終究是愛 正文 夢中只為你留戀
    林夕妍的雙眸氤氳,外表堅強淡定的她,卻深藏著一顆敏感易碎的心,她驀然覺得自己很好笑,一直自以為是的偽裝竟然被人輕意的拆穿。她的柔唇倔強的抿起,纖細的手指輕觸自己的心口,直視著寧遠,「你是不是覺得我很不爭氣,明明恨著那個人卻又總是想起他。我知道我很傻,可是我一直都在努力地去忘記。我做不到順其自然,一定要把他從這裡徹底剔除出去,我不能再讓他打亂我的生活,我不能讓我四年的努力都化為烏有。」

    寧遠清幽的目光流露出深深的憐惜,他緩步來到她面前,伸手心疼的把她攬進懷裡,「不要這樣,夕妍,你沒有錯,不需要這樣的惶恐不安,何必這樣的折磨自己,心魔就在你心中,不要過分在意才會釋然的忘記,嘗試放鬆自己,沒有什麼是忘不了的。」

    依偎在溫暖的懷抱,聞聽著如潺潺流水般的柔和低磁的聲音,她浮躁凌亂的心竟慢慢平靜下來。她原本就屬於情緒不外露,易控制自己情感的女人,一切哀思被她迅的沉澱掩埋。

    林夕妍輕拭自己的眼角,緩緩的推開他,舒展笑靨,「你不是說有事找我嗎?卻在這兒聽我洩怨氣。說吧,什麼事情讓你這麼著急的親自來找我?」

    寧遠目視她的笑靨,嘴角不住的上揚,「海南有個綜合性的學術交流會,我的導師邀請我去參加,我已向院方提出申請,你有沒有興趣一起去?順便再散散心,你可以借此機會好好的放鬆一下。」

    林夕妍內心一動,笑得尤為開心,「這麼難得的學術交流會,我豈能錯過,正好我也把自己的新課題帶過去,好好的交流一下。」

    辦公室內一掃方纔的低氣壓,在醫學上這兩個人有著太多的共同語言。他們興致高漲的談論著此次的海南之行,不時地溢出爽朗輕快的笑聲。

    行進的車子裡,靜默無聲,肖子恆望著窗外怔,在醫院裡他還能每天見她一面,以慰自己的相思之苦。現在再想看到她已是難事,以她的性格是不會再與他相見的。看來讓她原諒自己,重新接納自己還真不是件容易的事情。肖子恆的心陣陣的絞痛,這種折磨人的日子什麼時候才能結束?夕妍什麼時候才能回到他的身邊?

    耿天瑤安靜的開著車,她詫異他的異常沉默,她目視前方的路,柔聲的詢問他:「子恆,是不是哪裡不舒服?」

    肖子恆把視線從窗外轉了過來,他望著她,目光中有著深深的思慮,「沒有,只是有些累。」

    耿天瑤體貼的笑了笑,「一會回到家好好的休息,今天你不要去公司了,我一個人去就行了。」

    肖子恆轉過視線望向窗外,「這段時間辛苦你了,正趕上公司最忙的時候。」

    耿天瑤彎起唇角,「我們之間還用這麼客氣嗎?子恆,前段時間你是太累了,還要忙於各種應酬才會被累病的,這回不要再這麼辛苦了,我可不想再看到你生病。」

    肖子恆的心一縮,竟泛起絲絲的苦澀,這個在事業上幫助他多年的女人,毫無怨言的追隨他左右,現在他又該如何和她開口說分手呢?肖子恆的語氣低落,「天瑤你來公司幾年了?」

    耿天瑤不滿的看了他一眼,笑意漸濃,「你都不記得了,快五年了,子恆,公司走到今天這一步真不容易,一路走來我可是與你同甘苦共患難,你可不要「虧待」了我這個功臣呀!」

    肖子恆心裡輕輕的歎息,這個女人為自己的公司立下了汗馬功勞,為自己付出了太多太多……分手的話到了嘴邊又被他生生的嚥了下去。

    耿天瑤向他匯報了近兩天的公司近況,肖子恆收起混亂的思緒,勉強認真的聽著,這個傾注了他全部心血的公司,就像他的孩子一樣,它是他婚姻失敗後唯一的精神寄托。

    車內終於到達肖家樓下,耿天瑤依依不捨的在他的臉上輕吻一下,肖子恆走下車,微微頷,車子迅的駛離小區。

    打開家門,心急的肖母正站在門口等候著他。她開心的把他迎進屋裡,「子恆,可算回到家了,先過來喝碗湯,這湯我煲了好幾個鐘頭,幫你補補元氣。」

    儘管肖子恆此時沒有任何的胃口,可他不忍心讓母親失望,他來到餐桌前坐下,保姆勤快的端上來一碗濃香的熱湯。

    肖母慈愛的望著沉默喝湯的兒子,心疼的說道:「這段日子你真是瘦了很多,子恆,以後不能這樣喝酒了,糟蹋自己的身子。為了我們這個家,為了我和天瑤,你要健健康康的。」

    肖子恆的心猛的刺痛了一下,「家」自從離婚後他就沒感覺這像個家。肖母的臉上露出欣慰的笑容,「子恆,我與天瑤的母親已經商量妥了,把你和天瑤的婚事定在了下個月末,這段時間你陪天瑤好好的出去購購物,不要怠慢了人家。你們在一起都這麼久了,這婚事就別再讓**心了。」

    肖子恆的湯勺啪的掉在碗裡湯汁四濺,滿臉盡顯不悅,「媽,這事為什麼不事先和我商量下,沒經過我的同意,你們怎麼就能私自的給訂下來呢?我不同意,你告訴耿家,這事現在訂不下來。」

    肖母的臉色一變,「子恆,這怎麼能行,這不是胡鬧嗎?你讓我如何向耿家開口,讓兩家的老人都不痛快嗎?」

    肖子恆臉上露出不耐,「這段時間公司會很忙,全力籌備新公司開業,我沒有心思考慮去結婚。」

    肖母的聲音嚴厲起來,「子恆,這新公司開業和結婚有什麼關聯嗎?你是不是壓根就不想結這個婚?天瑤等了你四年,兢兢業業的幫咱們家打理公司,她為了你付出了這麼多,你還有那點不滿意嗎?」

    肖子恆站起身來,不再看母親轉身向樓上走去,手觸到樓梯扶手時又停住腳步,篤定的聲音驀然響起,「以後我的事情你不要再參與,我自己知道我在做什麼,一次失敗的婚姻已足夠,我不會再用我下半生的幸福去做任何的交換。」

    肖母的臉色慘白起來,眼圈見紅,「子恆,你怎麼這麼和媽媽說話,你是我兒子我還能害你嗎?現在媽媽是老了,可是心卻不糊塗,知道什麼才是為了你好,怎樣的人才能帶給你真正的幸福。天瑤無論怎樣,沒有功勞還有苦勞,你不能這麼對待她。」

    肖子恆的手狠狠的握住扶手,指關節開始泛白,他鬆了握,握了松,反覆控制著自己的情緒,他終於轉過身來,直視著他的母親,語氣冰冷,「不要再和我說這些話了,我真的聽夠了,你是不能害我,為什麼你卻能那麼心安理得的去傷害別人,你怎麼就這麼篤定你認為的幸福是我想要的幸福?從今天起,我的事我自己決定,你不要在干預我的任何事情。」

    肖子恆沒有再理母親,轉身迅上樓,甩上臥室的門,頹然的倒在床上,怔忡的望著屋頂,這個房間有著他和夕妍太多的回憶。他打量著屋子,以前這個房間是夕妍親手佈置的,可是在離婚後,已被母親全部撤換了傢俱,一切都改變了,不復從前了,他努力回想以前的樣子,可是他卻悲哀的現,自己竟然遺忘了,只留下模糊不清的痕跡。看來自己真是忽略的太久了。

    他想起醫院那晚夕妍的哭訴,驀然想起結婚後的第三個月,夕妍曾向他提出搬出去單過,可是卻被他給拒絕了,當時他還責備她不明事理,怎能把母親一個人留在家裡。夕妍聽到後,滿腹委屈的望著他,目光中儘是傷痛。現在想來當時的她對自己是多麼的失望。她應該在那個時候就已經忍受不了,可是自己那會兒忙於事業連基本的睡眠都保證不了,又哪有精力去關心她。

    那時的林夕妍只是一名普通的住院醫師,常常值夜班,肖子恆的應酬,她都不願意參加,親眼目睹過她在晚宴上的呆板、淡漠、強顏歡笑,最後全被無聊和疲憊所代替。後來肖子恆就沒有再要求她隨行,而是由助理耿天瑤陪其左右。林夕妍也欣然接受,在她看來與其去硬著頭皮應付那些無聊的應酬,還不如在家多,充分準備來年的考研。

    肖子恆的眼睛輕輕的闔上,他們的疏遠是從什麼時候開始的,是她忘我的在書房內學習至深夜,還是自己在公司遇到難解的事情卻不能與她分擔,她對他的專業一竅不通,甚至是對公司的事不聞不問,他也怕她跟著自己著急上火。所以他情願和助理耿天瑤說心裡的苦悶,不得不說耿天瑤是位出色的助理,不但專業水平高,而且還很善解人意,她關心著他在公司的一切雜事。把他的一切事務,做得有條不紊,盡善盡美。

    當愛人之間熾熱的漏*點慢慢轉淡,溝通漸漸減少,他們更需要信任,理解和包容來呵護自己的婚姻。那天,母親告訴他林夕妍與一個男人關係甚為親密,最近總是他開車送林夕妍回家,關係很不一般。忙於事業的肖子恆聽到後真是不敢相信,他特意提前回到家站在窗簾前,望著樓下的那輛車,一位溫文爾雅的年輕男子從車裡幫她取出東西,他們微笑的告別。肖子恆的心一沉,他認識他,他是小妍的大師兄,大學的校友,關係一直不錯。可是為什麼自己以前就能接受他們之間的這種默契,而此時卻如梗在喉,難受的很呢?

    晚上兩個人第一次爭吵,夕妍完全接受不了他的無理猜忌,而肖子恆則認為她是在躲避問題,是心虛。

    現在想來作風保守正派的林夕妍是做不出來那樣出格的事情,而那次林夕妍的出軌也是自己和天瑤傷害她在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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