仙俠奇緣之花千骨 【卷五:霧澤蠻荒終一統·三千妖獸復何安】 85.不可不防
    終於又可以看見了失而復得的喜悅無法言說哪怕這混沌晦暗的蠻荒哪怕這破舊不堪的小木屋在她眼裡都變得色彩鮮明生動可愛了起來。

    緊緊抱住懷中的哼唧獸細細打量撫摸著它身上暖暖的毛戳戳它軟軟的豬鼻子早就想知道一直不離不棄守在她身邊的它長什麼樣原來比她想像中更可愛。

    哼唧獸爬啊爬爬到她肩頭舔舔她的臉又舔舔她的眼瞼。花千骨感覺眼上冰涼一片回憶起糖寶來心頭不由一痛。雖然有東方在她一點也不擔心可是她好想它想它在自己耳朵裡睡覺在自己手心裡打滾抱著自己的鼻子撒嬌……它從來沒離開自己身邊那麼長時間它總是陪著她……

    「你多大了?」竹染問以她之前的修為不可能才十二三歲應該是修成仙身後停止了生長。

    ——快二十了吧。

    她不確定的寫道神情變得恍惚起來自己竟在他身邊呆了這些個年頭。

    竹染突然抓住她的手仔細端詳起來。他仙身未失只是被困蠻荒所以失去了法力不老不死是理所當然。可是她現在已是凡人之軀為何身體仍沒有恢復自然的生長來這也幾個月了連頭指甲都不曾長長過一分一厘?

    花千骨有些不自在的收回手。

    ——都傳言你被逐出師門後下落不詳卻原來是身在蠻荒。

    竹染笑的陰森又鬼氣:「那是自然摩嚴雖下不了手殺我又怎會容我還活在六界之中。」

    花千骨對他們師徒之間的恩怨已經沒什麼興趣知道。反正他們都再也出不去了外面不管生什麼以後都和他們再無瓜葛。只是她掛念輕水、東方和殺阡陌他們更放心不下糖寶和小月……

    ——還是要多謝師兄不是你的話我早就死了。

    竹染冷笑一聲:「第一我說了別叫我師兄叫我竹染就行了。第二不是我救的你是你自己生命力頑強怎麼都死不了還有這哼唧獸一直在保護你。」

    ——可是還是要多謝你收留我。

    「你知道我為什麼收留你?」

    花千骨愣了一下不確定道。

    ——因為你從一開始就知道我也是長留山弟子……

    竹染打斷她:「你是不是長留山弟子干我何事?我救你只是因為覺得你有些不同尋常可能日後會對我有用。你記住我只是想要利用你你不要對我感恩戴德如果你覺得欠我什麼日後還我就是了。」

    花千骨隱約明白可是沒想到他把話說的那麼直接不由微微有些愣住了。從見第一眼開始就知道他不是一個正派的人卻也不失坦蕩。如此把話挑明了她反而鬆下一口氣來。

    ——你想出去?

    「哼我可不想永生永世困在這個地方我還有壯志未酬我還有大仇未報。你來這也那麼久了吃了那麼多苦難道就不想離開?」

    ——我師父既然把我逐來肯定有他的道理我已經夠對不起他了不想再違抗師命。

    如果師父真的這麼不想見她那她就永遠留在這裡吧。她低著頭忽視心頭的疼痛和微微窒息。

    竹染彷彿看穿了她一般不屑的冷笑道:「真是有趣你竟然會愛上白子畫。」

    花千骨身子一震握緊拳頭頭低得更低了。自己這一臉疤痕怕是誰看見都能猜出個七七八八。一向把自己視同己出的師父看著自己受了絕情池水的刑一定被自己對他的情還有自己的這張臉噁心壞了吧這才一怒之下把自己逐到蠻荒不想再見。自己又何必再回去礙他的眼呢?

    「褻瀆師尊喪倫背德難怪白子畫會氣成這樣。說實話你還真厲害在長留的那些年別說怒我基本上就沒見過有表情在他臉上出現過。嘖嘖可惜啊可惜大好的一場戲就這麼被我錯過了。可就算是他的命令難道就沒有別的什麼人讓你想回去看看麼?」

    有怎麼會沒有糖寶和東方他們落十一和軒轅朗他們他們全都還在外面。他們知不知道自己已經被逐到蠻荒了?會不會著急死了到處打聽自己的下落?師父又會不會把自己被逐蠻荒的事告訴給他們知道還是說自己的存在就像竹染一樣從今往後被一筆抹殺?

    想到小月和糖寶心頭更加難過了。她並不是光有愛的她的肩頭還有責任。就算沒有師父但還有那麼多愛她的人。她不可以這麼自私的輕易說離開她答應過要保護小月的怎麼可以不管不顧任憑他被處刑。他明明什麼也沒做錯——

    心思一時間百轉千折她知道自己並不想永遠留在這裡她想回去想見小月見糖寶見東方他們更想再多看一眼師父哪怕他現在再嫌惡自己。

    既然沒死總有一天要活著出去見他們……

    竹染見她的眸子逐漸有了神采微微點頭一笑。

    「先別想那麼多你現在最需要做的是趕快把身體養好。」

    花千骨點點頭眼睛望向遠方手緊緊的握住宮鈴。

    竹染在木屋周圍開了一小片地種一些蔬菜最經常做的事就是在地裡面忙活。有時候出去一兩天都不回來面上帶著一絲倦色卻也不說自己去了哪裡。

    時常可以聽見林間妖獸嘶吼的聲音花千骨逐漸可以下地行走了但也不敢走的太遠。

    她康復的度越來越快只是那些劍痕久久褪不去。

    和竹染住在一起越久就越覺他這個人不簡單雖和落十一是一師所出但是明顯修為高出太多太多。不但精通奇門遁甲易經八卦各仙派的劍法和長短處他也瞭若指掌。琴棋書畫醫藥和兵法無一不精。她偷學過的長留山的那些禁術他也竟然都是會的。流放蠻荒數十年未曾一日懈怠劍法等都已臻化境。

    她不敢想像若是自己獨自一人在這深山老林裡困了這些個年沒有任何可以離開的希望連說話的人都沒有會不孤獨恐慌絕望麻木到瘋或是自殺。

    只是竹染他就這樣安靜的伺機潛伏著準備著無聲無息如暗夜的鬼魅耐心的叫人覺得可怕。

    在蠻荒轉眼已是大半年過去花千骨身體已恢復如常人一樣竹染不在她便自己偶爾練劍偶爾在地裡除草。小木屋一到下雨天就漏水她爬上屋頂重新修葺了一遍把牆上的破洞也補上還把小屋周圍都種上了花。

    哼唧獸總是到處搗蛋竄來竄去不是撞翻小木桶就是踐踏小幼苗還把她剛種下的花和小木鏟都吃到肚子裡去了。花千骨氣呼呼的提著它的小豬蹄抖啊抖總算把鏟子又從它嘴裡抖了出來刮著它的鼻子狠狠修理一頓之後哼唧獸總算學乖了。吧噠吧噠後腿替花千骨刨坑填土不然就是東撒泡尿西撒泡尿的幫她施肥。

    沒想到在這植物生長的不但度驚人變異的也是飛快。花千骨除草的時候竟然被一朵剛打了個花苞的野薔薇咬了一口。

    一滴鮮血滴落花千骨反射性的伸出另一隻手去接卻沒接住落在土中頓時大片的薔薇猶如活了一般開始痛苦的扭動掙扎出類似於慘叫的吱呀聲聽得花千骨渾身的雞皮疙瘩。

    大片的莖葉抽搐著倒了下去雖然沒有像以前那樣瞬間枯黃但是也死了個七七八八。

    花千骨低下頭看著自己被花咬傷的手因為傷口比較小正已她看得見的度慢慢合攏最後只留下一個淡淡的疤痕。她心頭一時恐慌起來。

    時日越長不但身體就連這吸引妖魔鬼怪的凶煞體質也在隨之恢復當中。但是往常不藥而癒這種事卻從未生過。她以為她可以在釘了消魂釘中了那麼多劍受了三生池水刑又以凡人之身流放到蠻荒受了那麼多折磨仍大難未死是因為遇見哼唧獸和竹染。

    如今細細想來卻不像是僥倖。自己的身體不是仙卻為何依舊不老不死?簡直簡直像一個怪物了。

    哼唧獸在她腳邊輕輕磨蹭著以為她是在為被悉心照料的花咬了而難過於是一副為你報仇的樣子跳到花枝上又踩又跳又打滾哼哼哼看我壓死它們。

    待花千骨回過神來現地上空空一片而哼唧獸躺在一邊打著飽嗝小腿拍著自己圓鼓鼓的小肚子。它一口氣把花的枝葉根莖全吃掉了連一根小草都沒放過。

    花千骨看著光禿禿被啃過的院子追著哼唧獸屋前屋後的跑恨不得把它當球踢。

    竹染慢慢從樹後走了出來看著花千骨慢慢瞇起了眼睛。

    天隱約昏暗下來應該是晚上到了花千骨抱著小暖爐一樣的哼唧獸睡得正香。突然感覺懷裡的小東西不停亂動。

    ——不准踢被子!

    壓牢了它突然覺得不對一睜眼現竹染正站在床邊看著自己。

    他想做什麼?

    哼唧獸噗嗤噗嗤的從被子裡剛探出頭來竹染突然飛快的出手在它眉間重重一點哼唧獸頭一歪繼續呼呼大睡了過去。

    花千骨搖搖哼唧獸不解而滿是防備的注視著竹染

    「衣服脫了。」黑暗的小屋裡竹染的眼睛卻是猶如琥珀一樣透亮猶如正盯著獵物的老虎。那雙眼睛跟摩嚴一樣並且更冷酷無情。

    花千骨雙手抱胸又想到自己之前所受的屈辱。她身子雖還未長大年齡卻不小了赤身裸體於人前怎會不覺得難堪。

    「衣服脫了。」竹染沒耐心的再次重複看她防備的眼神好像是他要將她怎麼樣了似的他就算來蠻荒這些年再不濟也還不至於找她這種毛丫頭來瀉火。

    不顧她的踢打三下五除二扯了根繩子將她綁在了床頭扒光了她身上用自己袍子改小的衣裳。雖然粗魯卻不失細心的拉過被子一角遮住她私處。

    然後從她的耳後到脖頸從腳趾到腳踝從胸前再到後背一處處的翻找起來。花千骨喊叫不能只能嗚嗚的出抗議聲。

    她身上疤痕太多密密麻麻的十分嚇人居然微微有些刺痛了他的眼。他不屑皺起眉頭厭惡自己哪怕一瞬間的心軟。更從未想過有朝一日他會有恭順的匍匐在她腳下的一天。

    仔細的找了很久終於不出他所料又出乎他所料的在她右邊腋下很難現的位置找到了那個最後收尾的封印的小印記一丁點大小血紅妖冶的複雜花紋一眼看過去還以為是一顆硃砂痣。

    竹染眉頭皺得更深了他知道她身體裡有古怪卻沒想到白子畫竟對她施了那麼高級別的封印術。這種印記他只有在古書中曾經見過一次封印者一旦實施常常會把自己的命搭上就算是他白子畫自負仙界最高修為也定是大大受創損傷。

    他究竟在她身體裡封印了怎樣的一個怪物?怪不得她一次次傷到極致卻怎麼都死不了。

    疑惑更深了白子畫和她到底是怎麼回事?如果視她為大患何不直接想辦法殺她為什麼寧肯折損自己也要實施這種封印?如果是想保護她又何必下手如此狠毒讓她遭這種罪最後還逐到蠻荒來?還是說早已料定她死不了故意做戲給別人看?

    竹染握緊拳心頭微微有怒氣。白子畫為何他始終都猜不透他?他不在的這些年外面究竟都生了些什麼?

    不過可以肯定的是如果他可以離開的話花千骨就是他的天賜良機。

    「起來!」竹染解開繩子把衣服扔回她身上。

    花千骨抬起自己的右臂想看看竹染剛才找了半天到底在看什麼可是脖子太短怎麼努力都看不見。背過身子還未待整理好衣服就被竹染不客氣的拖拽出門。

    他到底在幹什麼?要趕她走的話也讓她先把哼唧獸帶上啊。

    花千骨大傷初癒行動略顯笨拙跟不上他的步伐純屬是被他拽著領子拖著走。

    林中昏暗無比遠處不時傳來一些奇怪可怖的鳥獸嘶鳴竹染右手拖著她左手拿著匕。一有食人的花草籐蔓靠近就狠狠一刀斬下去汁液猶如鮮血一樣噴濺了花千骨滿臉。

    行了大概一柱香的時間早已出花千骨平時的活動範圍離了小屋老遠沒有了陣法的保護周圍樹叢裡悉悉索索的各種妖物在暗處窺探著她卻又忌憚竹染手中的刀不敢太過靠近。行得越遠跟上來的越多。花千骨隱約聽見野獸一般貪婪的喘息聲不安的四處張望手不由得緊緊抓住竹染的衣襟。

    竹染不管那麼多依舊飛快的往前走著突然花千骨不走了怎麼拖都拖不動回過頭見她腿腳全被籐蔓纏住了於是回身斬斷她身上的籐蔓繼續向前走。

    他到底要帶她到哪去啊?

    也不知道走了多久竹染終於停住了花千骨耳邊呼呼風聲凍得她直打哆嗦。

    面前是一個斷崖下面黑乎乎的也不知道有多深。

    他來這裡幹什麼?花千骨疑惑的看著他等他開口給一個解釋。卻沒想到竹染突然伸出手來輕輕一推竟然把她從崖上推了下去。

    花千骨驚恐的睜大眼睛反射性的伸手去抓他衣服沒抓住只抓住了崖邊的石頭。

    竹染走近兩步彎下腰笑著看著她那笑容叫她冷到骨子裡去了。

    然後便是毫不留情的狠狠踩住了她的手花千骨吃痛的皺起眉半掉在空中身子像要散架了一般再承受不住終於手慢慢鬆開從懸崖上摔了下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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