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界 卷14 第01章 稷下學宮
    「竟然會是他們!」

    晨星驚訝之極的看著懸浮在孫辭身前的飛劍,雙眉微微皺起。

    他的思緒遠遠的飄到了七百年前邯鄲城外的那一刻。那時的一幕彷彿電影般重新浮現。晨星有些不太相信自己看到的一切,可是孫辭的那柄飛劍又實實在在的懸浮在那裡。

    這時,柳風有些驚訝的問道:「難道晨兄認得這位來自東海的朋友嗎?」

    看到晨星方才出人意料的表現以及高明的眼力和見識,這位玄秘宗的名門高弟口中的語氣不由自主的也又一次變得客氣了起來,對對方的稱呼也又一次變成了「晨兄」。

    「是啊大哥!你難道真的認識這傢伙嗎?」坐在一旁的楚揚也好奇的問道。

    晨星搖了搖頭,沉吟片刻後忽然微微一笑道:「我哪裡會認得他,只不過是認得他那柄飛劍罷了!」

    柳風雙目中精光一閃,這才衝著對方的飛劍看去。

    只見那是一柄通體潔白的狹長飛劍,正閃爍著濛濛的銀色光芒。隨著孫辭手中的印訣,那飛劍忽然幻化成為一條銀鏈,如同有生命一般在孫辭的身前不停的跳動著。

    「這柄飛劍雖然一看就知道是出自名家之手,可是……」

    柳風不太明白的自語道:「當今修真界的煉器名家小弟也略知一二,並沒有聽說過有誰曾經煉製過這樣的飛劍呢。」

    「呵呵。柳大哥請慢慢觀看就是,這次的比鬥想必頗有可觀之處。」

    晨星嘻嘻笑了笑,並沒有向對方解釋,而是自顧自的將盞中清茶一飲而盡,然後又全神貫注的觀看起石橋上的兩人來,只留下狐疑的柳風猶在繼續思索著那飛劍的來歷。

    這時,石橋上兩人之間的比鬥已經到了最緊要的關頭。

    自從孫辭釋放出飛劍,方纔還璀璨奪目的點點星光頓時似乎在劍光映照下失去了顏色。

    孫辭的飛劍如同一條散發著刺目的銀光的蒼龍,在牧野天星的點點星光之間飛快游動,不但使得星光黯淡,而且將石橋上昏暗的空間映照的比方才明亮了許多。

    直到這時,在場大部份修為不高的人們才恍然大悟,原來此刻還是朗朗白晝。

    「咦!奇怪奇怪!大哥!怎麼剛才我還以為是黃昏時分呢,忽然又到了白天了?」

    聽了楚揚的話,晨星不禁笑道:「剛才小揚你是在不知不覺之間被那位長白顧公子的牧野天星所形成的幻境影響了心神,所以才會誤將白晝當成了黃昏。」

    「原來是這樣子啊!」楚揚心有餘悸的說道:「莫非那個姓顧的傢伙真的這麼厲害?」

    晨星輕輕的點了點頭,然後又搖了搖頭,說道:「只看牧野天星能夠不依靠陣法的力量而只是純粹的運用印訣禁錮就能夠製造出這種規模的幻境,就知道創造它的人確實很高明,幾乎不在楓陵渡所留下的歸元古陣之下呢。不過這位顧公子很明顯沒能熟練掌握這套印訣,所以才無法做到因人而發,才會波及到這台上的其他人。」

    他說到這裡,又微微笑了笑:「以這位顧公子的修為,其實並不足以施展這樣的印訣。只不過因為他有那柄天星劍在手罷了。可是,要知道憑借器物終究不能夠算是修真的大道,假如遇到了比自己高明得多的對手,反而很可能會受到器物的牽制,因此面對著這位孫兄,顧公子自然是輸多贏少的局面了。」

    他的話音未落,只聽坐在上首的慕容江城微微笑道:「晨星小友方纔所說的這番話果真是入木三分,就連老夫聽了也是頗有所得!看小友雖年紀輕輕,卻能夠有這樣不凡的見識,真不知是那一位高人的弟子。」

    他說到這裡輕輕頓了一下,又道:「方纔小友話中曾經提到過楓陵渡。不知道可否就是近兩千年前那位名列天下五大高手之首的楓前輩呢?」

    晨星這才知道,原來當年所謂的天下五大高手還有一個排名。

    他心中暗想,自己竟然忘記了楓陵渡原本是從地球上離開的了。

    「慕容前輩果然博學多識,晚輩方纔所說的就是那位楓前輩。」晨星笑著說道。

    這時一旁的柳風心中不禁暗歎:「怪不得方才聽到那個楓陵渡的名字這麼熟悉,原來竟是當年的絕世高手。」想到這裡,他不禁又對晨星的來歷增添了幾分好奇。

    只聽慕容江城笑道:「小友既然提到楓前輩,是否與他有師承關係呢?」

    說到這裡,他又笑了笑:「老夫只是一時好奇,並沒有別的意思,小友如果覺得不便,大可以不必回答就是。」

    「慕容前輩客氣了。」

    晨星含笑道:「楓陵渡前輩和晚輩並沒有關係。」

    「晚輩只是偶然間見到了他留下的一個陣法罷了。」

    說到這裡,晨星心中又暗暗加了一句:「其實是幫他鞏固了留下的陣法呢。」

    慕容江城點了點頭,正想問那是什麼陣法,就在這時忽聽賓客中有人發出了一聲驚叫。緊接著,就聽石橋上傳來了顧長鳴的厲叱聲。

    眾人的注意力重新被吸引到了石橋上。

    只見方纔還處在上風的顧長鳴,此刻已經被無數道銀白色的光鏈環繞了起來。

    那些銀白色的光鏈細密之極,每一條都彷彿是一柄獨立的飛劍所幻化而成似的。可是,這些光鏈合在一起,又變成了一個複雜精密的陣法。

    在這個陣法的中心,顧長鳴正在催動著天星劍勉強的抵抗著對方飛劍的劍光。

    而方才石橋上由牧野天星的力量所形成的幻境,此刻已經蕩然無存了。

    事情到了這種地步,銅雀台上已無人再懷疑顧長鳴在對方攻擊下,落敗只是時間問題。

    慕容江城雙目中立刻精芒大盛,霍然起身道:「這位朋友!方纔已經有一條人命斷送在你的手中!難道朋友還想讓悲劇再一次上演嗎!」

    他說話的同時,雙手的掌心已經變成了淡淡的金色。

    晨星仔細看去,發現那金色其實是兩道金光閃閃的泉水一樣的東西。

    這時,柳風變色道:「這是金烏靈水!沒想到這個叫孫辭的傢伙竟然能夠令慕容世伯施展出自己的拿手手段!」

    晨星不解的問道:「小弟倒也知道金烏靈水這種物質。」

    「不過這東西乃是至陽之物,雖對修煉頗有好處,卻並不能夠用來攻擊敵人啊。」

    柳風笑道:「這個晨兄就不瞭解了。金烏靈水在其他人手中確實只能夠作修煉的輔助,可是在慕容世家這裡,卻已經成為一種攻擊的法寶。」

    他說罷又仔細的觀察著慕容江城的一舉一動,同時口中解釋道:「慕容世伯曾經創立過一種名為靈淼三斬的禁錮印訣,就是借助金烏靈水生生不息的奇異屬性進行攻擊的。」

    晨星點了點頭,心知慕容江城早已經看出了孫辭的真實修為。

    他知道對方絕對不會讓顧長鳴死在自己面前,以至於無法向長白顧家的人交待。

    從這一點也可以看出,雖然五方世家之間有著各自的利益衝突,但也是關係錯綜複雜,牽一髮而動全身的呢。

    就在兩人說話的時候,石橋上的孫辭已經有所行動。

    只見圍繞著顧長鳴的銀白色劍陣忽然間凝在了虛空之中,隨後孫辭的聲音響了起來。

    「慕容江城你儘管放心!孫某這次根本就不是衝著這個人來的!當然更不會殺他了!」

    隨著他的話音,孫辭在劍陣的上方現出了身形。只見他此刻身上已穿上了銀白的戰甲,在日光的照射下熠熠生輝。他此時也不再掩飾自己的修為,於是立刻顯得和從前大不相同。

    晨星心想這才是孫辭的真正修為,已經修煉到了合體後期的高手。

    柳風雖然看不出對方究竟修煉到了何種境界,可也知道了對方境界不凡,於是瞠目道:「原來這人竟然高明如斯!」

    晨星微微一笑,這時只聽慕容江城冷哼一聲。

    「既然朋友並不是衝著這個人來的,那麼想必就是衝著我慕容家來的了!」

    他話音未落,銅雀台上已是一片議論之聲。慕容世家的實力何等龐大,名列五方世家,而且無論在朝在野都是舉足輕重的人物。如果說有人敢和他們作對,當真是活得不耐煩了。

    可事實上,眼前的這個叫孫辭的傢伙真的像是活得不耐煩了。

    只聽慕容江城繼續說道:「不知道慕容家有什麼地方得罪了朋友!這位朋友到鄴城來究竟又有何指教呢!」

    孫辭沒有回答,而是冷眼環顧了一下銅雀台上的眾人。

    銅雀台上安靜下來,人們都等著看孫辭究竟能說出什麼話來。

    孫辭微微一笑,似乎對這種狀態非常滿意,這才淡淡說道:「慕容先生!孫某敬重你慕容世家算得上中原五大世家之首,所以此次重返中原才會首先來到鄴城!孫某目的很簡單,就是希望你們慕容世家能夠給其他四大世家以及修真門派做一個表率。」

    慕容江城皺眉道:「做什麼表率?」

    孫辭哈哈笑道:「就是第一個臣服於孫某的師尊!」

    「你說什麼!」慕容江城聞言立刻臉色大變。銅雀台上的眾人更是躁動起來。

    要知道,此刻雖然說已經陷入南北紛爭的局面,可是修真界依然是渾然一體的。

    雖然有五方世家,可是五家彼此也並非不通往來。至於慕容家和謝家之間的相互對立,更多是由於兩家世代不和,與天下紛爭的利益關係並不算大。

    而在這個時候,突然冒出來一個人要中原修真界臣服於他,是在是駭人聽聞之極。

    也正是由於這個原因,孫辭的一番話才剛剛出口,立刻就遭到了幾乎所有人的大罵。

    「你的師傅是什麼東西!也敢說讓赫赫有名的慕容世家臣服於他!」

    「依我看你這個小子是不是吃錯藥了!在這裡說什麼胡話啊!」

    「哈哈哈!真是怪事年年有,今年特別多!現在什麼人都敢胡吹大氣了!」

    聽著這些人的奚落,孫辭卻是面如止水,只是靜靜的看著銅雀台上的慕容江城。

    慕容江城揮了揮手,止住了眾人的紛紛議論,這才冷冷道:「慕容氏雖然只不過暫居一隅之地,可也並非是浪得虛名之輩。閣下既然打算讓老夫臣服於你們,那麼就請拿出實力,也好讓大夥兒看看你們是不是真的有這個能耐!」

    他這番話說得已極不客氣,顯然是聽了對方的話之後動了真怒。

    晨星知道,像慕容江城這樣的一代宗主,自然深知修真界一切憑實力說話的遊戲規則,所以一上來根本不和對方廢話,直接要求對方用實力證明。

    事實上,這也是慕容江城看出了孫辭的修為並不如自己後而做出的反應。

    可是晨星同時也知道,對方背後的實力遠遠不是慕容世家能夠比得了的。

    假如到了那個時候,慕容江城是否就會屈服於對方呢?

    只見孫辭聽了慕容江城的一番話後,忽然仰首哈哈大笑起來。

    慕容江城不知道對方在笑什麼,怒道:「莫非老夫的話很可笑嗎!」

    這時,孫辭收住笑聲,沉聲說道:「哼哼!天下本來就是我師尊的囊中之物!只可惜被人從中破壞才落入了贏政手中!現在只不過是物歸原主罷了!」

    「慕容先生你只知以力服人,卻不知事情的本來面貌,實在可哂之極!」

    他的話立刻又引起了一陣議論。只聽銅雀台上有人大聲說道:「有沒有搞錯啊!你才是令人笑掉大牙呢!竟然敢大言不慚的說什麼天下是你們家的!」

    他說到這裡,這邊的柳風也隨即笑著對晨星說道:「晨兄,這個人的腦子看來確實有些問題,他以為他的師傅是誰?天下怎麼可能是他們家的呢?」

    誰知晨星搖頭笑道:「柳大哥錯了,其實沒準這傢伙說得並不完全是胡話呢。」

    他說著衝著那光鏈圍繞成的劍陣中的顧長鳴一指,然後笑道:「看來慕容前輩和這位孫辭兄還有有段時間的嘴仗要打,就讓小弟趁這個機會先去把那位顧公子救出來吧!」

    說罷他不等柳風開口,身形已經憑空消失了。

    「晨兄你……」柳風一句話沒有說完,忽然聽到一聲巨響從石橋上傳來。

    緊接著就是孫辭又驚又怒的聲音:「你,你是什麼時候冒出來的!」

    柳風連忙轉首看去,只見不知道什麼時候,石橋上那漫天的銀鏈已經消失的乾乾淨淨,一切彷彿什麼都沒有發生似的,晨星正笑嘻嘻的站在石橋中央,一隻手按著顧長鳴的肩頭,另一隻手托著孫辭那柄通體潔白的飛劍,眨著眼睛朝這邊看呢。

    這下子不僅孫辭感到吃驚,就連慕容江城也是驚訝不已。

    事實上,他方才在說話時一直都在全神貫注看著光鏈中的顧長鳴,生怕對方驟下殺手。就在巨響響起前的剎那,他只看到一道黑影極快的閃了閃,還沒有看清楚究竟是什麼東西,孫辭控制著的劍陣就已經莫名其妙的消失了。

    現在他當然知道,那劍陣是被晨星給破去了。

    可是晨星究竟是用什麼方法破去的劍陣,他卻依然一無所知。

    「難道說,這個少年比我的修為還要高深嗎!」正當慕容江城在這邊狐疑的時候,那邊的孫辭心中也是震驚萬分。

    「前來中原時師尊曾經說過,這個顛倒三才劍陣極為複雜,內藏天地變化的深奧道理,即使幻化期的高手也不可能在第一次見到時就輕易破去!怎麼這個小子一眨眼就破了呢!」

    事實上孫辭已隱約猜到,晨星破去自己劍陣的方法和自己破去牧野天星的方法差不多。

    因為就在陣法被破去的那一瞬間,他感到有種強大到自己無法抗拒的怪異力量沿著劍陣衝自己襲來。

    「莫非那股力量就是那個小子發出來的!」

    孫辭想到這裡又搖了搖頭。那力量絕對不是修真者的真元力!

    正當兩人乃至銅雀台上的所有人都在為這突然的事情震驚不已時,作為當事人的顧長鳴又是另外的一種表現。

    只見他彷彿剛剛從夢中醒來的一樣,呆呆的看著前方,良久才低聲說道:「多謝!」

    說罷之後,顧長鳴的身形飛快的從石橋上一掠而起,瞬間回到方才自己坐的位子上。

    晨星嘻嘻一笑,心中暗想道:「看來這顧公子還並不是完完全全的不可救藥呢。」

    想到這裡,忽然聽到孫辭揚聲道:「這位朋友是從哪裡來的!難道說打算插手孫某和慕容先生之間的這件事情嗎!」

    晨星聽了這話衝著對方嘿嘿笑道:「這位老兄!恐怕你搞錯了吧!」

    他說著神色一肅,又道:「方纔你不是還在說令師打算讓五方世家甚至整個中原修真界共同臣服於他嗎?怎麼現在又變成了你和慕容家之間的事情了呢?」

    「要知道所謂天下興亡匹夫有責!既然事關整個修真界和天下蒼生的命運……」

    晨星說到這裡忽然停下來看著對方,直到孫辭被他看的渾身發毛的時候才哈哈一笑道:「試問小弟又怎麼能夠不管不問呢!」

    「你想怎麼樣!」孫辭面色微微變了一變。

    晨星眨了眨眼睛,哈哈笑道:「小弟並不想怎樣,只不過是想知道令師究竟是誰?竟然有這麼大的野心,想要吞併整個中原修真界呢?」

    「哼!師尊的名諱豈能隨隨便就告訴閣下!」

    孫辭冷冷的大聲說道,對晨星話中的冷嘲熱諷似是充耳不聞。

    晨星故作訝色,嘻嘻笑道:「這就怪了,難道說令師是縮頭烏龜?竟然不敢將名字說出來以示天下?又或者等到天下被他掌握在手中的時候,他會以一個無名氏自居嗎?」

    說到這裡,他又搖頭大聲歎息道:「算了算了!看來也只不過是一個雞鳴狗盜的傢伙!」

    「臭小子你竟然敢侮辱師尊!」孫辭顯然被晨星的話氣壞了,可又實在忌憚對方實力。因此雖然口中大罵,卻並不見他有出手的打算。

    晨星看到這裡,索性微微閉起了雙目,似乎越發的不將對方看在眼裡了。

    就這樣,孫辭和晨星面對面默然站在石橋上,誰都沒有出手。

    而慕容江城看到這樣子,心知晨星會幫助自己,於是乾脆又悠然的坐回到座位上去了。

    銅雀台上的氣氛頓時緊張起來。包括楚揚和離兒在內,每個人都在看著石橋上的兩人。站在慕容江城背後的慕容水雲好幾次忍不住要出手,都被慕容江城用心光制止住了。

    就在這個時候,晨星雙目忽然睜開。他揚聲笑道:「小弟總算是計算清楚了!嘻嘻!從趙國到現在已經差不多七百多年,就讓我重新領教一下來自稷下學宮的無上劍訣吧!」

    「什麼!稷下學宮!」

    慕容江城又一次從座椅上霍然起身。

    他雙眉緊皺,驚訝的衝著晨星問道:「小友……晨兄方才說的稷下學宮!莫非就是數百年前雄踞齊國國都臨淄,有著天下修真聖地之稱的稷下學宮嗎!」

    晨星心中暗想,修真聖地?稷下學宮什麼時候又有了這種稱呼了。

    不過他當然知道對方並沒有說錯,於是點了點頭笑道:「稷下學宮當然就只有一個了。」說到這裡,他又看看一臉驚愕之色的孫辭,促狹的問:「這位姓孫的老兄說是不是呢?」

    孫辭還沒有從驚愕之中回過神來,所以一時沒能回答晨星的話。

    倒是一旁的柳風忽然說道:「稷下學宮當年名震宇內,不僅是齊國的象徵,更隱隱成為了修真界的象徵。可就在稷下學宮最為鼎盛的時候,學宮的創辦者一代劍聖沈默忽然失蹤,同時失蹤的還有沈默的大部分弟子,於是稷下學宮也就漸漸的衰落了下來。」

    他說到這裡,又道:「那已經是六百餘年前的事了,這件事也變成了一個解不開的謎。」

    「原來是這樣啊!那大哥又是怎麼認識的這個什麼稷下學宮呢?」

    晨星正在奇怪柳風為什麼說出這樣一番話,忽然聽到楚揚的聲音響起,不禁笑了出來,心想一定是楚揚在詢問對方到底什麼是稷下學宮,所以柳風才會藉機會表現自己的博學。

    這時,孫辭已經從自己的身份來歷被晨星說出而造成的震驚中醒轉了過來。

    他看著晨星,冷冷的說道:「不知道前輩究竟是什麼身份!莫非與在下的師門相識嗎!」

    聽了他的話,在場眾人才想起晨星方才提到過「從趙國到現在已經差不多七百多年」,心中頓時大驚,均想到晨星若是七百年前就曾與稷下學宮的人相識,並且還曾和對方交手,那豈非連慕容江城都是他的晚輩嗎!

    而這時,慕容江城心中想的卻是:「當今修真界之中,恐怕只有長白顧家那位老爺子才能和這人的輩分相當了,我開始時卻還以為他只不過是一個新晉的少年……」

    想到這裡,慕容江城已經實在不知道應該說什麼才好了。

    他忽然又想到了另外一個很嚴重的現實。那就是消失數百年之久的稷下學宮竟然又重新出現。而且聽這個名叫孫辭的人的口氣,稷下學宮分明是打算重新主宰整個中原修真界,甚至是整個天下呢!

    「看起來天下又將有大亂了!」慕容江城想到這裡不禁心中暗暗歎道。

    就在這時,晨星已經淡淡的笑道:「相識倒是談不上,只不過我曾經和你們稷下學宮的一位朋友在離這裡不遠的邯鄲城外有過一場較量罷了。」

    聽了他這句話,孫辭的面色陡然大變,驚道:「莫非前輩就是……」

    他的話還沒有說完,忽然另外一個冷冷的聲音從銅雀台右上方的空中響起:「是什麼不知死活的東西!竟然敢對五方世家無禮!慕容前輩,不如就讓晚輩教訓教訓他好了!」

    隨著話音,一道劍光落在了銅雀台上,卻是一名身穿淡黃衣衫,腰佩赤紅長劍的青年。

    「謝巖!竟是江南謝家的謝巖!」那青年甫一出現,銅雀台上立刻響起一片低聲議論。

    晨星不由得轉首沖那青年多看了幾眼。只見他面容清雅,劍眉星目,雙目中精光閃爍,此刻正在一眨不眨的盯著站在石橋一端的孫辭。

    「原來這就是有著江南士族新晉第一高手之稱的謝巖。」

    晨星心中不由得暗暗點頭,「一見之下果然非同一般。可是不是說江南謝家和慕容家有世仇嗎?為什麼謝巖會在這個時候挺身而出幫助慕容江城呢?」

    他稍稍一想,就明白了其中的原委。

    謝巖此次到鄴城來的目的不用說是為了慕容水荇。雖然慕容江城將慕容水荇軟禁起來,可好歹也是慕容水荇的父親。謝巖假如真的想將慕容水荇明媒正娶的弄到手,慕容江城這一關還是不得不過的。

    而現在這個時候,正好是獲得慕容江城好感的最佳時機呢。

    想到這裡,晨星不由得微微一笑,身形倏忽之間已經飄回了自己的座位上。

    他可不願意在這個時候去破壞人家翁婿之間的感情交流,所以自然就樂得從容觀看了。況且他已經看出來,這位謝巖公子的修為似乎遠遠高出了同輩,已經能和孫辭一爭高下了。

    「謝巖終於出現了!」柳風看到謝巖現身,立刻激動的低聲說道。

    晨星不由得覺得有些奇怪。

    看來柳風不止和慕容家相識,和這江南謝家二公子的關係也非同一般呢。

    慕容江城這時頗有氣勢的點了點頭,淡淡說道:「那就有勞謝賢侄了。」

    隨著慕容江城的這句話,銅雀台和石橋上剛剛緩和了少許的氣氛頓時又變得凝重起來。而這次擂台上的龍爭虎鬥,也才算是正式的拉開了帷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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