡話。

    她默默地望望了杜頻,對方也看著他。然後說道:

    「你在車中等我吧,我很快就來。」

    看著杜頻走遠,李非仁才開腔,

    「我已經答應你善待胖子了,你為什麼還要把他弄走?」

    「這對你也沒什麼損失,外面找工作的人到處都是。」

    「你說的不錯,外面找工作的人是不少,但象胖子這樣的廉價勞動力卻找不到。你說你怎麼來挽回我的損失?」

    「對不起我沒想到這一點,我只知道田樹平一天也不能在好鄰呆下去。我相信你能善待他不等於別人也善待他。我是在那天無意中發現他被人打得傷痕纍纍才決定插手這事的。」

    「你知道嗎?當我聽說了這一切十分氣憤,但事已至此,說什麼也沒用了。劉亞美氣得要來找你算帳!是我極力阻止了她!

    「謝謝!沒事我先走了。」她說著就抬步想離開。

    「等等!」他叫住她,「說心裡話,我真得很氣憤。但我也知道若不是他(杜頻)幫忙,胖子也不會離開。不用問我也能看出來他對你很好!祝福你們!」

    「謝謝!不要再和她(劉亞美)爭吵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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