偷兒的穿越 正文 77
    八福晉冷笑一聲說道:「捉賊拿贓,贓物都從她身上找出來了,怎麼還不是她?手腳不乾淨,竟敢覬覦主子的東西,這樣無法無天的奴才還留著幹嘛?」

    我心裡一緊,八福晉真的要處死這丫頭?

    廳裡好幾個人的眉頭都皺了起來。

    四阿哥眉頭輕蹙與同樣皺著眉的四福晉極快地對視一眼。八阿哥的眉也幾不可見的蹙了一蹙,卻又很快地平復。若不是我站在胤禟身旁離得近,也會忽略他這瞬間而過的表情。

    一聽八福晉似有要制她於死地的意思,青苗大聲哭叫起來,她說道:「八福晉,求求您,放過奴婢,您的鐲子真的不是奴婢偷的,奴婢可以對天誓,是真的,求您了!」青苗一邊哭訴一邊給八福晉磕頭,磕得崩崩直響,額頭上滲出了絲絲鮮血,她卻毫不理會。

    生命攸關之時,無人會顧及其它。

    青苗這頭磕得如此淒慘,廳裡的人臉上或多或少都露出了些許不忍之色,尤其是四福晉,畢竟是從小服侍她的。只有八福晉仍然一副鐵石心腸、不為所動的樣子。

    見此情景,八阿哥無法再置之不理,他放平語調開口道:「玉鳳,鐲子既然找到了,就別太生氣了。這奴才是四哥府裡的,如何處置就聽四哥和四嫂的吧!」

    八阿哥一慣是做和事佬的,可看他家福晉的表情,他這個和事佬今天怕是做不成了。

    八福晉看了看八阿哥,又看了看四阿哥說道:「這鐲子可是皇阿瑪親賜的,這奴才連它的主意都敢打,真是無法無天到了家!四哥、四嫂現在要保著這奴才,可等她將來惹出更大的禍事來,就連你們作主子的都要被連累了!」

    這話一出,廳裡眾人盡皆變了臉色。八福晉的話說得很明白,這鐲子是皇上賜的,動了御賜之物的奴才都不處置,事情若是傳到康熙耳朵裡,康熙怪罪下來,到時候,連四阿哥和四福晉這兩個主子都要跟著受連累。

    若是沒人說這話,四阿哥和四福晉還可以裝糊塗和個稀泥放青苗一條生路,可這話既然有人說出來了,四阿哥和四福晉若是再含糊其辭地放過這奴才,那就是公然不把皇上放在眼裡了。

    八福晉的心狠手辣也不次於王熙鳳!再次確認了我的鑒定結果。

    以前看過一個資料,有研究《紅樓夢》的學者說,曹雪芹雖然家道中落,卻在京城住了很久,認識許多京城的顯貴。

    根據研究,他這部書裡的許多人物都能找到現實中的原型。比如書中的賈元春,就是以曹雪芹嫁進平郡王府的大姑姑曹佳氏為原型寫的;那個賢德而「才貌俱全、風流跌宕,不為官俗國體所縛」的北靜王,是以十三阿哥為原型寫的。

    由此我大膽猜測,王熙鳳是以八福晉為原型寫的!

    兩個人簡直太像了。一樣的二面三刀,一樣的心狠手辣,一樣的虛榮愛出風頭,走到哪裡都是人們注視的焦點,一樣的很得上寵,也是一樣的嫉妒成性,對丈夫的小妾絕不手軟!

    事情到了這一步,除非出現意外狀況,不然青苗必死無疑!

    站得時間有些長,我的腿有些軟,身子輕輕抖了抖。

    四阿哥貌似淡然地看了八福晉一眼,可那眼底透出的冷意,讓我這個旁觀者都凍得一哆嗦。這才是人們常說的萬年冰山的本來面目吧!四阿哥的眼睛轉向跪在地上不停磕頭的青苗,語聲冰冷地說道:「來人,把這丫頭拖下去,亂棍打死!」

    四阿哥此話一出,人們都倒抽一口氣。四福晉更是跌坐在椅子上。

    青苗大叫道:「四爺,求您放過奴婢,看在奴婢曾服侍過您的份上,放過奴婢吧!」

    這青苗難道是跟著福晉陪嫁過來如同媵妾的身份?俗話說,一日夫妻百日恩。她若是給四阿哥侍過寢,四阿哥心裡的捨不得恐怕比他福晉的有過之而無不及。八福晉逼著四阿哥下令打死了青苗,這梁子怕是結得深了吧!

    性格決定命運!八福晉驕縱任性,不顧勸阻一意孤行(未完待續,如欲知後事如何,請登6章節更多,支持作者,支持正!)

    c,她是否能想到她現在得罪的人將來是登上大位之人?

    八福晉最後被雍正挫骨揚灰,顯是雍正對她恨到了骨子裡,難道,他們的梁子就是這麼結下的?

    那,這裡面竟也有我的一份?

    雖然穿越到這裡,可我從沒把自己當做歷史的改變者或是推動者。我也從不曾在意過以前的穿越姐妹們所說的蝶翅效應,更不會思考「我想要改變歷史,卻在無意中促成了歷史事件的生,難道上天要我到這兒來就是為了推動歷史的進程?」這樣深奧的問題。

    不理解的事,我從不會費神多想。

    我只是個偷兒,一個簡單的、只為自己的生存狀況偶爾動一下小心思的偷兒。我沒有別的穿越女主的悲天憫人、也沒有對阿哥們的情深繾綣,我只是個偷兒,一個生活在現實物質世界裡的偷兒。

    你可以指責我無心,但這就是我閔桃。

    可是,現在,面對這個叫青苗的丫環,面對八福晉將來的命運……

    我有些站立不穩,把身子靠在胤禟的椅子上。

    不行,我不能眼睜睜地看著一條人命死在我手裡,若是說出事實真相,這丫環就不會死!可是,那意味著我身份的暴露和隨之而來的狂風暴雨。我不僅僅偷過這一次,還有平郡王府的金碗、三阿哥府裡的畫,太□裡的……

    人們會把事情聯繫起來,最終查出事實真相。我犯的這些,每一條都是夠殺頭的大罪,我死了,商馭也不可能倖免……

    正在心裡天人交戰之時,已經有兩個侍衛走進花廳拖起跪在地上哭叫的青苗。青苗一邊哭叫,一邊掙扎,可侍衛的手如同鐵鉗,怎是她一個女子掙脫得開的。

    侍衛已經把她拖到廳口,眼看就要出了花廳。青苗不知哪來的力氣,在一個侍衛手上狠咬一口,趁侍衛一痛鬆手,掙脫開另一個侍衛的手,跑了回來。

    她跪爬到四福晉面前,揪住四福晉衣服的下擺,鮮血涕淚掛了滿臉。她叫道:「福晉救青苗,福晉救青苗,看在青苗打小服侍福晉多年的份上,看在青苗為福晉做了這麼多事的份上……」

    她抹了一把從額頭上流到眼角的血,語無倫次,狀似瘋狂地說道:「小的時候,為了讓福晉獲勝,青苗在賽馬前一天喂兆佳家格格的馬吃了巴豆;去年,年格格那孩子沒了,也是……」

    啊?我大吃一驚!這個愚蠢的丫環怎麼當眾把說些事說了出來?現在即使我說出自己偷了鐲子放到她身上的事實,她恐怕也是必死無疑了吧!

    「住嘴!」四福晉「啪」地給了青苗一個耳光,厲聲怒喝道:「這奴才瘋了,快來人把她給我拖出去!」

    平時溫文和藹、舉止莊重的四福晉也有這麼疾言厲色的一面!

    剛才那兩個侍衛又上前來把青苗往外拖,青苗淒歷的叫道:「奴婢一輩子侍侯福晉,無論福晉讓奴婢做什麼事,奴婢都做,就在剛才還奉了福晉之命去捉弄九爺府裡的小妾……」

    人們聽了都把目光轉向我。

    胤禟轉頭看我,現我面色蒼白,站立不穩。他面色一緊,急忙扶住我。他並未回身,只是對著後面做了個手勢,身後的下人就很有眼色地送上來把椅子。

    目光不經意間掃到一雙犀利的眼眸正若有所思地看著我,是戴鐸。他從進了花廳就一直站在四阿哥身後,沒有過一聲,但廳裡各人的表現無一不落入他的眼中。

    胤禟扶我坐下。我稍稍放鬆了僵直的腰背,卻放鬆不下神經。因為青苗雖已被拖出花廳,可她淒厲的叫聲仍然傳入廳中。

    「福晉,你不能這麼對青苗,不能過河拆橋,不能……」

    後面的話我聽不清了,也不想聽了。

    這是什麼?王室貴族、深宅大院中的黑暗醜惡?我怎麼攪到了這裡面?我胃中翻湧想吐,卻拚命忍住。

    這裡不是我該呆的地方,我不該來這兒!

    「我想回去!」我的聲音低低的,卻讓胤禟聽到了。

    他轉頭面對四阿哥說道:「四哥府的待客之道真是與眾不同啊,我家桃兒身子不適,我們這就告辭了!」

    胤禟這話是嘲諷四福晉對我的所作所為吧!

    四阿哥冷冷看了四福晉一眼,略帶歉意地對胤禟說道:「今天府裡出了這麼個惡奴,是四哥家門不幸,四哥一定好好整頓家風,下次再請九弟和弟妹來府裡作客。」

    四阿哥此話讓四福晉的身子瑟縮了一下。沒有惡主哪兒來的惡奴?四阿哥是極明白這個道理的吧!

    馬車上,我仍然感到不舒服。胤禟抱著我,眉頭緊蹙,一言不。他在想什麼?

    剛才青苗沒有說出她捉弄我的細節,可有心人會不會把我和八福晉丟鐲子的事聯繫起來?畢竟除了那丫環外,我也是與八福晉有著近身接觸的一個。雖然貌似還有別人……

    下車時,我的腿還是軟。胤禟抱了我下車,並一直把我抱回了聆雪閣。

    他還有一些公事要處理,臨走時,他忽然回身看著我,說了句讓我莫名其妙的話:既嫁入帝王家,還是不要太多愁善感的好!

    嗯?難道他看出我剛才的身體的不適另有因由?一般人不是會以為那是因我受了四福晉的捉弄氣憤傷心所致嗎?

    當晚,小五來傳話說胤禟公事還沒處理完,要我自己先歇了。

    我很快入了夢,夢中出現的都是胤禟在跟我說那句話時意味深長的眼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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