至尊衰神 正文 第八十三章 生死,忘我
    忍受痛疼的過程令張魁感到詭異而飄渺。

    劇疼實際上是作用與胸口與後背的天罡地煞陣的位置,但這兩處部位都是連接頭顱和四肢的幹道,所謂牽一而動全身,臉上表情的變化與手腳末端的微微顫抖都會引起這兩個位置的劇痛。

    又過劇痛經歷的人都有這種經驗,當痛苦達到一個高峰之後,身體就會麻木一段時間,在這段時間裡,痛苦的感覺彷彿遠離的身體一樣,可是不久之後,當疼痛的下一波**來臨時,就會感覺更加痛苦。

    當然,這是在一般情況下。但若是有人不停地在傷口上攪動的話,怕是沒有人會感到那陣可貴的麻木。

    張魁現在正是如此,疼痛彷彿一波一波的潮汐一樣衝擊著他的神經,有時他甚至產生一種錯覺,看到自己的身體躺在床上痛苦的扭曲著,彷彿那個人不是自己,可是下一波的劇痛又把他的意識帶回到身體裡,感受這種非人的折磨。

    認識的與不認識的人在房間裡出出進進,張魁誓如果自己能出任何一個有意義的聲音,都會要求這些人把自己殺死,免得受這份罪。

    自己當真是落入了痛苦的深淵了。

    無休止的痛苦——

    愈加劇烈的痛苦——

    無底的痛苦——

    昏迷是一種奢望,想像過去的生活,有過壓迫有過反抗,彷彿都是身處鳥語花香的天堂一樣……

    咦,那個白鬍子老頭怎麼去而復返了?他的臉上似乎有某種不可磨滅的決心。

    張魁看著程澤蔭搭著自己的手,一道泉水似的清流順著手臂向上傳送,卻在胸腔的位置戛然而止,被天罡地煞陣的強大能量所阻擋,那清流妄圖繼續侵入,卻被體內的能量狠狠的反擊,飛箭一般順原路彈出體外。

    程澤蔭的身體彈丸一樣飛了出去,砸在牆上大口吐血,緊跟著狂沙進來了,朱小梅和黃飛他們也跟著進來了……

    張魁沒有內視的能力,可是他卻能感覺到當那股清流被天罡地煞陣的力量彈出身體的時候,自己的身體再次受到極大的傷害,痛疼本局限在天罡地煞陣的位置,現在連右手也產生了劇痛。

    「痛死我了……」張魁這次終於閉眼,卻沒像往常那樣被再次痛醒過來。

    靈魂飄飄渺渺的離開了身體,正要順風飄蕩,卻聽嘩啦聲響,一道黑色鎖鏈橫空出世,將張魁的靈魂綁得嚴嚴實實,虛空中有人喊道:「張魁莫跑,順我來!」

    那聲音淒慘無比但又似有無窮的魔力,直將張魁的魂魄牽走。

    不想此時從張魁體內生出一股巨力,將張魁的魂魄扯住,令那黑色鎖鏈的主人拉扯不動。那人怒道:「大膽的張魁,死後居然還不安份,要攪鬧地府公務麼?」

    確有聲音冷笑道:「好你個牛頭馬面,在本大仙面前還敢妄言?!」說罷仙氣氤氳,與張魁身體的額頭出生出一個巴掌大的小人,仔細觀看,與伯嵇長得一般無二。

    「咦?」被稱作牛頭馬面那人倒奇了,定睛一看,不由得低呼一聲,收回黑色鎖鏈,絕空而走。

    伯嵇呼呼冷笑,看著張魁懵懂的魂魄,卻有不由的歎了口氣:「哎……少不得又要聚攏靈氣。」一指張魁的魂魄,喝道:「還不歸位!」

    嗖的一下,魂魄歸位,張魁的身體在床上弓起腰來猛的彈了一下,驚得眾人紛紛矚目,擔心張魁就此死去,哪曾知,張魁才剛剛死過一回了。

    張魁魂魄剛剛附體,便覺一陣劇痛襲來,但令他奇怪的是,這疼痛雖然劇烈無比,但是與他卻距離極遠,自己若不去理會,就彷彿可以忽略掉一般,但所有的感覺又是真真切切,毫無花假。

    張魁此時並不知曉,他因死過一回,冥冥之中對萬物的感受都有了另類的變化,正這如同再世為人,或者浪子回頭一般,只是張魁身上所生的更為徹底。

    又聽腦海中悠悠的響起一個聲音,道是:

    大道無形,生育天地;大道無情,運行日月;大道無名,長養萬物;吾不知其名強名曰道。夫道者:有清有濁,有動有靜;天清地濁,天動地靜;男清女濁,男動女靜;降本流末,而生萬物。清者濁之源,動者靜之基;人能常清靜,天地悉皆歸。

    夫人神好清,而心擾之;人心好靜,而欲牽之。常能遣其欲,而心自靜;澄其心,而神自清;自然六欲不生,三毒消滅。所以不能者,為心未澄,欲未遣也,能遣之者:內觀其心,心無其心;外觀其形,形無其形;遠觀其物,物無其物;三者既無,唯見於空。觀空亦空,空無所空;所空既無,無無亦無;無無既無,湛然常寂。寂無所寂,欲豈能生;欲既不生,即是真靜。真常應物,真常得性;常應常靜,常清靜矣。如此清靜,漸入真道;既入真道,名為得道;雖名得道,實無所得;為化眾生,名為得道;能悟之者,可傳聖道。

    上士無爭,下士好爭。上德不德,下德執德,執著之者,不明道德。眾生所以不得真道者,為有妄心,既有妄心,即驚其神,既驚其神,即著萬物,既著萬物,即生貪求,既生貪求,即是煩惱,煩惱妄想,憂苦身心,便遭濁辱,流浪生死,常沉苦海,永失真道。真常之道,悟者自得;得悟道者,常清靜矣!

    這段話反反覆覆念了數遍,便悄然停息。張魁卻似乎瞭解了所謂道的某種至理,擴及本身,便是那痛疼正是自己執著之物,這執著之物作用在自己身體上,才令得自己苦不堪言,若要擺脫這種痛苦,只有徹底忘記自己的身體和外物,唯有這樣,才能安然度過這十日之難。

    張魁雖不是修道之人,但生死經歷卻讓他對事物的瞭解與體悟漸漸乎常人,放在以往,便是將這段話背得滾瓜爛熟,怕是也無法進入那種忘我無心的狀態,可現在他卻輕而易舉的就徹底隔絕了身體的痛苦。

    人道緊守靈台一點清明,他卻是連靈台也不守,將自己的意識與身體近乎隔絕,形散神散,但冥冥之中卻有一股神秘力量將張魁散開的意識聚攏在一起,不讓它徹底飄散。這股神秘力量彷彿來源自張魁的意識深處,又彷彿根源在無盡的宇宙之中,即便是在不知不覺中導演了這一切的伯嵇也感到不可思議。

    忘卻了痛苦,身體的顫抖終於平息,房間內的人們並不知道張魁身上生的事情,只是那到底咳血的程澤蔭突然見眼睛一亮,推開眾人,來到床前不可思議的瞪著張魁道:「這小子……居然進入了忘我之境!」

    除卻狂沙,眾人都是一頭霧水。程澤蔭解釋道:「忘我之境乃是修煉之人追求的一種神奇境界,處於忘我之境修煉度未必增加多少,但是對心志的錘煉卻是令所有人的眼紅的。」

    朱小梅道:「不知與尋常的入定或者入靜有什麼區別麼?」

    「簡直是天地之別!入定或者入靜最高境界不過空靈之境,雖然是能極大提升修煉度,但又怎比得上忘我之境的神遊太虛呢?」程澤蔭感歎的看著張魁,毫不掩飾眼中的嫉妒。

    「可是這樣大哥真的沒有問題了嗎?」黃飛擔心的問到,據大家方纔的推測,張魁應該受到極大的痛苦,可現在張魁看似安然無恙了,反而令他擔心起來。

    程澤蔭笑道:「不必擔心,他現在處於忘我之境,連自身的存在都忘記了,怎麼還會受到任何痛苦的呢?」

    黃飛等人聽他如此解釋,終於是放下心來,朱小梅笑問道:「既然阿魁能進入到那麼神奇的忘我之境,那不是與神仙無異了?」

    程澤蔭也知這是說笑,卻搖頭道:「最令人羨慕的是,他能進入忘我之境,那麼將來就能輕鬆的進入常人都難以進入的空靈之境,其修煉度定然大大增加,真是令人羨慕至極啊!」

    程澤蔭轉頭笑問狂沙:「老沙,我真是羨慕你的好運氣啊。」

    狂沙卻是坎坷不安起來,畢竟自己成為張魁手下的原因是很難令人愉快的,希望張魁將來有所成就後,不要斤斤計較才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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